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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劫持

  翌日,華麗的馬車在御林軍的簇擁下駛入法場,馬車停下,一名盛裝女子在宮女的攙扶下從車中走下,女子身著皇后朝服,風帽下的面紗隨風輕漾,遮住了她絕美的容顏,展露於世人眼前的是她高貴出塵的絕世風華。


  在場眾人都跪倒在地,山呼聲響徹雲霄;「參見宸妃娘娘。」


  懷瑾走上主位,隔著面紗,依稀能看清刑台上的人。


  天空一片慘到,各種刑具都閃爍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光。慕容蕙已是渾身血污,額角還有血在流淌,可以想象囚車從刑部到刑場路上是怎樣的情景,就像當年囚車押著謝家的人在金陵遊街一樣,路上不斷有激憤的百姓將石子和爛菜葉投向囚車,犯人在被押到法場前已經是頭破血流,問斬前就沒了半條命。


  「娘娘,午時三刻已經到了。」下首的大理寺卿低聲稟道。


  她點點頭,「那就行刑罷。」


  「行刑!」大理寺卿揚聲下令。


  八年前,兩軍陣前,軍令如山,楊振屈從韓旻的威脅,保住了慕容蕙一條性命。兩軍陣前,軍令如山,天子的聖旨更不是兒戲,兜兜轉轉,八年後,韓旻又將慕容蕙推到生死的夾縫間,如果劫囚的人始終不出現,等待慕容蕙的是比八年前更慘烈的結局。


  刀斧手的斧子高高舉起——


  就在這時,空中突然閃出數道人影,他們無一例外的臉上蒙著面罩,一身尋常百姓打扮,在瞬間和場內的侍衛殺成一片。


  在一片廝殺的人影中,懷瑾看到一個人帶起慕容蕙,兩道身影很快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又有一道身影出現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侍衛在他的劍下根本沒有任何招架能力。他很快閃到懷瑾面前,一把捉住她的手臂躍入空中。


  因為宸妃被劫持,禁衛軍不敢用弓箭。這些人很快離開法場,懷瑾和慕容蕙都被帶上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所有人都已經扔掉面罩,傅恆在外面駕車,車裡坐著三個男子,其中兩個是龍廷瀟,景灝和傅恆,另一個男子她從未見過。而其他人都混入人群中,官兵不認得他們的樣子,在一群百姓中很難再發現他們。


  「師父大人,您別來無恙啊。」懷瑾轉頭朝坐在身邊的男子笑了笑,「嗯,消息一時間還傳不到城門那邊,你們不用帶人質也能離開的,帶著人質也許會給你們添麻煩。」


  龍廷瀟嗤笑,「為師只想帶你離開,」他看著她的臉,帶著一絲戲謔地反問;「怎麼,瑾兒捨不得離開?」


  他的鼻尖幾乎湊到她的臉上,低低的聲音帶著一種魅惑,完全將所有人都當空氣。


  懷瑾不屑挑眉,「除了做你徒弟,離開建安對我還有什麼好處?」


  「看來瑾兒還是捨不得為師。」


  懷瑾有些無奈,「您老人家能不能注意點形象?」


  對面的陌生男子面色鐵青,瞪了他們一眼,慕容蕙蜷縮在他身邊,披著陌生男子的外袍,身體依然在瑟瑟發抖,雙眼無神近乎於獃滯。


  不過,那個陌生男子對慕容蕙倒沒有逾越的行為。


  馬車在往來川流的人海中行駛,朝離菜市口最遠的西城門的方向駛去,真的在城門守軍收到消息之前趕到,沒被官兵盤查盤查,暢通無阻的出了城。


  夜幕降臨時,馬車駛進一片樹林,「我們已經走出幾百里,在這片林子里歇一晚也無妨。」開口的是一直面色不善的陌生男子。


  走了幾個時辰,已經是人困馬乏,人和馬都需要補充體力。


  馬車停了下來,景灝先下車,陌生男子放下慕容蕙,對龍廷瀟道;「你們照顧她,我和景灝到附近村裡買些吃的,還要給她買些葯。」


  懷瑾站了起來,不看他們一眼,自顧走下馬車,龍廷瀟跟著她走下馬車,陌生男子追上來,聲音帶著一絲惱怒;「楊振,你何必這麼絕情?」


  天已經黑透了,火還沒有升起來,周圍只有朦朧而細碎的月光,每個人的臉都隱沒在黑暗中。龍廷瀟的聲音平靜而隨意,帶著事不關己的雲淡風輕。「那誰來看她,你確定一個人能看住她?」


  「我該叫你宸妃,還是和朔公主?」陌生男子沒有回答龍廷瀟,而是將目光投向懷瑾。


  懷瑾淡淡的說;「稱呼只是一個符號,還不知閣下是?」


  陌生男子盯著她的臉,卻沒有回答她的意思,hi愛是龍廷瀟代他回答了;「瑾兒,他是寧丞相的長子,寧騫。」


  懷瑾扯了扯嘴角,含著一絲諷刺的笑;「原來是寧公子,主意都能打到我的風釵上,你還是叫本宮宸妃更合適。」


  「這是怎麼回事?」龍廷瀟有些詫異。


  懷瑾沒好氣的說;「師父難道沒去劫獄嗎,現在反而裝起糊塗來了。」


  龍廷瀟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更不帶一絲玩笑的意味;「但你說的鳳釵是怎麼回事?」


  寧騫面無表情,雲淡風輕地說;「你的鳳釵是我留在監牢里的,看來韓旻對你的情分真是不淺,拿你當人質看來沒錯。」


  懷瑾輕笑;「寧公子說錯了,刑部尚書根本不敢稟告韓旻,而是將鳳釵給了另一個人。」


  寧騫冷哼了一聲。


  「寧騫,她是先帝的十七公主,不是夏俟禎的女兒,雖然詭計多端,但絕不可能投靠魏國。」龍廷瀟就這樣輕描淡寫般將懷瑾的身份公之於眾。


  寧騫乾笑一聲,顯然不相信龍廷瀟的話;「楊振,你維護這個徒弟也要有個度。」


  殘冬的夜裡,冰雪慢慢融化發出沙啞的□□,凜冽的寒風裡又透著無盡的凄涼。龍廷瀟的聲音多出一絲寒冷;「寧騫,我沒必要騙你,你若再傷她,我保證後果會很嚴重。」


  懷瑾雙肩微顫,聲音竭力保持著平靜,字字帶著凄涼的恨意;「兵變當天,我的嬤嬤帶著我逃出皇宮,她現在已經死了,因為你的好妹妹,竟讓暴室的人指認她,她不想我受連累,就犧牲了自己。」


  寧騫沉默了,彷彿在消化著這個事實,片刻后,緩緩問道;「她又怎麼知道的?那天她將鳳釵交給我,並沒告訴我這些,就算你是燕國的公主,為什麼要加害我父親?」其實話剛出口,他突然想清楚了,只是仍然不願相信……


  「我沒害寧大人,你為什麼認定是我害了你們寧家?」懷瑾看向景灝;「景灝,難道你也認為是我出賣了你?」


  就在三個人對話的時候,傅恆和景灝已經點燃了一堆篝火,景灝迎上懷瑾的目光,撲閃的火光羅在他的眸子里,熠熠生輝;「我想應該不是你。」


  懷瑾嘆了口氣,「你也沒將我招出來吧?」


  景灝看著她,認真的說;「沒有。」


  「寧公子,」懷瑾對寧騫道;「景灝並沒將我招出來,不是韓旻對我多特別,他什麼都不知道。」


  「抱歉,是寧騫多疑了,還望公主別計較。」寧騫歉意的說。


  懷瑾淡淡道;「沒關係,寧公子沒咬到我,所以我不會和你計較。」


  寧騫尷尬的幾乎無地自容,景灝有些無語,習慣了她的油嘴滑舌和毒舌的龍廷瀟和傅恆忍住笑,就在眾人都沉默的時候,不遠處的馬車裡突然傳來一聲悶響,傅恆疾步走過去,打開車門,驚道;「寧姑娘暈過去了。」


  寧騫突然想起一事,盯著懷瑾,問;「她身上的傷都是你的傑作?」


  懷瑾揚起嘴角,亦不否認;「她逼死了我的親人,我沒要她的命就算仁慈了。」


  寧騫默默走上馬車,將慕容蕙抱了出來,對龍廷瀟說;「楊振,你和我一起去買葯,有傅恆和景灝兩個人看著她就足夠了。」


  龍廷瀟卻無動於衷,看了一眼懷瑾,淡淡的說;「讓景灝去吧,除了我,沒人能看住她。」


  寧騫死死盯著他,生硬地說;「這一路上你必須照顧她,男女授受不親,你徒弟又指不上。」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男人嗎?」龍廷瀟不悅道。


  是啊,他和慕容蕙又不是夫妻關係。寧騫一時無語,想了想,又說;「那讓傅恆和景灝一起去。」


  傅恆和景灝面面相覷,他們一個沒見過慕容蕙,另一個雖然當過御前侍衛,和她到底不是很熟。


  景灝攤攤手,「不過我們照顧她都不方便,還要找一個醫女,可找一個外人來可能暴露行蹤,何況上那麼重不能長途奔波。」


  龍廷瀟說;「傅恆一個人回來就行了,景灝帶著她先在村子里住下,等身體好些在上路。」


  話音落下,寧騫立即說;「傅恆陪著她,景灝回來。」


  「寧騫,你一定要支開我和我的人,又想對我徒兒打什麼歪主意?」


  寧騫脫口道;「我是怕你對她打歪主意。」


  龍廷瀟有些好笑的說;「我養了她八年,就算打主意,也是把她賣一個好價錢,你以為我會做什麼?」


  緊張的氣氛變得輕鬆一些,懷瑾不禁笑了笑,原來寧騫擔心她,這人變得還真快。


  不過,雖然寧騫開始對她很不友好,畢竟和慕容蕙沒有男女關係,應該比龍廷瀟更安全吧……


  她強撐起一個笑臉,「師父您老就把我賣給寧公子吧……」


  「不行,我出的價錢他給不起。」龍廷瀟一把摟住她的肩膀,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卻是如春風化雨般溫柔的氣息,低低的聲音里充斥著濃烈的熾熱;「忘恩負義的傢伙。」


  懷瑾一把推開他,對傅恆說;「傅大哥,你就按寧公子說的做吧。」


  傅恆和景灝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在懷瑾身上,短暫的靜默,傅恆從寧騫手中接過慕容蕙,重新將她帶上馬車,景灝也跟著上了馬車,駕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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