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撩妹終極殺器
等送到了葯靈山,龍皎月招呼也不打便衝進了裴隱真的葯殿。守殿的弟子嚇了一跳,宮門被這個突如其來的人一衝,還沒有來得及打開,便被雷霆擊飛了。
龍皎月惶惶的抱著白露,衝到裴隱真面前。裴隱真坐在葯殿里,正在慢條斯理有條不紊的品茶,被她這麼一嚇,差點把一口香茶都給噴出來。
龍皎月也顧不得情面了,她現在只想揪住裴隱真的衣襟把他提起來,逼他把懷裡的丹藥和什麼上好的藥材全拿來,她們龍庭有錢,她龍皎月有錢!
其實只是一個傷寒發燒而已,可龍皎月看著懷裡那輕若鴻羽呼吸淺薄的花臉糰子,只覺得一陣昏天暗地的惶恐。
她只是隨意的一句話,白露就那麼當了真,就算是傷寒發燒成這個樣子,還神志不清的想要堅持提著水桶爬那天之階,她龍皎月到底何德何能?她到現在還只是個孩子而已啊!
如果她真的有什麼事情,她要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這是葯靈山金殿後的蘭青閣,放置病人的華殿。剛剛裴隱真不認得這位被她抱來的人是人皇族的小公主,只覺得這龍掌門甚是大驚小怪,不過是風寒疲勞而已,何必搞得那麼生離死別大驚小怪,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小丫頭是吊著口氣快死了呢!
他慢吞吞的讓龍皎月在她手腕上纏了紅線,才開始靜下心來懸絲診脈。
龍皎月在旁又急又慌,那裴隱真倒是慢悠悠的很,慢慢伸了兩指去壓繩測脈,又慢慢的用手去捋鬍鬚,半響才不慌不忙的抬頭道:「無大礙,只是傷寒病熱,又勞累過度,老夫給她開些葯,好生休息一下,過幾日便可痊癒。」
龍皎月剛剛看他這樣不慌不忙的樣子,真是巴不得掐死他。如今聽到這話,心裡總是落了下來。
裴隱真又嘰嘰歪歪了幾句,便起身解了紅線,去煎藥了。
等到裴隱真施針過去,眼瞅著小公主的呼吸漸漸平靜下來,臉上的潮紅也快速褪去,龍皎月坐在那床頭,只覺得心亂如麻。
愧疚,後悔,驚訝,還有不知所措的迷茫。在聽裴隱真說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勞累過度需要休息之後,龍皎月剛放下那緊張的擔心,那些五味陳雜的情緒便齊齊的湧上了心頭。
本菊苣為何非得跟白露過不去呢?她對自己又沒什麼實質性威脅,她到底是在恐懼擔心個啥?
懸在心頭的一把刀總算是放下了。龍皎月坐在白露的床頭,看那被錦緞棉被裡仍自蜷縮著的白露。她的身體小小的,蜷縮在一起,像是只弱小可憐的蝴蝶,在春寒之日,因為畏寒而蜷縮在自己的繭里。
龍皎月望著她,那錦被把她捂得嚴實,只露出一掌巴掌大的小臉,眼廓如同一片春日的圓杏,不知道是哭的還是燒的,整個眼圈都是紅彤彤的。
龍皎月看著她,許久才想抬起手來試試她額上的溫度。
剛剛來葯靈山的時候,在路上御雲而飛時吹了風,她的的手有些涼。似乎怕冷到白露,她只好學著以前見過那些母親給孩子測溫度的模樣,俯下身,把額頭湊到白露的額頭上,肌膚緊緊的貼著,用額頭去感受她的溫度。
龍皎月才剛俯下身,就聽大殿外一聲啊,如如和意意牽著手才邁著小短腿進來,秋明淵和朱云云一起站在後面,那聲啊正是從朱云云口裡發出來的。
他們站在大殿外,床榻前垂著一層珍珠垂簾,外面又隔著一層禦寒的白紗,裡面龍皎月的身影模模糊糊,但是也看得清,她是俯下身去,朝著那小公主落了頭,竟然是貼近了。
龍皎月連忙抬起頭來,秋明淵已經大踏步的掀開了珍珠垂簾,站在那床頭,一臉詫異的說道:「你這是在幹嘛?」
如如和意意跟在秋明淵的後面,看秋明淵站定了,連忙掛在他的大腿上,也是伸個頭朝龍皎月,同時瞪大了四隻黑眼睛,奶聲道:「龍姐姐在幹嘛?」
龍皎月淡定的挺著脊樑,坐在白露床榻處,只面不改色道:「給她測溫度。」
秋明淵半信半疑,半響才一臉你不用瞞我你那點小心思我全部都知道了的神情,慢慢開口道:「剛也是本尊話說重了。若是你對她這般看重,非覺得自己才得不足為她師,那隻需跟我們三尊說得一聲,也不須把她一個人撂在後山,讓她受天之階的這份罪。你既可以對她如此上心,都可以為她轉移病魘,那之前又何必折磨與她呢?」
龍皎月滿臉問號的一攤手:「轉移病魘?什麼轉移病魘?」
本菊苣哪裡無德無能不能當她師傅啦?本菊苣不是德行不夠,而是面對諸位男配的決心不夠啊!
秋明淵嘆口氣,道:「你剛不就是在為她轉移病魘嗎?」
卧槽,本菊苣只是俯身測了個溫度,怎麼會是轉移病魘?這個仙俠之夏若花里有這種詭異的設定嗎?
難道在場諸位都沒有過發燒之後被親近之人用額頭測過溫度嗎?不科學啊!
秋明淵往下瞅著她的手,龍皎月順著他的目光,看到她剛放在小公主手腕上的手指上已經纏繞上了一截紅線。
那纖細的紅線纏繞在她手指間,帶著一絲溫柔的纏綿,龍皎月連忙用另一隻手去解開那紅線。
尼瑪,那個天殺的裴隱真,怎麼走之前把這紅線也不給解了,亂糟糟的放在一團,她剛只往白露的手上放了一放,那紅線就纏在了她的手指間。
這紅線是不是太狗血了一點,這要纏也該是纏男主吧,不行去纏原重陽也行,纏本菊苣幹嘛?
意意放開秋明淵的大腿,走到床邊來,趴在那床頭看著白露被錦被包裹起來的一張巴掌小臉,看看她,又看看龍皎月,這才朝秋明淵回頭說道:「沒有,龍姐姐沒有給小公主移魘。」
那紅線細膩纖薄,被她稍微一解,便柔柔的落下了。
聽到意意的話,龍皎月有點警醒。她剛只是給小公主用額頭試了試溫度,便被人以為是移魘之術。可是本菊苣真的不知道什麼是移魘之術啊!那紅線跟什麼移魘之術又有什麼淵源嗎?
*啊!為什麼本菊苣作為這個世界的造物主,竟然連這個東西都不知道?
不過秦菊苣好歹是有自知之明的,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回頭一臉樂呵呵的問,啊,什麼是移魘?
於是龍皎月只選了個適當的理由,回過頭去,不咸不淡的問道:「我便說了吧,我只是在給她試試溫度罷了。」
秋明淵聽她這樣說,竟然有點失望,臉上也有點冷了下去,只冷聲道:「本尊還以為你這掌門還算髮了點善心呢!」
嘖嘖,秋哥,你聽聽這話成樣子嗎,你該不是被這小公主給征服了,移情別戀不再愛你家小沈沈了啊?
秋明淵看著她那眼神,頓時就焉了,但話語還是硬氣,臉上擺著一陣不耐煩:「看我幹什麼!一碼事歸一碼事,你看你把這孩子弄成什麼樣子了?」
因著是內殿,朱云云這等弟子未得許可是不能進來的。眼瞅著朱云云在那兒急的跳腳,龍皎月轉頭看著白露那燒的紅彤彤的小臉蛋,只說道:「我哪裡知道會這樣,我只是想讓她知難而退罷了。」
龍皎月輕嘆了一聲,只小聲道:「若是知道後果,我又哪裡會讓她提水上天之階。」
秋明淵嘖了一聲,站在一旁冷冷道:「知難而退,你也是太過天真了些。」
龍皎月懶得反駁他,如如過來抱住她的手,怯怯的搖著她的手,問道:「龍姐姐,小公主什麼時候才能好啊?」
龍皎月聽著蠻心酸,只道:「沒事的,不用擔心。」
秋明淵一聽她這話,又是一陣氣不打一處來,譏諷道:「病沒落在你身上,你當然不覺得有事。」
如果可以,龍皎月現在真想縫上秋明淵的嘴。在西峰潭一戰之前,秋明淵一見她就是嗯啊哦,就算對她再有不爽,也是懶得說她,最多只翻個白眼就走了。
結果經過西峰潭一戰,這秋明淵和龍皎月在無形之中已經達成了一種我知道你喜歡xx我告訴你我不喜歡xx所以我們不是情敵是同盟的微妙關係,自此秋明淵的話就開始變多,每每有不爽,就是直截了當的一頓冷嘲熱諷。
本菊苣還是更懷念以前那個只會嗯啊哦的秋明淵啊.……
龍皎月回頭問道:「白露為何會在那個靈獸峰后,按照她的腳程,她不是早該到了浮雲殿么?」
秋明淵剛剛那頓譏諷已過,只冷道:「天之階上面結了冰,她失足踩滑,手裡的木桶從青石板上摔了下來。」
在天之階上滑了一跤?
龍皎月只覺得背後一陣冷寒,在天之階上滑了一跤,也是萬分幸運,掉下去的是桶不是她的人。
她既不會御雲之法,旁邊也沒人看著,若是失足掉下去的是人,不是桶,那可怎麼辦?
龍皎月只覺得那個後果真是不敢想。
秋明淵繼續道:「眼瞅著天之階已經快要走到了盡頭,桶卻掉了下去,誰能不氣?公主哭著下來撿那木桶。天上已經下起了雪,朱云云也是嚇了一跳,去清雅軒找你這個掌門,又見不著人影,只好去三司殿找了沈世尊,沈世尊因事務繁忙,脫不開身,便叫我和如如意意來查看情況。」
龍皎月心裡一緊,秋明淵也看她神情愧疚,只放緩了些語氣,卻還是沒好氣,說道:「本尊到了那兒,小公主說落了一桶水,一切都要重新再來,非讓你門下那個看管的弟子去重新打滿一桶水來,她又重新提著桶水往那天之階去。眼瞅著她病的厲害,卻還是犟著性子往青石階上爬,說怕你看到她粗心滑了桶,還會生氣。」
龍皎月這下真的說不出話來了。
如果要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她哪裡會讓她去爬天之階啊!她龍皎月不就是欺負白露年紀小又聽話,才能提出這樣強人所難的要求。她龍皎月真的是該遭雷劈啊!
秋明淵看她那沮喪的樣子,也不好得在說什麼。床榻之上,白露小小的臉上,紅潮漸褪,龍皎月看著她,半響說不出個什麼話。
白露這一病,便是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來。
裴隱真在旁側只看了看她那睡得香甜的小臉,擺手道:「不礙事,不礙事,只是往日沒有休息好,這難得睡一覺,你便讓她好好睡一覺吧。」
龍皎月想都不用想,她往日那些天沒有睡好的原因。那天之階上寒風凄厲,青石板又硬,她一個自小金玉慣了的公主,在這天之階上哪裡睡得好?
在小公主沉睡期間,各門各派的掌門都組團來看過這小公主,沈望山看著龍皎月坐在床頭衣不解帶的盡心照顧,又知道之前就是她讓小公主提那桶水爬天之階,只得搖頭道:「皎月,你做事也忒不顧後果了點,須知作弄人也是得有個度的,何況是這人皇族的公主。」
龍皎月:「.……」
沈望山只以為龍皎月尚且還是喜歡作弄人的年紀,如今出了紕漏,才知道自己錯了,懂得收斂,還知道悉心儘力的照顧小公主。
其他幾位掌門,比如徐浪青,比如白芷,都是在床頭寡淡的看兩眼,他們對小公主的敬重強過於想要籠絡人皇族的願望。徐浪青現在替了秋明淵的位置,許多事情剛上手,這幾日是忙得不可開交,只和龍皎月閑扯了兩句,便以事務繁忙之由起身告退了。
白芷剛是當了浣劍台的掌門,許多事情也需自己上手才知道多繁複。這長流的個個掌門都是有兩把刷子,哪裡像龍皎月,只是為了給沈望山的婚事按個名號,才陰差陽錯的當了這仙姝峰的甩手掌柜。
白芷坐在旁邊的紫檀椅中,往那隔著一層珍珠簾的床榻似乎是漫不經心的瞅了一眼,對龍皎月溫聲道:「你對她似乎很上心啊?」
龍皎月心裡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小公主這傷寒是她折騰出來的,她能不上心嗎?
她只得端起茶杯,小小的酌飲了一口:「或許吧。」
白芷的眉頭輕不可查的淺淺皺了一剎,卻又很快舒展開,只微笑道:「我從家府上回來,給你帶了些天都府的特產,已命人送到你的清雅軒了。」
龍皎月漫不經心的點頭道:「嗯,那倒是要多謝你了。」
白芷繼續溫柔道:「你若是覺得哪樣中意,我大可傳音給我家府之上,讓家父多郵寄一些來。」
龍皎月端著茶杯,理所當然的回答道:「你回府上一趟,還記得給我帶些零嘴,我自然是很高興的。傳音與齊雲府那倒是不用,怪麻煩的。我若是想吃,也可以叫龍庭給我.……」
她突然停了聲音,朝白芷轉頭,聲音略有些奇怪:「天府城,天府城的特產嗎?」
白芷點頭。
龍皎月只放下茶杯,略帶興奮道:「那你替我傳音,告訴你們府上,給我買些記氏糖葫蘆,就是你們天府城都府城驛旁邊那小店裡的記氏糖葫蘆。」
哈,本菊苣終於想到了如何補償小公主的方法啦!
記氏糖葫蘆,那可是傳說中可以征服每一個小蘿莉的終極殺器,尤其是在仙俠之夏若花里,這可是男主北陵城用來討好白露小公主引得她傾心的不世道具,真可謂冰糖葫蘆大又甜,紅紅的山楂圓又圓,一吃脆進嘴,二吃甜進心啊!
白芷詫異道:「記氏糖葫蘆?這是天府城的特產嗎?我自小居住在天府城中,卻是也沒有聽說過這個店鋪。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龍皎月微笑道:「上次無意中看到的。」
白芷點頭,又問道:「你是喜歡吃糖葫蘆嗎?」
她帶了一絲笑意道:「我這從小到大,都只以為這糖葫蘆是小孩子的吃食。」
龍皎月想著這補償小公主的方法,心裡總算少了些負罪感,只微笑的自然而然道:「哪裡是我喜歡吃?」
其實本菊苣也還是喜歡吃那個的,只是這麼大個人了,吃了這麼多年糖葫蘆,早已經沒有孩時的味道罷了。
白芷看著她,龍皎月只說道:「只是白露喜歡吃罷了。想著這回她是生病了,也是我折騰出來的,該是買些好吃的彌補她。等她醒來怕是要吃藥,裴掌門熬的那葯真是貨真價實的苦,光藥味都聞的我反胃,還是買些甜食,等她吃藥,吃口糖葫蘆,再吃口葯,便也不再叫喚葯苦了。」
白芷看看她,又將目光挪到那床榻之上睡得香甜的小公主臉上,隔著一層珍珠簾,她終於是微笑道:「對自己的弟子上心,也是應該的。你倒是想的長遠。」
龍皎月突然想起一事,朝白芷問道:「對了,你可知道移魘之術?」
說起來,秋明淵那一聲移魘之術,她這仙俠之夏若花的原作菊苣,竟然不知道。
白芷仔細想了一下,回道:「移魘之術?似乎是葯術之中的一種旁門左道,人之以病,是以回生理息矣,身惹不潔之污穢。世有葯術,便是用紅線為引,心至虔,意至靈,將那病魘召至己身,只是那人須得自願,且須承擔雙倍之責。這個方法,上不得多大檯面,我也是很少聽人提起過吧。」
龍皎月長吁了口氣,原來是些旁門左道,難怪她作為這仙俠之夏若花里的造物主,會不知道這些上不了檯面不被提起的東西。因為她在原著的書里,根本就沒有寫過這種東西。
這個世界,由她的設定而構建骨架,自行發展出的血肉比她想象的更大豐富啊。
龍皎月把一隻手撐在桌上,撐著下巴看著那珍珠垂簾,低聲道:「我原本是不願意收她為徒的。不過鬧騰了這麼久,心裡倒是期待著她快點好起來,再收她入門下,畢竟福氣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說了這麼多,本菊苣還是得勤加練功,畢竟打不打得過原重陽是個未知數,可打不過凌雲霄,那可就是死翹翹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