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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天不行道我行道

  鳳舞炎是天才,也是瘋子,她的犯罪心理學,就是她自己。


  可是施霜心不同,她沒有過去,沒有記憶,她的知識,都是自己重新開始學的。


  所以,她很用力的在追顧默。


  正是因為她的這份努力,讓顧默看到了她。


  施霜心只想找到自己的過去。


  然後,這個案子,的確讓她找到了。


  但同時,她也絕望了。


  她是兇手。


  顧默又是因他而死。


  那就做一對鬼鴛鴦吧。


  施霜心也許遺憾,也許悔恨,只要她死就好了,顧默為什麼要死?

  不過,最後能夠一同葬身火海,骨灰融為一體。


  施霜心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我們相愛,我們在一起。


  哪怕死去。


  鳳舞炎在哭泣。


  上輩子,直到顧默死去,都不知道……施霜心的身體里,有一個她。


  真正的主人格。


  我愛你啊。


  我想救你啊。


  我想讓你看看我啊。


  誰能夠忍受呢?


  那個男人看著你的時候,卻是在看著別人。


  那個男人為你而死的時候,其實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誰能夠……接受呢。


  「顧默,你心裡是不是在高興?殺人的是我!你的施霜心還是那麼乾淨那麼純潔!不過我告訴你!她不會再出現了!因為她本來就不存在!」


  鳳舞炎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吼道。


  所以……看看我,好不好?


  我可以伏法,我可以認罪,但是我希望,哪怕是一刻,你眼睛里的這個人,不是施霜心,而是鳳舞炎。


  武嚴——不,鳳棋恆抱住了鳳舞炎,「別這樣。舞炎,已經夠了。我們不殺人了,我們已經報仇了。」


  鳳舞炎的視線移到霍啟臉上,手上的槍在他嘴裡轉了轉,「是啊,已經報仇了。讓他們出去吧……讓一切結束吧……」


  鳳舞炎並不想殺霍啟。


  只有活著的人才知道,死亡並不可怕。


  她要讓霍啟背負著一切,痛苦的活著。


  鳳舞炎又看向顧默,「帶我哥出去。他沒有殺人。他甚至不知道我是怎麼殺人的。」


  顧默對於這個事實比「施霜心=鳳舞炎=殺人兇手」還要震驚。


  知道么,顧默,鳳舞炎是天才,真正的天才。


  如果,從一開始,你見到的就是她……


  如果,沒有當年的災難,鳳舞炎會成長的很好,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們會更加惺惺相惜。


  你們……會很幸福。


  命運是什麼?

  命運就是,每每你想抓住什麼,它都會殘忍的從指尖溜走。


  這裡的所有人都和當年的事情有關。


  可是為什麼,顧默會在這裡?


  因為他在查,查施霜心的身世,順藤摸瓜就查到了鳳剎茶莊。


  霍啟一直都知道鳳家兄妹沒有死。


  是的,他知道。


  所以,他原本想要趁此機會,把所有人都一網打盡。


  他對那些死去的合伙人說,只是為了殺掉鳳舞炎、鳳棋恆和顧默。


  從第一個人死去,兇手既然不是霍啟,而武嚴又一直和霍啟在一起。


  兇手是誰,不言而喻。


  霍啟威脅武嚴,如果不想他妹妹的身份暴露,就保護他,順便除掉那些礙眼的人。


  可是,誰知道鳳舞炎殺人的速度那麼快,殺人的方法那麼狠。


  霍啟的腦子根本沒有辦法和鳳舞炎比,而且他除了知道兇手是她,其他的都一無所知,更別說證據了。


  證據?


  其實證據一直都在。


  殊若不只一次說過,她就是兇手。


  比如刀上為什麼只有她的指紋。


  不是兇手做了假。


  而是兇手用完刀就直接隨手一扔了。


  施霜心沒有失憶症,當然。


  施霜心,同樣沒有恐血症。


  是心理暗示。


  關於火災的一切,都是喚醒鳳舞炎的關鍵。


  紅色,鮮艷的紅色,如火的紅色,如血的紅色。


  還有,煙。


  兒童房。


  當時鳳舞炎就在這裡玩耍。


  火災發生時,鳳棋恆把鳳舞炎背了出去。


  房梁倒塌時,鳳舞炎背後受創,而鳳棋恆為了保護妹妹,右腿骨斷裂。


  他們本來可以很快就出去的。


  可是他們發現,沒有聽到父母的聲音。


  折回主卧去看了一眼。


  主卧的門從外面鎖住了。


  所以,他們的父母是被困在房裡,活生生被煙嗆死的。


  確認父母的屍首耽誤了一些時間,所以鳳棋恆和鳳舞炎,臉上身上都有大面積燒傷。


  這就是為什麼,鳳棋恆面容平凡,而鳳舞炎面容美到失真。


  因為都不是自己的臉。


  殊若最初醒來的地方,是距離茶莊最近的墓園。


  這樣的墓園,多數是大家族的陵寢。


  名字與位置都是事先安排好,等人故去后直接入葬。


  鳳棋恆把妹妹藏在空棺材里,自己也找了一個棺材隱藏。


  他們在那裡待了十幾天,吃野果,吃樹皮,吃泥土。


  直到鳳剎茶莊被霍啟變賣出去。


  鳳棋恆想的報仇,是把他們的罪行公諸於眾。


  而鳳舞炎……該說天才和瘋子就在一念之間么,她只想用最殘忍的手段把人殺死。


  鳳舞炎沒有跟哥哥說起過自己的計劃,因為她知道哥哥不會同意。


  為了報仇而殺人,首先那麼多人,他們殺得了么?其次,殺完人之後呢?他們也要賠上自己的命。


  這一次,鳳舞炎甚至對哥哥說了謊,說要嚇唬嚇唬他們,讓他們在驚慌失措下坦誠自己的罪行,再把證據交給警方。


  可是,鳳舞炎真的很聰明,哥哥是計算機天才,她就想方設法讓哥哥設計出她要的東西。


  然後讓哥哥講解給她聽,她每次都能很快融會貫通。


  鳳棋恆是個性子溫和的人,他怎麼會防自己的親妹妹?唯一的家人?

  第一天,施霜心打開第一個房間,看到了紅色,腦中沉睡的鳳舞炎開始蘇醒。


  鳳棋恆隨身攜帶糖果巧克力——並不是。


  他只有和鳳舞炎在一起的時候,會帶上那些。


  他們去會客室,也是意料之中的。


  霍啟了解這個家的結構,如果要談事情,當然首選是會客室。


  而他們被催眠,鳳舞炎就醒了。


  她一個人,將整棟宅子封鎖起來。


  用哥哥的高科技。


  啊,你說剛進來時,大門為什麼會緊閉?


  因為……那時候武嚴是走在最後一個的。


  他恐怕不會想到,只是因為他一個簡單的行為,就是這座宅子變成地獄的開端。


  後來,他們全都醒了,殊若和顧默一起行動,這是理所當然的,鳳舞炎自然也知道。


  最好的不在場證明。


  鋼絲,是在宅子封鎖前綁的。


  因為要一個人完成,所以需要時間,所以才會讓全員被催眠幾個小時。


  宅子封鎖之前,窗戶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不巧,鳳舞炎身手非常好,不比警校出身的專業人士差。


  而當時,趙一和錢二看到的「女鬼」,則是……全息影像。


  梳妝台上的墨鏡,也是鳳舞炎專門為施霜心準備的。


  知道么,鳳舞炎殺完人,從來就沒有想過要……銷毀證據。


  是鳳棋恆。


  一邊是妹妹,一邊是仇人。


  就算他並不想殺人,也不可能把妹妹置於危險之地。


  全息影像是定時的,鳳棋恆再怎麼神通廣大也無法掐准這個時間,正好在「女鬼」說完話的當口關閉錄像。


  霍啟讓他去喊人,他就是那個時候把鋼絲從雜物室的窗口回收,因為太急、用力太猛,才會讓掌心留下勒痕。


  鳳棋恆是個天塌下來都不會有什麼情緒的人,除非涉及到他唯一的妹妹。


  所以當時,殊若和顧默看到他跑得滿頭大汗、身體稍顯僵硬、還有情緒的不穩定,都是因為他妹妹殺人了,真的殺人了,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第二天,其實當時,顧默會問她是不是有失憶症時,已經有了猜測。


  只是猜測。


  而且是顧偵探自己完全不願意相信的猜測。


  那時候他們去會客室找霍啟他們,被鳳棋恆攔下了。


  鳳棋恆當然知道鳳舞炎的「病」,屋子裡的煙霧會刺激到她。


  況且,鳳舞炎和他都因為火災的關係肺部有損傷。


  晚上才是重點。


  其實他們的順序搞錯了。


  殊若聞到特殊的味道,那已經是他們催眠時效過了。


  鳳舞炎大約是在半夜兩點左右醒過來,而且,那時候,顧默,是知道的。


  鳳舞炎說只是去廁所,她也很快就從廁所回來了……帶著催眠花粉。


  因為是「枕邊人」,鳳舞炎格外小心,確認顧默確實熟睡之後,將鬧鐘調慢一個小時,拿了顧默的鋼筆,出去殺人了。


  她就算再厲害,怎麼能搬動一個比她重幾十斤的男人?


  因為順序又錯了呀。


  雖然張三的確是死在水裡,死於失血過多。


  但是,人體重量大部分都在軀幹,是不是?

  只要把內臟掏出來,他的體重,就能減輕了。


  鳳舞炎的解剖學,學的比誰都優秀,她知道如何分割人體,能讓他失血量少,並且不會致死。


  先放水,再搬運內臟,最後放入張三的身體。


  隨後鳳舞炎擺弄內臟,擺出自己喜歡的圖案。


  後來,張三醒了。


  可是他已經虛弱的說不出話來了。


  他是眼睜睜看著自己一點點死去的。


  就算他叫,也不會有人聽到。


  勃羅特花是鳳舞炎和鳳棋恆一起種的,鳳棋恆對其有一定的抗體,醒的自然比別人快,他當時和殺完人的鳳舞炎打了個照面。


  鳳舞炎身上血漬很少,都是水漬。


  鳳棋恆再無奈,都要替妹妹掩蓋真相。


  那張床單當然要換,因為全部都是血。


  而所謂地面拖行的痕迹,就真的只是拖地的痕迹。


  浴室門口會有那麼多水,就是鳳棋恆匆忙清理現場時留下的。


  沒有那麼多時間讓他準備。


  染血的床單丟哪兒?


  就是那間兒童房。


  所有找不到的東西,都丟在了兒童房。


  說真的,只要不是殊若和顧默進入那間房,其他人是根本找不到什麼證據的。


  對,牆壁有隔層。


  鳳棋恆確認了妹妹身上沒有留下痕迹,卻忽視了自己,讓衣角沾了血跡。


  不過這也無所謂了。


  妹妹殺了兩個人,早晚會被知道的。


  到時候,他就頂罪。


  鳳舞炎回到房間重新睡下。


  殊若是四點鐘醒過來的。


  時鐘告訴他們是三點。


  偽造了死亡時間,製造了不在場證明。


  第三天,鳳棋恆得了空就去把鬧鐘調回來,而那顆巧克力……是故意留下的。


  鳳棋恆一直很平靜,因為他並不算說謊,除了隱去妹妹蹤跡的部分,而且他已經做好了要替妹妹去死的準備。


  這就是殊若感覺到的違和感。


  後來,殊若和顧默去勘察犯罪現場,看到了窗外的紅花,鳳舞炎又醒了。


  施霜心是鳳舞炎創造出來的,鳳舞炎想要佔據身體主導的話,施霜心根本沒有辦法拒絕。


  施霜心能看到的,鳳舞炎也能看到。


  殊若的存在,適當壓制了鳳舞炎,所以只有當受到刺激之後,鳳舞炎的精神才能壓制住殊若。


  這就是心理暗示的好處。


  自己都不自覺。


  鳳棋恆知道王五有狂躁症,就代表鳳舞炎也知道。


  王五的確襲擊了屈富仁,可是屈富仁在那時候就暈倒了。


  作為心理學碩士,鳳舞炎知道怎麼激怒王五,也知道怎麼讓他平靜,更知道怎麼制服他。


  但是,殺張三的手法不能再用一次了。


  鳳舞炎是把王五帶到廚房再殺害的。


  然後她換上了王五的衣服,躲在一旁,等待屈富仁醒過來。


  屈富仁並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可是這個時候有人衝過來要攻擊他,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王五還要殺他。


  至於鳳棋恆說看到了王五,王五又突然不見了,這是謊言。


  他必須要庇護鳳舞炎。


  隨後鳳舞炎把衣服丟到了兒童房,回到雜物室睡下。


  殊若醒來,自然什麼都不記得。


  第四天就不用說了。


  錢二打暈了殊若,鳳舞炎立刻就佔據了身體主導。


  錢二見對方是施偵探,不是要殺他的李四,瞬間就放下了戒心。


  結局想當然,他反過來被鳳舞炎打暈了丟進床裡頭。


  這時候,她發現了外頭正在進行的另一樁殺人案,然後順手就把廚房門鎖上了。


  嗯,幫他們提供良好的殺人環境。


  殺最後一個人就更加簡單了,大家幾乎都要撕破臉,鳳棋恆貼身跟著霍啟,就是怕他傷害鳳舞炎。


  鳳舞炎就在這個空擋,取走了顧默的紐扣,將李四騙到那個房間,同樣打暈了他,破開牆壁直接把人塞進去。


  其實從頭到尾,殊若、或者說施霜心,都沒有所謂的不在場證明。


  只不過,那個人不願意接受而已。


  鳳舞炎不打算清理犯罪現場,是為了把哥哥拉下水,讓他認命,讓他放棄那可笑的「法律會懲治惡人」的想法,和她一起報仇。


  而鳳舞炎把顧默的貼身物品布置成罪證,是為了……讓他懷疑自己,推理出真相。


  鳳舞炎真的沒有想過,要活著出去。


  就算活著出去,她也必死無疑,不是么?

  或者說,由施霜心徹底取代她?和顧默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鳳舞炎是個極端的人。


  她得不到顧默的愛,施霜心就更不可以。


  鳳舞炎唯一後悔的,就是害了自己的哥哥。


  「現在你知道了。你們都走吧。留我一個在這裡。」鳳舞炎深深的看著顧默,「我哥連幫凶都算不上,他只是包庇……我想顧偵探是有同情心的,能夠替我哥減刑。」


  顧默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精神有問題的人,殺人不用判死刑。


  可是他知道,鳳舞炎很清醒,很清醒,非常清醒。


  他不是鳳棋恆,沒辦法毫無原則的包庇她。


  只是,這個殺人兇手的身體里,有他喜歡的人啊。


  鳳舞炎咧著嘴大笑,「你捨不得對不對!你捨不得那個消失了的施霜心!她,連獨立的人格都不算!顧偵探,你接觸過那麼多精神方面的案例,不會不明白吧?」


  只是心理暗示。


  只是心理暗示!


  不是獨立人格!


  暗示解除,就意味著,「施霜心」將不復存在。


  她不是自己生成的人格,她是鳳舞炎暗示自己製造出的假象。


  從來,沒有,施霜心,這個人。


  顧默,你要知道這一點!

  沒有施霜心。


  你真的知道代表什麼?

  顧默,你愛的人,自始至終,都是鳳舞炎!


  顧默朝鳳舞炎伸出手,「跟我走。」


  鳳舞炎靜靜看著那隻手,眼淚順著臉頰滑下。


  「顧默,我很討厭你,你知不知道?從第一眼見到你,就很討厭你。因為我知道……我最後一定會死在你手裡。」


  憑鳳舞炎的聰明,她完全可以毫無痕迹的解決這件事。


  可是她偏偏,留下了那麼多線索給顧默。


  她註定會成為殺人犯。


  顧默很清楚的告訴過她,他代表正義說話,代表法律說話。


  如果他們兩個人只能活一個。


  她希望是他。


  自古忠孝難兩全。


  鳳舞炎決定報仇,至死不悔。


  所以。


  親情,她選擇了。


  愛情,她也選擇了。


  唯獨,放棄了自己。


  「你走吧,算我求你。」


  「我會幫你,我不會讓你死的。」顧默朝她靠近一步。


  鳳舞炎退了一步,「然後讓我的後半生在牢里度過?」


  顧默搖頭,「總有辦法的。」


  「顧默。我們不可能的。如果是這樣,我寧願……毀掉這一切。」


  鳳舞炎手腕轉了一個彎,抵上自己的太陽穴。


  「最起碼,我是作為鳳舞炎,死在你面前。你一輩子都忘不了我……忘不了鳳舞炎。」


  鳳舞炎是個理智的瘋子。


  就像她從來沒有想過,他們可以在一起。


  所以她的願望,一直都是……


  ——你要活下去。


  ——帶著我的愛……活下去。


  手指緩緩用力。


  她扣下了扳機。


  傍晚,天空下著小雨。


  男人打著傘回到家,女人站在門口對他笑。


  「沒有淋濕吧?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女人接過男人的傘收入門口的竹簍里。


  男人抱住女人,「把你弄濕,我們再一起洗。」


  女人睨了他一眼,「結婚都幾年了,還這麼不正經。」


  男人笑著親女人的脖子,「就算結婚幾十年,我還是這麼不正經。」


  女人無奈的嘆氣,「先洗澡,再吃飯。」


  男人捧著女人的臉蛋,重重親了一口她的嘴,「先吃你。」


  女人瞪著他。


  男人投降似的舉起了雙手,「好好好,聽老婆大人的。」


  臨走前,又重重親了她一口。


  女人好氣又好笑的目送他離開。


  男人洗漱完畢,女人也正好擺好了碗筷。


  「今天有個大嬸上門說她寶寶不見了。我起初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後來她又說寶寶喜歡撿別人的食物吃,肯定被居心不良的人用食物拐走了,打算賣掉或者吃掉。我突然覺得哪裡不對……」


  男人叨叨著,女人突然抬頭。


  「寵物?」


  男人一愣,然後咧開嘴笑,「我老婆果然是天底下最聰明的偵探。」


  女人挑眉,「要不是為了你的男性自尊,我的事務所早就享譽全球了。」


  男人連忙討好的笑,「是,我老婆最厲害了!」


  女人哼了一聲,「今天你洗碗。」


  男人忙不迭點頭,「是是是,每天都是我洗碗。」


  女人狠狠瞪了他一眼。


  男人眼珠子一轉,「老婆……」


  女人頓時戒備的看著他,「閉嘴。」


  男人嘿嘿一笑,突然起身。


  女人舉起叉子對準他,「你別過來!」


  男人的回答是撲上來將女人一把抱起!

  麻溜的往卧室跑!

  「老婆,其實我真正想說的是……」


  男人將女人輕柔的放在床上,一個濃烈的充滿愛意的吻印在女人唇上。


  「我們儘快生個寶寶吧!」


  ……


  女人嘴角揚起,抱緊男人,「好。」


  ……


  淚水掉落。


  她笑了。


  這就是……幸福么。


  這就是,她連想都不敢想的,未來么。


  死亡,並不可怕的。


  ……


  她已經看見了天堂。


  ……


  鳳剎茶莊的案件結案了。


  但是沒有人為此感到高興。


  鳳棋恆的罪名本來就不是很重,有顧默替他周旋,還有……有錢能使鬼推磨。


  總之,鳳棋恆無罪釋放了。


  霍啟活著,但是他的一切,都歸鳳棋恆所有……不對,該說是,物歸原主。


  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無論是加害者,還是被害者。


  十年前的案子被翻出來,霍啟被判了無期徒刑。


  當然,還是那句話,有錢能使鬼推磨。


  霍啟在牢里的日子可見一斑。


  可是,對,還是沒有人為此感到高興。


  顧默接手了鳳舞炎的偵探事務所。


  事務所小小的,也是鳳舞炎的家。


  施霜心,還是鳳舞炎。


  他認識的,熟悉的,愛著的,是誰。


  然後顧默看到那本筆記本。


  筆記本上著鎖,是密碼鎖。


  殊若沒有打開過。


  為什麼?

  因為她不知道密碼。


  鳳舞炎的生日是哪一天?

  鳳棋恆的生日是哪一天?

  火災發生的日子又是哪一天?

  就算知道了,也打不開的。


  對,密碼是,顧默的生日。


  殊若不知道。


  施霜心也不知道。


  但是顧默,他知道,他現在知道了。


  日記前幾頁記錄著鳳舞炎準備實施的殺人方案。


  是,可以說,如果殊若從一開始就打開這本筆記本,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


  這就是命運。


  可悲又可笑的命運。


  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鳳舞炎的日記里出現了另一個人名。


  顧默。


  ……


  ——今天系裡的教授又在誇那個姓顧的,不就是長的好看點(劃掉的痕迹),不,我才不覺得他好看!

  ……


  ——聽說前兩天的連環殺人案被姓顧的破了?如果由我來的話根本不需要那麼久!算了,勉勉強強承認這個勁敵好了。


  ……


  ——我從案發現場回來的時候看到姓顧的了,怎麼說呢……長得人模狗樣的!一定是個花花公子!我才不會喜歡這樣的(亂划的痕迹)……呸!我才不喜歡他!

  ……


  ——姓顧的下午在我母校演講,他想講什麼?怎樣愉快而有效的殺人碎屍?切,嘩眾取寵!……雖然他認真的側臉真的挺好看的。


  ……


  ——最近想起姓顧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心臟還撲通撲通亂跳……難道我精神真的出現問題了?心理學學太深的後遺症?……啊啊啊!怎麼才能把姓顧的從腦子裡丟出去!

  ……


  ——我早上偷偷去看姓顧的了,他辦案的樣子真的……咳,只有那麼一點點、點點,帥到我了……真的只有那麼一點點!


  ……


  ——顧默,顧默,顧默……怎麼辦,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你了……可是,我們是不可能的啊。


  ……


  ——報仇的計劃已經都確認好了,可是……顧默,你會親手把我抓住么?

  ……


  ——我給自己下了心理暗示。另一個「我」會不會……也喜歡上顧默呢?我真的不希望顧默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啊,就算是「自己」也不行!


  ……


  ——會不會有人看到這本筆記本呢?如果看到了,我應該已經死了吧?那個人會不會是顧默?……我希望是他。


  ……


  ——顧默,我今天知道了一件事。原來我們……很早就見過了。在我十五歲那年,你去我們學校演講,結果迷路了,然後我把你撿到了。分別時,你對我說,一定要成為一個優秀的偵探,抓遍天底下的壞人。可是顧默……我就要成為你口中的壞人了,你還會像那時候那樣……對我微笑么?


  ……


  ——顧默,你看得到么?我想告訴你,我只說一次,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愛你。


  ……


  ——顧默,再見了。


  ……


  為什麼呢?


  明明,你先遇到的是我啊。


  明明,一直關注你的人是我啊。


  明明,深愛著你的,願意為你去死的人是我啊。


  為什麼呢?


  你愛的人,不是我呢。


  從我開始,從我結束。


  就算到最後,我也不會讓你為難。


  我只要你活著。


  ……


  顧默用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摩挲著「我愛你」三個字,就好似在摩挲少女精緻的容顏。


  淚水滑落,暈開了堅毅挺拔的字體。


  顧默驚慌的把它們擦掉。


  知道么,覆水,難收。


  一切,都過去了。


  那個人,已經沒有了。


  顧默再也忍受不住,抱著筆記本,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得像個迷路的孩子。


  上一次,你把我撿到了。


  為什麼,這一次,你不來找我呢?


  我迷路了啊!我迷路了啊!我把你丟了啊!


  為什麼!你不來把我撿回家!鳳舞炎!鳳舞炎!鳳舞炎!


  這個世上啊,從來都沒有施霜心這個人呢。


  顧默,你看到的,你愛上的,自始至終都是……鳳舞炎啊。


  你死去,死在天堂。


  我活著,活在地獄。


  ……


  …………


  ………………


  「如果,這個世上真的有奇迹。你願意,付出你的一切,換那個人回來么。」


  顧默猛然抬頭。


  看不清面容的女性站在他面前。


  她是誰?

  她怎麼進來的?

  她的目的是什麼?

  重要麼?

  顧默已經迷失在人生道路上,他已經丟失了他最重要的東西,他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


  「我願意。願意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生同寢。


  死當然要同穴。


  你怎麼能一個人走?

  你怎麼能就這樣丟下我?

  沒關係,我會去追你。


  然後,我會一直一直,看著你、看著你、看到你膩煩……我也不會再移開視線。


  ……


  …………


  ………………


  顧默顧大偵探死了。


  死在鳳舞炎的事務所。


  死的時候懷裡還緊緊抱著那本筆記本,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幸福笑容。


  他去找她了。


  他們會在一起的。


  無論天堂,還是地獄。


  ……


  …………


  ………………


  命運是一個圓。


  你以為,它已經終結。


  其實,那只是開始。


  彼時,宇宙另一端。


  黑彼岸神殿。


  「為什麼?」


  曉栩笑意盎然的看著眼前的少女,「殊若,我曾經只是一個人類,一個渺小的,沒有任何力量反抗命運的人類。」


  殊若疑惑的揚起眉,「但我不是。」


  曉栩撩了撩發,眉眼微挑,「對,你不是。你從出生就是得天獨厚的神女,你是我的女兒,你就是我,你是神上之神的化身。所以你……沒有『人性』。」


  「我不需要有,不是么。」殊若撫過長袖,清清淡淡一笑。


  「權力,代表責任。你沒有辦法設身處地替人類著想,你平衡的只有天道,而不是人心。我早就說過,你附身於誰,你就是誰。」


  「母上大人,這個世上,沒有如果。我是神,我不是人,這是從出生就決定的……你決定的。」


  殊若冷淡的眸子和曉栩對上。


  「對,我決定的。所以,我也能收回。這個世上有如果,我們就是他們的如果。這個世上也有奇迹,我們就是他們的奇迹。沒有你,沒有我,鳳舞炎必死無疑,顧默痛苦一生。如果已經發生了,這是你造就的如果。殊若,沒有系統,沒有記憶,甚至連神力也沒有,你能改變什麼?」


  殊若斂眸,輕輕一笑,「我是曉栩,我不是曉栩。我不需要,以你為基準活著。」


  曉栩高高吊起眉眼,似笑非笑,「對,你不是我。殊若,你想成為第二個伊麗莎白巴托里么?而且,如果我收回在你身上付諸的一切……月和還會愛你么。」


  殊若輕輕甩了甩袖,「你收回我付諸在我身上的一切……我還會愛月和么。」


  曉栩盯著她臉,忽而掩著唇大笑起來,「沒錯!這就是我曉栩!我就是天道!世界的規則由我來決定!可是啊……在其位,謀其政。你接受了她的心愿,同樣要接受她們的情感。否則……悲劇會再次發生的。我得到過了,所以我在付出。你的愛情是愛情,她們的愛情就不是愛情?殊若,我要收回。你不是我,所以,我至高無上,你屈居我之下。」


  這就是為什麼,曉栩可以扮演皇帝,也可以扮演乞丐。


  因為她看到過,她經歷過,她感受過。


  如果沒有系統,她在芸芸眾生中,就是被像殊若這種不懂人性的神玩弄的對象。


  她得到了,所以她在回報。


  她不會忘記,自己曾經是一個人。


  殊若是不完整的曉栩,她有神性,她有佛性,唯獨沒有人性。


  她沒有,當然可以。


  可是,她沒有人性,為什麼還要去扮演人?

  「求之不得的痛苦,你懂。睜開眼,看看他們吧。佛愛世人,因為佛沒有心。可是你有心,哪怕你的心在月和身上。佛緊閉雙眼,並不是在用心看世界,因為佛沒有心。你緊閉雙眼,才能用那顆心感受這個世界。」


  曉栩嘴角一勾,扯開一抹妖冷的笑意,「就好似那個世界,只要多看一眼那本筆記本。事情的源頭到結局都會不同。你有千萬種方法可以不動聲色將那群人折磨致死,還不用擔上罪名。可是你放任了,你太自負了。你不在乎啊……不在乎結局如何。你只想真相,如此而已。」


  曉栩眼眸半闔,慵懶而冰冷,她說。


  「殊若,你的確是殘次品。所以,我要將你補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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