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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心修煉

  眾人盯著呂業旁邊的紅兒,因問道:“不知是呂郎中什麽人?”


  呂業微笑著待要回答,紅兒已經搶過話說:“那姑娘就在我們醫館,各位若是要請診,均可來找我。”


  呂業驚訝地看著妻子笑得很溫柔的臉龐,成親這麽久,沒見她笑得這麽溫柔過。


  眾人驚訝佩服不已,羅席在主席大喝一聲說:“各位,我話還沒說完勒!”


  眾人訝異,小孩都生完了,現如今都看著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然而男人們如此想,女人們卻認真地聽著。


  “可我夫人還沒醒來。”羅席說道。


  對啊,夫人還不知道怎樣了……眾男人忙聽著。


  “我呆坐在那,心裏不知道想些什麽好。隻見那姑娘壓住夫人的胸口,使勁幾下,再掐住夫人的人中,婦人轉醒,很虛弱地看了那姑娘一眼,問道:‘姑娘,孩子安好?’那姑娘答曰:‘好。’然後夫人就大鬆一口氣,眼睛又閉上了。我也覺得自己頭暈,但是還有好多事兒勒……”


  ……出得妘府,已經亥時三刻。


  張良因到隔壁去牽馬,所以跟呂業夫婦一起往清遠醫館走去。


  然而紅兒不停跟人說話,所以他便獨自一人先到醫館牽馬去。


  這女人,連請脈安胎,接生,一應費用都訂好了價,當場那些夫人就慷慨解囊,拿出錢來,預約了明日登門請脈的名額,也不管那司月玄是否能一一看完。


  且今天白天已經有那些人已經訂了明日的號,然而那紅兒竟然記得這事,對那些夫人說:“已經訂下了二十號,預訂隻能從二十號以後了。”


  張良到醫館裏,天色臻黑,地氣沁涼,星星滿天。


  正中的園子空地上,掛著三個燈籠,燈籠下是木頭的架子,那位不能不能說話的中兒正在搬動那些架子。司月玄正在正廳旁邊的小棚內用藥刀切那白色的根。


  動作很快,切出的藥片也均勻——仿佛,她做任何事都是極好極快的樣子。


  他並不去牽馬,往司月玄那裏走去。


  之前在府裏,他自己也不曾發覺,他習慣往她在的方向走去。比如她在書房,他便天天去書房;她在廚房,他便會經常繞到廚房那邊。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就有了這樣的習慣。


  沒有人發現,這也是方才筵席上他突然發現的。因喝著那酒,似乎思緒格外順暢,那羅席一直說著她的事情,一下就想通了許多問題。


  隻是,他不明白這個女人,即便近在眼前,與他相處一室,他也覺得,什麽也抓不住看不見似的。所以他一直疑心,她其實是他國的間諜,安插在他的身邊。


  然而,她卻並不會任何間諜的手段。


  比如,她知道許多奇怪的野菜,可以吃進肚子裏。


  比如,她竟擔心白露有雨,百姓跟著遭殃而讓他去休憩那涼棚。


  比如,她竟中了迷魂香。


  比如,她竟因為他在密室裏的試探而生氣。


  比如,她雖然鬼鬼祟祟地往牆壁裏放東西,他取出一看,竟然隻是濕掉的白布而已。


  她最多像極了上古的巫女,總是能準確地預見天氣和人事。


  但是,他認為那之事因為她所知甚多,且冰雪聰明。


  其他的,都像月初之月,玄而未見。


  司月玄見了他,忙抬頭看著,因見他麵色微紅,且目光略散,知道他喝了不少的酒,且定是醉了——一般他是不會這樣直直地瞪著人看的。


  司月玄忙行了行禮說道:“公子還好罷?”


  他有哪裏不好了?他好得很!喝了很多好酒……對了,他到底喝了多少酒來著?


  “公子,去屋裏躺下吧!”司月玄表情很是擔憂,忙起身大聲喚道:“小中,來扶公子進屋去。”


  張良覺得她太小題大作了,他哪有需要去屋裏躺著?他絕對可以騎馬,安全回到家裏。


  但是在這之前,他得問她一些問題,一些他這一月來總讓他煩燥的問題。


  他希望問了,他就能安靜下來。


  “我沒事,你忙你的罷。”張良站了起來,卻覺得視線確不如先前清楚。


  但是不要緊,他的馬兒是良駒,就算他醉得不省人事,它也會馱著他安全回家的。


  那中兒應聲過來了,忙伸手扶張良的手臂。


  張良略使勁便甩開那小子,他不喜歡被人扶,尤其是他眼裏的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孩子。


  他待要再往拴馬兒的地方走去,司月玄麵色清冷地望著他說道:“公子,你不要打人!”


  打人?他哪裏打人了?張良覺得自己也解釋不清楚,便不解釋,也放棄了心裏想問的問題,徑直往拴馬的地方走去。


  司月玄見他已經全然不似平常的溫文冷靜,便也不顧禮數,伸手探向腰間,取出一個小瓶子,打開了來,手指蘸了一點點,伸手到他鼻端,一陣怪異的味道衝向張良的鼻子,然後腦子一陣亂攪,立刻便暈了過去。


  他倒在司月玄的肩膀上,壓得司月玄肩膀劇痛,差點倒地。好在被甩開的中兒機敏地上前,幫忙接住了。司月玄扶著張良到了中兒的背上,中兒便背起張良,往他的睡房走去。


  安頓好了張良,司月玄和中兒都出一身的汗。然後司月玄對中兒說道:“醫館裏沒有下人,公子這樣子需要人伺候,但是外麵還有好多事。我便出去處理那些事情,你留在這裏照顧公子。”


  司月玄說完便往門外走,中兒卻攔住了她,一雙清亮的眸子看著司月玄,輕輕地搖頭。


  司月玄知道他的意思,是讓她照顧,他去忙外麵的事。


  “你暫時照顧,我忙完外麵的事情,就來替你,我們輪流睡覺,可好?”司月玄說道。


  中兒點了頭,卻還是去了外麵。


  這……


  中兒當日快餓死在城門外,又發著高燒。是她把他救回來的。


  嚴格意義上講,他就是她第一個病人。胡亂按照母親說的給他服了藥,喂了粥,他竟然活了過來。


  病好以後的中兒身體恢複得很快,且還長了些肉,力氣也比較大,勤快。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安靜,總守在她身邊,無論她讓他做什麽事,他都做得好好的。


  於是她便去跟紅兒說了,讓他留在醫館裏。


  結果那紅兒說:“他留下可以,不過要做事。”


  司月玄便同意了,然後中兒就留下來,住在這間屋子裏。


  勤快得連她都覺得太誇張了。


  約寅時剛過就起床,劈柴,燒水,煮飯菜。掃地,洗衣……對,他還洗衣。


  他幫司月玄的衣服拿去洗時,司月玄並沒有同意——這太尷尬了。因為她的衣服略改了些。中衣和外衣都一樣,可是內衣……


  她稍微改良了一下,按照現代的內衣方式。否則總感覺胸部在亂跑。


  然而他已經洗了,她見她改良版的內衣晾曬在後院的衣杆上,臉紅得像火燒。強自鎮定地忙收了起來,掛在睡房裏。若是在現代,女人的內衣晾曬在外麵是平常之事,可是這裏……她不想被認為是怪物。


  雖然他極聽她的話,把她的話當命令一樣執行,可是他卻有這些奇怪的堅持。


  比如剛才,他自己決定要去搬外麵的架子,切那些藥。


  她自然知道,他怕她累著。


  司月玄看著躺在中兒的床上,大睡覺的張良,心裏一半在地上,一半玄在半空中。


  至少,他睡在這裏,她不必擔心他可能從馬上掉下來,摔得亂七八糟的。她也不必擔心他平安回到張府,那個女人伺機對他做些什麽……


  自然,人家是未婚妻,什麽都是可以做的。但是,她就是擔心。


  即便他其實已經跟那個會下迷魂香的女人已經同床共枕了……她還是希望公子是在清醒之下進行的那一切。


  她知道自己管太多,但是她並不想就此收手,一點也不想。


  看著張良俊美的麵容,司月玄起身出去。


  到自己的睡房快速拿了那卷《黃帝內經》,然後匆忙回到中兒的房間,一邊看書,一邊看著張良的動靜。


  呼聲均勻,酒氣滿室。


  已經說過不要喝酒太多,卻還是醉成這樣子……當然,還因為她讓他聞了迷醉藥的關係。


  自從上次被那迷魂香迷倒後,她便潛心查看藥典,還好那些醫書裏均有記載,終於讓她尋得了這種類似麻醉劑的藥材。


  因切小塊,碾碎成末,加了些黃酒兌好放在瓶子裏,從沒試過,沒想到今日竟然是用在張良身上,且藥力這麽大!

  他不會有事吧?當時他幾乎不說話,且手一伸就把中兒甩了老遠,撞在那院牆上……不知道中兒有沒有受傷?她盡顧著他的身子,把中兒給忽略了。


  歎了口氣,低頭借著燈光,看起那本《黃帝內經》。


  中兒忙完外麵的瑣事,已經醜時過半。


  呂業夫婦交待了他一些事,並強調讓他趕緊去睡覺,且一定得早起,說是醫館會來很多人請診。


  呂業的表情是參加完筵席的疲累,但是紅兒卻是神采飛揚。


  想必,問診的價格讓她很滿意。


  中兒回頭到了自己的睡房,見司月玄已經趴在案子上睡著了,那卷《黃帝內經》散放在她手邊。


  是累極了才睡的吧?中兒從牆角的木箱子裏取出薄被,替司月玄蓋在身上,自己拿了一床略厚的被子出了門,在門邊裹著被子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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