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逃避
朱咪咪可不懂什麽“尊老愛幼”，隻知道膽敢“兩肋插刀”。
程母居高臨下慣了，什麽時候被人這樣頂撞過，臉上的肌肉都因為憤怒而抖動抽搐起來。“你說誰是老妖婆？”
朱咪咪雙手抱胸，胸前那對波濤被她這麽一擠，更顯雄偉。“誰答應誰是老妖婆。……一把年紀了還描眉畫眼，穿緊身褲襪超短裙……不是老妖婆是什麽？難道要讓我叫你‘美少女戰士’？別搞笑了，大媽！”
聽到“一把年紀”和“描眉畫眼”這八個字的時候，雷女士很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直到朱咪咪又說了“緊身褲襪超短裙”，她才暗暗鬆了口氣，很慶幸自己穿的是毛呢褲裝。
雖然知道朱咪咪罵的不是自己，可是也同時覺得這個年輕女人說話太刻薄了些。
俗話說“人以類聚，物以群分”，交了這樣的朋友，可見莫耶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想起自己初初到江城，雷雨揚在會議室給她開介紹會那天，莫耶毫不留情麵的一通碾壓……
雷女士直到現在還覺得臉上無光，看莫耶的目光也就越發不喜。
程母被氣得臉上漲紅。“你這個人怎麽這麽沒有家教？”
“我沒家教是我爸媽的事，他們都沒說話，你算哪根蔥敢跑到我麵前來指手畫腳？……大媽，你既然這麽有家教，怎麽在明知道自己兒子有女朋友的情況下還硬逼著他和別的女人訂婚？不就是看上人家的錢了麽？錢這東西誰都愛，可好歹你也維持一下自己的形象好不要，吃相難看就不說了，嘴巴都沒擦幹淨呢就去指責別人？真沒見過這樣給自己打臉的……
嗬嗬，對了，你的寶貝準兒媳婦怎麽沒來陪你們一起購物啊？哦，想起來了，她家公司現在一團糟？你怎麽不去幫襯幫襯親家呢？……是不是覺得這艘船快沉了，得趕緊撇清了好找下家？……我說做你兒子可真倒黴，囫圇著賣和論斤賣，你想賣幾次啊？”
這話的信息量了太大，連雷女士和elaine都不由得認真打量程母和程北航。
程北航滿臉尷尬，拉了拉氣得說不出話來而程母。“媽，我們走吧？”
程母用力甩開他的手。“走什麽走，你沒聽到這女人是怎麽說你媽的？……”
“走吧走吧！”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而且能到這裏來購物的人都不是草根老百姓，程北航實在丟不起這個麵子。
連選好的東西都不要了，半拖半扶地拉著程母快速離去，邊走還邊回頭看了莫耶好幾眼。
莫耶看著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怎樣的表情。
直到這兩個人消失在視線裏，她才看了眼身邊因為“打勝仗”而昂首挺胸的朱咪咪。“朱大小姐，剛才過份了啊！”
朱咪咪畢竟是為她出頭打抱不平，剛才當著程母和程北航的麵，莫耶不好拆她的台子；可做為朋友，莫耶也覺得應該提醒一下朱大小姐。
朱咪咪放下抱胸的手，對莫耶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直到現在，elaine伸出去的手還僵在半空中，不知道是應該繼續保持這個姿勢，還是應該收回去，臉上的笑容也有點古怪。
莫耶碰了碰朱咪咪的手肘，提醒她。
“你好，我就朱咪咪。雷大鱷的未婚妻是吧？那就是雷母鱷咯？幸會幸會！”朱咪咪飛快在elaine的手上碰了一下，掃了一眼雷雨揚另一邊的雷女士，對她臉上不喜的表情挑了挑眉。
夜場裏混出來的人，怎麽可能看不到雷女士臉上的拒絕，朱咪咪也不是自討沒趣的人，竟然人家支持身份不想跟她打招呼，她也不會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不陰不陽地對雷女士笑了笑，朱咪咪重新挎住莫耶的臂彎。“‘美少女戰士’敗走，把位置讓出來了，咱們趕緊結賬去！……今天戰鬥力消耗得有點多，今晚要吃大餐補一補！”
莫耶對elaine和雷女士笑笑，視線在雷雨揚臉上停留了幾分鍾，垂下眼簾，和朱咪咪結賬去了。
*
“我說你這是什麽運道啊？程北航和你交往的好好的，半路殺出來個未婚妻……現在雷大鱷也有條母鱷魚伺機在旁……”出了超市到停車場的一路上，朱咪咪一臉義憤填膺。“你看到了吧？那條大母鱷魚自我介紹的時候，你家大鱷可沒有否認……男人特麽的都不是東西。”
莫耶拍了拍她的手臂，拿出要是接觸警報，打開車門。“別生氣。”
朱咪咪把購物袋甩到車後座，打開副駕駛旁的車門坐上來，看看莫耶波瀾不興的臉。“嘿，我說你怎麽這麽淡定，敢情我是白白替你著急了。”
“沒有什麽好著急的！……朱大小姐，請係好安全帶！”莫耶發動車子，開出停車場。
拐過電梯口的時候，正好看到雷雨揚一行三人從裏麵出來。
隔著擋風玻璃，莫耶看著雷雨揚，雷雨揚也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車子很快開過，莫耶收回視線，回了朱咪咪一句。“能不能在一起，不單單要看緣分。”
“那還要看什麽？”朱咪咪覺得莫耶這句話有點莫名其妙，透著股玄機的味道。
莫耶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莫耶曾經以為，隻要兩個人心意堅定就一定會在一起。可是現在，她發現隔在她和雷雨揚之間的，不僅僅有elaine和雷女士，還有……當年的真想。
端木和雷雨揚到底是什麽關係，為什麽七年前端木的意國賬戶會給她父親的賬戶上匯了一筆巨款。這件事，雷雨揚知不知情？
或者說這幹脆就是出自他的授意？
莫耶想不明白！
或者說不敢想。
她想讓自己安心過完這個年。
當年泄露雷雨揚父親雷一辰行蹤的那個人是誰？收買馮伯華的外國人又是什麽勢力？父親租賃公司的塔吊為什麽明明經過認真保養和檢查還是發生了事故。這個事故是意外還是人為？……
煩心的事情還是留到年後再去想吧！
這麽多年來，這還是莫耶第一次產生逃避的心裏。
遲早都有麵對的事情，可是能遲一天是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