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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啊(21)

  舞池中央的高台, 穿chanel套裝戴百萬百達翡麗的優雅女人, 此刻正拿著麥激情點燃全場氣氛。


  台下黑壓壓一群人, 跟隨她的節奏擺動身體。


  在她的身側, 穿露臍裝卷發如海藻般的清純少女懵懵懂懂地跟著跳舞。


  動作雖然生澀,但因為別樣的天真, 反倒透出令人無法抵擋的誘惑。


  齊照驚掉下巴。


  Excuse me?!

  台上, 竇綠白喊麥:“大家跟我一起來!我說you!你說hey!you!”


  謝愷:“hey!”


  齊照一個爆栗彈過去:“不準hey!”


  謝愷哈哈湊到齊照耳邊笑:“你媽好會玩哦,還有小可愛, 太他媽性感了吧。”


  齊照臉黑成煤炭。


  謝愷興致衝衝撥開人群就要加入舞動奇跡大隊伍。


  齊照伸手一揪:“不準去。”


  謝愷言之鑿鑿:“我得給你媽和小可愛捧場。”


  齊照:“捧你個大頭鬼。”


  謝愷渴望地望著前方,自言自語:“啊, 我和快樂之間,隔著一個絕望的齊照。”


  齊照拽住謝愷就要弄他。


  麥裏傳來竇綠白慈母般關愛的聲音:“兒子, 是你嗎!”


  隨著竇綠白一指,大家搖頭晃腦看過來。


  齊照僵住。


  明顯醉酒的竇綠白:“兒子, 跟媽一起跳。”


  齊照嘴角微微抽搐。


  竇綠白?

  親媽?


  想鑽地縫的齊照在猶豫幾秒之後,邁開長腿往舞池出發。


  不為別的,他得先把小結巴從台上拽下來。


  小結巴打扮成那樣,一看就是竇綠白的傑作。


  人幹事?

  齊照蹦上高台,剛跳上去,溫歡興奮地喊:“齊哥哥。”


  燈紅酒綠,光線模糊, 台下看不太真切, 此刻走近了看, 齊照才發現, 溫歡臉上畫著妝。


  烈焰紅唇,溫潤白肌。


  明豔空靈的美,純粹幹淨,美到極致,看一眼就能讓人癡迷。


  可少女絲毫不懂她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魅惑,嬌怯靦腆的氣質,更是將恃美行凶四字詮釋得淋漓盡致。


  她主動牽他的手,怕他跌下去,五彩絢爛的光籠下來,像一隻妖精從結界破光而出,兩隻細軟手臂,一張清麗美人臉,看得齊照幾近窒息。


  她真好看。


  怎麽這麽好看。


  他的三魂七魄夠不夠她勾?

  溫歡晃晃他的手,齊照從呆滯的狀態回過神。


  意識回到身體,此時明白過來。


  原來台下那群歡呼聲,不是為竇綠白,是為他的小結巴。


  齊照急急忙忙拉起溫歡就要走:“嚇著了吧,我們不擱這鬧。”


  溫歡細聲說:“我不走。”


  齊照以為自己聽錯,音樂聲震天,他不得不提高音量:“什麽?”


  溫歡湊近,齊照自覺低下腰,將耳朵送上。


  她貼著他的耳朵說:“我……我說我不走。”


  齊照皺眉,下意識嗅了嗅溫歡,納悶:“沒喝酒啊。”


  溫歡:“幹媽……幹媽不開心,所以我要陪她一起。”


  齊照看看旁邊扭著腰肢的竇綠白,視線重新回到溫歡臉上,堅持己見:“咱倆先下去。”


  溫歡搖頭:“我……我不能讓幹媽一個人在台上。”


  竇綠白拿著話筒走過來,捏了捏齊照的臉蛋:“我兒子真他媽好看。”


  又捏了捏溫歡的臉:“我女兒更好看。”


  竇綠白張開手臂,徹底放飛:“我們家每個人都好看,除了齊棟梁那個醜八怪。”


  齊照想去搶她的麥,竇綠白酣醉一張臉笑嘻嘻,躲到溫歡身後和齊照繞圈子。


  高台就那麽點地方,齊照怕出事,不敢再追。


  竇綠白:“跳舞,齊照你快跳舞給媽看!”


  即使是在醉酒中,和溫歡說話的時候聲音也會自覺變柔:“歡歡,你和齊照一起跳舞給幹媽看好不好。”


  齊照內心快要爆炸。


  好個屁。


  他忍不了,即刻就要發作,腰間一雙小手搭過來。


  女孩子溫柔哄著竇綠白:“好,我……我跳給幹媽看,幹媽不要不開心了。”


  她轉頭又看他,眼神殷切:“齊……齊哥哥,我們跳舞。”


  音樂聲慢下來。


  柔情伴奏。


  竇綠白開始唱《倒帶》。


  齊照覺得自己快死了。


  死在溫歡天真嫵媚的笑容裏。


  他什麽也看不見,什麽也聽不見。


  這世界與他再無關係,他眼裏心裏隻有一個溫歡。


  她不是在和他跳舞,她是在征服奴隸。


  用她羞紅的眼,溫軟的手,笨拙的舞步,將他一點點從軀殼裏剝出來。


  台下謝愷的聲音穿破音樂聲:“你他媽倒是摟著人家跳啊!”


  齊照眨眨眼,手忙腳亂,僵硬地問溫歡:“可可可以摟嗎?”


  溫歡別過頭,將臉埋進他胸膛:“可以。”


  齊照:“那我我我開始了。”


  溫歡抿嘴笑:“齊……齊哥哥,你被我傳染了嗎?說話結結巴巴。”


  齊照喉頭聳動。


  是啊。


  被傳染了。


  名為溫歡的病毒太厲害,已經入侵到他的五髒六腑。


  溫歡仰頭看他:“快摟。”不然怎麽跳得下去。


  齊照幸福地顫抖,雙手剛要搭上去,台下又一個聲音傳來。


  “就是他!上次就是他在這家酒吧和我搶妞還用瓶子砸我!”


  這次不是謝愷,是別人。


  第一次帶小結巴來酒吧時,碰到的嘻哈男。


  嘻哈少男身邊跟著個戴金項鏈手裏拿串珠的男人,臉上一道疤,身後跟著一大群小弟,一看就是個狠人。


  舞池跳舞的人察覺到不對勁,三三兩兩往外走。


  刀疤男放話:“敢動我的人?去,拿幾個酒瓶子過來。”


  台上,齊照將溫歡護在身後,緊張地和台下謝愷使眼色。


  謝愷趁亂躲進人群中,暗悄悄地往門邊跑。


  剛跑出沒幾步,就被人逮住,嘻哈少男笑嘻嘻:“我記得你,你和台上那個混小子是一塊的。”


  謝愷強顏歡笑:“大哥好。”


  齊照沒辦法了。


  事是他惹出來的,大不了拚出一條血路。


  總之他今天就是死在這,也得保護好他媽和小結巴。


  嗯,勉強再算上一個謝愷。


  就在齊照準備豁出去幹架的時候,竇綠白搖搖晃晃站了出來,指著台下刀疤男喊:“你腦子有病啊!沒看到我兒子和我女兒正在跳舞嗎!”


  齊照內心是顫栗的。


  他扭頭和溫歡交待身後事:“記得……”


  話沒說完,台下刀疤男驚呼:“竇姐,是您呐。”


  齊照:???

  五分鍾後。


  酒吧包廂沙發。


  竇綠白慵懶地舉著高腳杯,地上跪著嘻哈少男,刀疤男低頭哈腰在旁邊倒酒。


  刀疤男:“竇姐……”


  竇綠白:“誰是你竇姐,你多大我多大,會不會說話?”


  刀疤男自扇耳光:“瞧我這張嘴,我哪夠資格喊您姐呐,該稱呼您為竇小姐才對。”


  竇綠白沒搭理,朝溫歡招招手:“來,歡歡。”


  溫歡挪動屁股,乖巧地任由竇綠白將她抱進懷裏。


  竇綠白捂住她的眼睛:“這群人長得醜,咱不看,萬一嚇著了夜晚做噩夢怎麽辦。”


  刀疤男的小弟們紛紛自覺低下頭。


  另一邊沙發上,齊照和謝愷排排坐。


  謝愷擠眉弄眼,無聲溝通:這什麽情況?

  齊照:我他媽哪知道!

  刀疤男一邊賠笑一邊說:“竇小姐,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這次的事,就當沒發生過,今晚我請客,您隨便玩隨便喝。”


  竇綠白:“不行。”


  刀疤男遞來空酒瓶子,指著嘻哈少男的腦袋:“來,您隨便砸,隻要能出氣,我的腦袋也讓您砸。”


  竇綠白優雅抿酒。


  刀疤男隻好將酒瓶子遞給齊照:“齊少爺,要不您來?”


  齊照擺手:“不了,我是個文明人。”


  小結巴還在這坐著,動粗多不雅觀。


  刀疤男求助謝愷:“這位小哥。”


  謝愷咧嘴笑:“我有名字,姓謝。”


  刀疤男奉上酒瓶子:“謝少爺。”


  地上跪著的嘻哈男瑟瑟發抖,差點哭出聲:“舅舅,你真舍得讓人砸我啊?”


  刀疤男一巴掌揮過去,壓著嘻哈男磕頭:“在誰麵前哭呢,竇小姐跟前,也輪得到你說話?快賠罪。”


  竇綠白放下酒杯:“行了,別惺惺作態,看著就煩。”


  刀疤男:“那您給句話。”


  竇綠白拍了拍溫歡的後背,“這事,我說了不算,我幹女兒說了才算。”


  溫歡一臉茫然。


  竇綠白:“上次是不是他在酒吧裏調戲你?”


  嘻哈男已經明白眼前的情況有多嚴重,他痛哭流涕,爬到溫歡腳邊。


  竇綠白抬起細高跟一腳將人踹開。


  刀疤男看向溫歡。


  嘻哈男看向溫歡。


  所有人都看向溫歡。


  就等著看接下來事態發展。


  溫歡俯身:“下次……下次不要再這樣,女孩子說不要,那就是不要,請你學會尊重女性。”


  說完,她看向竇綠白,“幹媽,我……我們走吧。”


  刀疤男眨眨眼,就這樣?


  嘻哈男哭得打嗝:“我知道了。”


  謝愷悄聲和齊照說:“你們家小可愛真溫柔。”


  齊照一臉驕傲自豪:“那是。”


  直到走出包廂,嘻哈男還在被刀疤男摁著磕頭,嘴裏念念有詞:“我知錯了……”


  酒吧外夜風涼暢。


  竇綠白東倒西歪,溫歡小心翼翼攙扶。


  竇綠白:“走,換下一個場子繼續!”


  齊照從溫歡手裏接過竇綠白,嫌棄臉:“剛才還好好的,怎麽醉成這樣?”


  竇綠白攥著溫歡不放手:“歡歡,今晚陪幹媽嗨通宵啊。”


  齊照一聽,那還得了,得找個能治得住竇綠白的人來。


  轉過身就給齊棟梁打電話。


  打不通,沒辦法,隻好給齊疏明打電話:“我媽在皇家酒吧,你快過來。”


  謝愷撞撞齊照:“你陪你媽去玩啊。”


  齊照快速瞄了眼溫歡:“玩個屁。”


  等齊疏明一來,齊照將竇綠白交給他,拽起溫歡就跑:“走,趁我媽沒回過神,我們趕緊回家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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