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受傷

  這幾日的生活真是好愜意。自那天起陌奕然天天陪著古若言，也沒見他進宮，只是偶爾在書房見客。


  「這幾日王爺怎麼都不進宮呢？」


  此時的他們在書房，古若言在旁邊看著陌奕然處理公事。


  「進宮？為什麼？」


  陌奕然頭也不抬的問道。


  「咦，王爺以前不是經常進宮見皇上的嗎？不是去談事情嗎？」


  奇怪，她以前在彥龍殿當差的時候陌奕然可是幾乎每天都在的呢。


  「啊，不是去談事情的。」


  陌奕然微微抬頭笑著說道。


  「那是去幹嘛？兄弟倆感情好，天天敘舊嗎？」


  當然，這只是開玩笑問的。


  「我是為了去看你才天天往彥龍殿跑的呢。我每次都找借口找的好辛苦呢。」


  陌奕然對古若言招手，讓她坐到自己的前面，從後面環腰抱住，下顎放在古若言的肩膀上說道。


  「自討苦吃啊，又沒有讓王爺來看若言。」


  古若言調皮的笑道。


  「奕然。」


  陌奕然低聲說道。


  「嗯？」


  古若言沒明白他的意思。


  「叫我奕然。不准你叫王爺，在你面前我從來都不是王爺。」


  陌奕然轉過她的身體，認真地說道。


  不過，以前還真沒注意。陌奕然從來沒有在她面前自稱本王。


  「奕然。」


  古若言也看著他，叫著他的名字，笑得很好看。


  「對了，若言，我明天要去邊關，大概要兩三天才能回來。」


  陌奕然依然是抱著古若言。


  「邊關？」


  「嗯，例行巡查。邊關有五個關口，只是去看一下。不用擔心。」


  「嗯，但還是小心一點好。」


  在古若言的意識里，說道邊關，能想到的只有兩國打仗之類的事情。所以，說不擔心是假的。也不知道是因為先入為主的觀念還是什麼，心裡總有點彆扭。


  第二天。


  「我走了，小五留下來陪你。我會想你的。」


  陌奕然輕輕抱住古若言。


  「好了，快走吧。一定要小心哦。」


  古若言也回抱他。


  陌奕然走了。


  「小五，你怎麼沒有跟著奕然？不是去哪都會跟著他的嗎。」


  古若言問小五。


  「王爺擔心若言姑娘會有什麼事，所以把屬下留下來。」


  「這裡是奕王府，我又不出去，難道會有人敢闖進來？」


  古若言還是不懂。


  「一切只是以防萬一。」


  小五恭敬的說道。


  「話說小五，你跟我差不多大吧？不用這麼恭敬的。叫我名字就好了。」


  古若言笑著說道。


  「屬下不敢。」


  小五仍是恭敬。


  「讓你叫名字就叫名字吧，又不會有人怪你。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


  古若言其實挺喜歡小五的，作為陌奕然最親近的近侍，人又很誠實正直忠心。


  「屬下不…」


  「我可是會生氣的。」


  看小五又要說不敢的話，古若言打斷他道。


  「呃，若言…」


  小五猶豫了一下，終於是叫了她的名字。


  「嗯，對了，奕然上次去巡查是什麼時候？」


  古若言笑了笑，隨即問道。


  「上次是兩個月前。」


  小五仍是很恭敬。


  「兩個月？每次都這麼頻繁嗎？」


  「不是，一般半年去一次，只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只隔了兩個月。」


  小五如實說道。


  「最近邊關有什麼事嗎？」


  這太不正常了。


  「聽說，突然湧來了很多難民。」


  「難民？冰言國怎麼會有難民？以前不是都沒有的嗎？」


  這下古若言更奇怪了，冰言國雖名叫冰言但卻一年四季如春，國家富裕，難民好多年都沒有過了。怎麼會突然出現那麼多難民？明顯有問題。


  「是的，那些難民不是冰言國內的，而是從其他地方來的，像是逃難而來的。」


  古若言雖然覺得這裡面有問題，但又不知道是哪裡有問題，沒辦法只好等陌奕然回來。


  可，過了三天，陌奕然卻沒有任何消息。


  「小五，已經過了三天，奕然怎麼還不回來？你有派人去看看嗎？」


  古若言找來小五問道。她現在很擔心。


  「屬下已經派人去看了，只是那人還沒回來，屬下想再等一下應該就會回來了。」


  古若言坐了一會，隨即又站起來。


  「不行，我要親自去看看。」


  「若言姑娘，這可不行。王爺讓姑娘留在王府里，還留下屬下保護姑娘，要是姑娘有事，屬下怎麼跟王爺交代。」


  小五攔住古若言說道。


  「那萬一王爺出了事，你又怎麼跟我交代？！」


  看著小五攔住自己，古若言很生氣。


  就在他倆僵持的時候，有一個人向他們走來。


  「是屬下派去的人回來了。」


  小五鬆了一口氣。


  「屬下阿衛來複命。」


  「怎麼樣？」


  古若言迫不及待的問道。


  「回姑娘的話，等屬下到邊關的時候，王爺已經不在那裡了。屬下查了一下，王爺…好像受傷了。」


  阿衛猶豫了一下，說道。


  「受傷？那他現在在哪裡？傷重不重？」


  聽到陌奕然受傷了，古若言心提到了嗓子眼，雙手緊張的握緊。


  「在城內的一家客棧里，已經請了大夫，具體的情況不太清楚，只知道現在暫時移動不得。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屬下查不到更多的情況。」


  古若言皺著眉頭。受傷？保密？難道真的事有蹊蹺？

  「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有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古若言仍皺著眉頭。


  「唔，有一件事。屬下趕到第五關口的時候，那裡已經沒有了原先的難民群，只有寥寥幾人。而，王爺就是在那第五關口受的傷。屬下覺得這件事很奇怪。」


  難民沒有了？陌奕然剛受傷就消失了？果然事有蹊蹺，但是做的這麼明顯，也很奇怪啊…


  「知道奕然在的客棧是哪家嗎？」


  古若言沉默了一會問道。


  「知道。」


  「小五。」


  「屬下明白。」


  一會，小五就備好了馬車。


  古若言走之前叫來王府里的下人。


  「現在我跟小五要出門，在我跟王爺回來之前，不能讓任何人進入王府內。記住，任何人都不可以。就算是皇上來都不可以。」


  古若言嚴肅的下令道。


  「額，好…好的。」


  下人們有點不明所以，但是還是應了下來。


  古若言和小五坐上馬車，阿衛在前面駕馬車。


  馬車內。


  「若言姑…若言，剛剛下的令是？」


  小五改口問道。


  「唔，總覺得這件事有蹊蹺，小心點總是好的。但是誰會那麼大膽，敢傷了王爺？」


  古若言手臂在胸前交叉，皺著眉頭。


  「王爺平時很受民眾愛戴的，就算是朝中，除了幾位大臣，其他的大臣們都很忌憚王爺的。」


  小五微微想了一下說道。


  「忌憚？他只是個不干涉朝政的王爺啊。」


  古若言不明白。


  「唔，屬下在王爺身邊也不過五年左右，以前的事並不是特別清楚。但是，王爺並不是真正的不干涉，只是都在背後幫助皇上而已。」


  小五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王爺對她很特別很好，應該沒關係吧？

  原來是這樣。古若言點點頭。可是，心中的疑問卻沒有散去。


  過了一會，到了客棧。


  「等一下。」


  古若言叫住要下馬車的小五，用薄布繞住頭，確認臉被擋住了，再把小五的臉遮住，才跟著小五下了馬車。小五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但是也沒問。自有她的理由吧。


  古若言這樣做，完全是憑著直覺。直覺告訴她，這樣做是對的。王爺這般保密，而她和小五又是王府里的人。她就算了，小五可是一直跟在王爺身邊的，小心一點是好的。


  走到了房門口，看見有侍衛守著。小五跟他們認識，就讓古若言他們進去了。


  進去了她發現一個人都沒有，好像是已經讓大夫看過了。陌奕然臉色有點蒼白的躺在床上，腹部和胸前纏著白布，好像能看到一絲絲紅色。這裡的醫術並不像現代那樣，可以縫合傷口，所以就算是纏了白布，卻沒有辦法真正止血。那一絲絲紅色，看的古若言好心疼。前幾天明明還那麼溫柔的說著『我會想你的』，現在卻躺在這裡。古若言輕輕握住陌奕然的手，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陌奕然。


  「若言，大夫說，王爺的傷是刀劍所致。並沒有傷到要害，只是有點失血過多。已經沒有大礙了，兩三天應該就可以醒來了，但暫時不可以移動。」


  小五進來說道。


  「知道了。小五，叫一個當時的侍衛進來。誰都可以。」


  古若言平靜的說道。


  過了一會，門被人打開。


  「屬下連平，見過姑娘。」


  一個臉黝黑，高大的人走進來。


  「認識我嗎？」


  這個人古若言並沒有見過，大概是陌奕然在外面的侍衛。跟著陌奕然進王府的只有小五一個人。


  「並沒有見過，但是聽說過。」


  連平如實的說道。


  「相信我嗎？」


  她知道，對於這樣的人，不能硬來，不能命令。


  「不。」


  簡潔的一個字。


  古若言輕輕的笑了，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但是我想知道當時的所有情況，既然你不相信我，問你也不會告訴我的吧。給你三天時間，看你是選擇相信我，還是不相信我。但我希望你能在三天之內告訴我今日的事。」


  古若言仍是輕輕的說道，但言語間卻充滿了魄力。這是她在現代社會打磨出來的，畢竟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生活並不輕鬆。


  「是。」


  連平看了一眼古若言，回答道。他感覺到了古若言言語間的魄力，這是他第一次在一個女人身上感覺到這種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