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初現
“一般的細作，絕對會進行各種訓練，這不能被迷藥迷倒就是最基本的。你卻中了，還中了兩次！”張良睨她一眼，他夜視力極好，幾乎能看清她眼睛裏的細微神情。不過她似乎不能，所以跟他相處時，數現在的表情最自然。
“那萬一我隻是故意的勒？”司月玄不服，心裏也覺得別扭，自己怎麽那麽容易就上當？明明很小心的。難道他們用迷魂香的時候，是像香水一樣噴在空中，隻要她經過，就能中毒？
還好不是什麽七情合歡散亂七八糟的春藥……
“就算要故意，也必須在清醒的狀態下才對。都被迷暈了，怎麽故意？就算是最厲害的細作，也不能在中了迷魂香之後還能順利進行任務，且對方若是察覺，一定會殺掉這個人，或者軟控起來，或者用金錢收買，都有數不清的變數，這招風險太大，作為政治用的細作，是不會用這一招的。”張良細細解說。
本來他也不想告訴她這些的，她那個腦子，還是裝那些藥典比較好，起碼有大用處。這些下作手段，他不希望她知道太多。但是，她已經連續中毒兩次，所以他必須得好好說，讓她清楚相關細節，以防再次中計。
“所以，我是怎麽中毒的？在萬家首飾坊，我是一滴茶也沒喝啊？”司月玄百思不得其解，驀地想起一事，突然轉頭看著張良說道：“我第一次中毒的時候，也沒有吃東西……”
“對，不用吃進肚子。吃進肚子的藥，通常是致命的，不是隨便把你迷暈了就算了。而且細作用的毒藥，一般都是揮發性極快的那種，人死了就算請仵作馬上來驗屍，也多半驗不出什麽明顯的證據和手法，且他們一般會毀滅屍體，比如把人從萬丈深淵往下推，摔得粉身碎骨，無法驗屍；再比如一把火燒了屍體，沒有證據。”
張良說道，他很小的時候就聽過這些暗殺的方法，且韓國宮廷，這種事情也並不少，所以早就是習以為常。但是司月玄聽在耳朵裏，卻覺得是觸目驚心。
“公子，你睡不著覺，是不是因為怕有人暗殺你？”司月玄聲音有些虛地問道，本來她還以為是因為他心憂天下，心憂韓國，才失眠的，如今聽來，或許是怕被刺殺也說不定。
“小時候，父親會派很厲害的人守著我睡覺，那個人的武功，就算是最頂級的細作，也不能近得我身前。且一般的細作，武功都很一般，因為他們其實最主要的任務還是竊取情報而已，不是暗殺。暗殺有專門的組織，比如我父親，如果被別國的國君收買，而他拒絕了，那麽就有可能被暗殺。暗殺組織一般都很短暫，且都是很難簡單的偽裝，一下子就能發現。”張良說道，雖然他已經習以為常，但是，也許是身份的關係，周圍的人多數是衝著利益而來，所以他的心防也格外地重吧。
所以他才覺得這個司月玄來曆不明，很可疑。因為她的心防，幾乎跟他是一樣的銅牆鐵壁，他覺得，要走進她的心裏，簡直難如登天……
等等，張良突然驚覺不對勁，什麽走進她的心房？什麽情況？
他怎麽突然想到這些？
張良突然也覺得自己的背開始冒冷汗了，自己沒中什麽毒藥吧？
“所以我是怎麽中毒的？”司月玄問道，她太想知道了。
對了，他們得說中毒的事。
“那很簡單，隻需要在你不注意的時候，用指頭沾一點點，在你鼻子前輕輕一晃，就可以了。”張良忙強斂了心神，專心為她解惑。
開什麽玩笑？他跟她就說過幾次話，她煮過幾次飯菜給他吃而已。他雖然是看清了她的眉眼，但是她也並不漂亮啊！
那個姚阡長得比她美豔多了，他也是能坐懷不亂的。
可能昨天的毒還沒徹底地散盡吧……
“那中兒一直跟我一起，他怎麽沒中毒？”司月玄不解，在她鼻子前一晃就可以，那麽，那藥的揮發性就極強，但是為什麽中兒就安然無事，還能跟那幫殺手對打？
張良撇了撇嘴，說道：“因為他被訓練過，他隻要聞到不對勁的味道，自然就會閉氣，所以他沒事。且下藥之人的目標是你，就不會讓旁人跟著中毒，那樣會把事情弄得很麻煩，後果不好控製。”
跟一個沒有一點生存經驗，卻中毒兩次的人解釋這些要花很長的時間去學習的東西真是比較麻煩，可惜這些內容都不被記在竹簡上，否則他直接給她書看，就輕鬆多了。
“他，到底是什麽身份？為什麽你們都對他一半忌憚，一半控製？他如果發現空氣中有迷藥，應該會立刻帶我離開現場，結果卻是你把我虜走，這是什麽情況？”司月玄是一半好奇，一半關心。
張良看她雙眸發亮，知道她很好奇。
“先說我為什麽把你虜走，因為他們已經跟在我身後，大街上，若動起手來，自然會傷及無辜。”張良看著她認同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且大街上，若被人認出來，也是諸多不便。”
“是，我知道。”司月玄翻了個白眼，說道：“你怕被人們看到，我把你半身的清譽毀掉了。公子身邊，怎麽會是那個女人？其貌不揚，其家世不顯赫，其人還中了毒……”
“你少亂扯！”張良聽得瞪了她一眼，雖然她也並不能看得清楚，然後說道：“若認出來，自然大家都知道了，那些監視我的人也一定會都知道。”
張良眼波一轉，心裏一動說道：“我雖然家世沒落，但是那些人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你跟我扯上了關係，傳入那些人的耳朵，下場就不是中個迷魂象那麽輕鬆了。”
“是，謝謝公子思慮周全。不過，他們若那麽有空殺掉我是最好，那樣他們就搞錯重點，暴露行動，公子你不就可以以此為基點，反攻過去，把他們一網打盡？”司月玄有些諷刺地說道，他擺明了就是嚇唬她。
“說另外一個，他為什麽沒有立刻帶你離開現場。”張良懶得理會她的諷刺，雖然他口才極好，但是也這個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燈。若跟她這樣扯下去，怕是天亮也說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