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四 口出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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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彰和賈詡談論一陣后大感暢快,決定讓楊彥先回弘農,靜觀其變,等候楊家佔領益州之後再后發制人,不怕你反,就怕你不敢反!這是曹彰現在的想法。
楊彥領命之後便即先行告辭,留下曹彰和賈詡兩人繼續商議,賈詡這時繼續說道:「世族能夠在當時成氣候,一來是因為士官制度被其所控,二來就是因為世族有讀書識字之便,三公子要根除世族,切莫忘了修文治,如今是冬季,三公子正好勸主公重修太學,培養士子,打破世族左右鄉輿之現狀。」
曹彰點頭道:「先生此言有理!」在漢朝窮人是讀不起書的,因為當時的書籍是要人一筆一劃寫在簡牘之上,這就造成了書籍數量少,造價昂貴,難以普及的現狀。
曹彰是學歷史的,他也知道印刷術,雖然不能一下搞出活字印刷術,但是弄出雕版印刷術也不是很難,只要事先刻字在石頭上,然後拓印就可以,但是這對紙的質量卻有一定的要求,現在這年頭不是沒有紙,而是太粗糙,拿來擦屁股都會出血,更別說拿來印刷了。
所以普及教育還是要依靠太學,當朝太學早在外戚和宦官爭鬥時已經是須有其名,在董卓離開洛陽時更是已經付之一炬,所以賈詡提出重修太學,培養士子,打破世族壟斷教育資源的建議就是這個原因。
世族在漢末飛速成長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太學崩壞,朝廷不能自己培養士子,而過多依仗了當時有教育條件的世族,這也是導致漢末朝中世族橫行的原因,久而久之,世族的力量就從朝廷擴散到了地方,從個人擴散到了家庭,賈詡提出的重修太學,確實切中了問題的關鍵。
不過曹彰覺得這樣太慢了!而且培養的人太少了!所以曹彰接著說道:「太學必需要重修,但是就難以從根本打破世族左右鄉輿的現狀,世族之所以能夠發展到今時今日,就是因為他們有錢,買得起書簡,一直得到了經學的傳承,而太學的崩壞,讓朝中自行培養人才的機構喪失,導致人才斷層,導致世族有了可趁之機,只要讀書識字者就可為官,這樣就給了世族極大的發展空間!要破除世族這種優勢,還要從書簡普及著手,若天下識字的人多了,世族哪來用武之地?」
三族論不過是從意識形態壓制了士子,制約了世族,要根除他們必須要打破他們讀書識字的專利,從而打破他們壟斷教育資源的優勢,曹彰對這點已經看得很清楚了。
賈詡嘆道:「書簡造價高,費時,世族中的藏書都是讓門人食客一筆一劃抄出,要讓更多人讀書識字,就等於要識字的人抄寫更多的書簡,這需要很多識字之人,眼前我曹軍這類人才本就有限,如何能夠制出大批書簡呢?」
曹彰微笑道:「我可沒打算要人抄。」
賈詡奇道:「三公子不是想等北方被破之後抄了那些支持袁紹的世族,然後以其書簡撒播給百姓吧?就算如此,也是杯水車薪啊!我朝太學中有國子學、四門學、廣文學、律學、書學、算學、格物學、醫學、蕃學諸多門類,藏書乃是天下第一多,但是各門類卻只有一套,靠的是為師者口口相傳,而不是有大量的書簡,就算在太學內,也不能做到人手一卷,就算三公子抄了河北所有世族的藏書,只怕也不能讓多少人讀上書。」
曹彰聞言嘴上掛著耐人尋味的笑容:「請問先生,那麼太學之中除了書簡記錄諸學,還有什麼呢?」
賈詡嘆道:「現在太學書簡早就遺失殆盡,如今只能照著太學中刻著諸學經義的石碑讓人邊修邊教了!」
漢朝太學設於漢武帝年間長安城,後於東漢年間遷至洛陽,如今已經崩壞,昔年曹彰送天子到洛陽時就曾路過那裡,除了看到殘垣斷壁之外,曹彰還看到了很多刻字的石碑。
據鍾繇說起,這林立的石碑上刻著諸學經意,最早的是成於武帝年間,晚的則是數十年前,數百年積累,上面刻下了太學所有授業的內容,太學的學生除了聽老師講解之外,可以到碑前找尋自己所學的內容加以閱讀和揣摩。
如今這些石碑依然存於洛陽太學遺址,正好讓雕版印刷有了用武之地。
曹彰笑道:「數日後我就去**懇求聖上下旨重修太學,至於抄寫經義這事則由我曹彰一力包辦!半月之內,我就可以把太學各類經義全部補齊,甚至可以讓很多百姓讀書識字!」
賈詡聽了大為驚詫,他不知道這位三公子為何口出狂言,不過從曹彰的事迹來看,這位三公子確實能人所不能,於是賈詡笑道:「那詡就拭目以待了!」
接著兩人互相道別,之後曹彰回到自己府邸,先交代了陳到讓其轉告程昱,自己離開許都十日,讓程昱為他處理一切事務,然後立即讓霽月打點行裝,帶上墨錠和墨硯,以及一卷素絹,帶著十個侍衛,快馬朝洛陽而去。
因為人少馬快,曹彰又是一路疾趕,三日後就到達洛陽,此時的洛陽比起去年又繁華了不少,城中運河船也多了起來,街邊商鋪頗有些鱗次櫛比的規模,這一切當然是夏侯惇治理有方。
曹彰先去拜訪了夏侯惇,說明自己要去太學遺址,夏侯惇立即讓自己的長子夏侯充帶著曹彰來到了遺址碑林所在。
曹彰立即讓侍衛研墨,塗在了一方石碑之上,接著用素絹拓印了下來,在一旁觀看的夏侯充大為驚訝,贊道:「三公子如何想到這種方法的?這樣一下有石碑還用抄寫書籍么?」
曹彰笑而不語,看了看素絹,雖然模糊,不過勉強可辨,如果可以想辦法改善一下墨汁,或者直接用牲畜的血來拓印效果會更好,因為鮮血可以適當參水,調配成適合的凝結度。
想到這裡曹彰笑道:「夏侯兄,聖上馬上便要下旨重修太學,到時還需要元讓叔調配一些民夫給我拓印碑文,以作為太學存書。」
夏侯充點頭道:「此乃大好事,父親必然會答應。」
曹彰道謝之後便即匆匆回到許都,直接入北宮覲見獻帝,把那拓印的素絹展現給獻帝觀看,然後說了自己重修太學的意圖,最後說道:「這拓印之法速度極快,數日可成,只是要用素絹和畜血墨汁數量極多,若陛下能夠下旨讓許都將士謀臣以及周邊大戶各呈牲畜兩頭,素絹一丈,墨錠兩顆,墨硯一個,就可以成事!」
獻帝說道:「曹卿擔君之憂,重修太學更是興國之事,朕豈能推辭,明日朕在朝上必然會下詔。」
曹彰繼續說道:「陛下可把這拓印有碑文的素絹呈於朝上,以便說服朝中眾臣!便說此法是陛下想出的便可,省得朝中有些大臣會以編撰藏書費時而勸阻陛下重修太學!」
獻帝答道:「愛卿之言大有道理!」說完接過素絹端詳,眉宇間有喜色,顯然對曹彰把這發明專利讓給了他大感滿意,每一次曹彰見到他都讓其大為欣喜,這種感覺絲毫不因見面少而淡漠,反而越發強烈,獻帝自己都沒察覺,他已經越來越倚靠這位年紀小小的臣下了。
曹彰看獻帝的動作表情,已經知道目的達到,施施然告退離開,正在益州鏖戰的楊修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費盡心思的盤活了一局棋,卻被曹彰和賈詡視如枯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