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磕頭認罪
“救……救我啊!”
“哎呦……”
話還沒喊完,神樂便已經結實的摔在了花叢裏,四腳朝天,還在徒勞的伸著一隻求救的手,過了會兒,神樂醒神,可能覺得手那樣突兀的停在半空裏太尷尬,晃了兩下,她才縮回來,可仍舊躺在地上不起來。
目光呆滯,神樂尤自低聲呢喃道:“衡弄文,你竟然眼睜睜的看我掉下來,也不拉我,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摔死了,你才算解脫了,你想我摔死所以才不救我……”
越想越氣,奶奶的,就算想讓我摔死,你好歹也要露個頭看看我到底死沒死呀,躲在欄杆後麵不出聲,難道是想撇開我偷偷溜走嗎?
想著想著,神樂便委屈起來,躺在地上不甘心的用手拽著身邊的花草,說話便有了些鼻音:“衡弄文,你王八蛋,你都不管我,這些天你根本就是裝的,看我掉下來摔死了,你就急不可耐的跑掉去看你的小情人,你都不管有沒有人給我收屍,我會不會暴屍荒野,會不會被野貓叼走。你等著,我就算死也要變老鼠,變烏鴉,變毛毛蟲,然後在你和赤薄櫻你儂我儂的時候,爬到你們床頭,死也叫你們一輩子不得安生……你個死沒良心的,活該有這待遇……”
“咳咳……你廢話還真多……”推了推神樂,衡弄文氣息奄奄道:“快起來,我快被你壓吐血了……”
聞言神樂才壞笑著打了個滾,在肉墊弄文身上又無情的碾壓了一遍才滾到一邊的花叢下,然後看著衡弄文艱難的伸胳膊蹬腿的樣子,她才故作姿態的緊張道:“哎呀,弄文哥哥,你什麽時候跑過來當我的肉盾了,人家都不知道!”
衡弄文白了她一眼,又做嘔吐狀:“接著裝,你再接著裝……”
“嘿嘿……”神樂就地又打了兩個滾,皮球一樣滾到衡弄文身上撒嬌,可憐一地芳草被她磐石一樣壓了個扁平。
“明明把我拉上去就行了,還非要跟著一起摔下來,活該你給我當肉墊!”
衡弄文被她壓得氣短,推了兩把推不開隻好作罷,聽她不講理的話又忍不住抱怨道:“還不是你,沒事戳什麽皂角泡,弄的整個欄杆上全是皂角水,害得我沒拉住你不說,還被你給硬生生拽了下來。反倒是你,我給你活生生地做了肉墊,你竟然還沒良心的詛咒我,要變什麽烏鴉,老鼠,還爬我床頭!我雖然慈悲為懷,但你要敢變這些東西靠近我三尺之內,我準第一個拍死你。”
吖!對啊,衡弄文的潔癖可是嚴重到了變態的地步,再看他現在和她躺在花叢裏,沾了一身草屑泥漬的衣服,神樂就覺得好笑,趁他不注意,神樂賊兮兮的從地上捧起一把土全灑在了衡弄文身上,他果然氣的跳腳,一臉嫌棄的看了看神樂髒兮兮的泥手,又看看自己的衣服,恨恨道:“我還沒死呢!你就這麽急著挖坑埋了我!”
見他要發威,神樂又朝他威脅式的揮了揮自己被泥巴糊滿的魔爪,然後看他捂著鼻子退後的模樣,神樂才得意的欣賞起來自己的傑作。
“嗯?好臭……”神樂伸開手一臉嫌棄的看看衡弄文,啞聲道:“什麽東西?好恐怖的味道!”
衡弄文的臉也綠了,看著神樂沾滿泥的手,他嘴角抽了抽,又顧左右而言他起來:“這裏種了許多花啊,花要施肥才能長的好看,你看這裏的花多好啊,是吧哈……”
“說人話!”神樂一聲怒喝,隱約已經猜到是個怎麽回事了。
衡弄文縮了縮,竟然有點不好意思道:“這片花我讓人澆了純天然的花肥……”
純天然的花肥?那不就是……
“嘔……衡弄文,你快幫我把手剁了吧!”
後來,雖然很惡心,但衡弄文還是蒙著鼻子閉著眼幫神樂把手給洗幹淨了,總不能聽她的真的把她手給剁了,如果真像她說的那麽恐怖,自己是不是還得拿把刀先把自己前麵給切了?
不過雖然手保住了,但神樂顯然不願意再接受自己的雙手,每日裏好像殘廢了一樣耷拉著倆袖子,然後張著嘴等著衡弄文喂飯。
衡弄文笑話她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神樂沒理兒又生氣便也不搭理他。正喂著飯,忽然聽到府外有敲門聲。
兩人愣了愣,然後便爭先恐後的去看是誰,臨近門前了,神樂又使詐,硬是把衡弄文定在原處,自己則魂不守舍的去把門開了一條小縫。
看清外麵是誰後,她才鬆了一口氣,一把把大門拉開,那門外的小廝便傻眼了,要知道這樣厚重的府門最起碼要兩個男人才能如此輕易的拉開,這個女子竟然用細的像藕段一樣的手腕,把這門像開窗戶一樣拉開了!
“幹什麽?”神樂沒好氣的看那土不拉嘰的小廝,貌似自己得罪的人裏頭沒這號人物,歪頭看了看裏麵頭頂冒青煙的衡弄文,神樂趕緊識趣的將他給推了出來:“就一不認識的人,不知道幹什麽的……”
衡弄文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又不好在外人麵前發威,隻好先忍住氣看向那人,平平常常的,他也不認識。
那人也識趣,知道人家主人不是很歡迎自己的意思,他便趕緊將自己的事情交代了個清楚。
“兩位,在下不過一個送信的小廝,”說著他從衣袖裏掏出一個普通的信封遞給衡弄文,又道:“有人托在下將這信送到貴府,其餘的他沒有多說,隻說兩位看了這信便會明白。”
衡弄文略疑惑的接了那信,那人便自顧自的離開了。
再看那信封上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寫,衡弄文便更加疑惑的想把信紙抽出來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在人間他們沒有什麽認識的人,而且慕千潯絕對不會用這種方式和他聯係,難道是某人無聊的遊戲?
“等一下!”
話音剛落,衡弄文忽然僵住,然後頗憤怒的看著神樂從自己手裏將那信封抽了出去,丫的,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他用定身術,她到底有完沒完!
神樂拿了那信封又神秘兮兮的背對著衡弄文將那信拆開,衡弄文又好奇又生氣,腦袋一熱直接蹦出了一句:“這麽藏著掖著,你是不是背著我在外麵偷人了!”
話一出口,衡弄文就後悔了,果不其然,神樂回身便痛快的賞了他一個暴栗,接著那封信便被她塞到了他的懷裏。
神樂解開他的定身術,一句話也沒說便垂頭喪氣的進了府。
以為她是對自己的話太失望,衡弄文也顧不得看什麽奇怪的信了,忙追上她抱歉道:“我隻是跟你開玩笑,沒別的意思,你天天和我在一起,怎麽會有時間偷人呢……”
怎麽都覺得自己的解釋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衡弄文一緊張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跟在神樂身後急的抓耳撓腮。
“你快看看那信吧……”神樂有些不耐煩道。
信?難道這信還真有什麽玄機?
信紙上隻有一行清秀小字:“宣德城外三十裏幽山深穀處,故人死奠,前來祭拜。”
“幽山深穀處?”衡弄文一聲沉吟:“小狗子和薑文秀夫婦的住處?他們現在還有故人在?”
看神樂一臉憂愁的模樣,衡弄文便把那信收了起來:“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得去看看,就算是誰的惡作劇也沒關係,我們正好祭拜一下他們夫婦,當年他們怎麽說也救了我們一命。”
事不宜遲,衡弄文和神樂沒做什沒準備便出發了,那個深穀處的小茅屋對他們來說,印象很深,所以沒花多少功夫他們便找到了地方。
依舊是那個小院,三間小茅草屋,說起來他們已經有一百多年沒有來過這裏,這幾間脆弱的小屋經過這些年的風吹雨打竟然沒有坍塌真是個奇跡。
滿天飄灑著花白的紙錢,隻一眼,衡弄文和神樂便看到兩個墳堆前跪著一男一女,看背影竟然有些熟悉,相視一眼,他們便走了過去。
那一男一女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氣息,淡定的回頭,卻讓神樂和衡弄文不淡定了。
“清胤,清珛!怎麽會是你們!”
神樂一聲驚呼,各種猜想便在腦海裏呼嘯而過,本著對清珛清胤的壞印象,再加上上次清胤的恐嚇,她自然不會將他們往好的地方想,隻是他們這樣隱晦的引他們來這裏是做什麽?害自己?算了吧,他們倆加起來也不會有這本事。
反正神樂思來想去也看不出什麽所以然來,所以隻能將希望寄托在衡弄文身上,衡弄文看著他們微微皺著眉頭,然後試探的問道:“你們該不會是青山繡水吧?”
“豆豆囡囡?怎麽可能,他們是凡人,怎麽會活這麽久?”神樂不敢相信,可仔細一看清珛的眉眼還真有那麽一點囡囡的意思。
清胤笑的不怎麽好看,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挑起眼角:“新神大人真的記不得我們了嗎?”
“是他們沒錯,凡人如果修仙的話,活到現在一點都不奇怪。”
清胤看向衡弄文,不客氣道:“還是星君聰明。”
“真的是豆豆囡囡?”神樂有些驚喜,又有些懼怕,他們父母的死多少和自己有關。
“之前本不想以這樣的身份與你們相認,但我兄妹二人的父母枉死,決計不能就這樣算了。”清胤說的很直白。
“你想怎麽樣?找我們報仇?”神樂有些不安的問道。
這次回話的是清珛:“我們知道殺不了你,而且就算殺了你,我們父母也不會回來。但也不能太便宜你了,之前哥哥在陰森林裏嚇你,就算是為我們父母報了仇。”
“那現在你們引我們來……”
未等神樂問完,清胤便接道:“我要你們來給我父母磕頭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