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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暇時

  “韓大將軍,你看這葉濱,該當何論?”皇帝滿臉堆笑,顯然是強裝出的和善。


  剛說好審李氏,竟變成了皇帝對他的拷問。


  韓馥慌亂回神,“臣以為對葉濱該明正典刑,將其正法。”他格外點了最後四字。唯有將其正法才能平息愈發不可控製的事態,也隻有如此,才會讓趙延安心。


  皇帝道:“韓卿所言極是。”


  韓馥這趟走神,一下讓皇帝更注視他。


  本該審問李氏,卻被突然來的謁者打斷了。“陛下,靈州六百裏加急。”


  韓馥不覺突兀,靈州乃是大齊與突厥交界,自先朝時便戰事頻發,兩軍互有勝負。韓馥曾隨莫將軍發兵靈州,對那的地形頗為熟悉。


  皇帝看了說:“快呈上來。”


  底下人心惶惶,皆揣測羽檄上的內容。


  皇帝看後麵不改色,卻也看不出什麽。“推事乃要事,朕要與將軍商議國事。”遂宣退朝於堂。


  剛定和親大事,不想靈州戰事又起。大齊初立,不可謂不艱辛。


  皇帝趙延一刻未延誤,到文政殿假以歇息。“馥,你怎麽看靈州事?你對突厥內部,應該了如指掌吧,此時突厥起兵,是否有人內應?”


  韓馥說:“陛下,臣以為靈州還有待商榷。”


  皇帝頗有玩味,“商榷?你倒不像是會說這話的人。”


  韓馥搖搖頭,“臣覺當日選派的靈州都督即是錯。”


  “靈州都督宇文理,過去我們在幽州分兵兩路進秦山。此人領兵有才幹不假,可他剛愎自用,就是對大帥,也依然趾高氣揚。早時不曾顯露,但年常日久,勢必讓兩國關係走向僵化。”韓馥說。


  皇帝歎道:“早些年就聽你如此說過,可惜我沒能聽進去。”他稍加停頓,“可現在不是由朕懺悔之時。突厥掠奪我朝人口、錢財、牲畜,枉顧兩國盟約,朕該發兵征討,以平突厥之患。”


  韓馥說:“陛下所言正是現下所難。”


  皇帝笑道:“你說難處?”


  “邊地戰事多,後援錢糧補給不足,士氣低靡,而關中人馬到邊地,長途勞困,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皇帝背過手,“你的意思,也是同政事堂一般了?”


  韓馥道:“自周以來對突厥內行分化,我們可靠此驅虎吞狼,正所謂兩虎必有一傷,我們正可坐收漁翁之利。”


  “北方再安撫住契丹,即可成大事。”皇帝拍手叫絕。“確實是好計策。”


  韓馥道:“可此計策有一不妥。”


  “哪裏不妥?”


  趙延現在得對他另眼相看了,他是求策心急,所以特為虛心受教。


  韓馥皺眉,說:“就在宇文都督身上。這人能否堪當大任,還需多方考量。”他的話裏包涵著重重的疑慮。


  皇帝的笑意忽地凝固,說:“朕也沒想到此番召你回京,非得要你與朕商議突厥軍情。”


  韓馥笑道:“還要多謝聖上的保全與栽培,若不是聖上一番苦心,恐怕我韓氏一門,也不會有如今的盛景。”他一如多年前離京時露出的笑容,可當時他的微笑是偽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且透著無限的恐懼。但現在他的笑,恬淡的,仿佛還有著高門顯戶的驕傲。


  入了深秋,晨間興起茫茫白霧。


  她很久沒看見這樣的景色了。


  身邊什麽人都沒有,純粹是空落落的冷宮。不過是礙於她是大齊皇後,才沒有把她塞入掖庭的囚室。


  耳畔還響起那句熟悉的:“殿下,您該吃藥了。”現在連背叛自己的宮女也尋不著了。


  曾經的皇後,現在的囚徒。


  菀昭不願去想過去的枕邊人,她更不願去想那些背棄她的宮人。


  她在宮中孤立無援,既無父母兄弟扶持,又無親信心腹相助。入宮後,宮女們雖對她畢恭畢敬,但她們如木頭人,她與她們鮮少有交集。


  而現在身邊的人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徹徹底底的剩她一人。


  她現在一無所有,除了每日被灌下湯藥,便是纏綿病榻。


  內侍進來,說:“殿下,您表兄已經被處決了,但陛下說,隻要安分守己,您還是皇後。”他的麵孔顯露扭曲的、猙獰的微笑,猶如催命似的。


  其實,這麽多年來,她都是安分的,為了做位賢良淑德的妻。可是她的枕邊人從未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現在想這些也無用,菀昭隻想知道是誰加害於他們。但她病入膏肓,連自己都顧不好。


  “我表哥他……為什麽會……?”


  菀昭就算被病魔扼喉,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罪人韓禎犯的是謀反罪,不光如此,他還與企圖謀奪皇位的亂臣賊子有來往,更是罪加一等。”


  翌日,韞嫻覺得悶悶地,便彈琵琶打消時光。


  剛撥弦便聽到宮人在門外說:“奉儀,殿下要您去承恩殿。”


  她收了琵琶,悠然笑道:“知道了。”


  日光下的承恩殿恢宏大氣,但韞嫻卻覺得這裏陰森可怖。


  韞嫻剛撚線,卻瞟見了她的鐲子,“你腕上的鐲子看著像芙蓉玉,這樣純粹的顏色,宮裏都找不到幾件。”她隻是隨口一提,話裏沒苛責。


  宮人道:“奴知錯了。”


  “知錯?你是知錯了,可那東西是從哪來的,我還不清楚。”韞嫻專注於繡花。


  她畏懼地說:“奴、奴隻是一時鬼迷了心竅,順手拿走了幾案上的玉鐲,奴又看旁下無人就沒聲張。”


  “這麽說,你是偷盜了,宮中嚴禁宮人藏匿貢品,那玉鐲一看便是貴人珍愛的東西,倘貴人追查下來,事情敗露,我可保不了你。”韞嫻冷冷地說。


  她可不願被個宮女連累。


  “你跟了我幾個月,我雖不像其他人時常恩賞,但到底也不算差。如今你偷盜,還戴贓物招搖,是想陷害我嗎?”


  “奴不敢,奴不過是看著好看……所以,所以……”宮人依舊守口如瓶。


  韞嫻掐住她的手腕,“誰都知道,那對手鐲是太子所有,他正愁找不到呢,你倒是好,自己送上門了。”


  “奴見財起意,奴見財起意,請奉儀饒恕。”宮人跪下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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