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責罰
自從搬到這彥龍殿,每天的行程就是伺候皇上。端茶倒水,送點心,整理桌台,偶爾皇上興緻好便陪著說幾句話。
「古若言,你說太子為何要向朕要了你去?」
來這已有大半月,皇上再次提到那件事。古若言幾乎都要忘記還有那麼回事了。
「回皇上的話,奴婢真不知。奴婢與太子連一面之交都談不上,為何太子會那般,奴婢真不知。」
皇上望著她,看了一會。
「那天你在大殿上說的話可是真心?」
「確是真心。」
古若言也看著皇上說道。
「你就甘心順其自然,不爭不搶?」
皇上似乎有點不相信。
「甘心,有什麼可不甘心的呢。高處不勝寒啊,皇上。」
這是她的真心話。
「你這話可是在說朕?」
皇上有些逼問的意思。
「奴婢這句話並不細指誰,只是在訴說一個事實。權位雖好,可是過程太過殘忍。奴婢本就生性淡漠,這些,不適合奴婢。奴婢不在乎這些。只覺得這些好無趣。」
古若言也不怕皇上的逼問,淡然的回答道。
「唉,罷了,太子也就是圖個新鮮勁,提過兩三次就不再提了。倒是有一件讓朕很意外的事。」
說著抬眼看了看古若言,繼續說道。
「皇弟,就是奕王爺。他竟然會為你說情。他這個人我是清楚的,到現在連個王妃都沒有,始終孤寡一人,也從沒聽過他對哪個女人上心,可卻為你說情。這你怎麼想?」
呼,一樁接一樁到底怎麼回事?
「皇上,您總是東敲敲西敲敲,總想從奴婢這聽到些什麼,可奴婢並不知道您想聽的到底是什麼話。有話您大可以直說,您是九五至尊,又何必在乎奴婢的想法。」
古若言有些惱,又有些煩。自進宮以來,莫名其妙的事一樁接一樁,就算她性子再怎麼淡漠,被人這樣試探又試探,總是會有些惱。
「敢這麼衝撞朕的,真的唯你一人。算了,也不拐彎抹角了,朕也怪累的。朕只是想知道,你願不願意留在朕的身邊。」
皇上似是有點疲憊的捏了捏鼻樑,說道。
「奴婢不是已經搬到這裡了嗎。」
古若言不是不知道皇上所指何事,只是,她不想,只能裝傻充愣到底。
「你知道朕不是說這個。聰明如你,怎會不知朕所指何事?」
皇上尖銳的目光看過來。
「皇上,在奴婢裝傻裝不知道的時候您已經知道了答案,不是嗎?又何苦再為難奴婢。留在這裡當差,是奴婢最大的讓步。不是奴婢想與您談條件,而是皇上既然問了奴婢的想法,奴婢自然是要如實回答。」
古若言真的不想卷進那**爭鬥之中。
「朕大可以直接下旨,而不過問你的想法。一旦下了旨,就再也由不得你了。」
皇上依舊緊緊盯著她不放。
「如果皇上要下旨,那奴婢斗膽請皇上準備一樣東西。」
古若言言語之間的溫度突然驟降,雖然微笑著,可言語間的冰冷卻絲毫不隱瞞。
「什麼東西?」
皇上看著那瞬間冰冷下來的態度,開口問道。這個女人,讓他感覺不一樣。這是第三次。第一次是選秀女的時候,第二次是太子要她的時候,今天是第三次。
「一口薄棺。」
啪!
「放肆!好一個古若言,膽大包天,罰禁閉,不準出房門一步。」
皇上生氣了,一拍桌子就給了她懲罰。
「奴婢謝過皇上。」
可惜,古若言不在乎,行過禮就往後院走去。皇上沒想到古若言真的這般不在乎,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第四次。這個女人真不一樣。
後院.
「若言姐,都被關禁閉了,您怎麼還是這般不在乎啊?」
小桐看著若言一派悠然自得的樣子,忍不住出聲道。
「只是關禁閉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既不用伺候皇上也不用看別人臉色做事,還能好好休息,哪裡還有比這更好的事。」
古若言輕笑道。她是真這麼覺得的,不用去猜測皇上言語間的意圖,不用伺候皇上,雖說只能在這後院走動,可比誰都自在。
被關禁閉已有好幾天,古若言天天不是看書就是搗鼓那些香囊,試過各種味道,覺得還是木蘭香最好。特別是濃濃的味道散去后的余香,古若言最喜歡木蘭余香。做了個香囊戴在身上,心情很是舒暢。看看書擺弄花草,最是自在不過。這是她在現代也沒有享受過的悠閑。
這一天,古若言依然在屋裡看書,小太監跑過來說有人找她。古若言奇怪,她都被關禁閉好幾天了,還有誰會在這個時候找她?走到院子里才發現是個熟人。
「奴婢見過王爺。」
「坐吧。」
陌奕然笑著說道。似乎每次見他,他都是笑著的。古若言也不矯情,坐在陌奕然的對面。
「不知王爺找奴婢何事?」
「聽說你被關禁閉了,過來看看你。不過,你好像很自在,一點也不像是關禁閉的人。」
陌奕然看著若言,幾天不見,她似乎更光彩照人了。她更適合自由,陌奕然這樣想著,眼中閃過一絲掙扎。
「多謝王爺掛心,奴婢做錯事,自然是要受罰。」
古若言也微笑著回答。
「我聽說了,一口薄棺,真真是決絕。就沒有想過答應皇兄?」
陌奕然看著古若言的笑,他不喜歡她這樣笑,總覺得距離很遠,怎麼也夠不到。
「王爺,若言上次也說過,只想安穩度日,若言並不想捲入**之中。在這裡,最起碼若言想置身事外也是可以的,可在**,連置身事外都是奢望,那裡有著太多的身不由己。就算若言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們自己不爭不搶,也未必能做到置身事外。這一趟渾水,還是算了。若言消受不起。」
古若言雖明白在宮中說太多的實話,並不是明智的選擇,可她總是會忍不住說出真實的想法。
「你好像很懂**?那你就打算一輩子這樣?呆在這彥龍殿?」
陌奕然挑眉問道。
「若言不是懂**,而是懂女人。若言也是女人,又怎會不懂女人的心思。是個女人都想自己喜歡的男人只有自己一個女人,再平凡的女人,這樣的想法也是一樣的。何況**之中的女人搶的是一個男人,只要她們一天在這**,這爭鬥就一天不會停。」
古若言雖然無論在現代還是現在都沒有談過戀愛,可女人的心思她是很懂的。停頓了一會,接著說道。
「至於,若言以後打算怎麼辦…呵呵,若言也是女人,自然是希望能遇到一個若言甘願伴隨的男子。只是,這又豈會這麼容易,過一天是一天吧。」
「你就是這淡漠的性子,別人的事就算了,自己的事也這般不上心。凡事置身事外固然是好,可是自己的事還是要多上點心的。」
陌奕然有點無奈又有點寵溺的看著古若言,古若言看著陌奕然的眼神里的寵溺,有一瞬恍惚,心裡小小的起了一層漣漪,連本人都未曾察覺。
被古若言這麼盯著看,陌奕然感覺有點小緊張,有點呼吸不暢。輕咳了一聲,繼續說道。
「你身上的香換了?這是什麼香?很好聞。」
古若言聽到陌奕然輕咳聲瞬間清醒,不知道剛剛自己是在幹嘛,那麼盯著人家看,也不知羞,希望他不要把她當成奇怪的女人就好。這一想也不對,她何時在乎過別人怎麼看她?真是奇怪…
「是木蘭余香。最近關禁閉,整天擺弄這些,前兩天剛換的,奴婢也很喜歡。」
「怎麼又稱回奴婢了?」
陌奕然覺得這個稱呼很不好,輕輕鬆鬆就把他倆之間的距離拉遠了好多。
「奴婢自然是奴婢,奴婢偶爾會忘記本分,還望王爺不要怪罪。」
「以後在我面前不用自稱奴婢了,我允的。」
陌奕然想了想說道。
「奴婢不敢,奴婢還是以奴婢自稱吧。」
古若言拒絕道,他這樣似乎有點特別待遇的意思,這不算是個好事。
「我是王爺,難不成跟我都要作對不成?」
陌奕然突然擺出王爺的樣子,古若言沒辦法只好應下來。見古若言點頭,陌奕然笑了。這個丫頭,太倔。
「今日我就先走了,有空了會再過來的。」
陌奕然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其實古若言想說你可以不用來,不過沒有機會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