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可恨的坦白
想到第二天是周末，莫耶在回家的路上到超市裏采購了些生活必需品。
到家煮點東西吃了，洗澡睡覺！
這一睡就是兩天，生理期不適加上前段時間精神高度緊張，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她睡得昏天暗地。
期間好像雷雨揚給她打過電話，詢問了一下她的身體，然後還說了些什麽？莫耶沒聽清，迷迷糊糊地應了幾句，很快又睡了過去。
周日晚上被餓醒過來，莫耶還有些意識模糊。
拿過手機，看到顯示界麵上的通話中……
通話時間12小時36分！
她腦門上一大滴冷汗，拿起手機貼在耳邊。
那邊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和偶爾響起的筆尖滑過紙張的“沙沙”聲。
試探著“喂”了一聲。
“睡醒了？”雷雨揚低醇的聲音帶著薄笑傳來。
莫耶……
他真的沒掛電話！
“又睡了？”他問。
“沒睡！”睡得太久，她的聲音有些幹澀沙啞，聽起來別別扭扭的像撒嬌，忙清了清嗓子，又重複了一次。“沒睡！”
“那就好！再過兩個小時你要是還不醒，我就要叫120去你家救你了！”
莫耶覺得牙根又癢癢了。
這男人吃毒藥長大的麽？嘴巴怎麽那麽毒？
“那真是勞煩您老擔心了！”莫耶掐著嗓子，笑得虛情假意。
雷雨揚笑起來。“有精神跟我耍花槍了，身體恢複得不錯！”
誰跟他耍花槍？莫耶無語。
“寶貝，兩天不見，你想我了沒？”雷雨揚並沒有因為莫耶不說話就放過她。
“不想！”就連夢裏，他都沒有出現過。
“你真是妾心如鐵，虧得我那麽想你！”雷雨揚的聲音幽怨纏綿。“你看，你蒙頭大睡都不跟我說話，我也沒舍得掛斷電話，隻能聽著你的呼吸聲聊解我的相思之苦。”
“胡說八道！”她以前怎麽不知道堂堂“仕方”機構主席居然是這麽個痞氣又無聊的家夥？
“我一片丹心向明月！怎麽是胡說呢？要我給你說說麽？”不給莫耶拒絕的機會，雷雨揚已經在那邊說了起來。“你的呼吸那麽清淺，我好像能聞到你身上的芬芳氣息，想象著你海棠春睡的樣子……你濃密的秀發鋪散在枕頭上，我的手指還記得它們柔順的觸覺……還有你的胸脯隨著呼吸微微起伏，那凝脂般的高聳柔軟……”
“閉，閉嘴！”莫耶臉上漲紅，不敢相信自己隔著電話被這下流坯子調戲了。
“哎呀，你的美你的妙，我用千萬字也難以形容。啊——我的寶貝，你可能了解我對你的思念。”雷雨揚仿佛是在詠唱著動人的詩歌，拿腔拿調的，做作的不行！尤其是那聲千回百轉又中氣十足的“啊——”，嚇得莫耶差點沒把手機扔掉。
“寶貝，你還想聽麽？我能用一晚上的時間來讚美你。”
“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掛電話了！”莫耶的威脅很薄弱。
雷雨揚大笑起來。“你的臉皮怎麽還那麽薄？兩句情話都聽不得！”
這是情話麽？這根本就是在調戲！
莫耶拿著手機運氣。“你不覺得你有點無聊麽？”
等了十幾個小時，就為了等她醒過來調戲之，不是無聊是什麽？
“嗯，是有點！”雷雨揚承認得幹脆，然後話鋒一轉。“可是有你陪著我無聊，我覺得其實也挺‘有聊’的！”
“看來我對你還有點用！”莫耶咬牙切齒。
“豈止是有點，簡直是太有了。寶貝，你的例假什麽時候結束，我迫不及待想要一慰相思之苦了。”
“色狼！”
“食色性也！”
“無恥！”
“我有沒有齒你不知道麽？我記得上次我把你的小香舌吮過來……”
“行了，我認輸！”莫耶放棄跟他鬥嘴，直接認輸，很快轉移話題。“你還在‘仕方’？”
看看時間，晚上差不多十點了，他還在加班。看來“仕方”機構的主席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是啊！累死我了，你也不心疼。讓你過來幫我，你都不同意，真是沒心肝的小東西！我累死累活的，以後要是體力不支伺候不好你，你可不能甩了我啊！”好好一句話，從雷雨揚嘴裏說出來硬是變了味道。
莫耶閉上眼睛深呼吸，磨牙道：“雷雨揚——”
“叮咚！”門鈴恰在這時響了。
“寶貝，你的門鈴響了。快去開門，不許掛電話，我看看是不是哪個不怕死的野男人敢動我的幹糧！……多穿件衣服，不許著涼不許走光！”
“你給我等著！”莫耶氣得把手機扔在一邊，隨便找了件風衣披上，走去開門。
門外站著個穿著外賣服飾的年輕小夥。
莫耶一愣，她沒訂外賣啊！
“請問是莫耶小姐麽？”
“是！”
“您的外賣！”小夥把手裏分量不輕的食盒遞給莫耶。
莫耶呐呐接過。“可是，這不是我訂的外賣！”
小夥笑起來。“是一位姓葉的女士幫您訂的，已經付款了，請放心品嚐。如果滿意的話，請給我們滿分評價！”
說完很有禮貌地對莫耶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姓葉的女士？她認識這樣的人麽？
莫耶莫名其妙地把食盒放在餐桌上，想起雷雨揚的電話還沒掛，又走回臥室裏拿手機。
“我聽到男人的聲音了，說，是不是你趁我不在又去找了什麽‘豔遇’！”還不等莫耶說話，雷雨揚就像個抓奸的丈夫般質問起來。
“是男的沒錯！比你年輕，比你鮮嫩。”莫耶沒好氣。
“年輕的要調教，鮮嫩的沒經驗！哪裏比得上我完美！”雷雨揚自信心爆棚。
“親自調教的用得順手！”
“你居然剛看上外賣小哥？我明天就把他的外賣店買下來，用滿清十八酷刑折磨他，讓他欲生欲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雷雨揚的聲音做凶狠狀。
莫耶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腦子一動。“你怎麽知道是外賣？”
大門口離臥室還有一段距離，剛才臥室門也被她關上了，雷雨揚居然還能聽到？是不是人啊？
“我讓葉釗銘給你訂的外賣，你說我怎麽知道？”雷雨揚冷哼。
“你給我訂的外賣？”莫耶是真的感到意外。
她放下手機，打開食盒。
和上次在雷雨揚辦公室後的套間裏的一樣，都是補血的食物，還有一杯紅糖薑茶。
莫耶定定看了這些食物好一會兒，重新拿起電話。“雷雨揚，你到底想做什麽？”
為什麽要對她這麽好？難道他以前也是這麽對他的女伴的麽？
這樣的手段，有幾個女人能不淪陷其中？
電話那邊安靜了一會兒。
雷雨揚的聲音慢慢傳出來。“莫耶，你這麽聰明的人，難道看不出來麽？我是讓你適應我的存在，最後讓存在變成依賴！”
他說得直白。
如果她不是剛剛從情商傷走出來，如果她那時候遇到的人不是程北航而是雷雨揚，那現在會不會有所不同？
莫耶禁不住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很快甩頭，把這種可笑的假設甩出腦海。
雷雨揚身邊從來不缺女人，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對哪個女人長情獨寵。
如果，如果她的假設存在的話，也不過是他烈豔名單裏的一個過客而已。
她笑了笑。“你就這麽想讓我做你的女人？”
“是！”
“那天你在會議室，是故意的？”故意公然維護她，也是他的手段之一？
“是。”
“目的那麽簡單？”她不信。“衝冠一怒為紅顏”這種事情，都是男人滿足自己野心的借口。
“不簡單！我看上‘乾達’在江城的人脈和渠道，把它打落塵埃再收購回來，價格會便宜很多！”
她就知道，她不過隻是一個幌子。
雷雨揚還沒有說完。“順便宣布一下對你的主權，不讓別的男人覬覦你，如果能挑撥離間你和程北航的關係，那就最好不過！”
一箭三雕啊！他果然精明得讓人發指。“為什麽對我這麽坦白！”他不覺得這種坦白很可恨麽？
“因為你很聰明，與其讓你猜到，或日後在別人嘴裏聽到更甚者親眼看到，我寧願親口告訴你！莫耶，我尊重你欣賞你，不論是從異性的角度還是生意人的角度都是如此！我不想敷衍你！我是真的需要你！”
“你就不怕我纏上你，懶上你，甩都甩不開？”
“你會嗎？”
莫耶默然。她不會，她了解自己，太驕傲了，從來不稀罕別人施舍的感情。
可是過剛易折，她不想讓自己受到傷害。
“雷雨揚，我不想讓自己因為妒忌和求不得變成那種麵目可憎的女人。所以，我隻能拒絕！”
雷雨揚在那邊沉默了一會兒。“你會答應我的！”
成為他的女人，成為他的得力臂助。
雷雨揚對這一點很有信心。
“我不會！”莫耶也有同樣的信心。
“好了，東西再不吃就要涼了。快去吃你遲來的晚餐兼宵夜吧！”雷雨揚的聲音重新變得輕鬆起來。“吃飽了明天才有精力去應付‘戰爭’！”
什麽戰爭？莫耶不明所以，也沒多問。“嗯！”了一聲。
兩人同時掛斷電話。
莫耶看著餐桌上的食盒，一時之間有些怔忡。
*
周一，莫耶準時八點五十分踏入公司大門，敏銳地察覺的辦公室裏的氣氛有些奇怪。
等她隔著玻璃看到大馬金刀坐在她辦公室裏的三個人之後，終於明白緣由，也明白了雷雨揚昨晚口中所說的“戰爭”是什麽意思。
林娜從莫耶的辦公室裏出來，得意洋洋地看著她。“莫總，您可算來了。我爸媽和我未來婆婆都等了你很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