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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青梅竹馬還有誰

  殊若回到自己寢宮中,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皇上怎麼來了?」


  殊若這副永遠不慌不忙不會驚慌失措的樣子總讓皇帝覺得……憋悶的緊。


  「柔妃方才去哪兒了?怎麼連個宮人都不帶?」


  殊若褪去裹身的披風,笑著走到皇帝身邊,「皇上是在擔心我?」


  見著她單薄的身子骨,皇帝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指責還是……真的擔心她?


  「宮裡人多口雜,你身子又差,一個人出去太過不妥。」皇帝牽過殊若的手與他一同坐在軟榻上。


  「也不算一個人。睡不著,便去蓮花池走了走。正巧遇到珣王爺,聊了幾句。」殊若臉上平靜到使人嘆為觀止。


  宮妃和王爺,深更半夜,單獨二人,幽會蓮花池。


  這事隨便換個人說,那可是頂頂的大事啊!

  皇帝面對殊若那張永遠不會變色的臉皮,多少訓斥的話都吐不出來了。


  要不要這麼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殊若看了看皇帝那張便秘臉,約莫沉思了一會兒,「嗯……王爺是好人。」


  皇帝:……


  殊若笑了笑,望著他,「皇上找我有事?」


  「你怎麼確定朕是有事找你?」皇帝詫異的挑眉。


  殊若又笑了笑,「沒事你不會來。」


  皇帝:……


  有一隻隨時戳人脊梁骨的妃子怎麼破!

  「柔妃單獨為朕奏一曲吧。」


  談話的氣氛很重要。


  他們若是這樣談下去,一定會談僵掉的。


  雖然殊若不在意這些,不過皇帝陛下想「好好談」,她當然會善解人意的配合。


  琴本就擺在軟榻對面的長桌上。


  殊若平時的愛好,烹茶第一,撫琴第二。


  走到桌前坐下,殊若習慣彈奏前撥上一個長音。


  沒有問皇帝想聽什麼,她不過是隨性的拂過琴弦。


  以殊若的技藝,已經完全不需要曲譜,隨手便可成曲。


  聽了一盞茶的功夫,皇帝見殊若看著自己,便知道可以開口了。


  「唔,柔妃的琴談的真好。」


  婉轉的鋪陳,再切入主題,打官腔必備。


  殊若懶懶勾動嘴角,「練武更辛苦些。」


  皇帝一愣。


  殊若又把話切斷了。


  殊若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柳璟瑤擅長刀槍劍戟。


  這話說著,自個兒身子嬌弱只能整日待在房裡研究這些附庸風雅之物。練武卻需要耗費更多的時間和心力,沒有閑暇去學些大家閨秀的活計也是正常,比之她更是了不起。


  皇帝被殊若一句話噎在喉嚨口,本來想順著說出關於柳璟瑤關於後宮的話題截然而止。


  真是……好一個柳玲瓏!


  殊若突然重重撥起一根弦。


  錚——


  刺耳的金屬音久久不散。


  皇帝下意識捂住耳朵,半晌才驚覺到,這個動作很不帝王很是失態。


  殊若輕笑,「皇上,我說過,到我這裡來,你可以放下皇帝的包袱。想說什麼……直說便是。若是要繞著話題轉,我可是能讓你一晚上也吐不出一句想說的。」


  皇帝頓時啞然。


  方才的噪音,打破了他帝王的偽裝,誘出了二十歲少年的浮躁。


  也是,反正怎麼裝她都看得透。


  真如她所說,惹惱了這個小姑娘,她有的是本事把他堵得窮途末路。


  「你知道朕的六弟對璟瑤的心思,可是璟瑤不知道。朕希望,她永遠都不知道,整個天下都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腦補自己「可能」頭上發綠的帝王臉色微沉。


  「我為什麼要替自己的情敵謀算後路?皇上,這話你可是想好了才說的?」殊若眉眼一抬,似笑非笑。


  皇帝臉上一僵,被她瞅的莫名有些發窘,「璟瑤是你親姐。況且她身為宮妃,若是和王爺傳出什麼流言,於皇室於天下,都會丟盡顏面,成為笑柄。」


  殊若望他一眼,不言不語彈了一段。


  論耐心,只上位一年的小皇帝絕對不會是殊若的對手。


  皇帝知道,兩軍對戰,誰先耐不住,便是失了底氣、輸了士氣。


  可是殊若太過老僧入定,琴聲不斷,表情絲毫未變。


  皇帝自個兒給自個兒倒茶,一壺都要喝完了,殊若連個眼神都沒給過他。


  想了想,皇帝總覺得哪裡不對。


  怎麼這個場景……像是眼前這女子才是上位者,而他只是個侍者?

  看誰的臉色行事……皇帝可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等皇帝都想叫人再拿一壺茶進來,殊若堪堪停下手中動作,靜靜的看向他。


  皇帝又是被看得一陣發窘。


  少女之於皇帝,向來是羞澀的含蓄的不敢直視的。


  就連柳璟瑤這個比一般女子更為率真的人,怎麼說都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面對男子也是會下意識避讓,面對作為愛慕之人、又是上位者的皇帝,眼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脈脈情意。


  這世上,會這樣毫不遮掩直勾勾盯著他的女子,唯殊若一人。


  她這種眼神……好像在看一件透明到沒有任何秘密的物件。


  →_→恭喜你,答對了!


  就是這份認知,讓皇帝每每被看得不自在,又深深多了幾分惱意。


  被人看穿,和別人看輕。


  平常人都受不了,何況是皇帝。


  但氣勢所然,皇帝在殊若面前總是不由自主矮了一截。


  ……應該不只矮了一截。


  一個本能感覺比你強許多的人,又是能看穿你的人,條件反射便是逃避。


  人類趨利避害的本能,容不得你細想。


  殊若斂了斂眼眸,算是給小皇帝一點面子,「他們的臉面……與我何干?」


  皇帝一怔,沒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


  想清楚前因後果之後,皇帝怒而起身,「柳玲瓏,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朕的宮妃!」


  殊若揚起眉梢,「還是天下人的柔妃……是么?」


  「你既然都知道,何必……無論你做什麼,都改變不了朕和璟瑤兩情相悅的事實!」


  殊若微微一笑,「既然,無論我做什麼,都改變不了你們兩情相悅的事實。那麼,皇上又為何要怕我做什麼呢?皇上對你和玉妃之間的感情如此篤定,珣王爺如何……你又何必在意呢?」


  這話真是狠狠給了皇帝一下悶棍子啊。


  皇帝就活生生愣在那裡了。


  殊若看著他,沉默幾秒之後,再次開口,「還是說,皇上對我那麼有信心,能成功讓你們……不再兩情相悅?」


  比上一記更加狠的悶棍子。


  「柳玲瓏,你不要太得寸進尺。若不是看在你是璟瑤的妹妹,將軍的幺女,身子骨還那麼差的份上……朕隨時都能砍了你!」


  三番四次挑釁帝王權威,多少次都不夠死的。


  「我知道。所以,我自然要好好利用自己這個身份。我有恃無恐,因為我有這個資格。全天下……只有我,有這個資格。皇帝,晏之珩,你說……是不是?」


  殊若緩緩起身,嘴角含笑,眼神清明,孤傲如雪,清冷如月。


  皇帝被氣得身子都有些不穩,撫在一旁的案几上粗喘著氣。


  「你不能動我,不然玉妃必定與你心生嫌隙。那麼皇上,你有沒有想過,你也不能動珣王爺。無論在你們心裡血緣親情多麼涼薄,親兄弟終究是親兄弟。為了一個女人,和兄弟反目,會成為天下笑柄的……是你啊,皇上。到時候,你就不是在保護玉妃,而是親手把她推到風口浪尖。失了民心,又失了心愛之人,這筆賬……可不划算。」


  一字一句,生生剮在皇帝心窩子里。


  「所以,我問你,方才那話,可是你想好了才說的?」


  殊若的語氣神態依舊平和的不可思議,看皇帝的眼神卻好似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為兒女私情失了分寸,殊若用與外表絲毫不相稱的雷厲手段鞭笞他。


  少年帝王失神的看著眼前女子。


  年少時候,父皇平時待他親厚寵溺,一旦涉及到帝王權術便會意外的嚴苛。


  但是,如今他覺得……


  連盛怒時候的父皇都不如眼前這個清靜寧和甚至一直面帶微笑的女子來的可怖。


  父皇的嚴厲浮於表面,深藏於內在的寵溺關懷不言而喻。


  這個女子……字字誅心。


  殊若走到皇帝面前,輕輕撫平他衣服上的皺褶,「皇上,凡事不可操之過急。若想實現椒房獨寵,還需忍耐幾年,打好基礎。誰叫皇上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玉妃,不讓她沾染著後宮污毒?其實,與心愛之人並肩作戰……不妨為一段佳話。皇上獨攬重責,這裡……」


  殊若的手心貼合在皇帝胸口,抬眼一笑,「累么?」


  皇帝的心猛的一跳,張了張口,不知道該反駁還是承認。


  殊若笑著撫上皇帝的眉心,「我不需要你回答什麼。記住我說過的話,如果你累了,便到我這裡來歇歇。只是,切莫再提玉妃如何。」


  「我這裡……」殊若拉著皇帝的手觸到自己心口,「會痛。」


  皇帝惶然的睜大眼,頓了頓,如觸電一樣甩開她。


  狠狠敲了幾棍子之後,又軟軟的撒了嬌,叫皇帝滿腹煩躁無處宣洩,像是深陷棉花似的,掙不開、逃不掉,完全無法反擊。


  殊若從善如流的後退幾步,給予皇帝喘息的空間,「若皇上依舊不放心珣王爺,我倒是有個主意。珣王爺這麼久都沒有對玉妃坦白,證明他尊重皇上、尊重玉妃。皇上擔心這樣的平衡遲早會打破……那麼,只要讓王爺對皇上的手足之情、感恩之情超過對玉妃的思慕之情,便能使王爺心甘情願徹底放下這段不該有的畸戀。」


  與其重壓之後反彈,不如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徹底收服此人之心。


  皇帝深吸幾口氣,用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殊若,「柔妃,以你之心智,幸虧……幸虧是殘破之身!」


  不然……天下盡覆!

  殊若勾唇一笑,「皇上過獎。」


  合該這身子不是她的,若她真想覆滅天下,哪兒還有旁人置喙的餘地?


  真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啊。


  皇帝忍不住要苦笑了。


  「皇上談風月,我便附和風月。皇上若與我玩權術……臣妾自然奉陪到底。」


  聽在皇帝耳朵里,立刻就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只要你不惹我,我便會貼心貼肺的對你好,事事順著你。


  皇帝頗是疲憊的揉了揉額角,「朕回寢殿了。你……愛怎樣怎樣吧。」


  左右他阻止不了!

  殊若望著他,眼眸如秋水瀲灧,「我永遠不會做出會傷害到你的事。」


  皇帝渾身一震,腳步匆匆,似是逃跑一般離開了殊若的屋子。


  殊若定定的站了一會,復又走到琴旁。


  錚——


  「晏之珩,抱著柳璟瑤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提線木偶……有意思么?」


  真的是愛情么?


  晏之珩就像養一隻金絲雀那樣,什麼都不讓柳璟瑤知道,讓她的生活里除了自己鮮少接觸外人。


  名為保護,實則獨佔。


  獨佔喜歡的洋娃娃那般。


  他又是憑什麼以愛的名義為柳璟瑤做決定呢?


  殊若勾起嘴角,冷冷一笑。


  錚——


  連尊重和信任都缺失。


  他有什麼資格說愛?

  「嗯……晏之珣倒是不錯。」


  慵懶的抻了抻身子,衣擺浮動,燭火熄滅。


  一宿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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