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決不妥協
莫耶凝眼看著林娜，直到後者被看得笑容慢慢消退，最後變得麵無表情，才略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是嗎？現在的時間是八點五十三分，不知道裏麵的三位是什麽時候到的？”
“八點半就到了！”林娜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隨即整理麵部表情，又重新浮上虛偽的笑容。“莫總不是把時間看得比一切都重麽？您看，您可是讓三位老人家足足等了你快半個小時呢？還是說，隻有你的時間是時間，別人的時間都算不了什麽？”
莫耶挑了挑眉，琳娜想搞事是吧？自己沒能耐，程北航又不完全聽她的，所以想搬出幾座大山來壓她？
她在心裏嗤笑，莫耶要是能被輕易壓製住，那還配稱為“莫爺”麽？
也不急著進辦公室了，莫爺就在辦公室眾人各色目光中抱胸倚在門框上，冷笑著開口。“請問這位姓林的行政部臨時助理，本總經理遲到了麽？”
林娜氣結，瞪大眼睛。“你別想用級別來壓我！”
“你的級別低，還是個連試用期都沒有過的臨時工，這是事實，不用我拿任何東西來壓你！”莫爺垂眼看林娜！
她不論是從身高、氣勢還是級別上，都足以輕鬆碾壓林娜，莫耶絲毫不憚於使用自己的優勢。
“你……”
“林行政臨時助理，你還沒有回答本總經理剛才的問題，我遲到了麽？”
沒有！辦公室裏所有人都知道，莫耶並沒有遲到。隻要不是傻到冒煙的人都能看得出來，林娜剛才是找理由給自己製造優勢。
可是她在莫耶麵前沒有絲毫優勢可言。
她能利用的隻有“總裁未婚妻”這麽一個身份，可是眾人很懷疑，這個令很多“億霖”員工對她禮讓三分的身份，對莫耶是否有用！
眾人投注在林娜身上的視線仿佛帶著熱力，讓她的臉慢慢漲紅起來，但“沒有”兩個字，她無論如何說不出口，不肯承認自己在莫耶麵前低人一等。
“沒有！是吧？”既然她說不出口，莫耶就替她回答。“既然沒有，那不知道你是以什麽立場什麽資格，站在我辦公室的門口質問我？公司製度沒有看過麽？不知道要尊重領導麽？是看不懂規章製度上的條文，還是不能理解上麵的意思？林娜，我對你的文憑和學曆表示懷疑。”
林娜真是給她的母校長臉啊！就算那是所花錢就能上的二三流野雞大學，可蠢成她這樣的，也算是奇葩了！莫耶很懷疑她的腦漿是不是和漿糊拌過，條理都沒弄清楚就敢來找麻煩，純屬沒事找抽型！
大庭廣眾之下被莫耶用言語狠狠抽了幾個耳光，林娜又羞又窘又氣，居然在這種情況下憋得腦子裏靈光一閃。“莫耶，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我說你遲到了麽？沒有！但你讓三位長輩等了你半個小時是事實！”
“身為比你級別高了三個等級的公司高層，我上次等了你三十三分鍾！”莫耶笑了笑。“不要企圖否認，你這個月的獎金是怎麽沒的，公司人事檔案上寫得清清楚楚！”
林娜氣得快要吐血。“現在說的不是我的事情，是你的事情！”
莫耶很認真地點頭。“的確，你我不能混為一談，畢竟我的時間比你的值錢多了。當然了，這種關於時間管理的高等學問我跟你說不著，說了你也聽不懂，純屬浪費時間！”
“莫耶，你不要……”
“娜娜，快進來，跟這種女人浪費什麽口舌？沒得拉低了你的檔次！”莫耶辦公室裏傳出一個粗嘎如鴨子叫的女音。
說話的是端坐在莫耶辦公室沙發上的中年女人。圓盤大臉、粗短的眉毛、扁平的五官，脖子上掛著一串翠綠色珠子串成的珠鏈，偏偏穿了件大紅色的中式改良旗袍，領子上的一圈白毛把她短的可以忽略不計的脖子完全擋住，像是二十四小時縮著脖子，看起來極其別扭。
這中年女人在莫耶看來，就是一隻蹲在沙發上的大肥母雞，又或者一隻裝滿了西瓜的紅色口袋，身上的肉從四麵八方把旗袍撐起來。
目光從上往下把這個女人打量了一遍，最後看了看她那兩條坐在低矮沙發上還離地三寸的大象腿。莫耶嗤笑，不禁替林娜慶幸，慶幸她長得不像她媽，否則就是倒貼再多錢，程北航怕也看不上。
林大媽邊招手讓林娜進去，邊轉頭對坐在莫耶位置上的另一個中年女人說：“親家，不是我多嘴。你看看北航公司裏都是些什麽人？還總經理呢？長了一副狐狸精的臉就算了，還牙尖嘴利、巧舌如簧。把這種人放在公司裏，你能放心得下，我可放心不下！我家娜娜都是我嬌養著長大了，見不得她受一丁點的委屈！”
“那請您趕緊把她領回去吧！”莫耶毫不客氣地接話。
“你看看你看看，我說一句她頂一句，還有沒有點長幼尊卑？”林大媽大肥手指指著莫耶。
莫耶的目光從她戴了兩個碩大金戒指的手指上掃過，很懷疑這中年婦女把家裏的戒指全都戴上了，就為了到未來女婿的公司裏炫富！真是活脫脫暴發戶的嘴臉。
“莫耶，你怎麽說話呢？”坐在莫耶位置上的中年女人是程北航的母親，兩人的五官很像，隻是程母的嘴唇太薄，眉毛太細，看起來嚴厲刻薄！
此時陰著臉質問莫耶，完全是一副長輩的架勢。
“就是！一點家教都沒有，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人，上不了台麵！”林大媽用挑剔又厭惡的目光打量莫耶。“家教不要，還長成這樣，會是什麽好女人？”
莫耶也不理會林大媽的挑釁，而是看著林娜明知故問。“這大媽是誰？”
林娜一副找到了靠山後台的得意嘴臉，坐在林大媽身邊，挽住她的胳膊。“這是我媽！”
“公司裏有哪條規章製度裏寫了，可以帶家屬上班麽？”莫耶質問。
“她來看我，不行麽？”林娜壓著下巴，有持無恐！“還有我的未來婆婆，也就是北航的母親，也是來看我的！”
她就說不不信了，莫耶再強勢還能敢把程北航的母親給趕出去。這可是程北航的公司，莫耶不過是個二老板而已。
莫耶聞言把辦公室玻璃門完全打開，對裏麵的人做了個請的姿勢。“既然是來看你的，請你帶到你的辦公室裏去，順便把你的頂頭上司叫過來。我要問問他是如何管理部門員工的，什麽不相幹的人都敢往公司裏帶，還帶到我的辦公室裏來。這裏有多少機密文件他不知道麽？‘億霖’和‘仕方’剛剛簽定了合作協議，如果有任何機密數據泄露出去，我保留追究的權利。”
林娜、林大媽和程母麵麵相覷。前者想不到莫耶真的這麽豁得出去；林大媽則是被“機密文件”、“泄露”、“機密數據”、“追究權利”這幾個字眼跟鎮住了。
娜娜不是說北航公司裏的這個狐狸精胸大無腦，憑著下賤手段勾搭了程北航，所以才能在公司裏呼風喚雨麽？說什麽隻要她去鎮一下場子，大聲斥責狐狸精幾句，她就乖乖收拾東西走人了。
現在看來，這個狐狸精可不是那麽好解決的！
林大媽沒讀過幾年書，腦子裏沒有幾滴墨水，但電視新聞也看過不少，什麽“泄露公司機密文件屬於經濟犯罪”這類的案例也聽到過一些。她心裏有些踹踹，怕這個辦公室裏真的放了些機密文件，被狐狸精用來打擊她和林娜。
這三個人中，最鎮定的人是程母，她隻是微微滯愣了一下，就回過神來，臉色更加難看。“莫耶，我可是程北航的母親，你是說我會泄露我兒子公司的機密麽？”
“就是！公司是北航的，就是我未來婆婆的。你居然敢汙蔑她泄露公司機密，說出去真是笑掉大牙了！”林娜被程母提醒，頓時重新振作了精神，仰著脖子哈哈大笑起來。
莫耶想看白癡似的看著她。“誰說公司的程北航的？他隻是法人代表，公司裏有我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這家公司還不是程北航一個人說了算。至於兒子的公司屬於母親，那更是無稽之談，除非當事人死了，他的直係親屬倒是可以以遺產的方式接管他生前的產業！林娜，我可以認為你剛才的話，是想程北航出什麽意外麽？”
程母的目光一下落在林娜身上，如刀的視線刺得後者直接跳起來。“胡說八道！我沒有你想得那麽惡毒！”
“沒有就好！”莫耶敲了敲玻璃門。“現在你們可以從我的辦公室離開了麽？”
“莫耶，俗話說‘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我畢竟是程北航的母親，你真的要做得那麽絕？”程母慢慢站起身，從來沒有過得羞辱感讓她覺得極其憤怒。
莫耶麵無表情。不是她要做得那麽絕，而是程母再就選好了自己的立場。程母既然選擇幫著林娜來對付她，其實就已經站在了她的對立麵上。她不可能任人宰割，也決定不會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