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心虛
古楓力氣極大,手上用力,就將凌鈴鈴從窗子邊抱了回來。凌鈴鈴的力氣原本就敵不過古楓,更何況現在的凌鈴鈴,身子又特別地虛弱。
凌鈴鈴的性格很倔強,雖然被古楓制住了,卻不斷地掙扎著,古楓索性一把將凌鈴鈴抱了起來,將她抱到回床上躺下,道:「芙蓉,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這一次,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我保證。」
那正掙扎中的凌鈴鈴似乎怔了一怔,古楓將凌鈴鈴抱回床上坐好后,無限憐愛地看了一眼凌鈴鈴,這會兒凌鈴鈴也看著古楓,久久地盯著古楓看。
「芙蓉……」
「我不是木芙蓉!」凌鈴鈴突然打斷了古楓的話。
古楓一怔,再一次看著凌鈴鈴的臉,他的臉上也顯現出了他的堅持與倔強,道:「我不會認錯,你就是芙蓉!」
凌鈴鈴看著古楓如此,良久,別過頭去,道:「我不想見到你,你先出去。」
這句話宛如一把利刃刺入古楓的心頭,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居然會說這樣無情的話來,難道她是在責怪他嗎?心開始難受,他嘴唇一動,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是看著凌鈴鈴那冷淡的臉,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僵立了半晌,古楓終於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芙蓉,我下次再來看你。」
走之前,古楓還留下了這樣一句話。
凌鈴鈴的眼睛動了動,卻什麼都沒有說。
古楓就這樣離開了這間屋子。
關門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凌鈴鈴才轉過頭往門邊看去,正好看到兩扇木門漸漸合攏,將她與他隔離開來。
凌鈴鈴也沒有心思再繼續睡覺,她又從下了床,在屋子裡四處找著,先找了件衣裳,匆匆地換了,又將剛才的匕首藏在身上,又走到柜子前,將收在柜子里的一盒鈴針帶在身上。
松木柜上擺著一個小巧的首飾盒,凌鈴鈴起身時,不小心撞到了那首飾盒邊,將那首飾盒撞倒在地面上,首飾盒被跌開來,上面的釵環散了一地,連最內里的兩截白色芙蓉簪也散在了地面上,此外還有劉寒初當初送給凌鈴鈴的那串喇叭形金鈴。
凌鈴鈴看著這一地的首飾,目光不覺落到那躺在地面上的潔白素雅的白玉芙蓉簪上,猶豫了一會兒,俯身將那兩截白玉芙蓉簪拿了起來,放回她的身上。餘光又瞥見了落在另一邊的喇叭形金鈴,細小的鈴鐺就像是被串在一起的金色小牽牛花,精緻可愛。凌鈴鈴看了一會兒那金鈴,終是沒有理會那串金鈴,而是站起身來,匆匆往窗邊走了去。
正門,她是不敢走了,現在她只有跳窗戶了。
她走到窗戶邊,推開了窗戶,左右一看,確定下面沒有人後,方準備從窗子上一躍而下,她身形本就靈巧,現在雖然虛弱了些,可是這點高度也難不住她。
然而她還沒有躍下去時,門突然被人推開了,凌鈴鈴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卻發現古雅正站在門外,以震驚的目光看著這邊的凌鈴鈴。
「鈴鈴?你要做什麼?」古雅驚道。
凌鈴鈴也不準備理會古雅,右手撐住了窗戶,就準備跳出去。古雅見狀,立刻明白了凌鈴鈴的意思,她要離開這裡!
古雅從未見凌鈴鈴這樣慌亂過,這麼急著要離開古府,難道當真是因為二哥古楓?
「等等!鈴鈴!我有話要說!」古雅連忙叫道。
古雅的話倒是起了些作用,正準備逃離的凌鈴鈴,也暫時停了下來,回過頭看著古雅,笑嘻嘻地說道:「師姐,鈴鈴可是沒有話要對你說,我實在是想念師父,師父老人家一日見不著鈴鈴在他面前搗亂,一定無趣得很,鈴鈴得去找師父了。」
「師父昨天晚上來過了。」古雅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凌鈴鈴不由地張大了眼睛,吃了一大驚,那已別過去的臉,一點一點地轉過臉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古雅。
古雅從身上拿出了一個泛著紅色的琉璃瓶子,道:「這是昨天晚上,師父給你留下的葯。」
凌鈴鈴獃獃地看著那紅色琉璃瓶子,怔了好半晌,才突然「噗哧」地笑了起來,這會兒凌鈴鈴也不急著離開了,反而轉過身走到屋子裡的那張桌子旁邊坐了下來。
見凌鈴鈴留下來,古雅這才鬆了口氣,她走到凌鈴鈴的對面坐下,凌鈴鈴用雙手托著下巴,正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古雅的臉,臉上似乎帶著一絲玩笑。
「我還以為師父真是會一輩子都不見你了呢!沒有想到到了最後,師父還是來見你了。」凌鈴鈴說著,又忍不住笑了起來,眨了眨眼睛,道,「師父可是輸了。」
古雅微微一怔,道:「輸了?」
凌鈴鈴笑著點頭,道:「當初師父離開你后,一連三年沒有去見你,我就與師父打賭,我賭師父一定會再與你見面。師父雖然對我愛理不理的,但這個賭,我可是一直記得的。那麼,師姐,昨天晚上你真的瞧見了師父了?」
古雅心情有些複雜,見凌鈴鈴問起,古雅只有點了點頭。
凌鈴鈴得意地笑了起來:「哈哈,從小與師父玩,我可是從來沒有一次贏過師父。現在,師父終於也輸在了凌鈴鈴的手上。師姐,你可是證人,昨天晚上是師父自己來的,我可沒有逼他。我也逼不了他。」
凌鈴鈴這得意忘形地模樣讓古雅感到有幾分無奈,古雅道:「師父是關心你,鈴鈴。」
「關心我?」凌鈴鈴好笑地說著,拿著古雅放在桌面上的紅色琉璃瓶子,眯著眼睛笑道,「誰讓他關心的?他自己要來給我送葯,關我什麼事情?我可沒有叫他來給我送葯,再說了,不就是失了點血嗎?師父不來,我也死不了。」
「鈴鈴!」古雅忍不住低聲斥道,凌鈴鈴怎地如此任性。
凌鈴鈴朝著古雅吐了吐舌頭。
古雅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凌鈴鈴的好,她又打量了會兒凌鈴鈴的臉色,心裡一直想著她與二哥的事情,回想起當初那個神秘的木芙蓉,真是萬萬想不到……
「鈴鈴。」古雅的神情嚴肅起來,雖然她一向慣著凌鈴鈴,但若凌鈴鈴當真做出對不住二哥的事情,古雅亦不能裝做不知道這件事情,古雅盯著凌鈴鈴的臉,道:「木芙蓉,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到「木芙蓉」這三個字,凌鈴鈴的臉色微微一變,她不由地轉過頭去看古雅,見古雅神情嚴肅,凌鈴鈴吱吱唔唔地說道:「我哪裡知道木芙蓉水芙蓉的,你想知道木芙蓉,去問古楓好了,對我說什麼!」
「鈴鈴!」古雅臉色一沉,聲音亦有些嚴厲,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凌鈴鈴半晌不作聲,古雅卻也是好耐心,一直等著凌鈴鈴回答,凌鈴鈴見古雅一副不罷休的模樣,終於不耐煩地說道:「好了好了!不就是木芙蓉嗎!你想知道吧!我告訴你就是了!是的,木芙蓉就是我,我就是木芙蓉!」
雖然古雅知道了凌鈴鈴的另一個身份,但當凌鈴鈴親口承認時,古雅仍是不免吃了一驚,道:「你為什麼會變成木芙蓉?」
凌鈴鈴有些耐心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那邊的床邊一屁股坐了下來,拉過床頭的枕頭扯著玩,道:「你要怪就怪師父!都是師父的錯,如果不是師父,我也不會這樣的!不過我也沒有想到古楓那麼笨,真的就離家流浪去了,一個人跑到外面,生死不知。」
古雅驚疑不定,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走到床邊挨著凌鈴鈴坐下,看著沿床坐著的凌鈴鈴,忍不住問道:「師父?這事情,與師父有什麼關係?」
凌鈴鈴不假思索道:「當然有啊!我知道除了我之外,師父還有個女弟子在中原,而且師父對那女弟子與別人不同,我就好奇嘛,小的時候就要來看看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不過師父總不准我離開。一年前,我趁著師父不在時,就逃到中原了。你不知道師父有多難纏,我都逃到沁州了,還是給師父給捉住了。那時師父硬是要我回去,我當然不願意啦,我就掙扎著亂叫『救命』,後來古楓就來了。古楓看到師父捉住我,以為師父是什麼強盜,就來『救』我了。其實我並沒有抱什麼希望的,師父樣樣精通,於武術也有一定的造詣。我完全沒有期望古楓能在師父手裡救下我。」
古雅在心裡暗暗認同凌鈴鈴的說法,雖然說師父善謀略,但劍術、弓箭,騎馬,樣樣都知道,能在師父手下救人,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說到這裡的,凌鈴鈴的眼睛一亮,神秘兮兮地對著古雅說道,「師姐,你不知道你的這個二哥有多厲害。那時古楓來救我,連師父都只能勉強與古楓打成平手,越到後來師父越是敵不住古楓,最後師父竟然不得不離開。那時我也呆住了,完全沒有想到這個中原的男人可以從師父手裡帶走我。但想到古楓能敵過師父,心裡也高興,為了怕師父再逼著我回去,我就亂找了一些借口暫時留在古楓身邊。我知道師父平日里很忙,他一定不會一直追著我跑,我只要再等一段時間,師父就會不得不離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