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脫離危險
警察跟軍隊到了之後,立刻追捕了那些逃亡的漏網之魚,那些受傷的也一併的抬起一排排的安置好安排人員給包紮,好歹是條人命,抓你坐牢也不能給你死了。
「林寒。」宋梓輒叫了身後的林寒。
林寒會意,拿出手機打了肖隊的電話。
「等等,還要給我們準備手電筒,充電寶。」霍興天想了想,又道,仗著挾持人質正有恃無恐著。
肖隊那邊有掌握情況,知道霍興天那東西劫持了溫桐當了人質,他不禁大汗淋漓,派人搜尋了不少的水和糧食派人送過去,他拿出呼叫機,「讓狙擊手隨時待命。」
冰涼的刀刃一直擱在她白皙的頸項,她輕輕的吐息,至少她可以確認,霍興天在沒有逃出去之前,她是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的。
兩人雙目對視,恍如隔世。
準備好的水和糧食裝在了好幾個雙肩包里,宋梓輒靠近幾步,將其扔了過去並且道,「霍興天,你放了她,我當你的人質。」
寧做他人俘虜,也不想溫桐有任何危險。
哪怕是一分危險,他也賭不起。
溫桐的眼睛突然有點酸。
糧食和水被霍興天身後幾個心腹的手下拿起背好,他們不敢掉以輕心,深怕外面埋伏的警察把他們擒住。
霍興天聽到這個交換人質的提議,看了宋梓輒一眼就拒絕了,「拿誰當人質對我來說都一樣,我傻了才答應你,松鼠,你帶路,我們撤。」
「哦,對了,要是不想她有事,最好讓警察離我們遠點。」
松鼠長的皮膚黝黑,有點精瘦,他手裡有一把手槍。
警方那邊有松鼠的檔案,是個在逃的銀行搶劫罪犯,想不到還有一名有犯罪記錄的人跟在身邊,這樣的人,比霍興天還危險。
有他走在前面,霍興天的刀抵在了溫桐的腰腹,壓著她走。
交換人質的提議,實際上,霍興天是不敢。
從剛才他隱隱約約察覺,來的警察和軍人,怕都是聽他施令的,其實若是拿他來當人質,更有安全的保障,只是,眼前的男人給了他一種,很危險的感覺。光是這點,他就不會冒險這麼做,誰願意帶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邊。
出了廢棄工廠,六人壓著溫桐往山裡逃去,他們手裡拿了一張地圖,還做了標記,顯然,他們很早之前就給自己鋪了後路,選在這裡開設地下賭場也不是沒有原因的,要是有警察剿匪了他們的老窩,就從這裡出境逃走。
警察沒有追的太緊,直升機一直在天空盤旋著,狙擊手一刻都不敢鬆懈。
他們走的很急,刺骨的風會刮的臉很疼,對於身強力壯的男人來說,從大山過去立交界處,得花三四天的時間,一般,有的犯罪分子被警察追捕,大多數都是選擇潛逃進這座山,然後出境,躲避追捕。
所以這座鐵馬山,罪犯出沒,是出了名的危險。
「給我一把槍。」
夜色的叢林,宋梓輒身後跟著一幫警察,肖隊也在裡面。
肖隊一聽想婉拒,「宋少,你要持槍得有警察證件或者…」退伍軍人拿槍也是不允許啊,犯法的啊,再說給他拿槍,那也太危險了,雖然有危險的會是那群罪犯,指不定一槍就被崩瓜了腦袋。
宋梓輒神情很冷肅,沒有半點表情,讓人看了心慌。
林寒在旁為虎作倀,「肖隊,你現在不給,過了會,我們老闆照樣能有槍。」
此話不假。
肖隊一下子歇菜了,叫來一名小警察拿了一把槍遞了過去,那雙看起來極為修長乾淨的手,裝子彈,上膛,敏捷又熟練,就連拿槍的手勢都是完美無可挑剔的。
「望遠鏡。」
肖隊又乖乖遞上。
時間已經是凌晨,在大山裡,他們足足走了四五個小時,除了手電筒有點光照著前路,周圍黑漆漆的,越是深入,路越難走,藤蔓,樹枝,除了腳步聲,再無其他聲音。
「我要休息。」
霍興天回頭,眼神尤為古怪的看著她,他們挾持的人質還敢這麼淡定的提出休息的要求,要不是因為她,他也不至於成為逃犯,想想心裡就來氣,「閉嘴,信不信老子一刀捅死你。」
然而,溫桐卻身子上前一步,鋒利的刃就抵著她的胸口,那雙眼睛在夜裡像極了星辰,堅定,又難以揣測,而只要她在再上前,刀就會刺進去。
霍興天嚇了一跳,他一鬆手,刀立馬掉在了地上,那慫樣的勁,他怎麼敢對她怎麼樣,唯一報名的護身符,下一秒,他心裡已經開始大罵或者凌遲了溫桐幾百遍,瑪德,這個女人簡直就是瘋子。
溫桐再次道,「我累了。」
一陣僵持,誰也沒有
「老大,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吧。」
「是啊,老大,有人質在手裡,警察不會亂來的。」
走了將近五個小時,尤其精神高度集中的情況下,人一鬆懈下來,立馬感覺到一陣疲憊襲來,不說溫桐累了,他們也累了。
霍興天難看著一張臉,「休息兩個小時再繼續走。」
只是這一幕,一直拿望眼鏡的宋梓輒卻映入眼帘。
林寒不知道自家老闆看見了什麼,他只知道,那一刻,老闆身上那股駭人的氣息,令人沒法忽視。
而帝都那邊彷彿都帶有一種冷肅的凝味,溫爸爸和溫媽媽已經察覺不對勁,今晚的夜,註定了夜不能寐,宋梓輒那邊沒有傳來消息,就一直提心弔膽著。
半夜,又下雪了,寒氣入骨,幾人躲在一顆樹下,冷的牙關都在使勁的哆嗦。
溫桐還算好,她身上穿的是羽絨服,她裹得嚴嚴實實,縮成一團。
「松鼠,你看好他,老子睡會。」霍興天靠著樹,抵擋不住睡意,今夜,他本來就喝了不少酒,又堅持逃亡了五個小時,鬆懈下來最累的人就是他。
松鼠沉默寡言,點了點頭。
其餘的幾人照樣不敢睡,只能坐著休息,吃點東西。
就在他睡不到半個小時,黑暗中,彷彿多了兩雙幽綠的眼睛。
「有狼,快拿好東西。」
松鼠是個警惕的人,感覺到有野獸接近,他立馬喊道。
霍興天嚇得跳了起來,「什,什麼?」
「老大,有狼。」
深山野林,有野狼出沒也不出奇,就算是蟒蛇,也不足為奇。
霍興天一聽,臉立馬慘白起來。
溫桐被拽了起來,幾人收拾好東西就跑。
空中,砰的一聲的槍響,一直從灌木叢里跳躍出來的野狼被松鼠一槍打中了腹部,頓時,一聲狼嚎在槍聲過後響起,不由的令人毛骨悚然。
在身後的肖隊也緊張起來,難道這附近還有狼群?「通知潛伏小隊,這附近可能有野狼。」
眨眼,氣氛變得尤為緊張起來。
突然一聲響徹天嘯的慘叫,只見夜色里,一隻野狼咬住了一名犯人的手臂,血的味道,開始瀰漫,這更刺激了野狼的神經。
空中,砰砰砰的槍聲一直響起。
突然襲擊出來的野狼,是霍興天沒想到的事情,早聽聞過鐵馬山有狼群,沒想到是真的。
最重要的是,他們不知道為什麼野狼會發現他們。
霍興天從腰部想要掏出槍,但是就在他掏出槍的時候,一瞬間,他的手卻中了一槍子彈,那把槍從他手裡掉在了地上。
砰的又是一槍,他的腿部又中了一槍,慘叫聲一直不斷。
溫桐彎腰想要撿起槍,在旁邊松鼠的槍卻抵在了她的太陽穴,拉著她就跑。
局勢,早已經亂了。
六人因為狼的偷襲,跑的跑,早已經亂了分寸,被抓住是早晚的事。
「投降吧,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松鼠沒有出聲,扯著她依然繼續跑。
黑暗中,似乎一下子平息了。
然而男人一直緊緊的跟隨,他帶著透夜視的眼鏡,黑夜中,男人的神色冷峻,輪廓線條凌厲。
後面,潛伏小隊也緊跟不放。
「沒有食物,沒有水,你會虛弱,你是堅持不了過境的。」水和食物在其他人身上背著,估計現在也被擒住了。
松鼠有那麼一刻是滯住的。
溫桐的手伸進了口袋,不大不小的石頭,掄起來,一石頭砸在了他的腦門上。
松鼠鬆開了手。
下一秒,他的腹部又遭受了重擊,宋梓輒的拳頭,帶著破風的氣勢,又是一拳下去,手槍從他手裡掉落。
松鼠的眼睛赤紅,拿出匕首撲了上去,他的身上,有著極重的戾氣,明顯不好對付。
就在他們扭打在一起的時候,一隻野狼,從宋梓輒後面的灌木叢里跳了出來,張開鋒利的牙。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狼,果然也是狡猾的生物。
熟悉的氣息突然靠近了他的背後,溫桐兩手緊緊的抱住了宋梓輒的脖子,整個身子擋在了他的後面。
宋梓輒回頭,神色驟變,生平第一次感覺身體冷透,耳邊已經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他反手扣住她的腰間,意圖躲過身後撲上來的野狼。
松鼠轉身就跑。
此刻,千鈞一髮,好幾聲槍聲響起。
宋梓輒抱住溫桐,兩人滾在了地上,那頭狼,停在半空,突然猛的砸落在地上,奄奄一息,腹部,流出了一灘血水,還有小聲的嗚咽。
而松鼠他的腿,被上空的狙擊手一槍打中了腿。
立刻,從別的方向湧出了幾個警察,將其制止按在了地上扣上了手銬。
溫桐驚魂未定,嘴唇還在抖,兩手緊緊的拽住男人的大衣,她的勇氣,已經在剛才用盡了。
有驚無險的戲碼,可也足以,足以讓某人害怕。
「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顫抖又極為脆弱的聲音,帶點顫抖,卻又充滿了怒火,太多太多的情緒,湧上心頭。
「我沒有想那麼多。」
那是身體的第一反應,看吧,她真的將宋梓輒看的比自己的命還重了,那個為她赴湯蹈火的男人,儘管被吼,並感覺到宋梓輒的怒火,可如果還有剛才那樣的事情發生,她依然會那麼做。
「我知道有很多人在保護我們,剛才不會有事的。」可就在剛才的瞬間,她還是會害怕發生意外,誰也料不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該死。」
等林寒和肖隊長趕過來的時候,只見到一副少兒不宜的畫面。
黑夜裡,那個將溫桐禁錮在身下的男人,他吻的很急,又很用力很深,甚至可以說是吻的很兇,可誰看了都能瞧出來,那個清雅,英俊,出色的男人,他是慌了,突然之間,沒有人願意去打擾他們,只好默默的守著,等他們結束。
溫桐的眸里,只有朦朧的氤氳的濕氣,她的舌被吸的有點麻,完全跟不上宋梓輒的節奏,只能無助的吞噎口水,並且趁著一點間隙去呼吸,只是吸進來的,全都是宋梓輒的味道,在她的肺腑裡面,一點一點的開始蔓延。
雪花還繼續飄著,她卻感覺不到寒冷。
後來,溫桐沒了意識,只是雙手還揪著男人的衣領,那衣領在她手裡,已經皺的不成人樣,松也松不開。
在他們走了之後,黑夜中,還有幾個人影一直隱沒在叢林里。
大概,誰也猜不著,那隻狡猾的狼,中了好幾槍,其中有一槍,是勞勇開的,還有霍興天,他腿上中的那槍。
阿柴只能說他們的老大已經魔怔了,那麼多警察,還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卻還不肯離開,偏要跟著霍興天,四五個小時啊,沒有去醫院做好處理的傷口,不知道有沒有發炎,不知是不是更嚴重了。
誰說混黑道的就無情冷血了,有時候,他們比一般人還要重情重義。
·
那麼大的動靜,帝都不會有人不知道,至少在帝都有點背景實力的都能查到,只是,報社那邊就算知道了,他們也不敢報,因為上面的人,似乎將事情壓了下來,畢竟那些人都是有關於犯罪,要是傳出去了,只會引起民眾的不安。
至於在馬鐵山惹來狼的緣故,是因為他們有的人身上帶了血,一路走,所以沾在了路上他碰到的樹葉,狼的鼻子是很敏感的,特別是對於血腥味,殺死第一隻狼的時候,那隻狼死前用狼嚎引來了附近的夥伴。
警方那邊抓到的人已經開始審問,一時之間,監獄里多出了好多犯人,關七天的,幾個月的,好幾年的,都有。
霍興天被帶回來手術后,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他的身份,還在做詳細調查,不過警方那邊得到可靠消息,他是玄雀的人。
玄雀近年來一直很神秘,隱藏的很深。
溫桐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她醒來后睜眼就看到了紅著眼睛的溫媽媽,身上的傷口已經做了很好的處理。
「小桐!」
「媽。」
白芷素見人醒了,歡喜不已,連忙詢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溫桐搖了搖頭,「我沒事了。」
一天多沒有進食,白芷素下去一樓將熬好的粥在加熱,她出去后,也順便通知了溫爸爸和安老爺子。
溫桐的事情,也只有宋家人最了解情況,宋梓輒更沒有將過程的危險告訴溫爸爸和溫媽媽,要是說了說不定會把兩人嚇壞。
喝點粥,她就沒有胃口了,「媽,阿輒呢?」
白芷素是不怎麼清楚宋梓輒的行蹤的,「出去了,你放心,這個點,阿輒也快回來了。」
溫桐很安靜的點了點頭。
只是到了晚飯的時間,宋梓輒依然還沒有回來,白芷素還特地打了電話詢問。
「媽,我還有工作要處理,處理完就回去,晚飯不用等我。」
因為開的擴音,溫桐也聽見了,不過也沒說什麼,吃完后就回房間休息了。
不過,宋梓輒是真的有事要處理。
等他處理完,時間滴答滴答的流逝一下子就到了晚上九點多。
房間很黑,床上,溫桐還在睡,只是睡得有點不安穩,濃濃的睫毛上似乎掛著氤氳的水汽。
宋梓輒將外套脫下掛在掛衣服的架子上,靠著床邊坐下,微涼的手已經撫上了溫桐的臉頰,薄唇還抿著,不知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