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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真亦假時假亦真

  憐鏡是什麼顏色的。


  透過贏七落的雙眼看到的憐鏡,是自帶聖光效果的。


  真是天大的諷刺呢。


  但是有一件事讓殊若在意。


  花憐的性格。


  殊若會確認花憐是人偶,是源於對憐鏡的認知,還有花憐偶爾會做出的奇怪反應。


  一個人瞬間轉換表情已經不容易,瞬間轉換情緒對一般人來說幾乎不可能。


  而花憐有時候就像機器卡殼后重啟,陡然間換了一種態度。


  憐鏡可以操控花憐,借她的口說出自己想要說的話,這是可以肯定的。


  但是。


  憐鏡做出來的人偶,難道不都該像村民那樣,賦予什麼,就接受什麼。


  憐鏡本身無法容忍的便是「恨著那個人」的花憐。


  可成為人偶的花憐,依舊殘留著那樣的記憶和那樣的恨意。


  憐鏡說過,對於那個人的一切他都賭不起。


  那麼花憐這個隨時有可能傷害那個人的隱患,憐鏡怎麼會放任?

  除非……他沒有辦法完全控制花憐。


  人的記憶儲存於大腦,而製造人偶只需要心臟、血液和皮膚。


  人的靈魂能繼承記憶,但是人偶不需要靈魂。


  有了靈魂的人偶,就真的活了。


  花憐的記憶並不是憐鏡灌輸的。


  那麼,來自於大腦?


  不,憐鏡不會做那麼麻煩的事情。


  那麼,就只可能是來自於靈魂。


  可是憐鏡想要殺了花憐,不可能留下她的魂魄。


  這種對於別人來說或許很難想到其他答案,但是殊若這種知識儲量豐富、什麼奇葩玩意都見過的穿越者,是能夠很快得出結論的。


  只能有這樣一種解釋。


  靈魂,既肉體。


  靈魂實體化。


  所以花憐才會說,她是不會死的。


  因為從一開始,就沒有肉身。


  靈魂只會消散,靈魂怎麼能用生死來論。


  那麼,憐鏡也是這樣么?

  還是說,只有身負死之力的花憐是這樣?


  楊棋的人偶在殊若全程觀摩下完成了,期間她沒有表現出一絲異樣。


  就算看到活人被剝皮……


  在這裡,突然需要感謝一下,她有個「那樣」的媽。


  然後掏出心臟什麼的就更不用說了。


  曉栩可喜歡掏人胸口了。


  ……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嘛?

  前頭提到過,元素師通常會兼職符咒師,當然造詣上每個人大有不同。


  最起碼,殊若看到的憐鏡,不啻於專職符咒師。


  比贏七落優秀太多。


  嗯?

  哦,說的是埋屍的過程。


  當時憐鏡只是臨空畫了一個符咒,土地就裂開了。


  強大的元素師可以更好的修習符咒,因為他們連符咒紙和硃砂都省了。


  用法力繪出的符咒可比用道具畫出來的要強效的多。


  殊若想,她如果要用贏七落的身體殺了憐鏡……可能得修行個三五百年。


  又陷入瓶頸的殊若打算出去走走,順便看看能不能摸到憐鏡的閨房一睹「曉栩的屍體」。


  剛踏出房門,一陣天搖地動!

  殊若抬頭一看。


  天上破了一個大洞。


  果然是結界么?


  殊若覺得奇怪。


  憐鏡的能力如何她是親眼見過的,沒理由結界會破。


  應該說,沒理由結界維持了那麼久,外界甚至都不知道這裡的存在,竟然會在這個當口被破壞?


  殊若走到外面,看見了站在花園裡的憐鏡。


  他看著結界的破口,竟是在笑。


  聽到腳步聲,憐鏡緩緩轉過頭,「有人來救你們了。」


  不。


  殊若知道他在說什麼。


  有人……來送死了。


  殊若又抬頭看了看天。


  結界里的天空是湛藍的,晴空萬里,白雲朵朵。


  可結界外的世界,一片昏暗。


  真的是毀滅世界的節奏?

  憐鏡到底幹了啥?

  外界怎麼會知道人偶村的位置?

  定然是憐鏡自己透露的。


  或許,殊若又明白了一件事。


  為什麼要製作那麼多各門派的弟子,男女皆有。


  他收集的人偶,皆是門派中極具威望和實力的弟子。


  為的就是這一刻。


  反目成仇,自相殘殺。


  「憐鏡,或許世人無法與你匹敵,我也無法殺你。可是,讓你自取滅亡的方法,我還是知道的。」


  憐鏡輕笑,「就算知道了……你做得到么?」


  殊若捻了捻袖口,也笑了,「你復活那個人,我是必要的存在。可若是……我不存在呢?」


  聞言,憐鏡也沒有露出什麼驚慌不安的神色,反而笑得更溫柔。


  「整個人偶村都是我的人,只要你還在這裡,你的一舉一動就在我的控制之下。我不想讓你消失,你便哪兒都不能去。連死,都不行。」


  說的也是。


  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殊若還真不想用自殺這一招,這就等於是認輸。


  她不會輸,也不能輸。


  殊若神色平靜,淡漠的看著他,「不如我們一同去看看,有誰來救我們了。」


  憐鏡走到她身邊,輕柔的牽起她的手,眸色寵溺,「你的要求,我如何能不答應呢。」


  怎麼能那麼虛偽呢?


  果然是在那個人身邊待太久了?


  ……


  出了山莊,外頭並沒有什麼劍拔弩張你死我活的壯烈景象。


  所有人都在忙著認親。


  顯然不可能想到,接下來會是什麼樣殘酷的真相在等著他們。


  「你想要降低他們的戒心,再將他們一網打盡么。」殊若淡淡的問道。


  憐鏡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饒有興緻的觀察她的臉,末了,還伸手撫上她的臉頰。


  「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其實與她很像。這冷漠的樣子……真令人懷念。」


  殊若:……


  沒有發現很正常。


  因為憐鏡的眼裡和心裡,都被那個人填滿了。


  對於他人,基本能無視便無視。


  最多專註於對方的容貌,是否與「她」有相似之處。


  發現異狀的真延也從山莊跑了出來,見到殊若的那一刻便急忙迎了上來。


  然後本能的停住腳步。


  怎麼說呢。


  憐鏡和殊若站在一起時的畫面,讓人感到根本無法插足。


  他們就好像,身處另一個世界。


  真延定了定神,往四周一瞧……看到了乾坤派的弟子。


  殊若自始至終都站在原地,無悲無喜的看著眼前堪稱無比溫馨的畫面。


  都只是假象啊。


  殘酷之前的溫柔,更加的殘酷。


  悲天憫人的凈世佛陀又上線了。


  憐鏡含笑凝望她的臉,似乎覺得很有意思。


  「你和她一樣沒有心啊。」


  殊若回眸,「你錯了。我有心,她也有。」


  只是,她們的心,已經給了一個人,便再也不可能收回。


  憐鏡微微眯眼,手指劃過她的臉龐,「我真是奇怪了,你如何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說過么?」


  殊若撫了撫袖,輕輕淺淺的笑了,「因為,我……就是她啊。」


  憐鏡一怔,隨即低笑出聲,「對,很對。你馬上就要……和她融為一體了。」


  殊若表示,把她重新塞回母上大人肚子里去么?她的父親好像一直都在立志於干這事。


  當然,從未付諸行動過。


  嗯,因為妻管嚴。


  不過這年頭,真是說實話都沒人信。


  殊若那麼誠實那麼正經的一個人,好心給對方傳道授業解惑,對方愣是把她當個笑話。


  嗯,看他能不能笑到最後了。


  彼時,真延回歸了乾坤派的大部隊,把他們帶到殊若面前。


  「大師姐,師父來找我們了。」


  真延啥都不知道,所以用「找」而不是用「救」。


  殊若的違和感再一次上線,「掌門呢?」


  真延面露擔憂,「他們說師父在破壞結界時受了傷,現在在外面調養。」


  憐鏡輕笑,「為何要破壞村子里的結界?」


  他這話一說,真延立刻閉嘴了。


  就外面人的角度來看,這個村子見不得人啊。


  每個失蹤的人,要麼從此音信全無,要麼便是自請退出門派。


  太奇怪了不是么?

  他們懷疑結界里有「不好的東西」也是人之常情啊。


  而事實上,這裡的確有「不好的東西」,非常不好。


  ……對的,不是指憐鏡,而是指「死掉」的某人。


  全副武裝打破結界進入村子的眾人初來乍到時是完全懵逼的。


  那種「只應天上有」的景象讓人感到不可置信,非常不真實。


  對,本來就不真實。


  但是這裡太祥和了,縱然心中有所懷疑,也叫人生不起什麼戾氣殺氣。


  然後就有了這副「感天動地」的認親場面。


  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殊若又不喜歡向無關人員解釋什麼。


  所以……她這是助紂為虐默認了憐鏡毀滅世界的行為?


  怪不得憐鏡說她沒有心呢。


  認完親的眾人也紛紛朝憐鏡他們靠攏。


  為首的幾個掌門各個看起來仙風道骨、成熟穩重。


  ……年齡都比憐鏡小很多,真的。


  掌門一號朝憐鏡抱拳,「這位就是憐鏡先生?久仰大名!今日竟有幸見上一面!」


  憐鏡和煦的笑著,「這就是你們破壞我結界的理由?」


  掌門一號卡殼。


  掌門二號連忙上前,「抱歉了憐鏡先生,派中弟子連連失蹤,我等也是愛徒心切,還望憐鏡先生海涵!」


  憐鏡垂下眼帘,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沒關係。結界既然是我所施,我自然也能補齊。不過,如今這個村落暴露在外界眼中,擾了這裡的清凈已是無法挽回的事實。」


  是啊,怎麼能那麼虛偽呢,哪裡還有什麼村子。


  這裡只有獨屬於憐鏡的人偶軍團!


  掌門三號滿臉歉疚的嘆息,「是我等莽撞了。竟沒有想到這裡有這樣一處樂土,方才與弟子們敘舊一番才知道自己做了怎樣的糊塗事。」


  殊若默默的垂首,緘口不語。


  太坑了是不是?


  憐鏡自導自演,把他們坑進來,為的就是取他們的性命。


  到頭來那些人還對憐鏡又是歉意又是感激又是敬佩……呵呵。


  憐鏡不甚在意的點了點頭,「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是枉然。村子封閉太久,或許讓它重見天日也是一件好事。各位初來此地,憐鏡定要好好招待一番。村子里空屋甚多,各位可隨意使用。」


  殊若捻了捻袖口。


  又解開了一個謎團。


  為什麼這裡的房屋好像是在近一段時間修建的。


  便是為了招待那些註定要落入陷阱的外來者。


  「請恕憐鏡不能邀請各位到府上一敘。實在是……內人喜靜,不喜人多。」


  殊若:……


  對,曉栩的確不喜歡人多,人一多就暴躁。


  可是……內人?

  憐鏡真不怕死啊。


  雖說憐鏡的行為看起來有點小家子氣了,不過他提起「內人」時滿臉柔情蜜意的模樣,怎叫人能忍心責備呢?

  他們羨慕還來不及呢。


  就這樣,眾門派的重量級人物就被憐鏡忽悠著住下了。


  而且還是一派特別和樂融融的樣子。


  殊若不禁又望了望天。


  灰色在蔓延。


  當湛藍的天空全部消失,會發生什麼?

  殊若的手突然被握住。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做什麼呢?你覺得你可以阻止我?」


  憐鏡的聲音近在咫尺,語調十分溫柔纏綿,可隱含的意味卻如此的陰森冰冷。


  「不,並沒有這個必要。」


  殊若凝眸看他,「他人生死,與我何干。」


  憐鏡定定的望著她。


  啊,這個眼神。


  他在透過她,找另一個人的蹤影。


  這也就代表了,憐鏡從來不認為,殊若會和曉栩有什麼關係。


  若是殊若像曉栩那樣有滿滿的惡趣味,那麼此刻她就應該乘勝追擊,假裝她就是「她」。


  嗯,雖然說「她就是她」這一點是事實,根本不用假裝。


  咱們的正經人,殊若大神只是嘴角上揚,扯開一抹矜貴清雅的笑容。


  「哪怕整個世界消失,又與我何干。」


  說完這句話,她就被男人抱住了。


  憐鏡抱的很緊,緊到發痛。


  他其實,真的很絕望吧。


  他並沒有給自己希望過。


  他很想和世界一同毀滅。


  因為他知道,無論做什麼,那個人……都不會愛他。


  時間,在一天一天過去。


  多麼平常的話語,多麼正常的話語。


  可就是這樣的正常,才真的不正常。


  門下弟子要隱居,對門派來說,雖然是一種損失,但是這種損失隨時可以補上。


  若,掌門要隱居呢?


  若,所有有頭有臉的門派掌門都要隱居呢?

  當然,事情暫時還沒有到這一步。


  可是他們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竟沒有急著回去的意思。


  變成人偶的弟子們時刻在降低他們的警覺心,勸他們多留幾日。


  一日復一日,哪裡是盡頭?

  殊若每天都會觀察天上破掉的那個大洞。


  然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結界外的天空,並不是外界的天空。


  那是另一個結界。


  死之結界。


  它在抽取人的生命力。


  結界在擴大,便證明抽取的生命力在增多。


  兵不血刃。


  憐鏡真的是一個很會謀划的人。


  ……是因為某人教的好么?


  殊若心情複雜。


  不過,為何那麼多掌門都現身了,唯獨乾坤派的掌門不在。


  養傷?


  為何只有他受傷了?


  殊若覺得,要在那些人死光之前把事情搞清楚。


  真延搬到外頭去住了,和乾坤派的弟子一起。


  按理說,咱乾坤派的大師姐應該在這個時候挑起擔子,領導他們。


  可是殊若一直都在山莊里,根本沒有一點乾坤派大師姐的自覺。


  不免就有人對她有意見了。


  還是真延好說歹說,表示大師姐在那裡真的是有正經事要做的!

  真延還將前些日子見到的「不是人」的場面描述給弟子們聽。


  很多人表示不信。


  還有人說,真延是不是看上大師姐了,想做掌門女婿了,所以事事護著她。


  真延想說,我不敢!


  嗯,不敢,是真不敢。


  殊若想要套話很容易,打著「擔心父親傷勢」的旗號就能引出話題。


  而且殊若直接把目標定在幾位掌門身上。


  幾位掌門都是老朋友老交情了,在村子里無事可做就會聚在一起談談心。


  ……不,談國家大事。


  殊若加入了談話的陣營。


  然後幾個掌門就在那裡叨叨叨贏七落是如何被她爹嬌寵著,還藏了二十多年不給別人看,想當年被抱回來的時候才多大點啊……


  ……慢著。


  「被抱回來……是什麼意思?」


  這麼關鍵的話題既然出現了,殊若立馬打斷了他們那種老年人感懷過去的話語。


  「你不知道?」掌門一號驚訝的說道,「當初你爹出外遊歷,數年未歸,而回來時,竟然抱回來一個嬰兒,那個嬰兒就是你。」


  很好,又附帶一個身世之謎。


  「是啊,你爹說你自出生起便身體孱弱,所以一直養在閨房裡。他時常會外出尋些珍貴的法器和藥材,都是為了讓你能夠健康的成長。」掌門二號感慨的嘆息。


  那麼問題來了。


  贏七落是掌門親生的?

  如果不是親生的,為什麼掌門對她那麼好?

  ……等等。


  記得殊若第一次見掌門的時候,他的態度……並不像父親對女兒。


  是好,很好,非常好。


  這種好很奇怪,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殊若捻了捻袖口,問道,「我父親……怎麼會受傷?」


  一提到這個,眾掌門臉上又是欽佩又是慚愧。


  「其實是這樣的。這事也是因為你,你父親實在太擔心你了。自從你們失蹤之後,我們在山崖底下找了許久,當然什麼都沒有發現,就和過去一樣。後來也是你父親說,半山腰可能別有洞天,我們這才發現原來這裡有過傳送法陣。」


  「有過?」殊若迅速抓住重點。


  「法陣雖然被撤走,但是可能存在時間太長,附近產生了異象,而且我們也感應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另一個掌門連忙附和著點頭,「就是因為這氣息,我們才在一個山谷附近找到了結界,只不過沒想到……」


  沒想到毀了一個世外桃源的安寧?


  以憐鏡的能耐,要抹去痕迹何其容易。


  傳送法陣在結界內,所以被傳送的人能毫髮未傷進入結界。


  這個結界,活人不能進也不能出。


  所以,那些回去的弟子……已經是人偶了。


  憐鏡放他們回去做什麼?

  ……啊。


  病毒這種東西,很容易一傳十十傳百。


  一人帶病,數日便可傳染整個門派。


  憐鏡把什麼讓他們帶回去了?

  殊若想說,不玩了,讓憐鏡毀滅世界吧。


  「能夠打破結界,還真是多虧了你爹呢!我們沒想到結界那麼牢固,合幾人之力都無法動搖半點。你爹眼尖,找到了結界最薄弱的地方,而且身先士卒,所以結界的反彈之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了。」


  這話,放在剛到這個世界時,殊若或許會信。


  可如今,她已經被坑的想幫憐鏡一起毀滅世界了。


  之前,我們似乎陷入了一個盲點。


  憐鏡隱居在此百多年,沒有出去過。


  並不是這樣。


  他只是沒有出現在人前過。


  通過遠程操控人偶,他可以足不出戶便知天下事。


  但並不代表,他就不能出去。


  「說起來,若是乾坤派的陰陽乾坤鏡還在,便不會出這樣的事了。」一個掌門突然開啟了新的話題。


  「陰陽乾坤鏡?」


  殊若的直覺在作響。


  「乾坤派自開山到現在已經數千年了,而且就是因為陰陽乾坤鏡才會命名為乾坤派的。陰陽乾坤鏡隨天地而生,傳過一代又一代,確保乾坤派立在所有門派之上。不過幾百年前鏡子就不見了,後來的乾坤派日益衰落,雖然還是鼎鼎有名的大派,卻已不是過去的乾坤派了。」


  殊若垂下眸子,手指摩挲著袖口。


  找到陰陽乾坤鏡就是把大boss給斃了?

  故事到結局,主角要消滅反派必然要手執特殊神器?

  這種套路,絕對用不到曉栩身上。


  同理,也與殊若無緣。


  再說了,反派?大boss?


  誰敢這麼自稱?


  曉栩知道么?

  殊若長長舒出一口氣。


  好吧,現在事情基本可以連成線了。


  我們可以這樣總結。


  憐鏡並不是在與世界為敵。


  毀滅世界這樣的說法不對。


  他只是想要毀滅全人類而已。


  區別?

  當然有。


  而花憐所說的,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樣,她不會死,似乎也有了新的解釋。


  曉栩是個什麼樣的人?


  曉栩喜歡什麼?

  征服男人?


  不。


  征服世界。


  回到山莊。


  咱們的憐鏡先生正在花園裡作畫。


  依舊是無臉的女人。


  雖然曉栩的確挺不要臉的。


  但是這樣的畫……會讓她不高興吧?


  殊若走過去,一手按在紙張上,淡淡的看著憐鏡,「你想讓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帶我去見她。」


  憐鏡依舊毫不動搖的在作畫,聞言也不過是微微一笑。


  「不,你知道的還不夠多。只是,如果你想見她,倒也不是不可以。畢竟你們那麼像……真的真的很像。」


  殊若此刻真心希望他能復活那個人,相信以母上大人的性格……憐鏡有的苦頭吃了。


  「乾坤派掌門當年外出遊歷……然後遇到了你,是不是。」


  憐鏡很自然的點頭,「對。」


  「你並非完全隱居了,而是從人前消失了。你依舊會外出活動,為復活那個人做準備。而乾坤派掌門,就是你的準備,一步很重要的棋。」


  憐鏡扯了扯嘴角,「你說的沒錯。為了不引人疑竇,我等了很久,他下山的消息並不隱秘,我知道之後便主動找到他,當即就……扒了他的皮。」


  「所以,現在的乾坤派掌門,就是一個人偶。」殊若替他說完接下來的話。


  憐鏡點頭,「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為了你。」


  「贏七落是誰的孩子。」殊若神色很淡,似乎對這件事根本漠不關心。


  憐鏡倒像被問住了,撫著長發思索了一番,「也許可以理解為……我和她的孩子。」


  殊若:呵呵。


  這當然是鬼話。


  那個人死了多少年了才冒出來一個孩子。


  就算憐鏡有x屍的癖好,也不可能讓屍體懷孕吧。


  ……吧?


  等等,殊若一瞬間動搖了什麼。


  自從知道她和曉栩是一體的之後,殊若就發現自己三觀什麼的都岌岌可危。


  學壞為何如此的容易呢。


  不知道還能不能救回來。


  憐鏡突然露出了悟的神情,想通般點點頭,「對,你就是我和她的孩子。」


  殊若表示,你問過我親生父親的意見了么?


  ……哦,不,被淵若知道了,這個世界就真的要gameover了。


  而且,你敢對「復活」的曉栩說這話么?

  殊若撫額。


  她可以確定,憐鏡已經瘋了,而且瘋的不像話了。


  果然瘋到極致,反而更像正常人了么。


  「可是,為了能夠讓她醒過來,你必須死啊。」


  憐鏡看著殊若的眼神依舊是充滿憐愛的,溫柔到了極致。


  別跟精神病人講道理。


  憐鏡根本不是在用看一個人的眼神看她。


  「看這張臉多美,這是我最完美的作品了。雖然無法和她相提並論,但世間已經很難找到能與你比肩的女子。」


  「花憐呢?」殊若冷冷問道。


  提起花憐,憐鏡的表情瞬間變了。


  冰冷至極,嘲諷而嫌惡。


  「她遲早是要消失的。」


  殊若撫著袖口,輕笑一聲,「不是消失,而是消散,對么。」


  憐鏡看著她,不慌不忙的提筆在紙上加了幾筆,「你很聰明。不愧是她的容器。」


  在憐鏡眼裡,恐怕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所以就有恃無恐了。


  幾乎每一句話都在劇透。


  旁人或許聽不懂,可殊若能整理出脈絡。


  從開始,到結束。


  這個故事,這個悲劇,她基本可以了解了。


  「憐鏡,帶我去見她。」


  憐鏡斂眸,沉默了片刻,才說,「時機還沒有到。你看這天色,還沒有完全被死氣籠罩。我的生氣也沒有收集完。」


  陰陽雙生。


  有死之結界,自然也有生之結界。


  而生之結界,應該就在憐鏡的房間。


  生死轉換,只有憐鏡能做到。


  贏七落為什麼是贏七落。


  陰陽五行之力同時存在於她體內。


  可以說,她的身體里裝下了一個世界。


  乾坤,陰陽,五行。


  正所謂,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萬物。


  贏七落的能力,是憐鏡給的。


  她並不是被選中的人。


  而是,被創造的人。


  很像啊。


  像殊若本人。


  「我想要知道全部的真相。反正,你覺得我不管做什麼,都無法動搖你的計劃。沒有必要隱藏任何秘密了,不是么。」


  憐鏡注視著她,嘴邊掛著淺笑,「你說得對。」


  放下筆,憐鏡轉身,「跟我來。」


  殊若捻了捻袖口,緩緩跟上。


  ……


  憐鏡的卧室有內外間,外間是用來製作人偶的。


  此刻這裡已經被整理乾淨。


  沒有必要再做人偶了。


  很快就會結束了。


  來到裡間,殊若便看到籠罩在整個房中的結界。


  形成了一個球體,源源不斷的生之力往床上跑。


  殊若上前幾步,看清了那個人的容貌。


  美。


  極美。


  但並不比花憐。


  果然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呢。


  不過,這張臉真眼熟。


  和殊若現在的臉龐……有七分相似。


  憐鏡坐在床邊,狂熱而熾烈的目光落在女子臉上,「七葉……」


  殊若:……


  來吧,談談人生吧。


  所以七落的名字並非因為她具有七種能力,而只是為了紀念那個人?


  #母上大人為何總是如此的坑#

  殊若覺得自己應該捍衛應有權益。


  這已經嚴重侵犯了她的隱私。


  ……並沒有哪裡不對。


  殊若嘆息,「她並不叫七葉。」


  憐鏡一頓,「你……到底為何知道關於她的事?」


  原則上她們是同一個人,名義上她們是母女,在這個世界……可能是轉世?


  「不如你先告訴我,贏七落到底是……什麼東西。」


  為何憐鏡能夠確定贏七落怎麼都翻不出他的手心。


  為何贏七落的身體一遇到憐鏡就不受控制。


  起初,殊若以為是愛,是深愛。


  或者,是崇拜。


  如今,她知道了。


  是本能。


  無法違抗自己主人的命令。


  提線木偶的本能。


  憐鏡握住了女人的手,「七落?我說過了,那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贏七落,從頭到尾,從生到死,都是憐鏡一手操縱。


  「你應該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說話間,憐鏡十分溫柔細緻的替女人梳理髮絲。


  「是,我知道。」


  陰陽乾坤鏡。


  花憐說,他們自出生就在一起。


  花憐說,他們有年齡差距。


  現在就能理解了。


  陰陽鏡。


  代表生氣的憐鏡先變成了人。


  憐鏡沒有必要毀滅世界。


  因為。


  他就是世界。


  所以,他甚至可以……創造人。


  「贏七落的肉身是我用她的血、我的血、花憐的血養成的。可是,並不是正常途徑出生的人類,註定夭折。待我製作完人偶、準備好合適的祭品,就將那個孩子給殺了。」


  用嬰兒做人偶,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起碼用正常途徑是無法完成的。


  所以憐鏡準備了很久,養了那個孩子很久……借乾坤派的手。


  容器。


  這個人偶是特殊的。


  她需要足夠強大,才能同時蘊藏陰陽五行之力。


  贏七落是用那個人身體的一部分做成的,所以憐鏡才會如此憐愛她。


  在憐鏡眼裡,她並不是女人,而是最精緻的藝術品,所以他會溫柔的撫摸她。


  而且,她和那個人相像,憐鏡便格外偏愛她的臉。


  這個男人……到底被逼到什麼地步了。


  殊若淡漠的視線落在女人身上。


  這種渣天渣地渣遍全宇宙的貨……怎麼就沒有人能收了她。


  「你知道我到底活了多久么?千萬年來,我見過的人類無數,可從來沒有哪一個人,能讓我有想要化成人形,生生世世陪在她身邊的衝動。」


  憐鏡垂下頭,自嘲的笑了笑,「我遇到她的時候,她只是一個小女孩。其實她長得並非我見過最美麗的女子,而且脾氣還不好。」


  殊若:……


  不!忍住!吐槽你就輸了!

  「為什麼會愛上她,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有一天,我很想很想……很想用自己的雙手去擁抱她。」


  然後鏡子就長出了手。


  ……


  嚴肅點!人家在煽情!

  「她啊,明明知道我是誰,但從來不把我放在眼裡,她只在乎我的臉。起初我很生氣,她只是一個人類,怎麼敢這樣……褻瀆神明?」


  殊若:……


  忍住!千萬要忍住!


  「可是後來,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她喜歡撫摸我的臉,那麼溫柔、那麼專註。漸漸的,我竟然產生了一個念頭,只要能陪在她身邊,哪怕只是喜歡我的容貌也不要緊。再後來,我又想,幸好……幸好我還有容貌,能夠留住他。」


  殊若:……


  啊……太悲劇了。


  殊若長長嘆了口氣,「抱歉。」


  憐鏡一愣,不解的看著她,「你為什麼要道歉?」


  殊若神色悲憫,目光柔和,「我替她,向你道歉。」


  憐鏡覺得不對。


  他之前並未透露過與那個人的過往,可殊若卻像什麼都知道一般。


  而此刻,那種類似於愧疚的神情並不是作假。


  替她道歉?


  這種說法,除非她們……


  「難道你……你真的是她?可是她的靈魂……」


  對,復活最重要的東西,靈魂呢?

  殊若又想起了方才憐鏡說的那句話。


  ——不愧是她的容器。


  什麼容器?

  靈魂的容器。


  這才是,真正的,贏七落存在的意義。


  所以,憐鏡才會說。


  ——為了能夠讓她醒過來,你必須死啊。


  殊若大神不會爆粗口。


  但是此刻的心情……


  真是用無數句「卧槽」不足以形容啊。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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