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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發.0075

  晉發.0075秋意濃二林游廟宇,相思長黛玉說願景


  林黛玉一病數日,原舒郡王妃要過門一敘,因著此事,只得壓后。


  待林黛玉病好了,見她在家中悶著,今日又請了舒郡王妃來,便命林玦領她出去,就著近些的地方走動走動也是好的。


  林玦道:「近些時候娘身子沉了些,聽琉璃說娘夜間漸睡不安穩。常聽人說近段有個攬天廟,香火旺|盛,像是十分靈驗的模樣。今既領著黛玉出門,她雖年幼,到底是閨閣貴女,叫人瞧見難免說嘴。照我說,領著她往攬天廟去,一則散心,二則為母親求平安符以備安胎之效,也是我們做子女的一份孝心,豈不是兩全其美?」


  賈敏道:「你素日是有成算的,做事也很妥帖。前些時候黛玉才病了一早,今往廟裡去,也是極兩全的事,難為你還想著我。只一樣,攬天廟雖是近段的,到底有些路程。你卻罷了,騎馬也使得。黛玉|體弱,氣候又寒了,坐軟轎又恐拘了她,還是命單良備車,你陪她坐了,好好地去才是。」


  說著,便命琉璃下去吩咐。


  林玦無奈,雖應承了,口中到底還念著:「我是男兒,出趟門還同妹妹坐車,成什麼樣子?」


  「你是男兒不假,身子弱也是真的。」賈敏半點不肯退:「你要騎馬也使得,及冠了要怎麼騎都隨你,只現下須得聽我的。」


  林玦只是笑,「是,自然都聽娘的吩咐。」


  賈敏將二人送至後門,婆子將林黛玉抱起,她細細為她將披風繫上,軟聲交代:「你常吃的都在漆盒裡備著,茶也是熱的,若有什麼要用的,只管叫他們拿了給你。別叫自己累著,若是累了就快些回來,外頭雖能散心,到底家裡愜意些。」


  「是,黛玉聽娘的話。」林黛玉且應了,賈敏這才命人將黛玉抱上車去。


  自然又交代丫頭們一回,再命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坐了一輛車,在林黛玉車後跟著伺候。如此,霽雪、瑲瑲、溫柔、有嬗四人坐了一車,林黛玉、賈寶玉坐了一車,如此三車,整頓片刻,方才往攬天廟去了。


  別院里合睿王才削了竹竿,坐在隨雨榭里垂釣,那廂欣馥緩緩而來,與他耳語幾聲。他便鬆了釣竿,隨手扔到一側小廝懷裡,轉身回了屋子。


  那小廝捧著釣竿,也不知該怎麼,見欣馥才走了兩三步,忙上前道:「姐姐,這杆子……」


  欣馥瞧了一眼,抿唇笑道:「且放著罷,想必王爺也想不起它。」


  那小廝應了一聲,才要往前跑,欣馥卻又將他叫住:「慢著。」


  他立時停下:「姐姐還有吩咐?」


  欣馥道:「不必放著,再取兩根來,捆起來。另往外頭去,交代邢總管,說王爺要往外去,叫他備車,將三根釣竿一併帶去。」


  合睿王並未言語,小廝也吃不准她是哪裡得來的話,到底還是應了,跑著下去傳話做事。


  她這才回正院去,合睿王才換了衣裳,卻是一身新作的寶藍錦袍,與林玦一般的顏色,只是穿著較他更硬朗些。


  欣馥抿著唇笑,上前從匣子里取出一個荷包來。


  合睿王轉頭見了便笑:「你怎麼知道我是去見他?」


  「王爺如斯歡喜,卻又是為著誰?」說著,走近幾步,將那枚荷包繫到他腰間。「再沒人料到,原這荷包裝的不是散碎銀子。」


  「我自個兒心裡明白就是。」言罷,往鏡中看了一回,見狀甚好,方道:「我欲往攬天廟上香,為母后祈福,你們四個隨我同去。」


  姣沁不解問道:「王爺往日不是愛往皇邏廟去?那攬天廟是民用,誰都去得,難免衝撞了王爺。」


  合睿王淡道:「什麼時候要你來疑我?」


  姣沁心下一跳,忙低頭請罪:「奴婢失言,王爺恕罪。」


  他兀自往外走,隨意道:「你若不想在裡頭伺候,便早早說了與我聽,我也好趁早打發你出去。」


  直把姣沁說得委屈得紅了眼眶,咬著下唇要上前分辯,卻被欣馥扯住衣袖狠狠一拽,欣馥道:「正經地快些忍住罷!王爺隨口兩聲,過些時候便忘了。你若此時衝上前去,倒叫假的變成真的。」


  她這才止住了,見她眼眶通紅,欣馥無奈,唯有命她去備些吃食,好歹躲開這一遭,別叫合睿王瞧見。


  見她出去,甘卿狠狠啐了一口,道:「這小騷蹄子,我早想與她撕扯開來了,今被王爺罵了,果然大快人心。」


  「你也給我忍住了,別叫我瞧見窩裡斗!」念及此去是見林玦,問了一聲:「眉煙在哪裡?」


  布穀朝前廊努努嘴:「昨兒王爺說畫眉髒了,叫人給洗澡。才燒了熱水,想必是在那裡。」


  她叫布穀等收拾東西,往外去看,果然眉煙撩了袖子正在廊下給畫眉洗澡,邊上站著許多丫頭在看。見欣馥來,紛紛退開。


  欣馥喚了個小丫頭:「棋鳶,你去接手。眉煙跟我往外去,去洗了手,立時過來。」


  眉煙愣愣地,被棋鳶推了一把,才應了一聲,將袖子放下來,跑到外頭,取了熱水並胰子洗手。


  此間事畢,一行五人往外去,身後又跟著幾個婆子提東西。待至門口,才將東西接過,命婆子仍回去。


  當下,欣馥並姣沁一輛車,另三個一輛車,合睿王自坐一輛車打頭,待坐定了,方緩緩往攬天廟去了。


  甘卿等極少出門,偷撩起窗帘一角往外看,見外頭熙熙攘攘,叫賣不絕,道:「瞧著極有意思。」


  布穀也探過頭去與她一併看,二人不是指了雜耍的人笑,又指了路邊的冰糖葫蘆說話。說了一回,過了這一段最熱鬧的街,方才覺渴。


  才扭身要倒茶,偏眉煙已倒好了,一人一盞恭恭敬敬遞過來,眉眼含笑:「兩位姐姐吃茶。」


  甘卿接了:「你倒懂事。」


  眉煙將另一盞遞與布穀:「多虧兩位姐姐提拔我,我才能跟著一併出來。」


  「這可別算在我頭上,」甘卿往前指了指:「都是欣馥姐姐念著,正經地你該往前頭謝去。」


  眉煙只道:「素日姐姐們待我的好我都記著,只當是眾位姐姐都照顧我罷了。」


  「你生了一張巧嘴,難怪林大|爺見了就喜歡你。」甘卿伸手過去在她臉上擰了一把,「叫我擰擰,看是不是真這樣巧。」


  三人笑鬧了一回,攬天廟將至,車子方緩緩停下。


  卻說那廂,林玦並林黛玉先至攬天廟。林玦也不欲驚動旁人,並未命人知會,故並無人相迎。林玦自下了車,後頭婆子下車來抱黛玉下車,黛玉扭頭伸手要林玦抱她,不留神耳上玉墜勾住髮絲,不由呼疼。


  林玦原走在前頭,聞聲立時停住,往後幾步,見無大礙,方才笑著伸手去解:「可見我們黛玉不乖,連耳墜子都要欺你。」


  待解開了,便伸手將她抱起。黛玉摟著他脖子道:「黛玉哪裡不乖?」又說:「哥哥不必抱著我,我自己能走路。」


  「這裡人多,只怕擠著你,還是我抱著好些,到了裡頭再放你下來。」


  「是。」


  二人一問一答,已登台階數階,將至廟門。忽見廟中許多沙彌迎出,十分急切的模樣。不及細思,跟著回頭望了一眼,便見階下馬車緩緩停住,有個穿寶藍衣袍的男人撩|開帘子出來。遙遙望過去,只見身姿挺拔,高大健朗。


  有嬗不由道:「王爺!」


  林玦遙遙望了一眼,只這一眼,便覺被人盯住,異樣的灼熱自脊背處緩緩竄出。他不肯再看,轉過身徑直往外走,竟當作沒見著。


  溫柔並有嬗卻也罷了,跟著的霽雪並瑲瑲面面相覷,何等的心驚肉跳。


  這位合睿王乃是宮裡宮外的一位煞神,瑲瑲尚好一些,霽雪卻知道他素日的脾性。他是先皇遺腹子,最小的那一位。偏氣運好得出奇,今上是他胞兄,胞姐和親遠嫁地位斐然,太后又是生養他的親母。便是連皇後娘娘,也把他當做兒子一般,千疼萬疼地護著。養出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便是連御前也可使性,偏沒人肯責他。


  後來也不知怎麼,厭了這錦繡榮華,竟拋卻富貴往西北去了。征戰敵軍,竟叫他在血海里殺出一份功勛來。後來回宮,脾性更壞。原先壞在面上,如今卻壞在骨子裡。


  這樣的人卻是傲骨天成,又添了幾分殺伐果決,更叫人心驚膽戰。


  如今這位林家的大|爺見了合睿王,別說上前見禮,便是理也不肯理會一聲,當下叫她心中十分惶恐。只恐惹惱了合睿王,再生出事端。


  戰戰兢兢往裡走了兩步,林玦自領著林黛玉往進殿去進香。溫柔點了兩炷香來,細細將上頭煙灰彈落了,方才遞過去。林玦先接了,看過一回,這才交到黛玉手裡。


  「黛玉先去,跪了進香,求觀音娘娘贈母親安康,許弟弟妹妹平安,佑父親萬事順當。只這三樣,咱們不多求。」


  卻見黛玉搖頭,笑道:「這哪裡夠了,還須得求哥哥高中魁首,這才是圓滿。」


  「你這丫頭,如此還差一樣,當求娘娘保你身子強|健些才是。」


  她卻又是搖頭,道:「生死有命,這才是最求不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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