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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獻詩見皇帝

  常王妃已讓宮女領著芷芸走到任氏身邊,任氏命人從樂人那裏拿來一副碰鈴,又在芷芸耳邊說了幾句,領著她向前走了幾步。芷芸還是奶聲奶氣的聲音,卻清亮可愛,她開口唱起來,是一首童謠:“蘆葦高,蘆葦長,蘆花似雪雪茫茫。


  蘆葦最知風兒暴,蘆葦最知雨兒狂。


  蘆葦高,蘆葦長,蘆葦蕩裏捉迷藏。


  多少高堂名利客,都是當年放牛郎。


  蘆葦高,蘆葦長,隔山隔水遙相望。


  蘆葦這邊是故鄉,蘆葦那邊是汪洋。


  蘆葦高,蘆葦長,蘆葦蕩邊編織忙。


  編成卷入我行囊,伴我從此去遠航。


  蘆葦高,蘆葦長,蘆葦笛聲多悠揚。


  牧童相和在遠方,令人牽掛爹和娘。”


  任氏兩手各執一鈴,鈴口朝上仰舉於胸前,一邊輕輕和著女兒唱,一邊互碰鈴兒,鈴兒聲音清越,音色優美,配上芷芸的童聲,分外動聽感人。


  一曲畢,芷芸還懵懂著,大家已經鼓起掌來,紛紛叫好。任氏向皇上行禮,皇上笑微微讚賞:“唱得好,到底是母女天性,自有一番默鍥。”


  他命人把芷芸帶到身邊,撫摸了她的頭頂兩下,又慈愛得問了幾句話,見芷芸回答得十分伶俐,更是高興。


  眾人知道,皇上這麽高興,肯定有所封賞,果然,皇上道:“芷芸聰明可人,朕賜她為正五品縣主,朕覺得靜樂兩字很適合她,便為靜樂縣主吧。”


  親王之女本可封為郡主,但芷芸年紀太小,又是庶出,所以隻封了縣主。不過,成了縣主,郡主也有望了,總比沒有任何封號強,皇家有數不清的庶出子女,也不是人人都能得到賜封的。況且又是皇帝禦口親封的,榮耀自不必說。


  永親王帶著王妃和任氏、芷芸謝恩,在場女眷中的側室們也多有子女,心裏皆豔羨不已。


  任氏回到座位,興奮之餘,瞪了方媃一眼,“你是把到手的封賞給了我,心裏可後悔了吧?”


  方媃笑道:“我怎知那鼓聲何時就停?千金難買早知道,早知道就不給你花了。”


  “你少哄我,我又不傻。那敲鼓的樂師早得了囑咐,好處也一定不少拿的。到誰那裏停,都是有門道的,豈是誰想露臉就能露臉的?有人早替你打點好了,你偏不領情!”


  方媃暗歎,她當然知道應煊的心思,如果此時此刻她拋頭露臉出風頭,也許可以得到封賞,可回去後的日子隻怕不好過。


  她正想著,忽聽景平帝道:“今日歌也聽過了,曲也奏過了,隻缺少幾首應景的好詩。如此佳節佳宴,怎麽無詩?”


  一位妃子忙站起來,念了一首自己作的詩,皇上點點頭,微笑著說了句好,賞了她一支上等如意。


  又有幾人相繼站起來,對月吟詩,皇上興致甚好,點評一二,賞下許多寶貝。


  皇上最年幼的兒子十皇子應煾,自小聰慧好學,他朗聲誦了一首自己作的詩,雖還有些稚嫩,在同齡人裏卻也難得,皇上極高興,當場封了他為郡公。郡公僅次於郡王,他小小年紀便越過了前麵的哥哥封了郡公,著實令人羨慕。


  十皇子的母親麗妃更是喜上眉梢,盡管極力掩飾,卻仍可看出滿麵的驕傲。


  還有一位溫親王府的侍妾,作了首好詩,皇上點頭稱讚,又有溫親王王妃親自站起來為她說了幾句好話,皇上便親口晉她為溫親王的庶妃。


  眼看皇上有上些有倦了,宴會已經接近尾聲,方媃隻管坐著品菜看熱鬧,根本沒有站起來的意思。


  皇上身旁的大太監似有些擔心,上前小聲稟奏著什麽。見此情形,任氏道:“看樣子皇上是乏了,隻怕要散了。”


  正在此時,一直沒怎麽說話的應煊忽然站起來,走上幾步對景平帝道:“父皇,兒臣有首詩,恭請父皇指教。”


  “煊兒,朕知你素有長才,卻極少示於人前,今日這般,必是有好詩了。”


  既然皇上都這麽說了,眾人不敢怠慢,都靜下來聆聽,隻聽應煊誦道:“圓月出東山,照我軒窗前。酒至顏自解,聲和心亦宣。手足千金重,情存意氣間。為君歌一曲,當作朗月篇。”


  “好一句‘手足千金重,情存意氣間’。你們兄友弟恭,孝悌忠信,朕才能安心啊!”景平帝情緒略為激動,又連讚了三個“好”,當下便要重賞。


  應煊卻道:“父皇,兒臣還有一詩。”


  皇帝一聽,連忙要他誦出來。應煊念道:“水淨山光出,中秋楓正紅。江山擬作畫,萬裏共年豐。”


  方媃正抿了口酒,聽到應煊一張口,險些嗆著,這詩,不是她作的嗎?當時作好本想去書房給他看,卻遇到他在書房密談,自己聽了兩句趕緊回來了,興致也消了,便將那詩稿隨手扔到書房去了,難道後來應煊竟看到了?

  應煊用心良苦,見她不肯出頭,坐失良機,竟替她念了出來。


  “此詩雖不及上一首好,卻也凝煉工整,隻是朕聽來,竟有些不像是出自於你?”景平帝自然是飽學之人,一聽便聽出來了。


  “父皇英明,兒臣慚愧。此詩乃兒臣之妾方氏所作,兒臣覺著還過得去,又應景,便誦了出來。”


  景平帝看著應煊,語帶笑意道:“朕的兒媳太多,認也認不全,煊兒如此費心,想必她不是尋常人,讓她上前來見。”


  此言一出,永王府的女眷都看向方媃,任氏更是催她:“還不快去見駕。”


  應煊並沒有走過來親自領她過去,他隻是靜靜看著她。


  方媃心中歎口氣,雖然不想出任何風頭,也明白應煊的苦心。她一直無孕,賢妃又從中作梗,應煊想提升她的位份實在很難,這次中秋禦宴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好機會。本來就算不升位份她也無所謂,但應煊因為心裏看重她,所以一心想升她位份,這番心意她能夠理解。


  方媃站起來,一步步款款走到應煊身邊,跪下行禮:“永親王侍妾方氏叩見吾皇。”


  皇帝看了看,了然一笑道:“難怪煊兒如此了,確實是十分的人材。”


  他又看幾賢妃道:“依朕看來,朕所見過的後輩女眷之中,容貌以此女為冠。你的眼光很好啊。”


  一句話,滿座皆驚。皇上的意思是,在所有兒子們的女人中,方媃豔壓群芳,為居首位。皇帝一生見過無數美女,能得這一句話,可是極高的讚賞了。賢妃隻是謙遜得笑著,沒有應聲。


  一時間,所有人都注目於她,有了皇上的讚賞,尤其是男人們,更覺得她“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美得不似凡人了。


  “方才煊兒念的那首詩是你作的?不會是某人捉刀代筆吧?”景平帝看了應煊一眼,笑問方媃。


  “賤妾不敢,方才那首詩做得並不好,怎會是出自王爺手筆?王爺的水準豈是這麽低的。”方媃淡淡笑著,從容以對。


  皇帝見她如此淡定,倒比方才又高看了三分。


  “不必過於自謙,你可還有詩作?再念一首來聽聽。”皇帝更和藹道。今日該賞的都賞了,既然老六這麽抬舉這方氏,不過是個小小的侍妾,封賞也隻是順水人情,不足掛齒,若能令他們父子更和睦,又算得了什麽。


  方媃暗自稱幸,幸虧當時備了兩首,不然此刻就尷尬了。


  “夜滴宮槐月正圓,洗竹沾花處處鮮。雲歸雁回棲鳳梧,恩澤磬鳴徹九天。”誦完後,方媃覺得有點臉紅,這詩也是拍足了馬屁。


  “好,這一首氣魄不小。你是女子,能寫出這樣的詩句已屬不易。”皇帝微笑點頭,又向應煊道:“你的後宅也是人才濟濟啊。”


  “兒臣的後宅女眷們不過是一些琴棋書畫的小才,父皇治理的大洪才是藏龍臥虎、人才輩出。有才之士輔佐父皇,才使得四海歸心,萬民共沐恩澤。”


  皇上舒暢以極,朗聲大笑,當即道:“朕不過是守著祖宗的基業,並無大的建樹,倒是一心盼望你們這些晚輩能繼往開來,不負所望。”他看向方媃,略一沉吟便道:“方氏才容兼備,朕看,進上一位也是……”


  眼看皇上便要封賞,賢妃忽然起身行禮,奏道:“皇上,臣妾有一言。”


  皇上看著賢妃,不解道:“愛妃有何事?”


  賢妃笑盈盈道:“皇上,後宅先後長幼之序,有時雖可變通,然而卻不可太過。方才的任氏,比方氏進門早幾年,又誕下孩兒,她尚且還未進位份,方氏如何好越過她去?方氏雖也稱得上才容兼備,隻是畢竟年紀尚輕,又無子嗣,若隻因這兩首詩封了庶妃,隻怕煊兒後宅諸人不服。”


  皇上看了看賢妃,又看了看麵無表情的應煊,道:“煊兒,這是你的家事,你已年近而立,朕也不好太過越俎代麅。你母妃之言,你如何看待?”


  應煊淡然一笑,回道:“兒臣是臣子,卻也是父皇的兒子,兒子的家事,父皇當然可過問。先賢常言‘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兒臣雖無治國平天下之材,修身齊家卻也勉強可做到,若兒臣堂堂大洪親王,連自己的內宅也理不好,鎮不住,還有何臉麵去外麵當差?父皇隻管隨興封賞,兒臣的內宅,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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