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嬌的王子20
小萌新說, “會不會是小王子一時心血來潮, 隻是青春期的悸動,並不是真的喜歡。”
聽到萌新的話,顧沉沉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黑暗。一語中的地擊中他擔心的地方。“我不聽, 我不聽, 我不聽。他是真心喜歡我的……”
理智型的萌新又說, “你不如再看看他表現, 如果他是真的喜歡你的,會讓你幸福,甚至保護你名譽不受損害。而不是讓你遭遇這種弟弟和哥哥相戀、陷你於不忠不義的局麵。”
顧沉沉內牛滿麵:“竟然說得好有道理。”悲傷還沒相戀就已失戀。
“如果他真的很愛你,我相信他一定會具備所有能讓你幸福、平安、不被世人誤會的能力。”萌新天真而善良地說道。
顧沉沉哭得不成人樣,其實我隻要性福就行了。
蒙堤失魂落魄, 等他再細想,似乎尼德蘭從來就沒有睡著過一樣,睜著的黑色眼珠冷漠地注視著他。
看他在他身上胡亂地撕開紐扣, 掙來了襯衣,看他驚慌失措地從自己嘴上逃離,然後冷冷地目睹他離去的背影,從床上坐起來, 手指扣起衣服上的紐扣。
顧沉沉從床上坐起來, 看了看那個人消失在的那門口,許久都是一片安靜, 門並沒有人再來敲擊。
蒼白的手指係上了衣紐, 在深色的毛衫下, 襯托出來一種無能為力的羸弱感,就如同他此時的心情一樣。
顧沉沉以為他自己堅強如磐石,如鋼鐵,如航空母`艦。今天竟如此不堪一擊,潰不成軍:“我沒想到他居然拋下了我,離我而去。”
從剛才的七嘴八舌的三姑六婆(三姑是係統,六婆是快穿日誌)的反對和勸說,變成了現在由顧沉沉一個人的對蒙渣男的控訴,“他為什麽不勇敢一次?什麽時候才能像個真正男人一樣,拿出壓倒我的決心!”
顧沉沉在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嚎著,甚至抱住膝蓋,埋頭在肩膀中。“我想通了,其實他根本都不愛我,他隻是想騙我身體而已!”
“……宿主。”萌新不知該說什麽。
“不要幫他說話,”顧沉沉像個瓊瑤劇女演員一樣“吼”回去。“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不聽不聽……”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萌新一臉無辜,“我沒想……”聲音被淹沒在不聽不聽王八搖頭的聲浪中。
“嚶嚶,他是無心來這,又無事可做 ,就順手把我毀了。”現在是亦舒筆下女主角上身。顧沉沉掏出了碎花的小手絹,擦著沒有眼淚的眼角。一邊還要偷瞄有沒有人進來,萬一ooc了人設呢?
萌新欲言又止:“……”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顧沉沉掩麵長涕,如深閨怨婦般。
萌新無話可說:“……”
“我不會再失望了,因為我的心已經麻木了。”做出新新女性姿態的顧沉沉吸了一口氣,帶著柔弱的哭腔,堅定地擦幹眼淚說道。
快穿日誌吧唧吧唧吧唧吧唧地嗑著瓜子。萌新是第一次見顧沉沉如此,一下不知所措,快穿日誌之前想把它攔住,但小萌新心急如焚,攔都攔不住。算了,讓它好好適應一下戲精一樣的宿主,奧斯卡欠他太多座金人了。
……
“你在早上,碰落的第一滴露水,肯定和你的愛人有關。你在中午飲馬,在一枝青丫下稍立片刻,也和她有關。你在暮色中,坐在屋子裏,不動,還是與她有關。”——海子的《房屋》
蒙堤將他這段時間來抄寫的詩歌撕得七零八散,粉碎一般,他害怕,尼德蘭從此視他為異物,甚至拋棄他,他怎麽會按捺不住地親上去呢?
加西亞恍惚了一天,晚上放學時候,尼德蘭並沒有出現在轎車上,當他顫顫巍巍地打開車門,做好了一切準備時,他甚至幻想過尼德蘭生他的氣沒有來接過——然而成真了,轎車空空蕩蕩,隻有前排的駕駛員。
加西亞坐上去,想著回去該怎麽麵的尼德蘭。尼德蘭會怎麽對待他?是責罵還是冷漠地無視?或者給個深刻的教訓給他?警告他接下來的日子?他會如何處置自己?
加西亞甚至想逃跑,他害怕見到尼德蘭那張冷漠似冰的麵色。尼德蘭處置過犯人,他曾趴在窗戶上看見過,血窟窿仿佛是拳頭那麽大,臉盆那麽大,無邊地大,包圍在他視線前。
但是他想如果他離開,再也見不著尼德蘭。他腦海有過一絲念頭,尼德蘭或許會寬容他,如往常一樣放縱他,不計較他的無法原諒的過失和冒犯。但是剩下的九十九個念頭都在告訴自己,尼德蘭不發怒,那就不是尼德蘭了。
他從未見過尼德蘭有男性`伴侶出現過家中,或是軍隊裏。他知道尼德蘭的性向。
路途並沒有給加西亞忐忑的心再多一些局促的時間,馬上他就到家裏了。
一回到家,蒙堤就進了自己的房間,直到晚飯時刻下人來叫他去吃飯。伸頭是一死,鎖頭也是就義。不過是時間長短問題,加西亞去了飯廳。看見飯廳裏沒有人,餐盤陸續地上來。
加西亞坐在座位上,沒有動餐具,耐心地等待尼德蘭的過來。
尼德蘭過來的時候,餐桌上所有的菜肴都上齊了。加西亞才看見,尼德蘭換過了衣服,走過來餐桌上,看見了蒙堤,習慣性地將餐桌邊上每日晚餐為他送來的晚報拿起。
坐下來攤開,對著餐桌一頭正準備受訓的加西亞說道,“蒙堤,下午我睡過了,沒來得及去接你。”解釋了下自己為什麽沒有出現的原因。
少年心中“登”了一下,沒有言語,垂著頭,以為隻是開場白,接下來的才是暴風驟雨。
“在生我氣嗎,小鬼?”餐桌一頭的尼德蘭看去少年的臉,發覺他麵色不好,一聲不哼,像是在肚子裏憋著話,沒有吐露出來。
蒙堤尚未作出驚訝表情,尼德蘭黑色的眼睛朝他看來,紅色的嘴唇微微啟動,“藥性太強,我沒有醒得過來。讓你傷心了是嗎,小兔崽子?”
加西亞一聲不出,隻是怔怔地看住尼德蘭,尼德蘭見他終於肯看自己一眼,還是那副傻小子的沒表情的模樣,就撕開了鹹麵包咬著,這個國家甚至說這個世界,都是崇尚鹹食,非常鄙視甜食。那些製糖的植物,像是甜菜、甘蔗,滿山野地長,就是沒有人采摘,甚至還放火燒幹淨了鏟平了來曬鹽。
加西亞微微吸了一口桌上為他準備的熱牛奶,悶聲地說,“我沒有。”
“你臉上都寫滿了你在生氣。”尼德蘭望著他那冷漠的、跟自己,甚至跟加西亞有些像的固定表情的臉。
加西亞搖了搖頭,“葉彌,我錯了。”他覺得尼德蘭或許是在示弱,再讓自己服輸。他不必如此做,他早已在他麵前輸得片刻不留,潰敗不已了。
“你把我的藏書偷出去借同學看了?”這句仿佛都已經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了。尼德蘭已經見怪不怪了,書房的書老是不翼而飛,過幾天又回歸原位。
加西亞搖頭,隻好閉嘴不談。他一天都鮮少與尼德蘭講話,隻是尼德蘭成為了話題發起人,他隻短短幾個字地回應葉彌。
過了幾天後,尼德蘭的態度與以往沒有什麽。但他不確定尼德蘭到底有沒有發現,或許葉彌隻是給他台階下,幫他隱瞞下去,不責怪他,又或許葉彌那天睡糊塗,以為夢中,把他忘了過去。
不管哪種結果都好,加西亞不敢再對尼德蘭起心思了。
“我失敗了。”加西亞說道。
“是怎麽回事?”林德看見幾天下來悶悶不樂的加西亞。
“我親了睡眠中的尼德蘭,被他發現了。”加西亞說著,把紙從本上撕下來,隨便折成了一條小船。
與之關心加西亞心情,林德更想知道上將的反應:“他怎麽樣?”
“他也許在假裝不知道。沒有教訓我。”然後把小船,扔在了臭水溝裏。
“上將真是個慈悲的人。”林德緩地一笑,輕輕地說了一句。
加西亞卻回頭,林德看見他那張年少美貌的臉,卻有種淡淡的、與他年少不符的戾氣的氣息,“林德,”
林德扭頭看他,看著他灰色的瞳仁,鮮少光線可以從他玻璃珠般的瞳仁穿過去,他的瞳仁長久以來都是暗色的灰。“你想要我做什麽?”
……
“每天淒淒慘慘的生活,”顧沉沉一邊摸著牌,一邊說道。
快穿日誌好煩,“好吵啊。”這人。
萌新戰戰兢兢地在發牌。
顧沉沉又發出一句,“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
快穿日誌,“到你了,做不做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