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駙馬,人人好逑09
聽見馮大公子的話, 立馬間, 水袖兩三的便撫在嚴九欽的臉上,緊接著嚴九欽衣襟被一拉,身體一傾, 對方的唇便親在了臉頰上。
投懷送抱的不止一個, 撲麵而來的脂粉香氣, 暖了嚴九欽一懷。脖頸上被親上了好幾口, 以及臉上下巴都是紅唇的印記。
“快,快扶穩了嚴公子,別讓他摔著了。”馮原盛在旁看熱鬧、樂壞了地道。
甚至還有人去為他褪去身上的衣袍,嚴九欽踉蹌走了幾步想躲避,但喝多的他姿體東搖西擺, 便越想抓住旁邊的稻草。
四周圍得他猶是蜂蝶招引,對他又攬又親,貼身送懷, 招架不住的他隻想逃離,卻逃不出這八`九十個人的浪蝶狂蜂中。
他卻發現旁還有一人,便忍不住地疾聲求救道:“越王,救我。”
“越王你可別救他, ”馮原盛還本想打趣地攔住李如鋒的, 再多看一會兒嚴九欽的可愛又可笑的洋相。
李如鋒懷裏的佳人亦不遜嚴九欽身旁的,換在平時他都會配合馮原盛的鬧騰嬉戲, 可今晚也不知道為什麽, 立即推開了身旁的三兩人, 看嚴九欽真的是像是從泥濘中掙紮那般可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他,便緊步走過去,拉開他最近的一個女子,扶住他。
嚴九欽喝得是雙眼朦朧。那張臉被酒水燙得如一池春水,本來是蒼白的膚感,此刻正如倒映著灼灼桃枝,色氣的殷紅。忽然感受到一雙有力而穩重的手從側旁扶住了他,他像是在洪水中抓到了唯一的一根浮木,牢牢地抓緊了——
抬起了眼睛,看見了李如鋒的臉。
李如鋒被這麽一望,三魂當即勾走了兩魄。
立馬吩咐四周道,“都走開罷,”看見了嚴九欽臉上都被吻得紊亂,下巴臉頰上皆是水嫣色的唇印,脖子上亦是一團濃淺不一的桃紅。
周遭的女子聽了,還愣怔了會兒。馮原盛看見李如鋒製止後,本想看嚴兄熱鬧的他悶然道,“怎麽就散了呢,哎。”說完又擺擺手地言道,“算了算了,都散了,散開,我們駙馬明日還要娶公主的。”便讓那幾個脂粉的都散了。
人一走罷,嚴九欽沒人扶撐著,當即要傾倒在地,李如鋒將他攬在了肩膀間,問他如何,“現在可好些?”
一從“圍遭堵截”中出來後,嚴九欽氣力也用畢,頹倒在李如鋒扶撐下,話也沒一句,李如鋒才向他看去,眼睛已經闔上,看來醉得不行了。
馮原盛跟著李如鋒一齊把嚴九欽扶去隔壁的廂房休息,兩人將嚴九欽架上了床榻上,馮原盛見李如鋒還沒離去的跡象,便對李如鋒說道:“越王,我,我就先走了,紅袖和綠珠還在等著我。”
李如鋒準了他。馮原盛得到恩準般地一溜煙便走了。出門前還替他們關上了房門。
再看去軟塌上那個人,臉上一團姹粉嫣紅,像隻髒了臉的花貓。李如鋒自己喝得也不少,倒是知道找了下身上可否還有幹淨的手帕,沾濕了一點桌上茶壺的水於帕絹上,緩緩地拭擦著嚴九欽的臉。
不知道是不是他稍用力了,還是嚴九欽的臉皮薄得緊,擦過後竟是紅了,李如鋒便不敢再擦,隻好又往手帕倒了一點點茶水,用手帕上的水滴落來,濕潤了一點他的臉頰。
又用手帕幹的一側吸幹了水分,輕輕地貼著他眼下和臉側,還給他下巴極為輕柔地拭了一小下,總算是擦幹淨了他臉上和脖子上的唇印了。
隻見他黑發散落在被褥上,皮膚白得像是夜裏倒映在河上的月。越王自那次喂藥後,也是極少有的一回這般毫無忌憚地睹驀著他的一眉一目。
不知道是不是醉眼看人,分外來得香豔。
俯身弓腰,便湊上前,覺得眼前這個人身上一定極香,伏在他的脖頸深處嗅之。本是單純的喝醉不清醒地想聞體香,沒想到鼻尖碰到了那人酥`軟的皮膚,一陣沁人的冷香襲麵而來,猶如刀刃上雪,又冷又淡。頭微一側,親在了那人的側臉上。
再埋頭順著肌膚親下去,一下子忘記對方性別,開始凶猛地撕扒對方的衣物,衣袍被扯了一半下來,露出了那病態白的皮膚。
鎖骨下的位置,竟是粉白的。衣襟扯了好幾回,將它剝落在肩上,攬住他就要將他揉進自己的身體去。
“恍”地一下,房門被撞開,伴隨還有兩個女子的笑聲,一聲慌失的男聲,“我我走錯房間了”,立馬掩門逃去。
李如鋒往門口看去,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連摔帶爬地滾出了房間門。那人的衣著,如馮原盛今晚的穿的如出一轍。
這聲驚慌失恐的打斷,一下讓李如鋒酒醒了一半,他才看清楚了床榻上的人是誰,隻見那人上半身寸縷未著,身形纖瘦,因為是武職出身,官任右衛中郎將,身體並不算太過薄弱。
隻是膚色是過於病態,以及那張幾乎可以讓人忽視了性別的臉。
李如鋒被剛才那一聲嚇破膽子的聲響醒了不少酒,看見了嚴九欽沒有意識地躺在榻上,身上衣服還被自己趴了一半。
不由心神錯亂,掖起了一角的褥被要掩在嚴九欽的身上,但手又碰到了他身上赤`裸光滑的膚上,不知道是碰到帶毒的罌粟還是瑤池的瓊漿般。
越王又不知歹活地再去朝那張臉看了一眼,似有一團妖氣在他臉間,卻又如他平日的清冷聖賢的氣質混和在一起,一時竟分不出了。
李如鋒魔怔般地伸出了手,撫在了那張唇上、眉下。榻上那人隻見皺了一絲眉毛,竟要睜開眼來似。李如鋒連忙起身避躲,對方並沒有睜開眼。
這時窗口恰巧一陣冷風拂來麵堂,李如鋒渾身打了個冷激靈。
……
翌日,當月初九,即是迎娶昭陽的日子。
嚴府後堂。
嚴九欽站於堂前,一張臉還帶著宿醉未醒的醺醉,眼下帶青,隻不過昨晚酒醉時豔色的臉現已褪去,留了一張略微蒼白的麵色。如果不是兩個下人攙扶著他,怕是要倒在地上。
隻見他身上被婢女嬤嬤換上了新郎的大紅喜服,但垂下著頭,酒還未醒。嚴故畔氣得斥了好幾聲,嚴九欽反應全無。
老管家勸及丞相道:“時辰還未到呢,讓少爺再醒醒酒就好了。再說今晚新郎還是要被勸酒的。”
“瞧他哪點清醒的模樣?等下拜堂時驚了公主,又是折辱了嚴家身份。”嚴故畔說著,又甩袖負手徘徊著。
管家又命人道:“別讓少爺站著了,快扶他坐下,再醒醒酒。”
於是旁人又去桌上取來了一盞醒酒茶,捧起了嚴九欽的小臉,張嘴就灌下去。茶水灑了嚴九欽一衣襟,婢女連忙用手絹擦去他淌在脖子上的茶水。
嚴九欽眼睛闔起來,隻剩了一張淬玉般白的臉。
管家束手無策,就命人來,“再帶少爺去洗個澡,再分別喝一碗參湯薑茶。”
嚴九欽被扶出去了,完全是意識渙散,隻剩了軀殼。徘徊多時的嚴故畔終於垂聲地坐於一椅子上,“唉!造孽!”
嚴九欽又被一陣上下忙乎,時辰過去了一些,扶他上馬的時候,人總算清醒了一些。知道了要去迎親,衣袍上的皺褶被婢女服帖好,韁繩交於嚴九欽的手上,管家囑托著他好好握著。然後命人在嚴九欽四周護著他,怕他從馬上摔下來。
幸得這一路平安,嚴九欽沒有出了岔亂。再說馬上一坐,鼓樂齊鳴,鞭炮喧天,頓時酒醒五六分,知道了今天是自己的大喜日子。
今日是嚴府娶親、皇帝嫁女之日,京都裏不少人都出街來觀之,幾近萬人空巷。聞說九欽昭陽,人中龍鳳,今日雙美鸞鳳和鳴,不失為一段傳奇佳話。
終於看見了嚴九欽迎娶新娘歸來的轎子了,管家問與迎親隊伍,“路上沒出岔子?”回答“一路順利著很呢”,又看見嚴九欽雖被人扶下了馬,走路不見了方才去時那般的醺醉。
不由心安落了不少,迎上去,“少爺,去扶公主下橋。”
嚴九欽便被扶著或是簇擁地到了轎子前,有喜媒替他撩開了簾子,隻需他伸一手,將公主從轎子裏扶出來即可。
隻見轎子裏那人,身著彩鳳刺繡的紅帔喜服,頭戴一從頭披到肩的大紅帷帽,帷帽以薄紗遮住麵額,看不真切麵堂。
也就是最初的紅蓋頭了。
嚴九欽探出一手,有意地去握公主的纖手。
周遭一陣清風拂來,吹起了公主頭上的紅帕,隻見一張容顏展現於嚴九欽眼中——
發髻如雲,鬢角延伸至臉頰,微微輕淡。香腮般的臉頰,猶如是天邊的皚皚白般。額前貼上著藕紅粉金色的梅花額印,猶如小山重疊。
麵如粉妝玉砌,眼眉如橫波,款款動人,猶如倒臥下的青山,一時嫵媚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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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描寫,感覺自己又能再寫bg n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