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顆糖
齊照後背一寒。
自從他成年掌握自己的經濟命脈後, 再也沒有像以前那樣, 害怕竇綠白冷不丁地出現。
今天再次聽到竇綠白熟悉的魔鬼語氣, 一時間竟然有點懷舊。
溫歡拍醒齊照, 小聲提醒:“齊哥哥,快跑。”
齊照咽了咽口水, 麵上端得肅穆冷靜, 整理領帶:“沒什麽好跑的。”
真正的勇士,必須敢於麵對血淋淋的未來以及一個凶神惡煞的竇綠白。
越是這種時候, 越能體現他臨危不亂的男子漢魅力。
隨著竇綠白一步兩步眯眼靠近。
齊照牽住溫歡的手,麵容冷峻, 朝竇綠白喊了聲:“媽。”
溫歡羞愧難當,語氣弱弱的:“幹媽。”
竇綠白死亡凝視盯牢齊照:“崽, 膽子不小,竟然敢拐著歡歡一起騙媽。”
齊照勾唇一笑, 標準總裁範:“又不是沒騙過。”
竇綠白:“喲,瞧瞧這通身的氣派,看把你能的。”
齊照:“誰讓你拿我的事情做賭。”
竇綠白假裝什麽都沒聽到:“翅膀硬了,真以為我沒法治你了?”
齊照沉思數秒。
露出白牙一笑。
還真就是。
他現在有人有錢。
人生贏家。
怕個屁。
齊照笑得開心:“媽,你治我呀。”
竇綠白看向溫歡:“歡歡,你看你齊哥哥是不是一副欠揍樣?”
溫歡瞄了眼笑容囂張的齊照,悄聲回答:“確實有一點。”
齊照輕輕拽溫歡。
溫歡:“雖然欠揍, 但是擋不住他帥。”
齊照一本滿足。
竇綠白:“齊照, 你過來。”
齊照無所畏懼走過去:“媽, 有屁快放。”
竇綠白拿出手機:“再說一次, 你讓誰放屁?”
齊照看清手機屏幕上的照片,笑容逐漸消失。
半晌。
齊照走回去,對溫歡說:“歡妹妹,你先回宴會廳,我等會再來找你。”
溫歡擔心地問:“齊哥哥,怎麽了嗎?”
齊照:“沒什麽。”
溫歡半信半疑,腳步踟躕。
溫歡一走出視野,齊照立刻對竇綠白喊:“媽,你今天好漂亮,你的新男朋友也特別好看。”
竇綠白嗬嗬冷笑。
齊照真誠臉:“媽,我錯了。
竇綠白拍拍齊照臉蛋:“裝模作樣的德性,和你爸如出一轍,不接著端你的總裁範了,嗯?”
齊照:“媽,你揍我狗頭。”
竇綠白切一聲:“揍你,歡歡會心疼,我懶得揍。”
齊照想要搶竇綠白的手機。
竇綠白:“我有雲備份,搶也沒用。”
說完,她當著齊照的麵,再次點開相冊。
齊照先是看到相冊分類裏的類別名:齊照的土味情書。
足足兩百張圖片,每張圖片裏都是齊照大學時期寫的信。
沒有貼郵票,從未寄出去的書信。
竇綠白一邊欣賞一邊壓低聲音念:“歡妹妹,這周的訓練很苦,還好你是甜的,我的腦海中一浮現你,什麽苦味都沒了。”
齊照撲過去。
竇綠白靈活閃躲,點開下一張圖片,念裏麵的文字內容:“歡妹妹,這周有流星,我許了願望,想去你的夢裏,希望你在夢裏見到我,依舊還能認出我。”
齊照俊臉漲紅,氣到嘴唇顫:“媽,你無恥。”
竇綠白奸笑:“小齊總,做人不要太得意,就算將那兩百封信鎖進銀行保險櫃,也有百密一疏的時候。”
齊照:“哼。”
竇綠白:“齊照,不是我說你,都什麽年代了,還寫信,土不土?”
齊照:“我大學沒事幹,就喜歡寫寫信,怎麽了?”
竇綠白:“我現在發給歡歡,讓她欣賞欣賞。”
齊照委屈求饒:“媽,別啊。”
竇綠白:“嫌丟人?”
齊照:“都是成年人了,土味不可愛。”
竇綠白:“原來你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土起來有多無敵。”
齊照沒忍住:“土味夫婦生出來的小土包,能不土嗎?”
竇綠白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齊照。”
齊照知趣捧上笑臉:“媽,來,您吩咐,要怎樣都行。”
竇綠白收起手機,踩著高跟鞋往外走:“媽沒想怎樣,你和歡歡現在這樣挺好的,繼續保持,地下戀很刺激,你們好好玩。”
齊照一懵,追過去:“媽,你什麽意思?你是想讓我繼續騙我爸?”
竇綠白:“歡歡回國定居的時候,媽就料到有今天,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這段時間媽打算出去避避風頭,在媽選好落腳點之前,千萬不要讓你爸知道。”
齊照不懂就問:“媽,當初你和我爸到底下了什麽賭注?”
竇綠白回眸淒慘一笑:“要是你追到歡歡,我就陪齊棟梁孤島求生一個月。”
齊照:“……”
不一會。
齊照重新回到宴會廳。
溫歡看了看他身後,沒瞧見竇綠白,好奇問:“幹媽呢?”
齊照:“她回家收拾行李了。”
溫歡:“幹媽要去哪裏嗎?”
齊照:“不去哪裏,避難而已。”
溫歡聽得稀裏糊塗:“避難?”
齊照將孤島求生的事說出來。
溫歡驚訝:“幹媽這賭注,也太清新脫俗了。”
齊照:“想不想你的幹媽受苦受累?”
完全忘了這是他親娘。
溫歡:“不想。”
齊照眉眼含笑:“那咱倆得更加努力,對了,接下來你還想玩什麽戲份?霸道總裁強製愛,還是女王大人的小白臉?”
溫歡笑著戳戳他的手背,心中記掛剛才齊照向竇綠白服軟的事。
齊哥哥笑得那麽狂,結果幹媽一將手機亮出來,齊哥哥立馬就投降了。
幹媽的手機裏,到底有什麽?
齊照:“歡妹妹?”
溫歡回過神,目光投到齊照臉上,越看越心癢。
難道齊哥哥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媽拿住了?”
思前想後,溫歡問:“齊哥哥,你沒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對嗎?”
齊照心頭一咯噔:“沒有,你呢?”
溫歡猶豫半秒,心虛:“我當然也沒有。”
晚宴結束後,有了竇綠白的首肯,溫歡和齊照保持地下戀,越玩越得勁。
因為那天在晚宴上齊照的表現,圈子裏開始有人打探溫歡的消息。
溫歡回國沒多久,外界隻知道她是拉小提琴的天才,不知道她和齊家的那層關係,隻當是交際圈裏的新人。
自從上次招商宴露了臉,邀約溫歡演奏的人層出不窮,男女各占一半。
名為邀請演奏,實則是另有目的。
溫歡一個沒應。
謝愷的酒吧新開業,夜晚薛早來接溫歡。
薛早開一輛大紅色布加迪,溫歡拎著琴盒坐進去。
薛早:“你不會是想在酒吧拉小提琴吧。”
溫歡:“謝愷的要求,我總不能拒絕。”她係好安全帶,繼續說:“其實小提琴也可以很朋克,你騰好雙手準備為我鼓掌。”
“我決不允許在場有第二個人比我的掌聲更激烈。”薛早發動車,單手晃方向盤:“對了,我記得上次有人想通過我請你演奏,一首曲子開到五百萬,你這是打算給謝愷送五百萬嗎?”
溫歡:“五百萬哪夠,得送一千萬。”
薛早:“他夠貪心的,一首不夠,竟然敢開口讓你演奏兩首。”
溫歡:“都是朋友,哪有什麽貪心不貪心。”
薛早想起什麽,說:“這幾天還有人邀請你演奏嗎?”
溫歡:“有,全是些不認識的。”
“都是圈子裏那群人,一個個不懷好意,大概以為你是隨便什麽人。”
溫歡:“我瞧著他們也不全是奔我來的。”
薛早:“還沒公開就這樣了,要是公布戀情了,那些女的還不得將你生吞活剝。”
溫歡笑了笑,聲音輕柔,借用薛早剛才說過的話:“我又不是隨便什麽人。”
謝愷弄的VIP酒吧位於市中心最繁華地帶。
他人氣旺,今夜開業酬賓,幾乎淮市的富家子弟都來捧場。
外麵整一條街道停滿豪車,薛早找了半個小時的車位才停好車。
謝愷親自出來接人。
留了最好的包廂。
薛早一走進去,感慨:“謝愷,你這弄的不是酒吧,是五星級酒店。”
謝愷遞杯酒:“叫聲謝哥哥,今晚隨便喝。”
薛早一飲而盡:“不怕我發酒瘋?”
謝愷指指溫歡:“有小可愛在,你不敢。”
薛早翻個白眼,也沒反駁,放下東西,在包廂裏待了不到五分鍾,和溫歡到外麵吧台坐。
溫歡和齊照發微信。
齊照被齊棟梁半路阻截,說等會就到。
旁邊有兩個打扮狂野的富家女正在豪飲。
聊起最新的八卦,其中一個說:“欸,齊照真的在追那個拉小提琴的女人啊?”
另一個:“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就X台的招商晚宴,說是齊照對那個女的,一見鍾情。”
“那女的什麽背景?”
“能有什麽背景,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雜草,也就那張臉好看,典型的想攀豪門。”
“不是說她和薛早認識嗎?”
“薛早?嗬,一個私生女,她的朋友能是什麽好貨色。”
拍桌子的聲音響起。
兩個富家女嚇一跳。
溫歡拉住薛早。
薛早皺眉。
溫歡:“你公司剛起步,不宜在外與人爭吵。”她端起桌上兩杯加冰的威士忌:“我來。”
薛早愣住,眼看著溫歡走到那兩個富家女麵前,雙手微微抬高,往兩人臉上一潑,動作優雅溫柔。
溫歡:“請你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