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比森奇奧球場

  和相距很近同屬託斯卡納大區的佛羅倫薩比起來，普拉托除卻了許多藝術的脂粉氣，顯得異常安靜清幽。


  普拉托也是一座古城，有保留完好的古代城牆。然而建築結構卻非常鬆散，幾乎全是低矮的建築，高樓大廈在這裡完全看不到蹤影，不到20萬的人口分散在這片廣闊的平原上，漫步在比森奇奧河岸，老橋橫亘，波光粼粼，寧靜而消閑。就像徐志摩的《翡冷翠的山居閑話》中所說：「那美秀風景的全部正像畫片似的展露在你的眼前供你閑暇的鑒賞。」


  普拉托隊的主場朗格.比森奇奧球場就位於這條美麗的河畔，事實上義大利不少球場都是以地名來命名的。


  本來陳林對比森奇奧球場是不抱什麼希望的，之前一直沒有機會看看這個普拉托隊的主場，三場友誼賽都是客場比賽，但他也知道比森奇奧球場是只有6750個席位的小球場，其中一千多席位還是站席。陳林本來想著等普拉托升入高級聯賽重新租賃一個球館，反正在義大利，像球場這種公共體育設施都是屬於政府的，球隊俱樂部只有租賃使用，沒有產權，到了歐洲五大聯賽這種級別的球隊，球場容納面積的大小往往就能夠決定一傢俱樂部的發展前景有多麼的大，不然阿森納還在海布里的時候溫格為什麼總是捨不得掏錢買人，儘管在戰績上能夠和曼聯抗衡，在其他方面卻總是顯得不如，不就是因為海布里球場只能容納不到四萬人，而曼聯的老特拉福德卻能夠容納五六萬人嗎？別小看這球場一兩萬人的差距，積累起來一個賽季阿森納在門票收入上就會比曼聯少上三分之一！


  現代足球打的就是錢，有錢未必是萬能，可是沒錢卻是萬萬不能，這個道理陳林已經漸漸開始明白。


  然而現實告訴陳林，他的想法是多麼幼稚，在義大利，凡是能掛得上號的大型球場都是名花有主的，雖然名義上產權都屬於政府，但實際上大多數球隊都與政府簽有長期租賃合同，像普拉托隊就簽有租用比森奇奧球場99年的合約。而且每個球隊的主場對每支球隊來說都是有特殊意義的，寄託著球員和球迷的感情，就像自己的家，輕易不容外人染指，即便是小球會也不會輕易與其他球隊共用一個比賽場館，像米蘭雙雄那樣的情況完全是特例，而實際上，AC米蘭使用的時候那個球館叫聖西羅，國米使用的時候叫梅阿查，以表示他們的領土權。


  所以陳林想要更換球場的想法無疑是白痴的。但陳林進入比森奇奧球場后，仍然忍不住心中嘆息。真是小啊，見識過佛羅倫薩能坐五萬多人的弗朗基大球場后，沒有頂棚，沒有貴賓看台，設施落後破舊的比森奇奧球場讓陳林如同從大城市回到了鄉下。


  陳林一邊想著心事一邊走向自己的座位，前兩天他就讓艾拉小姐為他準備球票了，而且陳林還讓艾拉小姐拿了一些票贈送給當地的華人團體，一來是感謝他們在當初收購普拉托俱樂部過程中給予的幫助，另一方面是希望在當地華人中培養普拉托俱樂部的球迷。畢竟現在普拉托擁有一個華人主席，隊內還有一名華人球員。


  不過當陳林走上看台的時候，卻意外的看到兩個熟人。一個是盧卡?科爾西凡蒂諾訓練場的老門衛盧卡?科爾西，另一個則是坐過幾次車的華人的士司機陸恆。


  「哥們！這邊！」


  看到陳林向自己走過來，陸恆興奮的和陳林打招呼，然後滿臉紅光的對身邊幾名同樣華人面孔的球迷說：「怎麼樣，我說我認識陳吧？他也是我們ZJ人！他可是有本事的，你們沒看，這麼多鬼佬都要來給他捧場，咱們自己人總不能還不如鬼佬吧？」


  周圍的幾個華人紛紛點頭，不過就在這時，主隊教練席後面看台上聚集的一群球迷卻集體向這裡發出了噓聲，明顯是沖著陳林來的，這讓陳林不由大為尷尬。


  「別介意，陳，任何球隊都會有激進球迷份子！」老爺子盧卡?科爾西安慰陳林：「不過絕大部分球迷都是支持你的，已經很久沒有球隊主席願意掏出一大筆錢來加強球隊了，只要球隊表現好，剩下的人也會支持你，因為我們都深愛著這裡！」


  陳林掩飾住心中的不快，對老爺子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比森奇奧球場並沒有包廂，哪怕陳林是主席，也得和其他球迷坐在一起看球。陸恆在他身後喋喋不休的講著什麼，陳林只是時不時的點頭應和一下，他想看看球場內會坐滿多少人，六千多人的球場，一張球票的價格是六千里拉（約合3英鎊），如果能夠每場比賽都坐滿的話，那一個主場也就有近兩萬英鎊的收入，義大利丙二聯賽B組共有18支球隊，也就是說一個賽季最少也能打上十七場主場比賽，再加上杯賽甚至是附加賽，加起來差不多四十幾萬英鎊的收入了。但前提是坐滿啊，陳林四周看看，整個球場上座率只有六成多一點，他期待中的華人球迷只有零星可以看到，雖然普拉托華人人口眾多，但多數忙於生計，而且華人並不像當地的義大利人那樣從小就接受足球文化，作為外來人口的他們還沒有養成看球的習慣。


  「一個主場收入才一萬英鎊，連工資都不夠發啊……」陳林在心裡哀嘆，而且想一想在遊戲中看到，等到了二十一世紀之後，一般的頂級聯賽中的球星，一年的年薪就是幾百萬英鎊，以現在比森奇奧球場的容量，就算進入意甲之後平均票價達到40萬里拉一張，一年的收入也不過是三百萬英鎊而已——剛剛好夠付一個一流球星的年薪，還不是頂級球星。實際上他知道普拉托在丙二聯賽比賽中的上座率已經是相當不錯了，平均四千多的上座率，畢竟普拉托的人口有二十多萬，而這個城市只有普拉托一支職業隊，歷史也足夠悠久，但畢竟丙二級別聯賽的影響力和吸引力只有那麼大。


  球場內現在的氣氛也證明了這一點，儘管只有一半多的上座率，不過普拉托的球迷在雙方入場的時候就已經集體爆發出了巨大的歡呼，等待著比賽的開始！普拉托是一座輕型工業城市，他的球迷也多以中下階層工人、職員為主，他們才不會學那些白領精英一樣安靜的看比賽。


  這陣猛烈的歡呼讓陳林也不由得精神一振，開始現場欣賞起比賽起來。


  ps：感謝東方boss他哥，半雲天，舒秋彪，咦日了，13號真主，2511160508幾位書友的關注支持，你們的書評我都看了，對我鼓勵很大，最後很感謝舒秋彪兄弟的打賞，第一次收到打賞，感覺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