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bye，my love
咖啡廳內。
何子衿照舊點了一杯黑咖啡，她輕輕攪拌著，等著對麵的人開口說話。
鬱嘉雙手交叉，莫名的緊張，他的大腦在飛速轉動著組織語言，如何開口。
何子衿抬頭看了他一眼，有什麽事情需要思索這麽久，他願意思索，但是自己沒有時間等他。
“鬱總，有事盡快說，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抱歉，子衿，是我耽擱時間了。”鬱嘉尷尬的笑笑，“我今天找你是想說關於楊紫雲的事情。”
楊紫雲？
何子衿攪拌咖啡的手停下來，她勾了勾唇角，關於楊紫雲的事情一定有意思。
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放下後，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說說看，楊紫雲身上又會有哪些別致的故事。”
鬱嘉偷偷的深吸了一口氣，平穩紊亂的氣息。
“事情是這樣的，楊紫雲來找我說你一直在誹謗她，並且拿曾經的事情要挾她，讓我幫她解決這件事情。”
“然後呢？你是想過來質問我？”何子衿不由得輕嗤一聲。
楊紫雲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一旦出事，她絕對不會勇敢的站出來，要麽藏在她姑媽的身後，要麽讓鬱嘉替她頂雷。
真是好笑，她當真以為每次都可以讓別人為她承擔後果嗎？
鬱嘉連忙搖搖頭解釋道，“不是的，子衿你相信我，我不會幫她的。”
“那你今天是想幹什麽？”何子衿微微揚起下巴像是俯視他一般，“我最後說一次，有什麽事情麻煩鬱總一次性說清楚，我雖然不像你那麽多應酬，但是我的時間也同樣寶貴。”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決絕和冷意，鬱嘉的心裏一陣陣泛著涼意，他的手指甚至有些發抖。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鬱嘉低了低頭，不敢直視何子衿的雙瞳，“子衿，我是想告訴你不管楊紫雲做什麽，我都會無條件支持你，她該為曾經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都盡全力去做。”
他想表達的就是楊紫雲在他心裏不重要，她才是最重要的。
“那我是不是要謝謝你？”何子衿反問道，她的語氣似是帶著諷刺。
“子衿，你誤會我了，我隻是想……”
“想表達你會站在我這邊對嗎？”何子衿冷哼一聲，“就此打住，你說的話我不想明白，你想知道原因我便告訴你，當初你和楊紫雲怎麽合起來打壓我的事情，我一丁點都沒有忘記，我還會牢記在心中。”
她的情緒有些激動，好在在她的控製範圍內，對鬱嘉她是想表達不滿，但是卻不能拿出對待楊紫雲的態度。
“還有，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與楊紫雲的恩怨不會私了，法律會給她製裁，恰好，我現在有充分的時間和她打官司，相信不久她就能收到法院的傳票。”
何子衿的言語咄咄逼人，跟在法庭上談判時的她沒有區別。
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鬱嘉的話能夠引起她這般激烈的情緒變化，這不是那個沉穩的她，或許是她對楊紫雲的仇恨積壓了太久的緣故。
鬱嘉安靜的聽著不去打斷，他自知理虧，何子衿說的沒有錯，是他的錯，若不是當初是他執意相信單純的楊紫雲，也不會發展到現在這一步。
“對不起，子衿，這都是我的錯，我希望我能盡全力去彌補你，而不是想讓你想起過去的事情。”
“不必了，早已經發生的事情，再道歉也回不到從前，你道歉的話我永遠都不可能接受。”何子衿的語氣逐漸恢複平穩，“因為你我的人生軌跡全部改變，你還要繼續說下去嗎？”
但凡鬱嘉有點良心，他便不會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給自己添堵，讓她想起痛苦的過去。
鬱嘉澄澈的眼睛裏流露出畏懼，他更加不敢抬頭去看女人淩冽的雙眸，他害怕看到女人眼神裏的不屑與痛恨。
今天他是真心實意想要告訴何子衿他想幫她，不是來煩她，然而子衿一點都沒有接受。
“子衿，對你造成的傷害我不知道該怎樣去彌補，之前我想隻要我一直出現在你的麵前，不斷的對你好你就會原諒我，可是後來我發現我錯了，就像你說的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鬱嘉吐了口氣，繼續說道，“所以我想告訴你，子衿，現在我想明白了，我不會一直出現在你的麵前讓你難過，隻要你幸福就好。”
話落，壓在他心底的大石頭忽的沒有了，沉甸甸的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不複存在。
隻是說出來這一番話而已，原來會讓他這麽輕鬆，如釋重負。
何子衿的眼睛動了動，睫毛輕顫，她沒有刻意去看鬱嘉這會的模樣，因為她根本沒有因為他的這些話動容。
這幾年來她為曾經那顆熱血的心豎起一道堅固的防禦牆，不管是誰的話，誰向她靠近，她幾乎不會動情。
傷的太深，何以動情？
“你的話說完了，我也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按你說的，從此之後沒有必要的事情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包括楊紫雲，如果可以，她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她的臉部線條僵硬，冰冷的氣息發散來。
“好。”鬱嘉簡單的答複道，說多了反而引起反感。
“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鬱總，再見。”
何子衿拿起包，連頭都未抬起看鬱嘉一眼，繞過他旁邊，徑直向外走去。
鬱嘉還未來得及和她說再見，他隻能透過玻璃窗看她離去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他這才回過神來。
他動了動唇瓣，聲音小到隻有他自己能聽到，“子衿，我們真的要再見了。”
這樣也好，他所謂的執著終於放下了，子衿再也不會受他的打擾，希望她的未來的生活很好。
鬱嘉拿出手機來，滑動幾下，撥打了一個電話。
“明天就把東西郵遞過去吧！記住一定是匿名的形式，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能有。”
“是，鬱總。”
得到電話那頭的回複，鬱嘉才安心的掛斷電話。
子衿，這是我唯一能夠為你做的，你不願讓我參與你的生活，我隻能以這樣的形式。
白晝的最後一絲光亮都消失不見，被無盡的黑色覆蓋，京城的繁燈再亮，也抵不住黑夜的孤寂。
路燈下的鬱嘉身影落寞，他站在何子衿工作的寫字樓下良久才挪動腳步離開。
於他而言，這或許是他最後一次可以肆無忌憚的站在這裏，此後，應該不會再有機會了。
……
何子衿邁著疲乏的腳步回到家裏，這一刻她什麽都不想做，隻想躺一會。
她心裏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這次見過鬱嘉之後，下一次見麵的時間遙遙無期，
無所謂了，鬱嘉對她來說早就應該成為過客，不同的是，這個過客存在的時間久了一些，現在離開了，再正常不過了。
座機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何子衿拖著疲憊的身軀起來接電話。
看到是奶奶打來的電話，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有一周沒有給奶奶打過電話了。
是她不好，工作忙的總會讓她忘記許多事情，包括問奶奶最近的身體狀況如何，自己真的不是一位合格的孫女。
“喂，奶奶。”何子衿換上輕鬆的語氣以掩飾她此刻的疲倦。
“子衿下班了嗎？奶奶沒有打擾到你工作吧？”
“現在回家了，抱歉奶奶，這幾天沒有給你打電話，你的身體怎麽樣了？”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奶奶很好，你不用擔心我的，我就是打電話問問你怎麽樣，好長時間不見你和子寧了，想你們了。”
何子衿耐心聽著，奶奶的年紀大了，一般就算是身體不好也不願意跟她透露。
算來她的確有挺長一段時間沒有回家看過奶奶了，子寧也是，他放假的時間有限，趕不回去。
“奶奶我也想你了，這段時間接了一個案子，太忙了一些所以才沒有騰出時間來，下周剛好子寧放假，我和他一起回去看你好不好？”
何子衿的語氣溫柔，眼神如秋水般柔和，大概隻有跟奶奶講話的時候她才不會給人一種難以親近的感覺。
“奶奶當然希望你們姐弟回來看我，一想到你們我就高興。”奶奶的聲音裏滿是喜悅，“但是啊，千萬不能影響到你們的工作和學習，這才是你們應該做的事情，你們有時間跟我打個電話，我就知足了。”
“不耽誤的，奶奶你放心，時間我們都會安排好的，你就安心的在家裏等我們回去。”何子衿安慰道，她怕的就是奶奶擔心他們。
奶奶的頭腦雖然不太靈活了，但是在掛念她和子寧上，奶奶一點都沒有省心。
“那好，奶奶知道你好不好就行了，你早點休息，奶奶先掛了。”
“奶奶你也早點休息，注意身體，在家等我和子寧。”
何子衿不舍的掛斷電話，如果可以，她想要留在奶奶的身邊，可惜身不由己，她有許多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