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拜年
被像攤煎餅一樣,翻來覆去的折騰了一夜,第二天安逸差點兒沒起來床,讓他深切的感受到了「男人禁不住挑逗」這句話的深刻內涵。
奈何,雖然才睡了不到五個小時,眼睛抗議的不想睜開,安逸還是勉強起了床。
大年初一,可是向長輩拜年的日子呢。
「要不……我一個人去?」王猛這會兒也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孟浪了,半是心疼半是心虛的看著安逸穿衣,忍不住討好的提議道。反正安逸在村裡身體不好也是出了名的,想來村裡人知道他不出門也不會意外的。
安逸:「…………」
安逸沒說話,送了他兩枚威力十足的眼刀。於是,底氣不足的王猛不再說話了,老老實實幫著他穿衣,伺候著梳洗,還體貼的把早飯遞到了他的面前。那架勢,似乎還準備給他餵食呢。
穿衣梳洗也就算了,折騰折騰他給自己解解氣罷了。但喂飯?哼哼……他還真就謝絕不敏了。
安逸扶著自己的腰,連走一步都覺得是個折磨,某處不可言說的位置酸痛不已。當下也沒心挑座位了,近找了個位子坐下,招了招手,等某人上千,一把搶過了屬於自己的碗筷吃了起來。
安逸有這個舉動,王猛倒是不吃驚的。只是遺憾的嘆了口氣,就去端自己的碗筷,挨著安逸身側坐下了。
大年初一的早晨,是必須要吃餃子的。知道昨天把人折騰慘了,王猛心裡忍不住有些愧疚,但更多的還是自得。煮了他最愛的野兔肉餃子也只是想讓他吃好,指望他能看自己表現不錯、誠心「悔過」的份兒上,將功折罪,千萬別斷他的「肉」。
他本來就是個無「肉」不歡的肉食動物,以前還勉強能忍,現在開了葷,在讓他「吃素」,簡直慘無人道有木有。
沒想到,他的罪過太大,一碗餃子完全不夠,連一早晨的屈膝做小也完全無用。他才剛坐下,安逸就發飆了,「咳咳,還能不能讓人好好吃個飯啊?啊?!」
王猛:「…………」
人家的眼睛都直直的盯著自己的座椅了,他想當作不知道也不行啊。更被說自己未來幾天到底是吃「素」還是吃「肉」,決定權還在人家的手裡。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王猛覺得自己還算是個俊傑,麻溜的站了起來,坐在了安逸的對面。
安逸:「咳咳!」不行!看到你,我消化不良!
好吧,讓一次是讓,讓兩次也是讓,他讓。
然而,等他再次離開位置,想換個地方的時候,傻眼了。
尼瑪!他們家就倆人,日常用的飯桌也是四人座的,除了安逸的那個位置,剩下的三個,兩個在他身側,一個在他對面,去哪兒找讓他合心意的地方啊?
王猛無奈的再換,臉上也換上了可憐巴巴的表情,試探性的往安逸的右手邊走去。已經換了兩次,除了這個位置,他是真的找不到別的地方了啊……
「咳咳。」安逸又咳了,眼神中不贊同的意味尤其明顯。
好吧,這下王猛明白他的意思了,無奈又寵溺的摸了摸他的腦袋,可憐巴巴的在安逸身後找了個不遠不近的地方,蹲下捧著碗吃了起來。
王猛慢條斯理的吃著,吃的特別文靜,即便蹲在地上,也完全不影響他渾身的氣質。然而,這下輪到安逸食不下咽了。
泥煤!不就是想給他個臉色看嘛,至於嗎?除了餐桌,明明屋裡還有不少別的位置,想找個吃飯的地方有這麼難?再不濟,半個板凳也行啊,至於這麼可憐啊!
「咳咳……」這回不是不滿,是安逸的嗓子癢了。
「怎麼了?」王猛一個箭步沖了過去,放下自己的碗筷,就去給安逸兌了杯溫開水端來,「喝點水吧,裡面加了蜂蜜的,潤喉。還難受嗎?」
安逸順從的把杯里的水都喝了,又輕咳了幾下,這才緩過勁兒來,「行了,我沒事了。你也趕緊吃飯,咱們過會兒還要出門的。」至於座位的事,隨便吧。反正不能讓他這麼丟人的蹲著,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多苛刻他呢。這個黑鍋,他可不擔。
「誒!」聽出他的意思的王猛還以為自己終於過關了,開心的笑了起來,習慣性的挑了安逸左手邊的位置坐了。
一場關於座位的戰爭,就這麼銷聲匿跡了。
倆人就這麼相顧無言的吃完了早飯。安逸本來就起的晚,為了不讓自己去的更晚,王猛也來不及收拾殘局了,碗碟一摞就放進了水盆里,準備等回頭再洗,倆人便相攜著出了門。
拜年的第一站,當然是安逸的父母家。不單是因為距離最近,也是因為臨近的直系血親就他們這一家而已,王猛的親爹遠在安陽城,即便他們想去,一天之內也到不了。更別說,王猛跟他爹已經算是鬧掰了,連他們結婚,人家都不露面,這就已經很顯露態度了。
大過年的,大家都想要個喜慶,安逸即便想體現孝道,也不會在這上面委屈自己。
到了安家的時候,家裡只有安父和周氏在,安達和趙雪妍已經出門拜年去了。
「爹、娘,新年快樂~!」*2
磕了頭,說的賀詞,安逸和王猛每人都得了個大紅包。
紅包,意味著壓歲錢。但壓歲錢不是專屬於孩子的嗎?為毛他們這成了親的人也有啊?安逸和王猛面面相覷。
安逸還好說,成親前他每年都是有紅包的,雖然沒料到婚後也有,接受起來到完全沒障礙。但王猛自從開始當值領工資,就沒在收到了壓歲錢這等禮物了,紅包拿在手裡也覺得特別不自在,感覺自己突然偽裝成了無知的孩子似得。
「今年是你們成親第一年,所以有壓歲錢,但明年就沒了啊。」倆人的反應都被周氏看在了眼裡,知道他們對於壓歲錢不理解,便笑著解釋道。
這下王猛明白紅包的緣由了,心裡不對勁兒的感覺也消失了。沒想到,他這個紅包還沒焐熱,一隻修長的手突兀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麼熟悉的樣子,王猛不用看也知道是誰的。
難道他是想讓自己交公?
想著,王猛就把自己的紅包放在了那隻手掌向上攤開的手心。
「去!」那隻手噌的一下收了回來,「想什麼呢!誰要這個了,你不是準備了要給我爹娘的新年禮?趕緊拿出來,咱們還有好幾家要去呢。」
「是是,瞧我都忘了這茬。」會錯意的王猛這才訕訕的笑著,把手上的籃子遞給他。
「什麼東西啊?你這孩子,凈瞎花錢,我和你爹什麼都不缺,你們管好自己就成了,別老給家裡買這買那的,真需要,我和你爹不能自己買啊?」周氏聽倆人的話音兒,還以為安逸主張給自己老兩口買東西呢,就怕他光顧著家裡,讓姑爺寒了心,先急赤白臉的把安逸訓了一通。
安逸知道自己親娘的脾氣,被訓也不吭聲,低著頭對著王猛做鬼臉,等他娘歇氣兒的時候才說,「娘啊,您放心,這回我們是真沒花錢,這東西也不是買的。是上回猛子上山意外得的,量不多,也就給你們二老嘗嘗鮮。」
王猛剛才看安逸被訓,還想插嘴為他辯白,但被安逸私下攔了,這會兒看他自己已經先開口了,忙解釋道,「是啊娘,都是山裡的東西,不知什麼錢,您和我爹放心吃就成,要是吃著感覺還好,下次我進山再給你們尋摸。」
「山裡的?是什麼啊。」安父這下坐不住了,他這人對別的東西興趣不大,就對山裡才有的特色吃食感興趣。
「真的?」周氏確認似得又問了一邊。
這回沒等倆孩子說話,安父急了,「你這人,孩子還能說謊騙你不成。反正東西都已經在你手上了,不信你自己看啊!」
「成成成,我看成了吧!你這人,一聽山貨就激動的不行,也不容人說句話。」念叨是念叨,周氏還是知道自己男人的小愛好的,也不逗他,當下就揭開了籃子上面的蓋子,原來,裡面端正的放著兩個兩斤裝的小罈子。
罈子裝的,難道是猴兒酒?安父被這個猜測弄得心裡痒痒的,也等不及周氏的慢動作了,自己一個箭步衝過去,一下就揭開了罈子的封口。
罈子里金黃色的稠狀液體率先映入眾人的視線,緊隨其後,一股帶著酸澀的甜味兒從罈子里瀰漫開來……
「土蜂蜜?猛子,你這是挑了野蜂的蜂窩了?」安父眼睛都亮了。雖然不是自己預期的猴兒酒,但野蜂蜜也是好東西啊,尤其是對他們這樣上了年紀的人,喝這個對身體可相當有好處的。
「還真是土蜂蜜啊。猛子,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膽大呢。傷著了沒有啊?以後可不興這樣的,這東西喝不喝的哪有什麼要緊的,把你傷著了可怎麼得了啊。」周氏雖然嫁到瞭望山村,以前可是坡上村的姑娘,深知野蜂的厲害,當下就后怕的拉著王猛上下打量。要不是知道這是她姑爺而不是她兒子,周氏恨不能逼著他承諾以後離野蜂遠遠的,再也不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