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六章 心中一顫
「孩子們？」張夢琪皺眉問道。
「警察同志，你可別把我當成變態，我是因為良心不安。」陳醫生趕緊解釋道。
「你別急，慢慢說。」
「哎。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待在這兒覺得瘮的慌。」陳醫生似乎想離開這裡。
張夢琪攔著他，內心思慮了一會兒，下定決心道：「就在這兒說吧，你能解釋的都跟我解釋一下。」張夢琪很是糾結，一則希望陳醫生在這種環境下，會因為害怕而說漏嘴，卻又希望他的話沒有漏洞，兇手不是他。
「這……好吧。」陳醫生疑惑地看了張夢琪一眼，這才說道：「我跟你說過，我曾看到劉鐵根在這裡吃死胎肉，當時覺得這事兒太恐怖了。沒敢告訴任何人。這事我一直放在心裡，卻始終有些後悔沒把這事揭發出來，我這不就想著給那些孩子們燒點紙錢，也讓自己沒那麼愧疚嘛，誰知道……」
「你要彌補，之前那麼多時間怎麼不來給孩子們燒紙錢，偏偏今天來？」張夢琪本想問為什麼偏偏是在劉鐵根死後，但是不想讓他察覺出張夢琪的目的，張夢琪便改了種說法。
「這……那個時候，劉鐵根不是還在么，並且這裡隨時人來人往的很不方便，劉鐵根死後，這裡一時閑置了下來，張夢琪才有機會過來做這件事。」陳醫生眼神閃爍，張夢琪覺得他沒說真話。
以陳醫生這麼差的心理素質。真不像是一個能把人活活咬死的人，張夢琪盯著他看了一陣，考慮著要不要直接把他帶回所里去仔細盤問。
最後，張夢琪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笑了笑說：「好吧，下次別再搞這種事兒了，要是著火了多危險。」
「一定！小張警官，那我先走啦。」陳醫生如蒙大赦。溜似地往門口走去。
「等等。」張夢琪喊道。
陳醫生的身形明顯一滯，僵著脖子扭頭問張夢琪還有什麼事？我先沒說話，過了幾秒后指著地上的火盆兒說：「你就把這東西留在這裡有些不妥，帶走吧。」
陳醫生忙不迭跑回來把火盆兒抱走，神情仍然有些慌張。剛才張夢琪沒逼問他，因為我決定親自跟著他看看，張夢琪故意讓他感覺到我的懷疑，一旦他驚慌失措，定會露出破綻，而這些破綻就會成為張夢琪破案的突破口。
陳醫生推門，正要離開時。張夢琪又問了句：「陳醫生！你和劉鐵根熟么？」
「啊，不，不熟，我和他不是一個科室的。」
「你有沒有空，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劉鐵根家裡。我一個人去有些怕。」張夢琪進一步試探著。
「好……好啊。」陳醫生道。
張夢琪說那話只是想看看他的反應，本以為陳醫生會拒絕的，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這也好，盡量多地和陳醫生待在一起，才能儘可能多地抓住他的把柄。
我們出了流產室后，張夢琪說我等他下班，讓他下班後來南磊病房找我，然後張夢琪帶著小焦回到南磊的病房，正準備推門，小焦拉住我，伸手過來堵住我的嘴。邱甜甜著急了，會直接上動作，她這意思是讓我別出聲。
張夢琪心裡閃過一絲不好的感覺，迅速和小焦側身躲到一旁，通過病房門上的透明玻璃觀察區往裡看去，結果眼前的一幕讓張夢琪差點沒叫出聲來。
拐子拿著一把小刀，在南磊身上比劃著，似乎在挑選著合適的下手位置，他這是想幹什麼？
這一瞬間，張夢琪腦子裡冒出無數個想法，難道拐子真是鏡子，所以要對南磊下手？可這解釋不通啊，鏡子如果要對南磊下狠手，又為什麼要先把南磊給送回來呢？不是多此一舉么？
還有，這麼危急的時刻，邱甜甜為什麼不讓我出聲，難道要我眼睜睜地看著南磊被殺？
小焦不僅不讓我出聲，這時候還拉著張夢琪往後退，好像是想讓我趕快離開這裡似的。張夢琪一愣，馬上明白了過來，屋子裡有她覺得對我有危險的東西。
張夢琪趕緊定住步子，繼續看去，只見拐子握刀的手舉得老高，對準南磊的脖子，而南磊還是兩眼茫然地看著天花板，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臨近。
張夢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顧不得那麼多，掙脫開小焦，推開病房門大喊：「住手！你在做什麼？」
邱甜甜跟著衝進來，拚命想把張夢琪拉出去，張夢琪用力一甩：「別拉我！我不走！」
對剛剛那一幕過於震驚，張夢琪這一推用的力氣很大，小焦頓時被我推到在地。來不及扶起小焦，張夢琪撲向拐子，捏住他舉著刀子的手，因為這一撲的慣性太大，我倆都倒在了沙發上。
「你到底是誰？」張夢琪聲嘶力竭地怒吼。
拐子以前曾經用蛇頭害過小白，也曾經做過毀銅棺的事情，後來我們知道是杜修明告訴了他蘇婆當年的計劃，對蘇家把小焦拉入進來的事耿耿於懷，可後來經過小焦的疏導，他已經表示了原諒，難道那表面的原諒是他裝出來的？他其實仍然在恨著蘇家，杜修明死後，他又與新任鏡子勾結上了嗎？
再細想下去，剛才張夢琪在南磊身上寫下拐子兩個字，他沒有反應，很可能是他那時猜不透寫字的人到底是張夢琪還是拐子，所以他不敢有反應。
摔倒后，張夢琪正好壓在拐子身上，把他雙手按住，張夢琪捏住他握刀的手腕，食指按這他的手背往內壓，這是劉勁教我的，可以讓對方的手使不上力氣捏成拳頭。
可拐子的拳頭並沒有鬆開。
張夢琪一時愣住了，沒注意到拐子已曲起膝蓋，抵在我的肚子上，猛地一用力，張夢琪猝不及防，痛得縮成一團，被踢飛出去，一下撞在南磊的病床邊上。
拐子從沙發上僵硬地爬起來，氣喘吁吁，舉刀對張夢琪揮了一下，齜牙低吼，聲音聽上去非常痛苦，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嚨后發出的呻吟聲。
劉勁教張夢琪的那招怎會沒沒有用呢？張夢琪捂著肚子，從地上爬起來，邱甜甜好像很害怕拐子似的，遠遠地站著不敢靠近，但是看張夢琪被拐子一腳踢飛，她頓時火冒三丈，從角落跑出來，雙眼通紅地直面拐子。
不對勁，就算拐子是鏡子那邊的人，他對小焦的感情是真的，怎麼可能會對小焦揮刀子呢？
張夢琪把小焦拉到我身後，捂著肚子氣喘噓噓地又問了一遍：「說！你到底是誰？」
這時，張夢琪再次注意到，拐子的表情非常痛苦，眼睛瞪得老大，牙關緊咬，滿臉的肌肉都綳了起來，並且很紅，額頭上全是汗。好像他自己在拼盡全力抗拒著什麼，而那個東西卻在操控著他來攻擊我們。
因為張夢琪站在正前方，所以看不到拐子背後的具體情況，卻看到他後面似乎有個什麼影子在晃動，難道是那東西在操控拐子？
張夢琪喘了兩口氣，裝作體力不支的樣子，雙手放在雙腿上，壓低上身，但是視線的餘光時刻留意著拐子的動作。
拐子又舉刀沖了過來，如果小焦沒在張夢琪身後，張夢琪還可以讓一下，現在小焦在後面，張夢琪一閃身，拐子的刀很有可能傷到小焦，沒辦法，張夢琪當下心一橫，弓著身子，猛地撲上去，把拐子攔腰抱住，兩人同時栽在地上，這回張夢琪的手是繞到拐子的身後去的。
倒地后，張夢琪用身子把拐子拿刀的手壓在下面，這樣他就沒辦法傷到張夢琪，隨後，張夢琪雙手繞到他後面順勢一摸，感到一片冰涼，張夢琪渾身一顫，趕緊用力拽住那個東西，拚命往前面扯，那東西太滑了，而且抓得很緊，張夢琪一下子沒抓得住，那東西滑了出去。
就在這時，我張夢琪眼前突然閃現出一片綠意，張夢琪知道是靈衣被動啟動了，這讓我很是詫異，前幾次靈衣被動啟動，都是在張夢琪遇到了極大的危險時刻，難道拐子後面這東西也是一個厲害的鬼物？
那東西滑走後，張夢琪就鬆開拐子，趕緊站了起來。張夢琪剛站起來，準備去看看那東西到底是什麼，結果就發現自己的視線被擋住了張夢琪再一看，儘管有心理準備，張夢琪還是嚇了一跳。
一個滿臉鱗片的人臉，和張夢琪的臉只隔不到五厘米，張夢琪的鼻尖差點直接撞上去，這正是在鄧家遇到的女鬼。難怪邱甜甜會那麼害怕，躲都來不及，這女鬼的實力遠在邱甜甜之上。
女鬼對張夢琪悠悠一笑，忽然伸出分叉的蛇舌，在張夢琪臉上舔動，張夢琪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滴，被她一下子給舔掉了，張夢琪渾身惡寒，像中了定身術一樣，一時間忘了動作。
下一秒，女鬼的笑容越來越大，嘴角兩側撕裂一般扯開，她張開嘴，越張越大，兩個慘白的獠牙露出來，最後我都看不到她的上嘴唇了，碩大的嘴正好有張夢琪一個頭那麼大，張夢琪艱難地抬起眼珠子，看到的是她血紅的上顎。
這是一張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