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好，想你
2014年5月中旬，各大高校都陷入了一種無法形容的緊張感。
置身其中，連呼吸一口，都倍感壓力。
6月7日是當年的高考日，是奮鬥的多年的學子們一招嶄露頭角的時刻。
對於舒晚晴的離開，何子寧沒有流露出任何難過不舍的表情。不知道是真的不在意，還是藏於心中。
何子衿見他不提，也將舒晚晴三個字壓在心裏決定不再提起。
有人形容高考猶如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高考前的日子，是緊張而又激動的。
一旦高考結束，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個徹底的宣判。誰也不知道自己將麵臨怎樣的未來，而高考無疑是一個可以改變命運的節點。
學校裏不僅為高考生安排了晚自習，也取消了周末休息日。
雖然明令禁止給學生們補課，教育局在此刻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高考，需要任何人讓步。
何子衿偶爾會接到何子寧慘兮兮抱怨的短信，笑過後湧上心頭的則是心酸。
那日的晚餐後，慕一廷再次從她的世界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像從未來過。
“在想什麽？”沈牧堯的手腕上戴著一隻手表，並不如何名貴，卻是何子衿送的。
她多次看到他手腕上的表，每次都要低下頭，假裝沒看到。
沈牧堯對她自欺欺人的行為有些好笑，倒也並沒有說什麽。
她喜歡，就好。
“在走神。”她用一個經常給他的答案來回答。
沈牧堯並不在乎她的回答是什麽，他隻是想將她從沉思中喚醒，僅此而已。經過了幾次提醒後，何子衿也是最近才明白。
“何子寧就要高考了。”
“嗯。”何子衿歎了口氣：“他要考國防大學，我很擔心。”
“有慕一廷護航，你擔心什麽？”沈牧堯頗有幾分不以為然。他沒有經曆過這樣的應試教育，對高考並不了解。
何子衿睨了他一眼，說：“我是擔心他考的太差，就算有慕一廷護航，也改變不了他是一個學渣的事實。”
沈牧堯無比讚同的點了點頭：“是應該擔心。到了學校，分數爆出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托了關係才進來的。”
何子衿：“……”你不說話，我沒當你是啞巴。
沈牧堯仿佛沒看到她的眼神，笑問：“你呢？你當年高考是什麽樣子的。”
高考嗎？
何子衿已經想不大起來了。隻知道高考後，徹底的放鬆下來，和同學們好好玩了玩，還在父母的陪伴下去了國外。物是人非，那些過往已經成為了最美好的回憶。
“就和每個人都一樣，沒什麽好說的。”
沈牧堯看出來她不願多談，就沒有繼續問下去。
兩個人是在一家星級酒店用餐，離開時外麵飄著小雨。
沈牧堯在等車來時，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把傘，撐在她頭頂。
何子衿看著不大的傘麵，感慨道：“其實咱們完全可以進去等，何必在門外站著呢。”
沈牧堯握緊傘柄，在這一刻竟然有些無言以對。
這樣的雨天，讓何子衿想到那把透明的贈品傘。
“那傘呢？你有還回去嗎？”
Kevin在他的公寓裏看到那把傘，沒敢動，就差給供起來了。
頂著一把贈品傘這種事，沈牧堯是不在乎的，但要分和誰在一起。他一個人傻乎乎拿著，太LOW。
何子衿笑了笑沒說話。
泊車員將車停在門前，禮貌的將鑰匙遞到沈牧堯手中。
“雨天路滑，請慢行。”
“真貼心。”何子衿低笑，鑽進車裏。
雨勢不大，蒙蒙細雨。
進入五月，雨水就勤快了。
等到六七月份的時候，往往要連下幾天。
再多雨的京城和江南也不同。何子衿無法想象，生活在那樣一個雨水頻繁的地方，骨頭縫裏肯定要生青苔的。
車停在樓下，何子衿要走，男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幹嘛？”她睨了他一眼問。
“搬了新家，不請我進去坐坐？”
新居環境不錯，室內的空間比之前金色世紀大了不少，美中不足的是沒有寬大的地下停車場，而是樓外的停車位。
未免搶車位的麻煩，何子衿租了一個樓下的位置。她的那輛紅色小車，就停在那兒。
何子衿睨了眼沈牧堯的愛車，將他帶上樓。
這個公寓還是他幫忙找到的，環境不錯，因為不附帶車位等服務項目，價格相對來說也低一點。最重要的是，更加安全。
隨著她的名氣大起來，數不清的麻煩也會接踵而來。何子衿可不想下班回家後，發現門外有一名暴徒。
沈牧堯不是第一次來何子衿的家裏，倒是第一次實地看到她的新居。介於Kevin早已經把拍好的照片發給他，他對這裏的一切都不陌生。
何子衿沒有注意到他熟門熟路給自己找了拖鞋穿，隻是走到飲水機旁，給他倒了杯熱水。
“和一開始的不同了。”
沈牧堯說的一開始，是何子衿搬進來前。
這座房子簡裝了，附帶一些簡單的家具，電器是沒有了。
何子衿搬進來後，又經過一段時間的修整。
家具是嶄新的，不需要更換，隻是添置了裝飾品和一些電器，一眼看去就不容了。
這座房子，現在處處都充滿著居住的溫馨氣息。
沈牧堯捧著杯子，目光落在茶幾上的一盆花。
瑪格麗特……這就是慕一廷送她的嗎？
他喝了口白開水，心裏還介意著這盆花的存在。目光落在手腕上，才稍稍平衡了些。
慕一廷送了她禮物，但她可從來沒送過他。他不僅有子衿送的抱枕，領結，還有一塊漂亮的手表。
“自己住，當然要弄得更好。”何子衿十分滿意這座房子，直接簽了三年的合同。這裏在二環，距離事務所更近了。她每天可以起的晚一些，不用那麽著急趕地鐵。
事務所內上班的時間在夏季改到了九點半，那個時候的地鐵車廂一點也不像高峰期那樣擁擠。
何子衿將一切都計劃的很好，對沈牧堯讓人挑選的這座房子更加滿意。
“你的品味不錯。”沈牧堯當然知道這房間裏的每一處擺設都來自何子衿，細細打量後，由衷稱讚。
原來的公寓她的房間就在何子寧隔壁，隔著一道薄薄的牆壁。
在舒晚晴的事情上，何子衿意識到何子寧已經是一個男人了。弟弟也有自己的私生活，住太近還是有影響。何子衿將一切都考慮的全麵，書房啊，各自房間內的衛生間。她甚至考慮過，如果弟弟帶女孩子回家的話，她該如何應對。
沈牧堯默默從房間裏的隔音板上收回視線。子衿不是一個吵鬧的人，家裏安裝這些東西做什麽。
“好了，房子也看過了，該回去了。”
沈牧堯走到門口的時候，不忘提醒她：“別忘記周六的約會。”
何子衿推了他一把，笑著：“好了，我記得。”
什麽約會，吃貨大會嗎？
她笑了笑，鎖好房門。
……
沈牧堯下樓後，手機亮了起來，一個熟悉的號碼映入眼第。
珍惜每一次見麵的機會，不想給她負擔。
但沈牧堯卻是在每次和何子衿見麵時，都將手機調成靜音。
“木木。”嬌憨脆弱的聲音撒嬌一樣，“我好想你哦。”
沈牧堯眼角含著笑意問：“最近有沒有乖，有好好配合醫生治療嗎？”
女孩咕噥了聲，不太開心的說：“他們每天都將我關在這裏，都悶死了。”
京城的夜裏八點，那裏應該是七點多左右。
“吃過飯了嗎？”
“吃了。”女孩兒將自己的早餐如數家珍一般，詳詳細細的告訴他。
沈牧堯耐心聽著，沒有著急發動汽車，直到女孩兒戀戀不舍的掛斷電話，才輕吐了口氣，緩緩壓下心中的澀意。
蕭晴的身體是真的不能再拖了。
這幾年，他一直都在找合適的心髒。如果再沒有希望，他隻能考慮一下在黑市懸賞。
為了保住蕭晴的一條命，他什麽都不在乎。
針對蕭氏集團的收購案，也該畫上日程。蕭家那群人的醜惡嘴臉，他這輩子不想再看到。隻有蕭晴，她才是應該被保護的。
沈牧堯抬頭看著燈光依舊的窗口，壓下心中的波瀾，駛出小區。
他沒有發覺樓上的素雅窗簾輕輕動了動，在他離開後，一張臉才露了出來。
沈牧堯怎麽現在才離開？
何子衿正在敷麵膜，手裏是一罐果汁。
她恰好來冰箱裏取些食物，無意中看向窗外，會看到沈牧堯的坐車。
對沈牧堯的舉動，何子衿沒有放在心上，很快就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果汁和電視節目中。
作為當紅的古裝小花，楊紫芸出現在電視屏幕上的幾率有些高。打開任何電視台，仿佛都能夠看到她的那張臉。
她正在看一檔戶外人真人秀節目，這一期邀請的嘉賓是楊紫芸。
與其說是真人秀，倒不如說是整人秀。對著淒淒慘慘的嘉賓們哈哈大笑，真是一種無聊的排解寂寞的方式。
放在一旁的手機響起來，何子衿看也未看就接了起來，裏麵傳來鬱嘉的聲音。
“子衿……子衿……”含含糊糊，醉酒一樣。
旁邊還有人在起哄，聽得出好像是在什麽聚會。
何子衿眨了眨眼睛，直接掛斷手機，並關機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