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鬧劇在莫耶電腦郵箱收到“叮咚”的郵件提示音後結束。
林娜連莫耶邀請她留下來欣賞視頻的要求都沒有答複，急急忙忙扶著林大媽離開了公司，後者幾次要生要死卻又神跡般回光返照，離開公司大門的時候更是健步如飛，本來攙扶著她的林娜反倒被拖著跑。
被“盟友”遺忘的程母臉色極其不好看，離開莫耶辦公室之前，她轉頭定定看著鎮定自若地坐在辦公桌後的莫耶。
“莫耶，我想我一直小看你了！”程母的聲音不大，語調也很低沉。
莫耶靜靜與她對視，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又盯著莫耶看了幾秒鍾，程母最終在眾多員工的目送中離去。
“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去吧！”任誰一大早遇到這種事情，心情都不可能不受到影響。莫耶的心情也不好，可她不想遷怒他人，隻是對還圍在她辦公室門口的眾人擺了擺手。
眾人默默轉身離開。
“良知”員工神色踹踹，想隨大流一起避走。
她的“主子”林娜把她丟在了這裏，根本不管她的死活。她小小一個行政部職員，根本不具備和莫耶抗衡的實力。
她剛才隻不過是說說而已，壓根不想離開“億霖”，以她的學曆資曆和工作能力，外麵也沒有哪家公司會給到“億霖”那麽高的薪水。
“良知”員工現在後悔得要死，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
走了幾步，聽到莫耶在後麵低低喊了聲“等等——”她的心抖了幾下。
莫耶從不小肚雞腸，卻也不會輕輕放過和自己作對的人，尤其這種人還是不事生產純消耗性“浪費”。對於“億霖”來說，這種人越少越好。
“王經理，記得給剛才提出離職的那位員工辦理手續，手續辦完把工資結算表拿過來給我簽字，算這個月整月，不用等下個月再結算。”莫耶說完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麵前的文件上。“麻煩幫我把辦公室門關好，謝謝！”
“好的好的……不客氣不客氣！”王經理把辦公室門關好，無奈地看看站在一旁欲哭無淚的“良知”員工。“走吧！跟我去辦手續。”
“王經理……要不，等林娜回來，我再……”
“不要等了，你還是早點拿了工資早點去找下一家吧！唉……你看看，現在還不到月中，你就能拿到一個月工資了，還想怎樣？走吧走吧，我要是不快點幫你把手續辦好，估計也得卷鋪蓋走人……”
聽著腳步聲和說話聲遠去，莫耶的視線從文件上離開。
她麵對工作的時候向來專注，可現在卻很快集中注意力，心情也有些煩躁。
公司裏關於她做小三插足程北航和林娜感情的流言還沒有完全消退，現在又被林大媽鬧了這一出，怕更是惹人非議了，程母還擺出一副為未來兒媳撐腰的架勢，更是證實了流言的真實性。
在早上的這一次交鋒中，林娜看起來是輸了，可做為勝利者的莫耶也並沒有占到任何好處，反而惹得一身騷。
莫耶有種想罵髒話的衝動。
她特麽招誰惹誰了？和程北航分了也就分了，她從來沒有惦記著去吃回頭草。現在也隻是想把公司打理好而已，難道就不能給她點兒安生日子過？
莫耶越想越煩，拿遙控器按下辦公室裏的百葉窗簾，從手袋裏找出香煙打火機，撐著額頭連抽了兩根，才勉強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去。
*
大老板一整天都沒有出現在公司，二老板的心情明顯很不好，使得“億霖”今天的辦公氣氛很壓抑，員工們都高抬腿低落腳，連說話的音量都放到最小。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時間，大家才大大鬆了口氣。
幾乎是打卡機的鍾聲剛剛響起，莫耶就拿著手袋和文件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
“大家辛苦了，都按時下班吧！”她微笑著說了句，徑直出了公司大門。
發動車子離開停車場，莫耶一路朝家裏駛去。
今天心情不好，莫耶連做飯的心情都沒有，直接在小區外賣店裏買了份披薩和一大罐可樂，拿到家裏才想起她的例假還沒完，現在不能喝冰冷的東西。
偏偏飲水機裏沒水了。
“Shit！”真是什麽倒黴事都撞在一起了！
她懊惱地爬了爬自己的頭發。
拿起手機，剛想讓人送水過來，電話鈴聲響起。
是程北航！
看到他名字那一瞬間，莫耶有種砸了手機的衝動。
這個沒種的男人，躲了一天連公司不敢去，現在敢打電話過來了麽？
她在客廳裏走了幾圈，用力深呼吸，直到覺得自己可以控製好情緒，才接通了電話。
“喂！”簡短到幾乎粗暴的一個字。
這個字一出口，就讓莫耶直到自己的情緒控製做得很不成功。
電話那邊的程北航似乎也嚇了一跳，過了幾秒鍾才小聲問：“莫耶，你在哪兒？”
“我在家，有事嗎？”
“沒事沒事……”
“既然沒事我就掛了！”
“不不，你等一下，別掛，我要事！”
莫耶皺眉。“你想清楚了麽？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
程北航又沉默了。
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多年，莫耶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他性格中的不幹脆。做事溫溫吞吞，說話吞吞吐吐。
她掛掉了電話。
程北航幾乎是立刻就重撥回來。“莫耶，你怎麽能掛掉我的電話呢？”
“我看你也沒什麽話想對我說，而我也不想浪費時間聽你的呼吸聲。”
“莫耶，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程北航的聲音裏充滿了控訴。
莫耶冷笑。“我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你還好意思問我？這不正是拜你所賜麽？”
“莫耶，我給過你機會的，可是你拒絕了！”程北航的語調提高了一些。
莫耶怒極反笑。“你所謂的給我機會，就是讓我做你見不得光的小三，好讓你在坐擁林娜帶給你的金錢支持的時候，還能享受我對你的千依百順，享盡齊人之福？程北航，你以為你是誰？這個世界上並不是隻有你一個男人！”
程北航略顯粗重的呼吸聲透過聽筒傳到莫耶的耳朵裏，過了好一會兒，才沉聲說：“莫耶，我打電話給你，並不是想和你吵架！”
“不是麽？我以為是因為我‘不識抬舉’的拒接了你，所以你才縱然你的未婚妻和未來丈母娘以及你媽跑到公司來給我難堪，而你則在背後嘲笑譏諷、得意炫耀！”
“我不是！”程北航大聲否認。“我事先並不知道……”
“那你‘事後’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林娜從公司裏離開之後就直接找你去鬧了吧？所以你才一天都沒有在公司裏出現？”莫耶用諷刺的語氣說出事實。
程北航無言以對。
莫耶太了解這個男人。他個性中的自私怯懦讓他不敢維護自己的未婚妻，也不敢維護處於道理一方的莫耶，更不想麵對公司員工的指指點點，所以他選擇了逃避。
“如果你沒有別的話可說，那我要吃飯休息了！”莫耶突然覺得很累。
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很累，就連和他通電話都很疲憊。
“莫耶，我給你放假。要不你去國外散散心吧？所有花銷我替你付！”程北航突然說。
莫耶愣了一下，隨即冷笑。“是林娜教你的吧？給我放假，趁我不在的時候把我架空？你們還真是夫妻同心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沒有錢麽？你用什麽身份替我付賬？”
“就當我做為公司大股東，體諒你前段時間的辛苦，所以給你放假旅遊！”程北航有些不耐煩。“莫耶，你就不能讓自己放鬆一點麽？稍微接受一下別人對你的好意麽？你時時刻刻都繃得那麽緊，知不知道讓你身邊的人都覺得很累？”
莫耶抿了抿唇。“但凡我的合夥人能負責任一些，替我分擔一些，不要凡事都讓我親力親為，我也不想那麽累！”
“你這樣說話就沒意思了！”
“我不需要你覺得有意思！”
“莫耶……”
“你不要說了，你的提議我不接受！”莫耶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是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情才想讓我放假的，可我要是現在離開，反倒是坐實了這個莫需要的罪名。再者，我這個時候跑去旅遊，和‘仕方’合作的具體細節要交給誰去交涉？你麽？還是林娜？”
“可是……”
“我會放假的，但不能是現在！”把“名仕田園”這個項目交給程北航去處理，她實在是不放心。
程北航想了想，大概是覺得自己挑不起這個擔子，終於妥協。“那好吧！你什麽時候想休假再跟我說！”
莫耶“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看著桌麵上變冷而芝士奶酪凝固的披薩，她再沒有半點食欲，索性會臥室換了身衣服，出門！
*
莫耶開著車子再市區裏兜了幾圈，隨便找個地方解決晚飯，還是不想回家。
她現在才發現自己可去的地方原來那麽少。
想了想，駕車去了“夜巢”！
“你這個沒良心的，這麽久不來看我！”朱咪咪用她的D罩杯在莫耶的胳膊上挨挨蹭蹭，千般可憐萬般委屈的樣子。
莫耶把她推開。“爺不喜歡你這種類型的，爺喜歡帥哥猛男！”
朱咪咪哈哈大笑。“有有有，帥哥猛男本店應有盡有，包爺滿意！”
“你不穿越到古代去做老鴇真是可惜了！”莫耶惡寒。
兩人說說笑笑朝裏走去。
酒吧裏詭異的音樂，幽暗的燈光，在光怪陸離的舞池燈光中，一群人張牙舞爪、驅魔亂舞。
莫耶被嚇了一跳，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
朱咪咪撇撇嘴。“身為老板之一，居然不知道自己的酒吧今天開靈異趴，你好意思麽？”
說罷把什麽東西蓋在了莫耶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