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怕你買不起
“億霖”角逐“名仕田園”項目勝出後，“仕方”與莫耶他們對接的部門從投資部變成了建設部，所以合作的細節都需要雙方進行具體討論。
“仕方”一向以嚴要求、高標準在業界著稱，雖然“億霖”的設計方案和設計理念得到了認同，可是在每一項合作細節上，雙方不得不麵對麵坐下來討論研究。大到設計方案，小到項目景觀上使用的一個太陽能電池，都包括在討論內容之中。
莫耶清閑不到兩天，又開始了在“仕方”和“億霖”兩頭奔波的日子，每天忙得腳不沾地，整個公司的關鍵部門都陪著一起加班的晚上八九點。
這種時候，程北航的輕鬆就顯得尤為刺目。
莫耶從來不指望程北航能幫上什麽忙，可在全公司都緊張奮鬥的關鍵時刻，他還能帶著林娜到國外去旅遊，這實在是再一次刷新了莫耶對這個男人認知的底限。
男人的事業心不是應該比女人重麽？程北航怎麽能做老板做得如此輕鬆？
如果他能完全反手不管，全權交給莫耶負責也就罷了，可他實際工作全部不做，卻在旅遊的間隙不定時打電話過來詢問項目進展，然後在一知半解的情況下瞎指揮。莫耶不但要和“仕方”建設部的人拉鋸，還要浪費精力去應付他，實在是又累又頭疼。
林大媽那天跑來為難莫耶不成，反而出了大洋相之後，就不敢再來了。程母卻天天來，以總裁母親的身份天天不定時過來查崗，每天花一個小時時間過來查看員工出勤表，以及費用支出等等雞零狗碎的東西，把行政部王經理弄得煩不勝煩，偏偏還不敢表現出來，隻得見縫插針地找莫耶抱怨。
莫耶對此也沒有辦法，她畢竟隻是一個人，精力有限，分不出精神去應付程母，隻得安慰王經理，讓他多忍耐兩天，等程北航回來或許就好了。
“程總什麽時候回來呢？我這邊被老太君指使得團團轉，正常工作都沒法做了！”王經理苦笑連連。“再過幾天就要發工資了，程總不回來簽字，工資也發不了啊！”
關於這件事情，莫耶也幫不上什麽忙。
她做為公司二老板不缺錢，但很多員工都是指望著工資過日子的，家在外地的員工更是如此。生活在這座城市裏，出行要錢、交房租要錢，吃飯要錢，電話費也是固定支出……什麽都需要錢，要是工資延遲發放，員工們怨氣可想而知。
她沉默了一會兒，問：“關於這件事情，你打電話給程總了麽？”
王經理無奈點頭。“有，程總說讓我再等幾天，他那邊行程結束就馬上回來。”
也就是說，程北航沒有授權給任何人在工資表上簽字。
“億霖”成立那麽久，哪怕是在創業之初最艱難的時候都沒有拖欠過員工的工資，現在簽下“名仕田園”這個大項目反倒要推遲發糧，員工們會怎麽想？
莫耶覺得有點煩。
她看了看腕表，她和“仕方”建設部負責人約了一個小時後見麵，時間上有些來不及。
想了想，對王經理說：“這樣吧，你把工資表整理好發到我郵箱，我晚上會看，如果到了發工資的日子程總還不能趕回來，錢先在我這邊墊上，你跟財務部那邊協調好，等程總回來在工資表上簽了字，再把錢轉回來給我就行。”
王經理聽了這話，大大鬆了口氣。“有莫總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那行，您先忙，我去整理一下工資表，很快就能發給你！”
工資發不出來，壓力最大的不時財務部，而是做工資的人事行政部，現在莫耶等於是把王經理的壓力全部接了過去，他怎麽可能不感激。
走出莫耶辦公室，王經理真的覺得肩膀上的擔子一下子就輕了很多，可是一想到那位老太君不定什麽時候過來，好心情頓時沒了一大半。
王經理不是初入社會的新人，在大小公司人力行政部混了多年，眼睛比其他員工要毒辣得多，對於莫耶和程北航、林娜之間的奇怪氣氛有所體會。
老板和未來老板娘這是要逼著莫總放權啊！
可是他想不明白這是為了什麽？像莫耶這樣能力出眾的人，多少公司哭著喊著求都求不來，程總和林娜居然想要把莫總架空甚至趕走，腦袋被門板夾了麽？
沒了莫總，“億霖”還能熬幾年？
王經理對程北航和林娜這對夫妻檔完全不抱任何信心。
唉……他在心裏歎了口氣，看來得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下家了。
*
又過了兩天，程北航還是沒有回來，莫耶個人墊付了公司員工的工資。
王經理並沒有刻意去隱瞞這件事情，按時拿到工資的員工們很快就都知道了，紛紛在公司群裏或者親自跑來對莫耶表示感謝，四下裏卻對程北航有諸多怨言。
莫耶對此隻是笑笑。程北航在這件事情上做得的確有些讓人不舒服，她不會虛偽地為他解釋和掩飾，也不會落井下石。
程母看她的眼神越發古怪，她也懶得理會。
經過一個星期的溝通磨合，“名仕田園”項目的討論終於有了最終結果，“仕方”和“億霖”可以說是皆大歡喜。
莫耶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懈下來，突然想起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到雷雨揚了，連他的電話都沒有接到一個。
那天早上離開她的家後，這男人就再沒有出現過。
他上哪兒去了？
一個時不時出現在麵前的人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還真讓莫耶有些不適宜。
這種感覺剛剛浮上心頭，莫耶就馬上提高了警惕。
她開始關注他，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莫耶開始沒事找事的瞎忙，可是一旦腦子空閑下來，這個男人無賴下流卑鄙無恥的樣子就會趁虛而入地出現在她的腦海裏，怎麽都驅除不掉。
難道是因為她太寂寞了？
莫耶開始考慮要不要再出去“豔遇”一把，用別的方式來驅除雷雨揚對她的影響力。
可沒有來得及付諸行動，等了好幾天的“那個人”終於主動聯係她了。
確切的說，聯係莫耶的是“那個人”的助理。
“你好，請問你是莫耶麽？我是‘宇宙’集團的總裁助理，我們總裁想要見你一麵，請你明天下午兩點……”電話剛剛接通，一個女人就用禮貌客氣中透著狂妄自大的聲音自報家門，進而對莫耶提出要求。
莫耶冷笑了一聲，直接把電話掛斷。
真把自己當盆菜了，有求於人的又不是她，憑什麽聽憑對方招之則來揮之則去？
電話剛剛掛斷，那個女人幾乎是立刻又重撥過來。“莫總，我剛才還沒有把話說完，你那邊就掛斷了，是信號不好麽？”
果然是煤老板的下屬，連給自己找台階下都透著高高在上的勁兒。
莫耶也不和她客氣。“我這邊信號很好，剛才是我把電話掛了。”
“你……”女助理沒想到莫耶這麽直接，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接話才好。
“第一，我不認識你總裁，和他沒有什麽想說的；第二，我現在的確比較有時間和空閑，但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不知所謂的人身上，就這樣。請你不要再打過來了，我會直接掛斷。”莫耶說完第二次掛斷電話。
那人果然沒有再打過來。
直到下班時間，莫耶才接到煤老板直接打過來的電話。
“您好莫總，我是林震南，林娜的父親。我有事想見您一麵，不知道您那邊是否方便？”煤老板的態度比他那不知所謂的助理要客氣得多。
所謂是伸手不打笑臉人，莫耶也想知道他到底有什麽想說的，猶豫了幾秒鍾，才答道：“好！我現在下班，半個小時後在XX路的‘迪加豐啡’吃晚飯，林總有空的話可以過來談談。”
“好，半個小時後見！”林震南達到了初步目的，很爽快的掛斷電話。
*
“迪加豐啡”離莫耶家小區很近，走路不到十分鍾的路程，她不想做飯的時候，一般都來這裏解決吃飯問題，這裏簡直成了她的飯堂。
平時莫耶都會選擇大堂的位置，今天因為要和林震南見麵，她讓服務員安排了一間包廂。
服務員剛剛把她點好的食物送上來，林震南就到了。
看看時間，剛好半個小時。這一點倒是贏得了莫耶的幾分尊重，她尊重守時的人。
林震南是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並沒有同齡成功男士的將軍肚，身形保持得不錯。五官端正，因為事業還算成功，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自信的氣息，算是個有魅力的中年男人。
看到林震南，莫耶的腦子裏自動浮現出林大媽的形象，並在心裏暗暗替林娜感到慶幸，幸好她長得像父親比較多一些，否則就算有再多的錢，怕也入不了程北航的眼。
“不好意思，上下班時間交通比較緊張，讓莫總久等了吧？”他很客氣。
莫耶笑了笑。“林總很準時，不要謙虛！”
她伸了伸手，請林震南在她對麵坐下。“這裏的牛扒做得不錯，林總可以試試！”
林震南從善如流，拿過服務員遞上來的菜單，選了個和莫耶一樣的套餐。
服務員離開之後，林震南不拖泥帶水的直入主題。“莫總大概能猜到我約你見麵的原因，我們就不繞彎子了，我想要買入你在‘億霖’的全部股份！你盡管開價！”
果然是財大氣粗啊！
莫耶笑了笑。“我的價格比較高，怕林總你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