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婚禮3
王猛話音剛落,無論是堵門的還是迎親的,均樂不可支的捂著嘴偷笑,圍觀的人群里還有幾個特別囂張、特別肆無忌憚的,哈哈哈的笑的尤其大聲。
而本意是想放他一馬的安達此時也被他逗樂了,故作怒斥道,「凈瞎說什麼大實話!明明他最愛最寶貴的就是他的那些書!」
這下子,別說圍觀的村民了,全場的人均忍不住哈哈的大笑了起來,連帶著,安逸「懶漢」的名聲,也越傳越遠,愈發的讓人堅信不移……
門外面的人都笑瘋了,門內的眾人了解了情況后,也樂不可支的用揶揄的眼神偷瞄安逸,弄得安逸好氣又好笑,心裡暗搓搓的琢磨著回頭收拾某人的具體事宜。
王猛可不知道自己已經上了自家夫人的《愛的調/教》名單,等他們闖過了外門,又跨過重重的阻礙敲開了新娘閨房的大門,才終於得以登堂入室的王猛和眾伴郎團們,均被摧殘的精神萎靡。
而一貫堅毅淡然的王猛,在看到安逸的一瞬間,情難自禁的深深的、深深的注視著他,彷彿要把人整個吞進去似得,眼神特別的深邃,把臉皮堪比城牆的安逸都弄成了大紅臉,而那深邃的眼神深處,隱藏極深的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更是弄的他心頭直顫,心裡放入裝下了一個鹿群一般。
從大門闖進卧室,迎親隊緊趕慢趕還是用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此時天際已經一片魚肚白,吉時將近。鬧盡興的眾人終於肯放過這對兒新人,讓二人拜別了父母,由新娘的親大哥安達背著,把人送進轎中,一路吹吹打打的繞了整個望山村外圍一圈,從另一條路進了夫家大門。
大慶朝的習俗,新嫁娘從娘家到夫家這一路,都是不能落地的。轎子落地后,王猛滿面紅光的掀開了轎簾,從裡面牽出自己的新娘,然後一路公主抱,抱進了喜堂。
「一拜天地——」司儀拉著長調,高聲喊道。
二人規規矩矩的對著喜堂的大門,行了三跪九叩的重禮。
「二拜高堂——」司儀再次喝到。
這次二人轉身,對著門內,端坐在正前方主位的王狂行了個全禮,接了他封的一個厚厚的紅包。
父兄父兄,父不在,兄即是父。本來王猛因高堂不在,還想請他的親舅坐主位受禮的,但現在親大哥在,而他的舅舅畢竟不是王家正兒八經的外戚,所以在餘慶恆得知親家長子嫡子在現場后,就主動讓位了。
「夫妻對拜——」二人面對面,相視而笑,特別虔誠的對著對方三叩首。
「禮成!送入洞房——」
送入洞房后,二人接著又進行了下面的禮節,等所有的禮節都走過一遍后,王猛才匆匆離去,去外面接到賓客兼敬酒了。
說實話,安逸雖是麒麟哥兒,也算是男子,作為嫁的一方,敬酒時其實也是可以陪同的,奈何安逸身體實在是不支持,只能順從女子的習俗,等候在新房裡。
一場婚禮,轟轟烈烈,幾乎全村的人都來湊了個熱鬧。但僧多粥少,王猛家預先辦喜宴的席位根本就不夠,只能把固定的宴席擺成了流水席,就這樣,等到散場,也月掛當空,夜幕降臨了。
而王猛,早就累癱了,帶著一身的酒氣,被伴郎中的兩人抬回了新房。
「怎麼喝的這麼醉?」安逸皺了皺眉,看著被抬進來的某人,起身相迎,「勞駕幫我把他放到床上吧,今天真是辛苦了。」二人放下王猛,還貼心的幫他蓋上了被子,這才準備告辭。雖說新婚還有鬧洞房的習俗,可現在新郎都醉成一攤泥了,還鬧什麼?還是早早洗洗睡吧。
「一點兒心意,收下吧。」安逸從衣袖裡掏出兩個紅包,遞了過去。
「這……」二人對視一眼,均有些猶豫。
「不用了吧,咱們這兒伴郎可沒聽說給紅包啊。」吳聰道,雖然有些眼饞,但不該得的,他可不會伸手。
安逸完全沒預料到還有紅包送不出去的情況,笑道,「沒事的,這不是伴郎的紅包,只是多謝你們幫忙的,對了,還有這些,」安逸又從衣袖裡掏出約莫二十幾個小紅包,道,「勞駕幫忙分給今天幫忙擋酒的人吧。今兒這一場,估計喝醉的都不少,回頭你們自己買些好料補補。」
吳聰一看不止自己有,這才鬆了口氣,開心的道了謝,接過紅包,和同伴離去了,臨走時,還特別貼心的幫忙關上了房門。
安逸搖頭輕笑:「沒想到,這人看著憨,結交的朋友人品倒是還不賴啊。」
新郎都醉倒了,洞房什麼的當然也就沒有了。
安逸還曾猜測某人是不是裝醉,沒想到即便外人走了,這人也是鼾聲跌宕,根本就沒有一絲清醒的意思。安逸只能挽起袖子,打了盆涼水來放在火炕的火口上熱著,等水溫升上來才給他抹了把臉,寬了外衣,脫下了鞋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把人收拾整齊,勉力塞進厚厚的棉被裡。
忙完了這一切,安逸也熱出了一頭大汗,身上也黏膩膩的讓一貫愛乾淨整潔的他渾身不自在。可現在已經進入了寒冬,連燒個熱水都不方便,更別說單單挑足洗澡的水對他就已經算是超負荷了。
而且,別說王猛的舅舅一家因為要幫忙,今晚會在院子里的廂房住,要等第二天他們小兩口見過禮后,人家才會家去;就說前院剛剛散場,院子里零零散散的幾個收拾善後的人群,安逸也無顏面對啊。
新婚之夜新郎醉倒新娘卻不管不顧洗澡什麼的,即便不在意別人看法的安逸,也完全不給自己惹來這樣的麻煩啊。
沒轍,忍無可忍卻又心存顧慮的安逸,只能再去後院水井那裡打了盆水,用火炕餘溫弄熱后,簡單的給自己擦洗了擦洗,換上了一身輕便的衣服,才躺在了王猛的身側……
一夜無夢。等王猛醒來,才剛剛破曉,天色還有些深沉。
他是被壓醒的。
沉重的胸腔,沉重的雙腿,彷彿整個人都被巨石壓倒一般。
然,等他好不容易掙扎著起來,卻發現,壓著自己的不是巨石,而是某人的一條胳膊和一條腿?
王猛:「…………」
警覺性一貫很高的王猛差點兒驚出了一身冷汗啊有木有,護身的匕首眼看著就向某人的脖頸抹去了,要不是他反應快,認出了身側之人就是自己的新娘,差點兒紅事變白事,新婚之夜即往後每年的祭日了。
「呼……」王猛這回是真的出了一身冷汗。簡直太險了……
把護身的匕首原樣放了回去,王猛伸手把某人整個攬進自己的懷裡,心裡這才略感踏實。然,他不動還好,他這一動,本就睡得不是很踏實的安逸反而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嗯~,你醒了?」安逸打了個哈切,扭了扭身子,給自己調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不對啊,你怎麼會在我房裡?難道我還沒睡醒嗎?啊哈~……好睏……」
「哦?你的房間?呵呵……你要不再看看,這裡真是你的房間嗎?」王猛被他的迷糊給逗笑了,目光柔和的看著他,還伸出一隻手來,輕輕撫摸著他五官的輪廓。
別看他現在這麼柔情蜜意,剛剛安逸的那一蹭,已然讓他滿腹□□,某處不可言說的地方也在隱隱作痛,要不是體諒某人身體較弱,又是剛剛清醒,王猛可不保證自己能忍得住……
安逸可不知自己之前作了什麼死,被某人作亂的爪子弄得不耐煩的他,一個巴掌就呼了上去,像趕蒼蠅一般,把那隻手給拍掉了。
「當然是我的房間啊,不然還是你的不成……」安逸現在是完全堅信自己是在做夢了,嘴上還滿不在乎嘟囔著,卻沒預料到等他轉頭打量「自己」的房間時,入目的卻是一間特別陌生,到處都是紅色的喜房……
喜房?
混沌的記憶開始清晰,迷糊的精神也漸漸恢復,安逸眨眨眼,這才回憶起來,他昨天已經嫁人了,而此地,根本就是他的新房……
「醒了?」某人滿含笑意的問道。
「嚇~,都被你嚇著了。」安逸不滿的白了他一眼,手一撐,剛想起身,卻沒預料掌下摸到的不是床鋪,反而是某人炙熱的胸膛……
卧槽!
安逸這才明白從清醒之初他所感覺到的異樣源自哪裡。泥煤!他整個人還被某人圈在懷裡呢!
「很好,看來你還滿意自己所看到的。」某人別有深意的笑著,「既然咱倆現在都已無睡意,那,就把之前省略的必要步驟給補上吧……」
「等、等等……」意識到不好的安逸驚慌的要逃,奈何他本來就被某人圈在懷中,此時,僅僅一個側壓,他就反抗不能,所有的抗議和不安更是被某人的唇,堵在了自己的喉嚨里……
夜,還很長,尤其是遲來的新婚之夜。
等二人終於酣暢淋漓的「大戰」過後,太陽已經高高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