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霍爾的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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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深海鱷龍，還多深海鱷龍。”布爾驚呼出身，他居然都不知道這附近生活著如此多的深海鱷龍這種號稱綠皮魚人天敵的可怕亞龍屬生物，不過估計黑皮魚人大祭司也不會知道，不然他也不會選擇在這附近建立呢波阿部落。
深海鱷龍是一種長得很像艾德裏安前世鱷魚的亞龍，有著長長的上下頜已經讓人毛骨悚然的四排利齒，以驚人的咬合力聞名世界，據說成年的深海鱷龍能夠如同玩耍一般咀嚼鋼鐵。
不過好在這是一種宅屬性爆表的慵懶生物，一生中除了數年一次的捕獵，其他的大多數時候都潛伏在幽深的深海海溝內長眠，幾乎一動不動，這也將生命力的損耗降到了最低，從而以並不出眾的生命力總量成為了著名的長壽生物，據說一隻深海鱷龍如果順利的話，能活到兩千歲左右，遠超下畏懼了一千歲左右的壽命。
根據艾德裏安在焚風大圖書館刷書所知，深海鱷龍數年一次的捕獵進食往往會持續數月，會一次性吃下數倍與自己體重的食物，然後將食物都轉化成為一種特別的脂肪儲存在體內，以供自己數年深眠的緩慢消耗。
而深海鱷龍體內的這種脂肪能夠在一係列複雜的工藝下提取出一種珍貴的鱷龍油，是珍貴的魔法材料，能夠製作高級營養藥劑在內的無數種高級藥劑，還能夠由於某些特定儀式所需的特別燭火的製作，傳說至高生命精靈王庭內供奉的大地母神生命權杖蓋婭夫人麵前已經燃燒了十七萬年的油燈就是消耗這種鱷龍油。
這也讓這種鱷龍油身價不菲，據說沒一百克要賣到三百魔力水晶的天價。
但是現在眾人的關注焦點並不在鱷龍油的價值上，他們都為已經成為深海鱷龍的獵物的海鹿群捏了一把汗，劍士三姐妹中性格相對跳脫的菲歐娜更是躍躍欲試，看樣子隻等艾德裏安一聲令下，就要衝過去給那些捕獵海鹿群的深海鱷龍“一點顏色瞧瞧”。
但是艾德裏安最終也沒有下令幫助海鹿群，他在前世看某檔自然節目的時候聽解說說過人最好不要過多的幹涉自燃法則的運轉，那樣會帶來不可預估的災難性後果，就像眼前的海鹿群回遊也好，深海鱷龍捕獵海鹿群也罷，那都是自然法則的自然競爭，和艾德裏安沒有關係。
菲歐娜看艾德裏安遲遲不下令，臉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三胞胎心意相通艾希和卡莎也不禁神情低落了起來，最小的卡莎還撅起了嘴。
艾德裏安看得好笑，海鹿確實是一種讓人心生好感的生物，它長了鹿的身體和頭，還有漂亮的鹿角，隻是四肢和尾巴變成了魚鰭和魚尾的形狀，身上並沒有鱗片，而是長了一層厚厚的皮毛，皮毛顏色是鮮豔的棕紅色，看上去漂亮而幹淨，是一種神奇的自然造物。
看著三姐妹低落的情緒，艾德裏安卻毫無所動，他又不是周幽王，三姐妹也不是褒姒，先不說在海上那種不利於眾人作戰的戰場環境，單就說那群深海鱷龍看體型大多是成年鱷龍，起碼也有16級傳奇階層的實力等級，眾人上去全是送菜，艾德裏安怎麽可能下這種腦殘命令。
他對三姐妹笑了笑，說道：“並非是我冷血，但這是一種自然淘汰的過程，我們身為至高三神的信徒與子孫，首先要學會的就是敬畏自然，自然法則，可是秩序的最高形態體現。”
卡莎張了張嘴，好一會兒之後才說道：“可是領主大人，這些漂亮而勇敢的海鹿好不容易才來到這裏，就這樣被那些醜陋的深海鱷龍吃掉的話，也太可憐了啊。”
艾德裏安有些無語，自然捕獵還要看長相的嘛？誰規定的長得好看就不用成為獵物的，那樣的話號稱最漂亮生物的上位巨龍中的仙女龍是不是應該統治三大神聖巨龍了？
但是麵對眼前這三位“無知的女性”，艾德裏安從前世帶來的好為人師的習慣忽然冒了出來，於是他耐心地解釋道：
“按照資料來看，海鹿大部分時間生活在北方寒冷的三神灣，隻有二十年左右才會有一次沿著大陸架繞過整個格倫森塔的回遊，他們會在這一年的冬天一直遊到南方的西斯塔瑞海域生下小海鹿，然後在第三年的春天再次繞過整個格倫森塔，回到北方的三神灣。”
眾人的關注焦點都轉移到了艾德裏安身上，這是下位精靈們習慣遵守的禮儀，也是精靈血脈中天生對於知識的向往，艾德裏安稍稍挪了幾步，走到森林中一塊巨大的石頭上，好讓自己的形象顯得愈發高大起來，他繼續說道：
“他們必須一路衝破各種危險的阻礙，最終隻有最為強壯的海鹿才能到達西斯塔瑞海域，在這個過程之中，瘦弱的，或者生病的海鹿會被自然地淘汰掉，成為捕獵者們的食物，如同深海鱷龍這樣的捕獵者得以飽餐一頓。”
“著看似是掠食者的血腥殺戮，但其實是自然的選擇，自然做出這樣的選擇有兩個目的，第一，如果海鹿的數量太多的話，就位吃光所有他們能吃的食物，這回影響到別的生物的生存空間，會給自然帶來難以承受的災難。”
“第二，這種自然選擇對於海鹿來說也是有意義的，在回遊的過程當中，被掠食者捕獵的海鹿往往都是瘦弱的或者生病的，這些海鹿如果不被淘汰掉的話，他們由於身體瘦弱，就容易感染疾病，嚴重的時候，甚至會發展成為滅絕整個海鹿群的大規模瘟疫。”
說道這裏，艾德裏安稍稍緩了一下，讓手下們有接受消化的時間，過了幾分鍾之後，艾德裏安才繼續說道：
“這並非是我危言聳聽，你們應該知道一萬年前有一種叫做紅尾雁的候鳥滅絕了，而起因不過就是因為紅尾雁在遷徙的過程之中，由於一群鳥翼精靈的憐憫之心一路護送，為它們趕走了所有的捕食者，這直接造成那一年的紅尾雁數量幾乎翻了十倍，它們那一年吃光了所到之地的所有它們能吃的食物，最終演變成了綿延到整個紅尾雁種群的饑荒。”
說到這裏，艾德裏安不再說話，而是轉頭看向正在被深海鱷龍捕食的海鹿群，深海鱷龍不愧為頂級海洋掠食者，幾乎就在這十幾分鍾的時間裏，第一批海鹿的數量就銳減了三分之一，超過十萬頭，這個數字看上去很驚人，但想想前世藍鯨一口能夠吞下幾十萬尾磷蝦，艾德裏安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這十多萬頭海鹿，估計也就夠那些深海鱷龍剛剛吃飽一頓吧。
艾德裏安歎了口氣，自然選擇還真是殘酷，弱小的就一定會被淘汰，血淋淋很直接，根本不給任何生物解釋的機會，但也很公平，艾德裏安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如果自己和自己手下的武力，如果不能在殘酷的競爭中脫穎而出的話，隻怕最終也難逃覆滅的命運。
不是如同白比猶賓那樣蹉跎一生最後被強者踩死，就是會在一定會經曆的世界雙子之戰中，死在哨塔山脈上。
想到這裏，艾德裏安忽然被自己的思考打擊的有些意興闌珊，他說道：“走吧，回去吧，我們也要努力地提升自己的實力才行，不然誰有說的清楚，我們會是捕獵別人的掠食者還是被掠食者捕獵的獵物呢？”
……
海鹿群的遷徙一直持續了半個多月，而深海鱷龍的狩獵盛宴也一直持續了半個多月，殺戮鮮紅，甚至染紅了周邊海域，艾德裏安除了第一天之外，在沒有去看過這場二十年一次的自然奇觀，他怕好不容易才稍稍減弱的不安全感，又再次死灰複燃。
他可嘲笑過自己隻怕是最慫的穿越者沒有之一，但，他是真的怕死，這一點他勇敢地承認了，於是他躲在領地裏麵按部就班地積累魔力，訓練武技，同時積極學習新的魔法和奧術。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就在最後一隻海鹿通過歐帕爾河入海口，而深海鱷龍再次沉入深海長眠之後的第二天，知道艾德裏安不喜歡自己的霍爾硬著頭皮找到了艾德裏安，他是來道別的，他準備回到喀亞去，繼續自己的間諜生涯。
按照他的經驗，喀亞這個以野精靈為主的無歸屬智慧生命的聚集地，在被另一夥野精靈襲擊之後，並不會被廢棄，這樣的事在他好幾百年的生命曆程中，經曆過很多次了，喀亞每一次都能在廢墟上被重建，頑強地就像是他的主人野精靈。
艾德裏安看著霍爾心情稍稍有些複雜，對於這個忽然發揮了巨大作用的閑棋他的情緒是複雜的，一方麵極其厭惡對方那拙劣的馬屁，但看著霍爾那臉上諂媚卻真誠的笑容，他又覺得自己對霍爾似乎太過於苛責了一些。
可是他真的說不出將霍爾留在太陽風暴的話，思慮再三，還是覺得讓霍爾回到喀亞小鎮是個最正確的選擇，於是艾德裏安吩咐愛麗絲取來一個稍大的袋子，往裏麵裝了一百枚魔力水晶之後遞給霍爾，說道：
“這是給與你的獎勵，你用這些魔力水晶好好提高自己的實力等級，在喀亞那種野蠻而混亂的地方記得要保護好自己和秘密，嗯，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隨時召喚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