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經難續

  她就一個書呆子外加會處理複雜的各種電子路線的故障而已，哪裏知道這些經商背後的大道理？且她很少與人相處，自然不知道人性善惡。雖然她不至於仇富，但是總是一麵倒地同情那些過得很淒涼的人們，討厭那些過得太奢華的人。


  “月玄，你知道秦國的法律規定，百姓把自己的糧食運往邊疆，可以得民爵嗎？”紅兒問道，或許是看出了司月玄的尷尬，紅兒才問道。


  “大約知道。”她似乎聽誰說過，似乎是項伯說的。


  “民爵的用處是，將來若你犯了刑法，可以免去一次的死罪。”紅兒看著司月玄說道：“所以，你若鬆他們太多的米，他們就可以把這米買給秦國人，讓秦國人換取大量的爵位，然後自己換取大量的銀子。”


  “是嗎？”司月玄無言以對。


  “百姓的詭詐，自古如此。若要教化，都得以利驅之。不要隨便承擔，不要隨便施舍。”紅兒說完，便站了起來，回到自己的門邊的案子前去，繼續忙碌。


  這邦夫人很滿意紅兒的這番話，再看紅兒的眼神，已經由剛才的一般般變得很欣賞。


  “月玄姑娘，剛才所言，還請姑娘不要介懷。”邦夫人雖然說得抱歉，但是絕對沒有覺得自己有錯的意思。


  “我知道，你應該是為了試探她的斤兩吧……”司月玄微微一笑，回答道。


  “是啊，她看著太精明，我擔心她隻是會經商之術，而不懂經商之道。”邦夫人微笑說道：“雖然你對人性一竅不通，對商道一竅不通，但是，你倒是很會察言觀色嘛！好好跟著她，將來必是不凡。”


  說完那邦夫人便站了起來，司月玄心念一動，忙說道：“夫人的身體，其實可以有孕，但是最好生女兒。”


  那邦夫人一震，忙轉身看著司月玄，麵色蒼白。


  司月玄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但是她必須說下去。


  因為……


  “夫人，無論你能否接受，都最好不要誕下男胎，就算他什麽問題都沒有，也……”司月玄盡量說得很小聲。


  然而那位夫人卻已經一臉的淚水。


  司月玄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因為這個結果絕對會讓做母親的人心碎。


  “我有辦法，盡量讓你懷上女胎……”司月玄越說越艱難，但是她真的不敢想象，她看見兒子死掉的那場驚有多悲慘……


  這種時候，她真的覺得不知道如何安慰，仿佛隨便說什麽都是一把利劍刺進母親的胸膛最柔軟的地方。


  “若是女兒，就不會有這種事情出現嗎？”邦夫人的聲音雖然顫抖，但是還是問道了重點。


  “是。絕對不會有病，會很健康，跟夫人你一樣美麗聰慧。”司月玄輕輕說道：“將來招女婿入贅，一樣可以守護家業。”


  “那你告訴我，生女兒的具體細節。”邦夫人複又坐下。


  司月玄忙應諾，拿出竹簡，開始寫相關細節。


  她來看診，已經五次，但是每次都絕口不提生小孩的事情。她有費心問過，紅兒說她本來有一個兒子，但是五歲那年小腿突然長大，不久就死掉了。司月玄知道，這就是假肥大型肌肉營養不良症，活不到成年。


  這是伴性遺傳病，為伴X隱性遺傳疾病，傳男不傳女。


  而婦女身體在酸性條件下，比較容易懷上女兒，所以她寫的細節是讓這位夫人在備孕期間，多吃一些酸性食物。也在排卵期前一天進行夫妻房事，讓Y染色體幾乎都死掉，再跟卵子相遇受孕。


  但是，這也難保不會生出兒子，隻是減低一些幾率。


  那方子擬好了，邦夫人親自接過，放進懷裏。一雙通紅淒絕的眼睛看著司月玄，一字一句地說道：“無論男女，隻要能健康成人，他們及笄加冠那日，請姑娘來主持大禮。無論這世道的國君和米價如何變遷，姑娘若有任何差遣，我必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夫人言重了。為醫者的本分，不必許這樣的諾言。夫人受苦了，若得女孩必定是健康的，還請夫人像教育男子一樣地教育她，像紅兒這樣的，也是讓人放心的。”司月玄雖然不知道人性，但是於功名利祿，倒是很淡定。


  那邦夫人聽了點頭應諾告退，接著換下一位上場。


  好容易熬到了下午，張良已經牽了小白，等在大門口。


  他們得按照約定，去布衣街，為那個夫人安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