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居廟堂之遠
“既然是個瘋子,那怎麽會對突然而然的良知感動這麽長時間?”宋未央問道,“我總歸是有些不相信的。”
唐祈沒有對這句話作任何評價,但是卻回答:“既然都已經是瘋子了,那我們和他所想所做肯定都不一樣。”
唐祈說起這些來,十分的頭疼,不論是歌謠的事情,還是今天發現頭顱的事情,都十分的措不及防。
“那你準備怎麽辦?就讓他們這樣子囂張下去不成?”宋未央轉過頭去看著唐祈,很是困惑的問道。
唐祈搖頭,“自然不能任之由之,隻是,此事到底不能操之過急,要是適得其反的話,反而是這麽長時間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宋未央點點頭,“不論你想怎麽做,隻要需要我幫你,你盡管告訴我。”
他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笑著回答道:“放心,隻要能用得上你,我肯定是會用的。”
說完之後,朝著人笑了一下。
蘇眠看著兩個人卿卿我我,最終實在是忍不住了,問道:“公子,那有關這個頭顱的事情要如何去調查?”
唐祈立刻正色看向蘇眠,“這顆頭顱旁邊出現的歌謠,可以先且從長計議,但是這顆頭為什麽突然會出現在這裏,我需要立刻查清楚你送信回京城,讓寧珩去查。”
他說著眯了眯眼睛,“能把頭顱還是這樣一顆特殊的頭顱,從京城運出來一定不是什麽普通的人。”
唐祈碾了一下手指,“把人查到之後,好好關起來,不能自盡,也不能讓人把她救走,更不能讓他死,等我回去。”
宋未央就站在一旁看他發號施令的樣子,忽然之間感覺,最之前認識他的感覺好像又回來了。
這就像是在旁人麵前的唐祈,殺伐決斷腹黑果敢,或許還得加上一條冷心冷情。
她當初要不是靠著有師傅的信件,或許也不能讓他如此接近。
對了,她師傅的信件。
“唐祈,你記不記得之前我師傅留給我們的信?”她忽然走上前問道,“那封信其實有一半的內容是沒有看懂的,我們到現在也沒看出來究竟寫了什麽。”
唐祈聽到這句話之後,表情更加凝重了,點了點頭:“你若不提及這件事,我還真的想不起來的確如此,我們甚至都不知道那封信的具體內容是什麽。”
宋未央眯了一下眼睛,“他畢竟是從皇宮裏出來的人,無緣無故放一張空白信封,在那麽重要的地方肯定是有用的,我感覺可能會有什麽大秘密是他知道的,可是當下不能說的。”
她撇了撇嘴,“我其實還是挺想知道我師傅到底給我們留下了什麽線索。”
唐祈聽她提起來,就問:“央央,太醫留給你的信,就沒有留給你什麽可以解開信中玄秘的關鍵嗎?”
宋未央歎了一口氣,“他給我留下的東西,除了那個院子之外,還有一本手記,但是那本手記也隻不過是他生平記錄的一些疑難雜症的方子,和尚未解決的疑難雜症。”
他抿著嘴不說話。
“唐祈,既然這件事情得回京,才能查明白為何你不親自回去,反而是要把這件事情交給寧公子?”宋未央問道。
唐祈看了一眼宋未央,歎氣搖了搖頭。
“我現在根本回不去,皇上並沒有傳召我,要是貿然回去出現在京城,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以此做文章,給皇上壓力。”
他一邊說,一邊捏的捏自己的眉心,“而且現在京城中局勢尚不明朗,許多貴妃舊黨的人看似都是皇上的人,根本無法分別,我現在回去就是添亂。”
宋未央聽著忍不住嘖嘖了兩聲,“不就是個江山嗎?鬥來鬥去的,到底有什麽意思?最後厲精圖治,勞心勞累,給天下人打工,圖什麽?”
她撇了撇嘴,“難不成就圖個萬民朝拜,就圖一個吃穿不愁?那還不如好好給皇帝出謀劃策,升官發財才是正道。”
唐祈聽她說的這麽通透,忍不住笑了,“明明看著年紀不大,怎麽心態像是個老年人似的?”
說著搖了搖頭,“如今,皇後的父親韓大司空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了,可是對於他而言還是不夠。”
他眯、眯眼睛,表情有些晦暗不明,“明明做到這個位置已經夠了,偏偏還要再往上走,隻能說這種人貪心不足。”
宋未央,站在旁邊看著他,略顯陰翳的表情立刻伸手拉住了他的手,什麽話都沒有多說,隻是安靜的看著他。
“剛才是不是嚇到你了?我其實也沒有別的意思,隻不過我是對這些人有些失望罷了。”
唐祈看到了她眼眸裏的擔心,一時之間還有些愧疚,方才自己將自己最不堪的一麵表露了出來,也不知會不會讓她心生厭煩?
“朝堂這種地方就是個大染缸,我不知道你身居如何要職,可是我依舊希望你能脫身於此。”宋未央搖著頭回答。
唐祈看著他的眼睛,忽然間有些愧疚了,這種事情他永遠不能答應。
他離不開朝堂,這輩子都是。
“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先辦了眼下的事情要緊,雖然說已經派信去京城讓寧珩先查一查京城的異常,可我們這邊依舊不能鬆懈。”
唐祈沒有正麵回答那個問題,反而扯開了話題。
宋未央心裏有些失落,但是還是可以理解。
不管生在何種時代的男兒,總有報國誌,年紀輕輕,身居要職,可以造福百姓,想來不願意離開才是正常的想法。
若以後,他真的選擇了廟堂之上,那她自然也不會強求。
人各有誌,她選擇不沾風雪,居廟堂之遠。
“央央?”唐祈看她一直不說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兩下,抬頭看到他略有些擔心的目光,她笑了一下。
“我們要查的話,得先從發現這個頭顱的人開始查起,那些來這裏的衙役,其實也應該查一查,可是,唐祈,我覺得這並不現實。”
她聳了聳肩,“距離頭顱被發現和出現那半闋歌謠,中間足足隔了兩日之久,兩日時間可以發生的事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