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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真相(下)

  半生凝眸最新章節

  到了春季,汐市也沒有擺脫冬天的寒冷。今天,關芝雪本來要去上課的。但她卻像那些平時聚集在校門的社會青年一樣守在旁邊。


  校門隔條街,就是各種各樣的小吃。有賣奶茶的,有培訓機構,有賣小吃什麽的,總有許多人聚集在那裏。但今天不同,這條街冷冷清清的,沒人來,好像刻意避讓這裏。


  她也的確暫時不想來這了。


  關芝雪到街邊賣老式點心的婆婆的攤子那兒,選了兩塊酥酥脆脆的桃酥。


  “就這吧。”


  婆婆和藹地笑著,把桃酥裝進袋子。


  她離開小攤後,嚐試著咬一小口。桃酥散發著香氣,但她的全身卻抗拒著,沒等咽下去,就吐了出來。


  關芝雪飛也似地逃回以前的日租房。陳舊的老樓裏,有著濃重的滄桑感。


  不出所料,對門已經被封鎖了。


  那是因為,在兩天前,那裏發生了命案。


  “哎呀,是你啊。這怎麽了?”問話的是個跟她有點交情的中年婦女。


  “租客慘死在裏麵。”關芝雪的聲音抖的不行,她和房東太太當時被嚇傻了。租客被殺了,而且屍體被肢解了。


  “沒、沒人會想到這樣的慘案竟會發生在我們身邊。如果不是房東太太上門來催債,不會有人知道人沒了。當時來了好多警車,現在也沒說誰是凶手。”


  中年婦女聽了她的話不寒而栗,“居然會有這麽可怕的事,真是個可憐的女孩子。”她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我要上樓給孩子做飯了。”


  無論身邊發生了什麽,都不會波及每個人軌道上的生活。就像她對自己的心理醫生頗具好感,甚至還差點向他示愛了,但都沒辦法讓他脫離自己的生活。還是形同陌路的兩個人。


  一想起她的醫生,什麽恐懼都會拋在腦後。


  雖然交集不多,但他確實是位比任何白日夢裏的幻象更要美麗的人。


  說實話,剛開始他並非是最璀璨的,或者最迷人的存在,相反甚至很少有人會在意他。可細聊起來,會越發覺得他的溫柔優雅深入人心。也許這就是他的迷人魅力吧。


  每次她去,回來總會有無數的靈感放在小說裏。


  即便是今天無話可寫,但她也該寫下對他的記憶。


  因為,就在剛剛,她說想去醫院的時候,醫生婉拒了。他要離開麗山醫院了,沒有表明緣由,可流言告訴她一切可能跟那個迷戀上他的女人有關係。


  麗山醫院曾經發生過一起醫生病人的案件,自那以後,隻要發生不正當的醫患戀事件,醫院都會從重處理,必要的時候將其移交警方。她的醫生不幸被個女精神病患者迷上了,女人被多次拒絕後,誤食了其他的藥品導致出現幻覺,後來借著自己家有勢力誣陷醫生開錯藥導致醫療事故。


  醫生主動承擔後果,可家屬不依不饒的,周旋了好久才擺平了。因為這件事,他的名譽極大受損,估計是這樣所以提出了辭職。


  關芝雪想和他道個別,卻被拒絕了。


  今天晚上,她不會住這裏。今天她聯係房東退掉了日租房,不為什麽,沒有誰能在這樣的地方安眠。


  收拾好東西,飛也似地逃走了。她再也不會來到這個晦暗的日租房了,已經夠了,該回歸正軌了。外麵預訂的車已經在等著了,她打了聲招呼就坐進去。


  何舒邦拿著桌上的相片,撫摸著,撫摸著自己的過去。男孩和母親手拉著手,這樣溫馨的情景,恐怕要追溯到十幾年前吧。他趁著現在沒人,偷偷點起煙,即使有攝像頭他也不會怕了。


  從相框裏拿出泛黃的老相片,打火機輕輕按下,不出一分鍾,相片就徹底燒成灰燼了。


  “你還對這一切抱有幻想嗎?”


  這太黯淡,但意外地合他的現狀。


  沒等煙抽完,他就熄了。悄無聲息的離開,就像當初默默無聞地進去一樣。這裏是他奮鬥幾年的地方,最終也是讓他消沉的地方。


  在樓下等著的是何仕英,他的遠親。


  “舒邦,好久不見。”


  “是你啊。”


  “上一次見的時候天氣就不怎麽好,本以為下次見你的時候能有個湛藍的天空,現在看來,是不巧了。”


  何仕英依舊喜歡冷幽默,喜歡談天氣。但舒邦向來厭惡和他說話,甚至是反感他用陳腐的調子說話。


  “嗯,天氣不好。”


  “事情都過去了,就別放在心上了。憑你的實力,不愁成為優秀的醫生。”他的話半開玩笑半打擊,因為何舒邦的資質一般,在醫學方麵鮮少有過突出的表現。


  “準備去哪玩玩?去溪山散散心?”何仕英突如其來的關心更讓舒邦措手不及,他說:“我準備去雨華灣待段時間,那裏適合修養。”


  “那很幽靜,是個不錯的好去處。”他把車門打開,“上車,把你送回去。”


  即使他不情願也得說:“謝謝。”


  “最近你的狀態可不怎麽好,我聽人說,你開始抽煙了。你的身上還殘留著煙味,古龍水再多也無法立刻掩蓋煙味。”


  何舒邦攥緊拳頭,“你在調查我。”


  “必要的調查是肯定會的,曾有人像她一樣渴望分杯羹。可惜就算再怎麽費勁,也徒勞無功。顯然,她是幸運的。”


  何仕英完全沒有要開車的意思,他連鑰匙都沒插進去。


  “停止你的蠢事,這對你我都不好。”何舒邦危險地笑了,“你知道我怎麽調查你的嗎?你是個不斷往上爬卻處處碰壁的,拿著何家最高的薪水,卻擺脫不了自己隻是個雇工的事實。你以為靠著陰謀就可以上位嗎?開著賓利,戴著綠水鬼來掩蓋自己靈魂的空虛,事實上這些東西對於你想取代的人來講,唾手可得,正如你微不足道。”


  嘩啦,鑰匙間碰撞作響。


  何仕英笑著,“看不出來你長大了,不是當初那個黏人的小孩了。”他發動車子。


  他沉下臉,嚴肅地盯著他。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她怎麽死的?”


  “暴雨中,我母親被害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味地逃離。我在雨裏奔波了一夜,卻一直殘留著她最後的慘叫。”何舒邦低沉地說,“很久以前的事了。許多細節,我也不願意想起來了。”


  “嗯,”他不再問了。


  他換個話題,打起了親情牌。“老爺子向我問起你,最近怎麽樣?我說,你一切都好,其他的更是什麽也沒說。你作為他的小兒子,適當去看看自己親爹怎麽樣吧。”


  “不,我想靜靜,最近不會去彥博苑。”


  “也好,免得被某些人說三道四。”


  平日最會說話的人也語塞了,“我一直想問你,那天發生了,你才那麽尖叫。”


  何舒邦清澈的天藍色眼眸霎時黯然。


  “潮濕陰暗的樹林在嚎叫,它將我包圍起來。我感覺到,我感覺到,噩夢在吞噬我。”


  “是被暴風雨驚嚇的鳥?還是被蹂躪的樹葉?”


  “不,是從四麵八方而來的,絕望的怒吼。”


  “你被暴風雨嚇傻了?”


  “沒有,我從來不會怕電閃雷鳴。”


  “那你暈倒了?”


  “不,我在雨中不停地奔跑,後來被人發現了。人販子要把我賣到國外去,和一群孩子一起。”


  “你逃跑了?”


  ——————


  章當年笏滿床

  承平元年,剛送走了春,迎來了夏。寰塢風景如舊,依然是滿園姹紫嫣紅。


  每年這個時候,韓洵都會來這避暑,度過那難熬的暑熱天,但是今年略顯不同。因為養父腿疾發作了,所以全家人沒一個有心思來這乘涼。那些人來這,要麽是為了謀個一官半職,要麽是為自己尋一條終南捷徑,無非是想往上爬罷了。


  誰讓他的養父是當朝大將軍韓伋呢。


  不過韓洵不以此為榮,反以此為恥。他現在所任的那個小官,還是賴著韓伋之名,才得以舉孝廉入仕。也難怪有人會笑話他不堪大任,快三十的人依然是個隻會耍潑皮的黃口小兒。


  韓洵也想往上進一步,奈何做了幾年官,處處碰壁就算了,還老是被同族同宗的人欺壓,這叫什麽事啊。好歹他也是韓家的一份子,竟落得被本家的人排擠,真是可悲啊。


  他不禁歎氣,“唉!”


  “好端端歎氣做什麽?”這聲音極其耳熟、


  抬頭便見一青年,容止端雅,更兼雍容莊靜。由是怔了又怔,韓洵沒料到自家兄長會來寰塢,還是在這個時候。這是湊巧,還是眼花他看錯了?

  韓霈推他,“連你大哥都不認得了?”


  匆忙回神,韓洵卻仍有點發呆。“啊,大哥。”


  “你是有心事吧?跟我說說,是什麽事把你弄成這副模樣?”韓霈的笑很溫和,說話也是輕輕的,好似能浸潤人心。


  韓洵忙說:“隻是點小事,唉,”


  “是不是父親他?”韓霈隱約猜到了他的躊躇所在。


  他原是不想和他說那些的,但到這等地步了,他不得不說。於是悄聲道:“父親的腿上生了爛瘡,怕是,怕是治不好了。”


  “怎麽會生爛瘡呢?”


  也難怪他不知道,韓霈從結縭之日起便離了寰塢,換言之,他除了過年、中元、冬至會來看一眼,其他的時候壓根找不到他的人影。若非是父親病情急迫,他也不會急召他來寰塢。


  “說是用藥不對,延誤了,所以潰爛了。”韓洵話說得支支吾吾。


  其實他不敢把話說全了。因為父親交代他對任何人都不能說出實情,哪怕是他親哥哥韓霈,也一視同仁。


  韓霈一言不發,要直奔正堂去。他見狀,立即攔了下來。“這會子正看大夫呢,你就別進去了。”


  “連我都叫來了,定是出事了。”


  前年,父親腿疾發作便去朝了。本以為沒多大的事,剛好可以在寰塢多休養、休養,怎會料到那腿疾竟越發的重了。剛開始隻是腫痛不已,敷些簡單的消腫藥,挺挺就過去了。不久就一發不可收拾,越來越嚴重,而後又生了瘡,很快瘡就潰爛了。兩年間請的名醫中竟沒有人能有良方對症,而病耽誤不起,一日重似一日。


  “父親有大夫醫治,但大哥你就不同了。”


  “我沒事。”


  兵燹之禍,梁祚不興。


  程翌現在還無法拔掉腹部上中的箭矢,或許不用拔掉,他的小命就已斷送在這了。傷口不斷滲出鮮血,但他還是費力地折斷箭。


  他硬撐著最後一口氣,進到荒山深處,幾近趔趄,最終看到了石階。


  “終於,終於,”


  他抬頭望去,這是座沒有匾額的破廟,滿是斷壁殘垣,想必這裏也遭人洗劫一空了吧。這樣的世道下,程翌無安身之處,除了投身於深山破廟,便再無容身所了。


  程翌扣門,良久,才聽見腳步聲。


  僧人開門便說:“施主深夜來訪,貧道本該留施主過夜,隻是兵荒馬亂的,”


  還沒等他說完,程翌就拿出錢,“這些夠了嗎?”


  “唉,施主,這錢您收回去吧。”


  僧人把程翌扶到廂房,

  “有關係啊,你忘了上回簽的那個合同,我還特意囑咐你仔細看看裏麵的條款。”稀飯還好心提醒道:“我當時特別說了,這是個‘霸王條款’!”


  “噗,還真是‘霸王條款’啊。那時候不是約定你捧我成大神的嗎?”


  “可惜你在我這失寵了,誰讓你退休的啊?之前就跟你說你想退休,得五年後啊。”


  “你最初不是保證我可以隨時退的嗎?”


  稀飯抵賴道:“空口無憑。合同白紙黑字寫著,你得幹十年才能退休。你好不容易成了大神,前途一片光明,卻愚蠢地違反了條款,我也很無奈啊。”


  “你不愧是學法的銀幣。”


  稀飯冷笑道:“沒錯,你自以為走的路,都是我的套路。你是選擇賠錢,還是繼續留在這?不妨告訴你,賠的話,至少要賠6億元。”


  “套路啊!!!”嫻君絕望的看向他,“我不要,我不要!老同學,看在同學情麵上,你放我一馬讓我走,行嗎?”


  “不好意思,我還是看在老同學的麵子上才保留你的賬號的。我已經最大限度容忍你了。”稀飯又拿了份文件。“簽了吧。”


  “所以我還要繼續為你工作?”嫻君沒敢接。


  稀飯語重心長地說:“老同學啊,你得長點心啊。新大神已經徹底取代你了,所以現在你什麽也沒有,隻能從底層做起啊。”


  嫻君一頭霧水,“我去?為什麽她取代我,我就什麽都沒了?”


  “呃,隻能告訴你,很不幸你早退的消息傳到股東耳朵裏了,他們一生氣就不捧你了,我也沒法子。董事會上除了我支持你,就沒別人了。”稀飯翻手機給她看公司新聞。


  稀飯接著說:“我長話短說,由於大神主播袁嫻君不履行職務,經帝國集團董事會決定,撤銷袁嫻君的大神稱號。”


  嫻君又氣又恨,“你居然下手這麽狠,對你老同學都不寬容。”


  “沒辦法,我也很為難啊。你要知道我可花了不知道多少銀子去炒作。我的損失還沒人賠呢。”


  “我呸,你從我身上賺了多少錢,還有臉說出來。”


  嫻君最看不慣他那副吊兒郎當,還唯利是圖的奸商模樣了。


  “包裝、炒作、打廣告不需要錢嗎?你當大神的時候,我都覺得賠錢了。”稀飯笑歎了下,“不過給你個教訓,你掙回來不就行嗎?”


  “說的輕鬆!為了大神頭銜,浪費了我的青春。還不如把我開除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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