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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坡下驢

  雖然司月玄知道這紅兒絕對不可能是因為她而生氣,生這麽大的氣,且生氣到現在,但是她也自然不會戳破。


  看紅兒的樣子,絕對是想找個坡,讓她這隻驕傲的驢滾下來。


  至於喜歡不喜歡,愛與不愛,大約已經想通了。


  見呂業不明就理,直衝她瞪眼,司月玄忙躲張良身後去,畢竟中兒不在這裏,她可不想傻站那裏被揍。


  “明日你父親大人就會回來吧?”司月玄站張良身後問道。


  張良見她一下子衝到他身後,也是微微一笑。


  “是啊。”紅兒衝司月玄一笑,繼續縫她手裏的狐皮坎肩。


  呂業忙開口說道:“那個我把家裏的酒給嶽父大人端一壇過去,他最喜歡喝我家的酒了。”


  呂家的酒,是呂業的母親親自釀的。


  司月玄站張良背後,覺得安全極了,開口說道:“一壇怎麽夠?紅兒的父親回來,是帶著商隊的。他們走那麽久那麽遠的路,自然是要犒賞的。作為女婿,應該拉一車過去才對吧!”


  呂業瞪司月玄一眼,卻不能開口辯駁。因為司月玄說的沒錯,且之前紅兒也是這樣做的。


  不過他沒有這樣說,是試探一下妻子的意思。畢竟人家也沒說要帶他過去。


  紅兒看了呂業一眼,卻對著司月玄說道:“其實也沒多大必要,他們剛回來,應該多休息的。父親年事已高,不宜過量飲酒。”


  司月玄一笑,說道:“那有什麽?你可以讓他們帶回家裏去啊!不一定就得當場喝下去啊!”


  呂業一聽忙接口說道:“對,們用竹籮給那些酒裝好,一家一家地送過去,以表示感謝他們對嶽父大人的照顧和跟隨。”


  紅兒看他一眼,略點了下頭。


  她這一點頭呂業都快高興壞了,直接就在床邊坐下了,眼睛直直地盯著紅兒看。


  司月玄翻了一個白眼,伸手拉了拉張良的袖子,張良自然會意,便轉身,欲往外走。


  紅兒忙叫住他們:“我與呂業明日回娘家去,至少得半日才能回來。商隊也是下午才會到,所以我會中午敢過去。那時候月玄還在看診,抓藥喚人登記什麽的別人我也不放心,還得勞煩公子多費心。”


  張良扭頭看了眼他們夫妻二人,開口說道:“小事。”


  然後司月玄就跟著張良出了那睡房,走到外麵來,司月玄便輕輕地笑了。


  張良睨她一眼說道:“你闖的禍終於告一段落,回去睡個好覺,走吧!”


  司月玄點頭,提著燈籠,照著去張良睡房的那邊走去。


  結果被張良叫住了:“先回你的睡房,然後我提著燈籠回去。”


  司月玄站在那裏,覺得這樣似乎不合規矩。


  雖然出得府來,她不必恪守府裏的規矩,雖然公子教她功夫也才一日,也並未正式拜師,但是她覺得這樣似乎有些不妥。


  “不必拘泥這些虛禮,那些在人前用吧!”張良開口說道。


  司月玄有些赧然,但是還是依言往自己的睡房走去,張良跟在她身後。


  其實張良是不放心,就算他先回自己的睡房,也還是會偷偷跟在她身後。


  不過令人奇怪的是,經曆過昨日下午的追殺事件,也不見她有多害怕,之前兩次中毒也是。


  她,不怎麽怕死。


  忍不住張良開口便問道:“你膽量似乎很大。”


  司月玄回答道:“公子何出此言?”


  張良照實說道:“你似乎並無害怕的感覺。”


  司月玄扭頭一笑回答道:“害怕啊,自然是害怕的。不過也沒那麽怕就是了!”


  張良雖然覺得她這般的心態很好,可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乎?

  “一般的女子都會嚇得發抖,我也未見你如此。昨日你要走,也是因為中兒的緣故,以及不想連累大家吧!”張良有些悠然地開口說道。


  司月玄腳步一停,看著張良說道:“死,其實沒有那麽可怕。”


  張良見她的表情,似乎很認真地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雖然螻蟻尚且偷生,但是螻蟻多厲害啊,它們的家族龐大,它們每日都有事做,也不互相殘殺。”司月玄感歎道:“而這世道,白骨成堆,死一個人實在沒什麽大不了的。那日背中兒回來,城外好多饑民,也有臉上被刺字的囚犯,因為沒有銀子,所以不讓他們進來。”


  抬頭看了眼寂寞無星子的夜空,司月玄歎口氣繼續說道:“過了那個冬天,也再沒有見到那些人。”


  張良自然比她更清楚,這樣的狀況。也與她的心情一般,雖然感慨,卻也不能拯救蒼生。


  畢竟,他隻是落魄的公子,沒有人會聽一個落魄公子的婦人之仁的建議,那次休憩涼棚,也是用了些手段的,且還有呂業的暗中幫忙。


  而這個司月玄,情懷自然不小,但是這也不能解釋她並不怕死啊!

  “我不信生死有命,雖然我對他們的生死無能為力。”司月玄繼續往前走,繼續說道:“雖然在這世上,沒有父母親戚,也沒有朋友。除了夫人的收留之恩,公子的教導之恩,以及紅兒和中兒這兩個朋友,是以不想拖累。”


  司月玄覺得自己這樣說,也有些悲涼,但是卻是她的真實心情。


  不想張良聽著卻很是火大,冷了聲音問道:“我對你,哪裏有什麽教導之恩?不過就今日略說了些話,你自不必放心上。”


  司月玄一聽,自然知道公子似乎生氣了,忙解釋道:“自然還有公子多次的救命之恩,我自然無以為報,若公子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萬死不辭。”


  雖然這些話說著很拗口,但是這似乎是套路。


  她去街上,經常聽別人閑聊,動不動就萬死不辭,赴湯蹈火的。


  她是無用之人,也赴不了湯,蹈不了火,但是還是可以萬死不辭的。


  張良突然伸手拍了一下她的頭,聲音有些嚴厲地喝道:“不要隨便說生死,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麽如此輕率?雖然這是亂世,但是也不要如此輕賤自己。”


  司月玄第一次聽見張良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一時隻能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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