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踢，鐵板
“子衿，好巧。”
熟悉的嗓音，讓茶杯中蕩起漣漪。
何子衿鎮定的將瓷杯放下，回眸對來人微笑：“一廷，好巧。”
左側的椅子一聲輕響，慕一廷“嗯”了一聲，就坐下了。
何子衿微微皺眉，倒也沒說什麽。她看向對麵坐著的女孩兒，她此刻正笑容羞怯，似乎不打算離開。
“我剛好有事，這幾天都在這。”慕一廷手中端著早餐，放下，吃了起來。
何子衿輕笑：“等一廷有時間，我可要好好道謝。”
慕一廷的動作微頓了一下，說：“我今天一整天都有空。”
何子衿笑容不變，“好啊，那約在中午還是下午，憑一廷喜歡。”
這兩人一來二去聊著，對麵坐著的趙佳不樂意了。也湊過來調笑說：“你怎麽不理人呀？”語氣比對著何子衿時還要熱絡幾分。
何子衿看了一眼，心想徐夢夢那天的話還真不是諷刺，根本就是事實吧。
這是把慕一廷當作凱子了？她眨了眨眼睛，垂下眼睫，掩去眼中一抹笑意。
趙佳精心照料過的雙手安靜的放在手包上，鑲鑽的銀色手表，讓她的皮膚更顯白皙。她看著慕一廷，好像一點兒都不在意他的冷淡，慢慢靠過去嬌笑著：“有沒有人說過，你穿黑色襯衣的時候特別帥。禁欲十足，讓人都移不開視線了。”
慕一廷冷下臉，眉頭皺緊。
見趙佳還要再進一步，慕一廷臉上的冷意已經如有實質結冰一般，何子衿按了按額角，開口：“趙小姐。我說，你怎麽還在這兒呢？”
趙佳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過，脖子一梗，倒像是威脅：“何律師昨天是陪朋友一起來的吧！”
她的視線意有所指的落在慕一廷的身上，意味分明。
何子衿愣了下，捂著嘴，忍不住笑了。
難道是豪門出奇葩？
這次何子衿可看走了眼。趙佳並非是豪門，隻不過和幾位千金小姐關係還算不錯，經常玩兒在一起。她家裏是經營五金廠的，也不知道是怎麽擠進這個圈子的。
對她不喜的人多的是，但趙佳出手大方，常常送些討巧的小禮物，大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今天，她可踢到鐵板了。
絕大部分的千金小姐容貌也就路人水平，打扮一下還是基本能看的。這其中漂亮的，也沒幾個。像趙佳這樣的漂亮女孩兒，難免有幾分虛榮心。
大家都那麽‘醜’，就我不嫌棄和她們玩兒，好歹也得回報我一下吧。幫我找個有錢的男人，難道不是好朋友應該做的。
麵對何子衿這位‘好朋友’毫不客氣話，趙佳整個人都激動起來。她捏緊手包，像看著一個搶走別人男朋友的可惡女人。
何子衿的手指碰了碰茶杯，心中微歎。她是天生的招黑體質嗎？走到哪裏，都有人針對她。
慕一廷這一刻也吃不下去，幹脆揪過餐巾，擦了擦嘴角。
“這位小姐。”
“嗯。”趙佳臉色微微發紅，期待的看著他。
“你打擾我用餐了。”
趙佳的表情一僵，訕訕道：“那我就不說話了，隻看著就好。”
這臉皮可真夠厚的。
何子衿已經被對方的厚顏無恥折服，甚至期待她接下來還能說出什麽樣的話來。
“我要說的話是……滾開。”
最後兩個詞氣勢逼人，雖沒有吼出來，任誰都能感到其中的冷漠和厭惡。
趙佳到此刻還弄不清楚，這麽有男人對她怎麽冷淡呢。
她立即瞪向何子衿，“你怎麽能說我壞話！”
何子衿好無辜，她坐在這裏，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計劃，更不要說趙佳的壞話了。
這些狐狸精，都會裝清純迷惑男人。趙佳心中憤怒，想也不想一伸手，抓起慕一廷手邊的水杯，抬手就砸了過去。“我讓你勾引……”
“夠了。”慕一廷一把捏著趙佳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適可而止。”
趙佳臉色一白，嬌嬌怯怯：“疼，真的好疼啊。”
何子衿拿起茶杯，抿了口，移開視線。
這個時候，她還是喝茶吧。
慕一廷沒有說話，反手從她手裏搶過水杯，劈頭蓋臉就朝她澆了過去。
水是溫的，不燙。
但是他這突然的舉動，還是把趙佳嚇到了。
“啊——”她淒厲叫著，好像遭受了什麽可怕不堪忍受的侮辱。
四座皆驚。
客人們紛紛看過來，一看坐著的兩女一男，猜想這一定是原配遇上小三了。
這小三嗎？
眾人看著一臉淒厲慘叫的趙佳，又看看坐在她對麵淡然飲茶的優雅女人，立即判斷出來。
“你幹什麽，你怎麽敢……”
慕一廷沒讓她說完，抬手做了個手勢。
兩名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黑衣人，一把捂著趙佳的嘴，連拉帶拽的將人拖出了餐廳。
“真是不懂憐香惜玉。”
慕一廷用熱毛巾擦著手，聽到她的話，挑眉。“我要是不懂憐香惜玉，此刻遭殃的就是子衿你了。”
何子衿輕笑，“你救了我一次，我決定帶你去吃特別好吃的店。”來自沈牧堯的友情分享。
……
沈牧堯晚上睡的也晚了，夜裏做了幾個夢，都是一些過去的回憶。折騰了半天睡不好，耽誤了時間，早晨醒來的也晚。
Kevin來的時候，發現沈牧堯還沒有起床有些驚訝。
自家BOSS的作息嚴謹，不管多晚睡，早上是一定要按時起床的。他知道昨夜沈牧堯和何子衿共進晚餐的事，忍不住浮想聯翩。
他來是準備早餐的。沈牧堯不喜歡任何女人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即使是他的秘書言小詞也在其中。Kevin當初能被錄取，也是因為他有著一手好廚藝，作為生活助理招進來。後來沈牧堯看他工作能力不錯，才留在身邊。但早餐這一塊兒，一向都是Kevin準備，因為沈牧堯已經習慣了他的手藝。
Kevin榨了杯蔬果汁遞給他，發現他臉色不怎麽好，關切到：“BOSS，您的身體是不是不太舒服？”
沈牧堯按了按額角，說：“沒睡好，昨夜一直做夢。”
“那是白天太緊張了。”Kevin笑了下，放在褲袋裏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
沈牧堯是在何子衿的身邊安插了人的，Kevin負責接收動向。看到他的表情，沈牧堯就猜到了。
“拿過來給我看看。”
Kevin小心翼翼的把手機遞過去，有些擔心。生怕自家BOSS一個氣憤，一言不合就把他的手機摔掉。那是他剛買的，才用了一個星期。
不隻有照片，還有一段遠距離拍攝的視頻。
雖然隻有畫麵沒有聲音，沈牧堯也能將事情經過猜個七七八八。
沒想到安排她昨夜住在麗晶酒店，居然還能遇到情敵。
頭疼的按了按額角，“查，看慕一廷為什麽在那兒。”
Kevin看著完好無損的手機，悄悄鬆了口氣。“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您先用餐。”
沈牧堯毫無胃口，中途拿起手機發送了一條信息。
何子衿此刻已經到了辦公室，因為回複的速度飛快。
內容很簡單，委婉的拒絕了今夜的晚餐邀約。
沈牧堯抿了抿唇角，眼中閃過一絲被拒絕的不悅。
別人不知道，Kevin能不清楚嗎？BOSS習慣下班就回家，過得基本是兩點一線的生活，規律的不得了。最近因為何小姐的緣故，改了時間，在日程的最後一項添加了共進晚餐。
幾乎每天都在一起，突然被拒絕肯定不好受吧。何況，Kevin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這件事一定和慕一廷有關，不然BOSS的臉上不會是這樣的表情。
“以慕一廷的身份，何小姐不好拒絕。”
“我知道。”沈牧堯抿唇，冷淡的回應。在子衿沒有成為任何一個男人的女朋友前，她有足夠的理由和任何一個男人約會。
沈牧堯沒有生氣，他隻是討厭慕一廷出現在她身邊。
既然這麽閑，就給他安排點兒麻煩好了。
咬了口三明治，沈牧堯茶色的雙眸中滿是冰冷。
長河律師事務所
何子衿收到回複的短信，感到抱歉。之前她和沈牧堯已經約好了，沒料到會這麽突然見到慕一廷。談好的約會忽然取消，任誰都會不開心。
她想，要不要準備個小禮物。一直都是沈牧堯帶她出去吃飯，雙休日也會一起出去玩，她並沒有為他做任何事。因他的幫忙，也讓她組織了不少人脈。
何子衿開始在網頁上瀏覽起來，作為道謝的禮物選擇什麽更加適合。
至於晚上的約會，她沒有任何的緊張感。
何子衿選擇了一家意大利餐廳，並不是之前和慕一廷去過的那家。而是一家更私人的，菜品味道更好的一家，尤其是甜品和冰激淩簡直一絕。
吃飯時，何子衿的話不多，偶爾慕一廷問起，才會應上一兩句，看起來敷衍的很。
慕一廷也沒有在意，反而有些樂在其中，眼角偶爾還會流露出一絲他人不懂的笑意。
何子衿最近靠著人脈也略有成就，麵對慕一廷也不似之前的懼怕，用餐時自然是平常心。
慕一廷拿著勺子喝湯，視線忽然落在了何子衿的手腕上。纖細，又白皙，皮下青色的血管都看的一清二楚。他拿起手機，偷偷拍下一截手腕。
何子衿略感詫異，以為新晉上校，居然也有吃飯拍照的習慣，也沒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