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臥底修羅場28
“還好泥巴糊住了他傷口, 沒有失血嚴重,你再多禱告禱告,他還能睜眼,”
易家揚問他,“他還有什麽問題?”
“可能肺葉穿了, ”醫生還在弄著儀器, 滿頭大汗, “X光和CT那東西我好久沒用了,你幫忙抬下, ”
易家揚幫著抬動著機器, “你是什麽血型,可能需要輸一下他,”
易家揚說了個“O型, ”這種什麽血型都能輸。
……
易家揚坐在了顧自省旁邊,看見他麵無血色, 從未醒來過一次, 從他昨晚開槍後他就一直後悔。對方沒有打他的意圖,反而是自己給了他致命一擊。如果槍再微微下壓, 是正中胸口,大羅神仙也回天乏術。
“我對不起你,”
也是在他沒有醒來的時候, 才會說出來。
“別說這些沒用的話, 你身上多髒啊, 都是泥巴, 不去洗洗?”醫生換了都是血的褂袍出來後,換上了他下班的便服,“我要回家吃飯了,這裏往前走,就是餐館了,你也買點東西回來,萬一他醒了呢?”
易家揚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於是先去餐館買了東西回來,因為醫生的診所是個私人住宅的地方,外麵有扇門,醫生特意還留了一條鑰匙給他。
他進來後,看見顧自省還沒有醒來,去把衣服換了,診所裏還有個洗手間,衣服他買來了幹淨的兩套,一套自己換上為了避免別人的目光和懷疑,還有一套等顧自省傷勢好些再給他換上。
“我喜歡你,可是我們立場不對,”
“你喜歡人家還把他這麽晚才送來?”門開了,易家揚看見原本說回家的老醫生提著一個保溫瓶進來,“我老婆燉的,收費50,你看著點我的診所,半夜有人來讓他們打這個電話,”名片被醫生從桌角掏了出來,指著上麵的電話告訴易家揚。
易家揚接過了保溫瓶。
那醫生準備走的時候,又回頭,“要是他醒來,別那麽高興,先拿點葡萄糖濕潤下他嘴唇,喂下去,觀察他怎麽樣,”
易家揚:“那湯呢,”
醫生一副順便拿過來賣賣人情收收費的表情,擺了擺手,“長夜漫漫,好好照顧人家,光對著他睡說沒用的,等他醒來,告訴他,”
易家揚沒用說話。
醫生看他一副比他還朽木的模樣,“豬都比你聰明,你說你,”
易家揚點頭,止住了醫生不爭氣地罵聲。
醫生步伐悠悠地走掉了,隻留下他們倆以及燈光打開了的診所。
……
顧自省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張老年長相的臉,“那個,送你來的人,天天晚上跟你說,很喜歡你,他對不起你,他不想的,”
床上的人轉了轉眼珠,想開口,發現聲音沙啞,再努力了一下,“你,讓他自己,過來跟我說,”
“喂,你老婆醒了,快過來,”顧自省皺眉,分不清楚這個是豬肉場的屠夫,還是醫生,嗓門夠亮的。一邊顫顫悠悠地走過去,一邊破鑼的嗓門,“別哭了,別哭了,你老婆醒了,快去,”
顧自省想著對方還有可能哭,結果看見了一張了略帶著紅血絲的眼的臉,熬夜了許久,臉上幹燥的,沒有淚。那老頑童騙他,顧自省白激動了。
那嗓門亮的老伯又在耳邊,“看什麽看啊,說話啊,你天天跟他說的都是些什麽,現在告訴告訴你老婆,”
“……”
易家揚說,“我對不起你,我不該開槍的,”
那老伯嚇退了兩步,然後覺得不該聽這種可怕的“八卦秘密”,腳底抹油一樣立馬走開了。
“我說吧,我什麽時候想過你死,你卻不止一次,”顧自省說道。
易家揚沒話了說,像是刀從他心口的正麵淩遲。
隻有顧自省知道,那天晚上是他故意佯裝開槍,想引易家揚打傷他,好內疚地去救他。這也是他最後的機會了,因為易家揚始終不相信他是臥底。
沒想到他居然還內疚了這麽多天,自己說一句話,他連臉都變了,心碎沒碎他不知道,反正他顧自省是躺夠了。
“你可以射回來,”易家揚回答他,“哪個位置都可以。”
……
“有顧自省的消息嗎?”
“沒有,至少在香江一帶,都沒有顧堂主的消息。”
孔亦繁想著,顧自省回去哪裏,他打點了弟兄去注意他,但不能明找他,因為條子還在通緝他。
手下有個揣測,“繁哥,顧堂主,有沒有可能是……”
孔亦繁知道他想說什麽,“你給我閉嘴,”
手下立馬不敢哼聲。
孔亦繁還是想,早找到顧自省早好,畢竟所有人都在全世界搜他,不但條子,還可能有他的仇家:把他搜到再交給條子。“豆漿接回來了?”
“是的,在養傷,”
“搜下這段時間顧自省跟陸九愚發生的事情,他們是什麽過節,”
手下得令下去了。
孔亦繁在顧自省的辦公樓裏,顧的辦公室顧自己是常年沒幾次來,孔亦繁看著他辦公室的裝橫,很普通,一點威嚴都沒有,畢竟他還是拳頭硬,不靠裝點門麵。
這幾年顧自省跟著他,也沒有存下多少積蓄。手表是孔亦繁替他買的,落在了他家裏,他拿著,異常懷念著曾戴過這表的主人。牆上有鍾表,到了半點會敲一刻,到了整點會敲整點的數。
孔亦繁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鍾,回顧了顧自省辦公室的裝橫,看見了他身後辦公桌的櫃子上,擺放著的文件或是木雕,還有一個反射光線的物品,孔亦繁拿下來,是個十三塊木板湊在一起的魯班鎖。
他知道過顧自省喜歡玩這個,之前見他玩的都是木,這個水晶卡得很緊,不是輕易或是熟悉的人是拆不開。還擔心把水晶給損或摔了。
孔亦繁解著這個魯班鎖,他知道高智商或是對數學敏感的人才會玩這種東西。想起了顧自省前一任老大,喬仲,孔亦繁的眼睛映著水晶鎖,在昏暗沒有開燈的辦公室看不出是什麽眼色。
……
易家揚找了個出租的地方,將顧自省轉移過去,他對工作上說是請假家裏有事情,而家裏一向對他忙於工作是沒有擔憂的。
“你要幫我一件事,我不補射,”顧自省要求他。
“什麽事,”
“調查你上司黃岩石,”顧自省告訴他,“我懷疑你上司跟三合*會成員陸九愚存有不正常交易。”
“很難嗎,”顧自省問他。
“為什麽是黃岩石?”在易家揚印象中,他從來跟黑*警一點都沾不上邊。
顧自省想了想,“我碰見過他們倆一塊見麵,但我不肯定那個人是黃岩石,你幫我調查下,看他們之間有沒有什麽來往。如果明麵查不到,就更說明他們之間的關係存在可能性更大。”
“憑什麽?”易家揚覺得他的邏輯站不住腳。
“因為不正常交易是見不了人的,他們會讓你見嗎?”顧自省說。他的手機拿去修複了,但是沒傳來好的消息。
顧自省和易家揚兩個人,“別跟太近,你上司的反偵察能力跟FBI一樣,”
“你想怎麽跟,”
“你能進他辦公室看警員檔案?”
“這種是要被踢出警隊的。”
“那怎麽辦,你跟他兩個月才會跟到一兩次,”輕蔑他的跟蹤能力。
易家揚:“……”
黃岩石走在了路上,他往時尚購物地方裏去,人比較多,易家揚緊跟在身後。
陸九愚走在了道路的林蔭側,周圍是灑落在樹蔭縫隙的斑點陽光,他對著自己手下青豆說道,“我感覺我們的老熟人又回來了?”
青豆不明所以,“是誰,陸哥。”
陸九愚回頭看去,林蔭道路依舊寬敞,落滿了樹和葉的影子,沒有人影。“讓我有點內疚的人,亦敵亦……喜歡的人。”
青豆摸不著頭腦,他自然不住地顧自省跟他老大之間的關係,想不到顧自省的身上去。
易家揚回來,“沒有收獲,我看他像是去跟蹤一個線人,而不是去跟陸九愚見麵。”
顧自省點頭,易家揚想把他往邊上帶了下,將他扶正,發現他傷口有些出血水了,“不疼嗎,”
顧自省是真沒有疼,反而誆他,“我想你發現,”
“……”易家揚不知道說什麽,找來了繃帶給他重新上藥和纏上。
“你有沒有交過女朋友?”顧自省看他每日換藥還是細致的,好奇一下問他。
“有,”易家揚不想讓他知道自己還沒有拍過拖。
“有照片嗎,沒照片我不信,”
易家揚拿出手機,翻了半天同學的FBOOK,找到了大合照,隨便指了指一個女生,“這個,”
顧自省看上去,女生長得還是挺清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