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一吻定情
眼看著原重陽死皮賴臉的跟在了後面,龍皎月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如果白露不願意跟你回皇宮呢?」
原重陽撇她一眼,涼涼笑道:「公主生性溫柔良善,最聽帝后兩人的話,沒有半字不從。如今闊別多年,她心裡自然是思念雙親,哪裡有不回皇宮的道理?」
龍皎月被他那一笑笑的雞皮疙瘩頓起,只哼了一聲,轉過了頭。
白露要是真這麼聽話,那她要是回去了,會不會真聽了她爹媽的話和這個男二原重陽成親啊?
她要是成親了,自己怎麼辦?這仙姝峰豈不是會變的很無聊?她龍皎月一個人也生活不能自理啊?
她龍皎月會不會感到寂寞啊?
魂淡,我為什麼要想這種問題啊!
眼見著原重陽跟著一步步踏上了仙姝峰的階梯,半響,他終於開口道:「龍師尊,有些話吾本不想說,只是正邪不兩立,如今吾庇佑你的身份,不過是念在你曾經救過公主一命。」
龍皎月停頓了片刻,半響才敷衍說道:「哦哦哦,嗯嗯嗯。」
一路上的宮燈垂在枝頭,竹林里微風掠過,一陣沙沙作響。空氣中滿是翠竹的清香,原重陽抬眼看了看那枝頭上別出心裁的宮燈,卻沒有說話。
還未走到清雅軒,遠遠便看到一個纖細的白藍色人影,站在一棵粗壯的佛肚竹下,眉眼如春水洗過,只含著一絲思念的笑意,朝這邊盈盈的望來。
龍皎月當即呆住了。
那目光清亮溫柔,只投向她一人,面前白露靠在那佛肚竹下,儼然是活潑的少女模樣,眉眼含笑,嫣然美艷不可方物。
龍皎月的心中湧出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差點就沒忍住情不自禁的傻笑起來。但猛然想起一事,她只一臉鬱悶的轉了頭,朝旁邊戴著銀面具的原重陽看去。
原重陽面具下的眼睛溫柔似水,只定定的看著不遠處美目盼兮的美人,差點就把那思念若渴四個大字給寫在銀面具上了。
龍皎月心裡一陣鬱悶,心說本菊苣的徒弟是你個男配能看得嗎小混蛋!她只踏了步子,剛好把原重陽的視線給擋住,管不得背後那兩道針扎似得冷芒,朝白露走過去。
白露站在那裡,只朝龍皎月伸手道:「師傅。」
龍皎月也拽了她的手,嗯了一聲。白露微笑著,眼眶有些紅,只含著笑意慢慢吐出幾個詞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龍皎月心裡一時柔軟的不像話,只站在那裡,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白露卻轉了頭,只朝她身後走來的原重陽歡快的喊道:「重陽哥哥!」
這一聲重陽哥哥真是甜的不像話,原重陽被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女主這麼歡快的一喊,酥的差點腿一軟,忘了自己姓啥名啥。
白露只朝原重陽歡喜的問道:「重陽哥哥怎麼會來這裡?」
原重陽還沒有平復自己激動的心情答話,龍皎月心裡一陣不爽,只拉了白露已經往屋裡走,只咬牙切齒說道:「這外面風大,有話進去說。」
原重陽跟白露簡單的說了幾句帝后想念她希望她回宮的話,白露一臉激動的聽著,龍皎月在旁邊心中暗自不爽。
說完了這句話之後,他便不再說什麼帝后許下婚約,讓白露與他成親的話,只問白露說可否願跟他回皇宮。
白露聽完原重陽簡單的說了說宮裡的情況,只一臉傷懷和思念道:「白露也很想念父皇母后。」
說完,大眼睛眨巴兩下,眼眶又紅了一圈。
龍皎月哪裡看得白露落淚,只嘆了口,有些心亂如麻道:「若是想回去,回去便是。反正長流離皇宮也不遠,兩三日的行程便回來了。」
她說的篤定,可白露會不會回來那可是兩碼事啊,要是白露真跟這男二成了親,哪裡還有回仙姝峰的理由?
原重陽也趕忙打蛇趁棒上,添油加醋道:「皇後娘娘想念小公主的緊,每到公主生辰,都要一個人躲在錦榮宮偷偷落淚。」
這對白露來說,無疑就是一劑強心針。龍皎月心裡暗罵道你個男二真是夠了還知道朝白露死穴下手,卻沒有辦法。白露一聽大眼睛就要吧嗒落下淚來,只垂了眸吸了吸鼻子,說道:「白露也很想父皇和母后,白露明天一早就跟重陽哥哥回皇宮去。」說完還看向了龍皎月,「師傅.……」
龍皎月心一涼,心裡很想舉手說我也去,但目前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她只咬牙切齒道:「好,早去早回。」
這原重陽得了滿意的答覆,眼光在白露面上流連忘返半天,最後才邁著輕快的步子離開了清雅軒。
龍皎月滿心滿腹的鬱悶,但又不知道該如何發泄,只躺在床上裝作很累睡著了的樣子。
天已暮色,龍皎月本來想著等白露上床之後再同她說上三兩句話,可白露一直在收拾屋子,半響也沒有什麼話語。之前龍皎月囑咐過門下弟子,不要把她受傷的事情告訴白露,走之前也把那些治傷葯的瓶瓶罐罐給收了起來。如今白露沒有出聲,想來是不知道她受傷過的那件事。
龍皎月心裡像貓抓似得,閉著眼睛生悶氣,可生的什麼氣她自己也不知道。
白露要成親,成親就成親,關她龍皎月什麼事?她是獨立的,她是自由的,她如今也已經是個大人了,再說男二哪點不好,你看剛剛她那一聲重陽哥哥叫的有多甜,你在這裡瞎操什麼心?
龍皎月越想越是覺得胸口難受,自己有什麼資格去管白露的去向?白露要和誰成親,也不該關她什麼事吧?
說不定白露其實就是喜歡原重陽呢?你看她剛剛那一聲重陽哥哥叫的多歡快,畢竟原重陽又帥又有錢,又專情又痴心,你一個放蕩不羈的女配,在這裡瞎搗鼓啥?
門吱嘎一響,白露竟然出門去了。
龍皎月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一般猛地坐了起來,只朝屋子裡驚慌四望,卧槽?白露出門了?這麼晚,她去哪裡?不會去找原重陽了吧?
龍皎月心裡滿是驚慌,只起了身趕緊穿上了衣裳。
夜涼如水,原重陽正站在一處山峰處,銀面具被他拿在手中,滿天星辰下,一張俊美非凡的臉上,雙眼閃著微光。
那竹林中一陣溫柔的風聲,半響才有一個白藍色的身影悄然而至,面前佳人絕色清麗的臉上一陣久別重逢的欣慰,又帶著一絲謹慎和不解,朝他微微垂眸道:「重陽哥哥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對白露私下來說?」
原重陽擺了一個自以為瀟洒的造型,深情款款的眉眼,還未開口,一聲女子的清脆怒叱便響徹雲霄。
「魂淡!住口!」
原重陽一呆,面前竹林里被那一聲實在悍婦的叫聲給驚飛了一群棲息的林鳥。面前旋風般衝出一人,龍皎月穿著一件隨便披上的白色外袍,只一臉視死如歸的站在他們兩人中間。
原重陽一時語塞,有些猜不准她要幹什麼。白露也有些詫異,只瞪大了眼睛啼笑皆非的看她:「師傅?」
星光下,龍皎月依然是美的讓人心碎的女子,儘管她腰帶歪了,裙擺發皺,鬢髮也有些散亂,一縷黑髮還垂在了她的腮邊,襯得那肌膚晶瑩剔透如日光下的初雪。
龍皎月只朝原重陽咬了唇,說了一聲對不住,便轉了頭,猛地扛起了白露。
原重陽和白露兩個人頓時一起石化,龍皎月也管不得其他的,她有話要對白露說,現在不說,以後也許沒機會了,現在不說,她龍皎月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她猛地把白露扛起來,只用了御雲決,化作了一道虹光往遠處的山峰上去了。
風在她耳畔呼呼的吹過,龍皎月剛剛血一熱,如今遭冷風迎面一吹,發覺自己實在有些過分,老臉不禁開始發燙。
啊!本菊苣都做了什麼啊!
她只把她扛在肩上,萬一白露生氣了怎麼辦?自己這還沒徵得白露的的同意呢?!
可她龍皎月都豁出去了,總得把這件事給做完吧不是?半途而廢不是我龍皎月的風格啊!
也不知道飛了多久,龍皎月落在一處山峰林中,這才將白露放了下來。
月亮悄悄的將臉龐藏在了雲朵里,不敢偷眼瞧這一對都在臉紅的女子。
龍皎月的臉簡直要紅到了耳根,魂淡!不能慫!
她為了緩解尷尬,只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天空雲層籠罩,星辰閃爍像是在眨眼,她不敢看白露,只垂著眼,盯著自己腳上因為來的太急鞋子上系歪的瓔珞,只裝模作樣的說道:「是這樣的,師傅覺得你跟原重……咳咳,這麼晚了,兩個人孤男寡女站一塊,讓人看見了多不好?」
啊!龍皎月你個慫貨!你明明要說的是另一句話啊!你這樣說,白露肯定還以為你是要批評她呢!
面前白露平平淡淡的哦了一聲,龍皎月看不見她的表情,也不敢看她的表情,只一臉慫包樣的又清了清嗓子:「咳咳,這個,明天回皇宮的事情,其實皇宮離長流也不遠,你待個幾天,就該回來了,你好歹是長流的徒弟不是?」
白露臉上懷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聲音卻捏的平靜,只淡然的說道:「可長流規定弟子可以婚嫁,若是白露嫁人了,便不用再留在長流。」
龍皎月心裡一陣狂跳,魂淡!嫁毛啊嫁!原重陽什麼時候已經跟你說過這些了嗎?
她又咳了兩聲,只尷尬道:「修道之人,可以不成親的。」
這句話一說,白露半天沒有再說話。
龍皎月心慌的不行,一張老臉也是燙的耳根都發軟。白露越是不說話,她心裡就越沒底。
天吶天吶,這種折磨人的心情是怎麼一回事啊?!
半響,龍皎月終於壯著膽子想要開口,一雙白色的軟履鞋落在她的面前,映入她的視野之內。一瓣溫柔的的唇,覆上了她的唇。
一瞬間,她的腦海里像是有無數繁花盛放,世上最美好的風景,全綻開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