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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二橋口

  靈娃被玄武擋住,看對方騎著黑馬,神氣十足,心裡一下就來氣了,想人家貞雪家出大事了,你還在這裡跟我沒事找事?這不等於見死不救,落井下石?還叫你哥?


  再加上後背衣服又被他撕破,心裡更是堵的慌!但看著眼面突然出現的山丘村寨,路邊的水田莊稼,一切那麼陌生,人生地不熟,剛想發的火,又忍了一半,想我還是盡量不要待罪他吧,既然貞雪都沒有恨他,我也沒必要與他為敵?


  他壓住內心怒火,伸手取下抓在自己後背上的鐵鉤,給他摔在地上,然後抬頭平靜的問玄武,

  「過你那關啊?我為什麼要過?」


  「少啰嗦!過不了,就滾回山去,從哪兒來回哪兒去?這是我白河洲的地盤,你以為什麼人都可以隨便進嗎?」玄武一邊收回那鐵鉤,一邊兇狠的說。


  「說了,我是貞雪的丈夫!我們自小有婚約的,我又不是外人——」


  話沒說完,被告玄武打斷,好象提到貞雪就象割他身上肉一樣,

  「你再提貞雪,我一槍刺死你!」


  那系著長長紅絲的鐵槍,那雪亮的槍尖直指靈娃胸口,靈娃心想,要是在萬來鎮,我早一把拉你下來摔死了——


  他繼續壓著怒火說道,


  「好,好不提!不提,但我還是要過去」


  「來呀,先過我這關!」


  「我不會打架怎麼過?你這槍這麼長,騎著這麼大的馬?我就這一節短棍,怎麼過?」


  「過不了就滾回去!」


  又一個滾字打向靈娃,又一次挑戰他的忍耐極限,心想,你小子不通人情不講理!看來不露兩手,是脫不了身啊!陪你玩一下也行,也正好見識下你白河洲的武功深淺——


  想到這兒,靈娃趁他不注意,用短棍挑開他的槍尖,往遠處村寨方向撒腿就跑,一口氣跑出幾十米遠,這邊玄武才拍馬追上來,


  靈娃心想,肯定跑不過他馬,這小子精力旺盛,跟他硬拼不太好,造成傷害不說,也損耗我精力,我還得留點勁去找貞雪啊?想起師傅的話,還是要以柔克剛才行——


  正放慢腳步,只聞背後疾風襲來,玄武躍馬靠近,挺槍便刺,大叫,

  「小子,找死!看槍——」


  靈娃早有防備,回身急轉,那槍擦著他的衣角刺過去,差點刺中腰!


  他眼疾手快,趁玄武抽槍之際,一把抓住槍桿,氣運雙手,力達指尖,集全身渾元之力,鋼鉗一般緊緊拽住,硬是沒讓槍抽走,那馬也被勒停,抬前蹄仰天長嘶一聲!

  這千鈞之力讓雙方都大為吃驚!

  玄武驚詫這小子吃什麼長大的?哪兒來這麼大力氣啊,差點把老子從馬上拉下來,連馬都拉停了!


  靈娃也驚詫,想老子是神師怪俠培養指點出來的,這力挫千鈞的功力,一般人不知被我甩多遠了?可這小子依然還穩穩坐在馬上?


  也沒想跟他死拉較勁,一甩手扔了他的槍,心想我看你還有什麼招?


  玄武也毫不客氣,舉槍又刺,靈娃拿手中木棍擋開,木棍三尺來長,全當手杖用,占不了一點優勢,想靠近打也實在不方便。


  那玄武揮槍又是刺,又是挑,又是掃,又是劈,槍棍混用,打的也是呼呼聲響,招招兇狠,

  靈娃在下面左躲右閃,上跳下竄,前後招架,心想,也不過如此哦,跟萬來鎮萬金寶他們差不多,沒什麼變化,力度不夠,動作太慢,且還有點亂!

  慢慢還聽到玄武急促的喘氣聲,靈娃心想,才開始你就透不過氣,這哪個師傅教的啊?明顯功底不紮實!這下心裡有底了,想你小子哪兒是我的對手啊?心裡一點不怕他,想我還是給你點面子吧,看你樣子也不象個壞人,家裡估計也不怎麼樣,跟我一樣窮!


  於是靈娃也邊招架,邊假裝呼呼喘氣,最後見對方槍棍力度明顯不夠了,乾脆猛的往一邊地里跳,然後彎腰假裝大口大口喘氣。


  玄武見他突然跳出圈子了,心想,你小子也受不了吧?也擺個架式,槍指靈娃,然後大口喘氣,再沒有話說,

  靈娃見他一臉煞白,大汗淋漓,假裝喘氣同時不覺感到一絲可笑,想你就這兩招他們還派你來獨擋一面——看來這白河洲真是人才奇缺啊?

  想我的機會來了,不逗一下你,更待何時?

  沒等他喘夠氣,靈娃又撒腿往村寨跑——


  這玄武到這時心裡也有底了,想這小子真是看不出來啊?野人一個,野性十足,再打下去,我該如何收場?

  突然見靈娃又跑了,也正中其意,心想比槍棒你小子算厲害,比跑步,這不明顯不自量力嗎?老子這烏龍寶馬,一步當你五步,往哪兒跑?於是又趕緊拍馬去追——


  很快追上,這下他沒急著用槍刺了,心想,他要是再來拉一下,老子估計沒力氣坐穩了!而是跟在靈娃身後,故意大叫,

  「好,你跑啊,跑啊!我就讓你跑,看我們誰跑的快——看你能跑多遠,有多能跑——?」


  一聽這話靈娃反倒一下停住了,氣喘吁吁,兩手插腰,用眼睛白了玄武一眼,見他勒馬停下,故意挖苦道,


  「哦,跟你比跑?你當我傻啊,你四條腿,比我兩條腿——你好意思說?」


  然後咽了一口氣又道,


  「敢不敢下馬?有本事下馬比一下?你敢么?」


  玄武一聽下馬?猶豫了,心想,萬一我下馬,你一下跳上來,你個賊一樣,拍馬就跑,我在下面怎麼追?那寨里人知道,我不就慘了啊?

  「是男人你就下來,你敢嗎?從開始打我們就不公平,你一直騎上面,追著我打!你刀槍箭棍的,裝備齊全——我,我手無寸鐵,什麼都沒有?我能贏你嗎?」


  靈娃又咽一口氣說道,


  「你敢跟我公平比一次嗎?比賽跑——我就算服了你!」


  玄武被他說的無話可說,有點下不了台,想再比呢,覺得自己又未必是他對手?看著靈娃也是大汗滿頭,上氣不接下氣,而自己感覺還精神不錯,心想,比就比!你跑的也就這麼快了,未必就輸你了?

  於是用槍指著靈娃說道,


  「誰不是男人?好,比就比!如果你輸了怎麼辦?」


  「如果我贏了呢?」


  「如果你贏了,你就自己進去,但不能對別人說是從我這裡進來的——輸了呢?」


  「輸了,輸了我就回山裡去!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那好!」玄武把槍往地上一紮,跳下馬來,馬拴在槍桿上,然後轉身指著土坡出口說,

  「往山口跑!跑回去,沒贏之前不可以讓你再往前走——我們誰先到那棵樹,誰就贏!」


  靈娃抬頭看了看那坡口那棵樹,約五百米距離,路上都是黑泥,兩米來寬,兩邊都是水田莊稼,高低不一,他往周圍看了一眼,心裡在想,我該在哪兒下手玩他?


  玄武一本正經,在地上劃了一條線,引的路口幾個士兵都往這邊駐足觀望,大夥無不納悶,想這兩個傢伙怎麼不打呢?剛還打的你死我活的,這一下神經短路了?玩了新花樣了?

  玄武身上還背著刀箭,顧不得卸下,死死盯著靈娃,生怕他突然跑去騎他馬?靈娃裝的一副無可奈何樣,只顧喘氣,蹲在起跑線上,目視前方,只等玄武叫開始!

  兩人站定,玄武開叫,一,二,三!話音落,二人一起起身,往山口拚命的跑!


  一路上都旗鼓相當,幾乎并行,跑到中途,玄武加力,略微領先,心想我以為你小子多厲害,這還沒用我全力呢?我就這樣壓著你跑到路口,你就直接回山林好了——再也不用出來!

  靈娃跟在他後面,他想的大不一樣,他在左右搜尋兩邊的水田,看看哪個的更深一些,坡坎更高一些?哪個掉下去更難爬上來一些?

  終於前面出現了一個較深的水田,約有五六米高的坎,機會難得,再跑就沒有了。


  靈娃立即兩腿發力,噔,噔,噔追上玄武,玄武扭頭一看,

  啊!你小子也加油了啊,難道真要讓我難堪嗎?心裡一急,更是拚命埋頭加力,可誰知靈娃突然靠近他,二話沒說,猛的把他往旁邊水田用力一推,只聽「噗通」一聲,玄武來不及叫一聲,就一頭栽到水裡——


  靈娃見計謀得逞,立即返身,跑回那黑馬旁邊,拿了玄武的槍,一翻身騎上馬,馬還不肯走,靈娃狠狠甩了它兩槍桿,這才邁開腿很不情願的蹬,蹬,噔跑起來——


  靈娃繼續加桿,馬也放開四蹄,往村寨里飛奔而去——


  這邊山口的幾個士兵見狀,驚呼怪叫的往這邊跑,邊跑邊大叫,「站住,站住——」


  ——


  有了馬,靈娃更是如魚得水,一下感覺自己威風了不少,他也不知道往哪兒跑?好在馬識路,沒有強硬指示,那馬就往他家裡跑,往玄武家裡跑——


  很快把靈娃帶進了黑寨,一進入到這個陌生的世界,看到到處都是矮矮的土牆草房,街上也是臭水坑滿地,惡氣難聞,比起老家萬來鎮,顯的窮困好多哦!

  他覺得奇怪?跑了幾條街都不見一個人影?街上也是空蕩蕩的,到處關門閉鋪,連個賣東西的都找不到?

  那馬直接把靈娃帶到玄武家院外停下,除了兩隻瘦瘦的黃狗在院里吃力的叫外,還是沒有見到什麼人?靈娃心裡著急,想我記得剛才他們說的是「二橋口」啊?這「二橋口」是什麼意思?在哪兒啊?


  他使勁勒馬走出來,來到一片竹林地里,終於見到一個裹黑巾的老太婆,坐在林子里綑柴,靈娃趕緊催馬上前,大聲問道,

  「阿婆,請問二橋口怎麼走啊?」


  阿婆抬頭一看,被這個披頭散髮,一臉烏黑的傢伙嚇了一大跳,一雙驚恐的眼神四處閃爍不定,滿是皺紋的臉上,滿是疑惑?任靈娃叫了幾遍,她都沒一點表示?

  靈娃納悶,難道聽不懂我說話嗎?


  就在這時,有個七八來歲的小男孩從竹林里鑽出來,衣衫破舊,髒的有點油亮,吸著一雙大人穿過的破布鞋,大膽的走到老太婆旁邊,看著靈娃,


  他又趕緊問那小孩,


  「小兄弟,請問二橋口在哪兒啊?」


  小男孩臉上也是一臉陌生,抬頭看了看靈娃的乞丐打扮,想了一會兒終於開口,說道,

  「跑到白河下面就是了——那裡正在殺人呢!」


  「啊,殺人?」靈娃一聽大覺不妙,急著問,

  「殺什麼人?怎麼走?能帶我去嗎?」


  小孩不經意的,淡淡問答,

  「殺老貞頭全家啊!所有人都知道,都去看了啊,過了前面幾條街,往左再往前跑,就可以看到白河了——我不能去,你自己去——」


  小男孩剛說完,旁邊阿婆突然對他怒喝起來,靈娃聽不懂,只見那小孩又撒腿跑開了!


  靈娃急的在馬上團團轉,想殺的不會是貞雪全家吧?我得趕緊去看看,順著小孩手指方向,一拍馬,噔,噔,噔飛奔而去——


  一邊跑一邊想,千萬別遇到誰阻止——


  誰要攔我,我就拿誰開「槍」,就是要弄點動靜出來,才能引起你們的注意——


  ——


  二橋口是白河下游的第二木橋的河口。這裡還有一條小河從南部山下流過來,匯入白河!與一大橋相隔兩三里,與白河洲祠相距四五里。河口兩邊都有寬闊的河灘,往下延伸好遠,汛期才能淹沒,平時都沙石裸露。


  南面白族河邊,一棵古老的參天黃桷大樹斜插在岸邊,幾十個人合圍不來——


  寨中老人的爺爺的爺爺,小時候就經常爬到這棵樹上玩了,時間當有上千年之久!這在白河洲也是一聖地,是族人們心中的樹神——經常有兩邊族人來樹下朝拜。


  樹冠拓展到白河中央,幾乎遮蔽大半個河灘,可容近千號人在樹下乘涼——但不知什麼時候因為在樹下建了一座高台?從此後,再也沒人來樹下乘涼玩耍了——


  巨木搭建的高台,與河面有十多米高,高出岸邊兩米多,一面依靠岸邊,一面伸向河中,長寬數丈,約有半畝地大,一二百上站上面沒問題,象個超大的方桌擺在樹下,四周沒有圍欄——


  自從有了這座高台之後,這裡成了白河洲最晦氣的地方——既是審判台,也是刑場!

  但凡族中人有殺人放火,偷盜摸搶,罪孽深重者,違反族規,大逆不道者,逆天作亂,目無尊長枉法者,侮辱山神,怠慢神靈者,統統都是死罪!每每行刑,全族上下,每家每戶必須有人到場觀看,以示警戒!


  白族是白河洲的權力核心,以白族長及長子白元英為首,其他族中元老為輔,掌管著一支近千人的精良衛隊,全洲族人的治安,稅收和重大祭祀指揮,朝貢山神事宜,盡相由其掌控!如有違規者,嚴懲不怠——


  儘管上有巨獸威脅,下有族規嚴苛,但全族上下數萬族人,違規者,冒死者也時有發生,每年秋冬季,萬物蕭條時,都會有一批人在萬眾注目中斷下頭顱,血灑河灘!

  眼下初冬,又到斷頭日,一大早兩岸河灘上已經密密麻麻站滿了人,人聲鼎沸,似趕集赴廟會一般,一場血腥的滅門斬殺,即將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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