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你好毒毒毒毒毒
莫耶當天就從雷雨揚的別墅搬回到自己家裏。
不整理不知道，收拾起來才發現自己原來在雷雨揚的別墅的東西不少。
衣服、護膚品、化妝品、日用品……都是雷雨揚給她準備的，林林總總裝了兩大箱子。
雷雨揚今晚有應酬，派了司機來給莫耶幫忙。
司機幫莫耶把東西搬到了她家裏，就離開了。
看著放在客廳的兩個大箱子，莫耶突然沒了整理東西的興致，站在陽台抽了兩根煙才回來，任箱子擺在哪裏，自己進臥室繼續看工作文件。
今天是周四，“舊城改造”項目重新啟動的時間定在下周一，原本這個項目由“莫耶工作室”承接的兩部分小工程，莫耶依舊交給了跟她一起到“仕方”任職的原班人馬。
她無意讓跟隨她的人和“仕方”的人在一開始就因為各種立場和利益原因起衝突，哪怕這種衝突隻是因為有些人心理不平衡之下的“疑心生暗鬼”。
莫耶現在需要的是一個給自己，給那些跟隨她的人展示實力和能力的機會，希望經過這個緩衝期之後，這兩方麵的人能夠很比較融洽的相處。
部門內部不團結，向來是領導者最頭疼的問題，莫耶不希望這種問題也出現在自己身上。
“舊城改造”項目因為工程量大，牽涉範圍廣，所以要做的前期工作還有很多。
莫耶原本隻是負責其中的兩個小工程而已，可現在她是項目負責人，要關注的事情更多，工作量龐雜又千頭萬緒。
很快把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文件上，直到手機鈴聲響起，她才注意到時間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
打電話過來的人是雷雨揚。
“東西都整理好了嗎？”雷雨揚的聲音提起來比平時略微低沉，帶著酒後的微醺。
“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點。這種場合總避免不了的環節，不過沒喝醉。你放心！”
“我有什麽不放心的？”莫耶對雷雨揚的酒量和控製力很有信心，至少她就從不知道他曾經喝醉過。
雷雨揚在電話那邊低低的笑，聲音透過聽筒傳過來，依舊能撥動莫耶的心弦。“寶貝，我明天要出國了。”
“我知道，你說過了！”
“你真無情。”男人抱怨。“我回到別墅，發現這裏黑燈瞎火冷冰冰的，你的東西都收拾走了，顯得空落落的。”
“難道以前不是這個樣子？”莫耶笑了笑。“我不過才在你那裏住了幾天而已。”
他和她，似乎都要學會適應分離，隻不過莫耶覺得自己需要的時間跟長一些。
雷雨揚雖然在嘴巴上抱怨，可在感情這一點上，男人畢竟要比女人來得要更理智。
通話的雙方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隻能聽到彼此輕微的呼吸聲傳來。
“莫耶，還記得我說過的話麽？”雷雨揚突然問道。
“嗯？”
“相信我！你相信我嗎？”
“當然！”即便在他那裏得不到情感的回應，莫耶的確還是相信他的。
隻是她不明白，雷雨揚為什麽一而再的要強調這句話。難道真的會有什麽讓她對他產生懷疑的事情要發生？
莫耶想要問清楚，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在莫耶這裏得到了肯定的答複，雷雨揚的聲音似乎輕鬆了些。“早點睡，我明天一早的飛機，不用送我。”
“好！”
“還有，端木明天會過去找你，關於‘M小姐事件’幕後主使人的事情，你可以交給他去辦！”掛斷電話之前，雷雨揚又說了一句。
“好的，謝謝！”這句感謝是真誠的。
是啊！還有這個可惡的幕後黑手沒有處理呢！雷雨揚要是不提醒的話，莫耶都快要把這個家夥忘了。
雷雨揚答應過要被這個人交給莫耶來親自懲罰，卻還是給她提供了相當大的幫助。
這個男人對她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莫耶一時之間想不明白。
*
莫耶第二天到達“仕方”的時候，雷雨揚已經離開了。
葉釗銘自從那次出國之後都沒有回來，現在大廈的二十五樓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莫耶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工作上，不讓私人情感牽扯到自己太多的精力。
早上召開了一次部門會議，主要是為了布置“舊城改造”項目的前期工作。
這個項目一早就已經列入了工作日程，隻是因為“M小姐事件”的牽扯才暫時停止運作，現在重新啟動，各部門按部就班還算是有條不紊。
“莫耶工作室”的原班人馬全部被劃入一個新的部門——電氣工程部，和“仕方”原有部門至少在這個項目上沒有什麽直接衝突。
會議聽取了各部門負責人的前期工作安排和進程匯報，莫耶沒有發現什麽問題。
中午下班之前，會議就順利結束了。
剛剛回到辦公室，莫耶就看到端木伸手蹬腿地坐在她的位置上，睡著了。
眉心隱隱跳了幾下，她在玻璃門上敲了幾聲。
端木睜開眼睛，看了看莫耶，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居然還抱怨：“都中午了唉，你怎麽才回來？我肚子都餓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雷雨揚是讓你來幫我忙的，而不是讓我請你吃午飯的！”
“哎呀兩不耽誤嘛，我總不能餓著肚子給你幫忙吧？”端木伸了個懶腰，從莫耶的大班椅上站起來，搶過莫耶手裏的文件夾丟在沙發上，伸手就要來攬莫耶的肩膀。“走走走，請我吃午飯去，我最近想吃法式大餐。”
莫耶側身避開，打掉他的手。“別動手動腳的，我和你不是很熟。還有，這裏是公司，你給我注意一下影響。”
還有，他剛才說什麽？法式大餐？
還真敢想！花錢倒是小時，最重要的是莫耶沒那個時間耗費在吃飯這件事情上。
一頓法式大餐從前菜開始算下來，沒四五個小時打不住，她下午還要去“名仕田園”的工地上實地考察呢！
“你怕雷知道了會吃醋？”端木擠眉弄眼的。
“無聊！”莫耶關上辦公室門，率先朝電梯口走去。“法式大餐沒有，我倒是請得起你對麵咖啡館的簡餐。”
“喂……”
“你要吃就吃，不吃就算！”莫耶先行一步打斷端木即將出口的抱怨。
端木很沒有形象地翻了個白眼。“我總算知道為什麽你和雷是一對了，你們都一樣的狡詐、吝嗇、一毛不拔……”
“你再囉嗦就吃自己去！”
*
“仕方”大廈街對麵有家叫做“顧顧”的咖啡館。
這裏的咖啡和簡餐都會不錯，因為價格不便宜，做的是高端顧客的生意，所以午餐時間的上座率不算太高，至少莫耶和端木過來的時候還能找到空座位。
莫耶給自己點了一份意麵一杯鮮榨橙汁，端木老實不客氣地點了份價格最貴也最大份的“豪華套餐”。
這種“豪華套餐”都是準備給大胃王的，牛扒、漢堡、還有一大盤水果沙拉加飲料。
看看端木精壯卻不肥碩的身材，莫耶很懷疑這家夥就是為了敲詐她而故意浪費糧食。
可二十分鍾後……
“服務員，一模一樣的套餐再給我來一份！”端木推開麵前的空盤子，招手讓服務生過來。
莫耶看看麵前吃了不到一半的意麵，再看看意猶未盡的端木。“你是從埃塞爾比亞回來的？”
怎麽餓成這個樣子？
端木搖頭，端起麵前的咖啡喝了一大口，舒了口氣。“雖不是也不遠矣，不堪回首啊不堪回首……你知道你男人是怎麽奴役我的麽？”
莫耶的臉紅了一下，用力瞪他。“再胡說八道，你待會兒就自己埋單！”
“小氣！”端木撇撇嘴。“我可是剛下飛機就飛撲過來了，你就這麽對我？你知道我過去一個星期就沒吃飽過麽？”
“據說飛機上有飛機餐！”
“別提了，那玩意兒難吃不說，我才吃了四份，那黑妞空姐就給我擺臉色看……嘖嘖嘖，我要投訴。”
吃了四份，還叫做“才”？莫耶有些無語。“你應該感謝遇上了一個態度不錯的空姐，要是我的話，你要第三份的時候，我就會把你直接從飛機上扔下去。”
“果然是最毒美人心。”端木很誇張地打了個寒戰，從服務生手裏接過自己的第二份“豪華套餐”，繼續大快朵頤起來。
大概開業以來都沒有見到過這麽能吃的帥哥，並不是很忙的服務員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地不時往這邊投來目光。
莫耶很想表示自己不認識對麵的這個“難民”！
幹掉兩份“大胃王套餐”之後，端木終於摸著肚子表示自己飽了。
“好了，吃飽喝足，我們來說說正經事！”吃飽喝足的端木換了一副認真的表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M小姐事件’的情況我在飛機上了解了個大概，雷讓我幫你，你有目標人物，有計劃方案麽？”
“這個當然！”昨晚被雷雨揚提醒了一下，莫耶也大概做了個計劃安排。但她設想的也不過是計劃的雛形而已，還有很多不夠完美的地方。
咖啡館裏的客人不多，莫耶也不怕被別人聽見，把自己的設想和端木說了一遍，末了，問道：“你覺得怎麽樣？”
“最毒美人心！”端木把這話又說了一句。“你是打算把那家夥一巴掌怕死啊？”
“他對我做的事情難道不也是如此？我隻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已。”莫耶聳聳肩。“如果不是雷雨揚出現得及時，你以為你還能在這裏見到我嗎？”
“那倒也是。”端木點點頭。“行了，你的想法我也算是知道了，調查的事情交給我來做。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你的這個計劃大概隻能算是重創他而已，要把他怕死，還需要點火候和時間。”
這一點莫耶也知道。
她舒了口氣，靠在椅背上。“臨死前的反撲總是最致命的。相反在還有一點希望的時候，人往往不會孤注一擲，總覺得自己可以從頭再來。我別的沒有，時間倒是有很多，且慢慢陪他玩著，直到他希望耗盡為止。到時候他就是想撲騰，怕也是沒那能量了吧！”
端木對她豎起大拇指。“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