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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啊(15)

  喝完水, 溫歡總算好過點。


  她有氣無力地望他, 嘴唇蒼白, 說:“我……我現在換衣服……你出去等我。”


  齊照急得跳腳, 一把將她摁床上:“你這個樣子能去哪,躺好。”


  溫歡迷茫:“今……今天不是要出發去南極嗎?”


  齊照:“就他們兩個去, 我們不去了。”


  溫歡蹙眉:“你……你也不去了?”


  齊照:“南極沒意思, 我懶得去。”


  她直挺挺地躺著,沉默半晌後, 緩聲說:“齊……齊哥哥對不起。”


  她知道,他一直很期待這次去南極的事, 連續好幾天都在她耳邊念叨。


  她剛才聽到了,他說要照顧她, 都是因為她突然生病,連累他留下來。


  女孩子病懨懨地道歉, 齊照瞧在眼裏,心髒像是被車輪碾過似的,呼口氣都痛。


  他在床邊坐下,替她掖好被角:“有什麽好對不起的。”


  溫歡聲音有些哽咽:“因為……因為我搞砸了這次的旅遊……你……你不能看企鵝了。”


  齊照:“企鵝算個屁,我又不是奔著企鵝去的。”


  她轉過水蒙蒙發紅的眼眶,好奇問:“不……不是想去看企鵝嗎?”


  齊照一雙眼盯在她臉上。


  企鵝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起看企鵝的人啊。


  笨蛋。


  他替她換額頭上的冰毛巾, 將飄窗全都打開透氣, 一邊調室內溫度一邊說:“李媽他們也去員工遊了, 早上出發, 估計現在已經飛機上了,這幾天就隻有我和你。”


  溫歡:“嗯。”


  齊照做好手裏的活計之後,又拿來溫度計:“來,抬起胳膊。”


  溫歡抬起手臂。


  齊照俯腰就要為她量體溫,手伸到一半,腦子清醒了,急忙收回動作。


  差點伸她衣服裏去。


  齊照背過身:“你自己量。”


  等待量體溫的過程,溫歡聽見齊照站在陽台打電話,急慌慌的,像是要幹架。


  他低吼:“什麽叫就隻是發高燒而已,發高燒也是會死人的,我胡鬧?我沒有胡鬧,是錢醫生你胡鬧好不好!”


  打完電話,他走回房間,一改剛才的狂躁,聲音瞬間降低五個調,笑著說:“我們家的家庭醫生等會就來。”


  溫歡:“嗯。”


  量好體溫,齊照拿過一看。


  三十九度。


  齊照拿著溫度計不動。


  眉頭擰成川字。


  怎麽就燒成這樣?


  也就一晚沒看著。


  溫歡躺在枕頭上喊:“齊……齊哥哥?”


  齊照捏緊溫度計,摸摸她的額頭:“以後我再也不外宿了。”


  “啊?”


  “你看你身嬌體弱的哪離得開我,我才走開一晚,你就生病。”


  溫歡聽得莫名其妙:“我……我生病和齊哥哥沒有關係。”


  齊照一本正經:“當然有關係了,沒我這個辟邪法寶在,你拿什麽擋妖魔鬼怪。”


  溫歡:“可是……可是辟邪法寶一般都長得超醜。”


  齊照揚起腦袋:“我是個例外,帥得震懾三界。”


  溫歡抿嘴笑。


  她臉上總算有了血色,齊照鬆口氣。


  忽然溫歡問:“門……門怎麽了?”


  齊照走到她麵前擋住視線,臉上浮現討好的笑容:“不好意思啊,我一時著急,就把你那門給撬開了。”


  溫歡探出腦袋一看。


  門鎖被砸得稀巴爛。


  她竟然沒有感知到動靜。


  齊照解釋:“我來接你,等了好久,你沒回我信息,我就上樓敲門,你也不理,我隻好繞到泳池,還好你窗簾沒有全部合攏,我看你躺床上沒反應,以為怎麽了,一時衝動,就砸門了……”


  溫歡點點頭,想起什麽,問:“你明明可以……可以砸窗。”


  齊照:“砸玻璃我怕紮著自己毀容。”


  溫歡:“嗯……”


  她看著砸爛的門發呆,望了會,嘴裏細聲說:“門……門壞了沒有安全感。”


  齊照張著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真摯誠懇:“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擅闖你房間,改天我把家裏門都換成電子門,砸不壞的那種,好不好?”


  他離得太近。


  鼻尖都快要碰到她的。


  溫歡往上提被子,一張臉掩進去,留一對水潤純淨的眼睛在外麵。


  齊照心癢癢,盯著她看,直到她臉紅閉上眼,他才肯移開。


  錢醫生動作很快,帶著護士風風火火趕到別墅。


  齊照知道溫歡不喜歡別人進她房間,所以特意為她披好外套,她要自己走,他不肯,怕她腳軟摔倒,硬是一把從床上攔腰抱起來,直接抱到一樓客廳。


  “我的訴求是讓她立馬退燒,不再難受。”


  年輕的錢醫生翻白眼:“齊照我給你們家做家庭醫生真的倒八輩子黴了!你當我是神仙,說退燒就退燒。”


  齊照:“錢晁度,你不是號稱天才醫生嗎?”


  錢醫生:“我能治絕症,但治不了腦殘。”


  齊照想了會才回過神,“你罵我。”


  錢醫生:“罵就罵了,你這小女友還要不要我瞧病了?”


  提到溫歡,齊照語氣軟下來,撓撓頭發,語氣別扭:“不是女友,是妹妹。”他頓了頓,說:“幹妹妹。”


  錢醫生笑一聲。


  齊照心虛掩飾:“笑什麽,陰陽怪氣,難怪你單身三十年,我要是女的我看到你我也煩。”


  他說著話,走到溫歡身邊坐下:“讓錢醫生給你看看。”


  溫歡點點頭。


  錢晁度彎腰給溫歡看病,三秒鍾走完過場,發表結論:“打退燒針,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說完,他叮囑護士準備好針劑。


  齊照:“打完針睡完覺要是好不了,我……”


  話未說完,懷裏多了個人。


  女孩子委屈嘟嚷:“齊……齊哥哥我不想打針。”


  她第一次主動往他懷裏撞。


  撞得他都酥傻了。


  齊照:“啊,打什麽,打針啊,那就不打。”


  他雙手撐在沙發上,差一點就要彎曲臂膀將她摟緊。


  還好忍住了。


  忍得青筋都暴起。


  心裏千萬句感慨——


  媽啊,她真是太可愛了。


  錢晁度將針拿出來。


  一步步走近。


  溫歡往裏挪,一雙手搖齊照:“齊……齊哥哥。”


  齊照回過神:“怎麽了。”


  溫歡指指錢晁度。


  齊照挺起胸膛,以便讓溫歡靠得更舒服些,嘴裏振振有詞:“錢醫生,我先和我妹妹商量一下這個打針問題。”


  錢晁度嗬嗬冷笑:“愛打不打。”


  齊照低頭問懷裏的人:“你害怕打針?”


  溫歡不好意思承認。


  齊照哄:“就痛那麽一下下,打完針就好了。”


  溫歡糯聲糯氣:“不要。”


  齊照順勢環住她,以退為進:“不紮屁股針,那打點滴?”


  溫歡搖搖頭。


  錢晁度催促:“商量完了沒有,我很忙的好嗎。”


  齊照看看躲他懷裏的溫歡,既高興又擔憂,天人交戰,最終還是選擇了屈服。


  “不打針了,我喂她吃藥就行。”


  錢晁度罵:“齊照你這個混小子,玩我呢?我不管,你快把人交出來讓我紮一針。”


  瞄準機會,齊照徹底釋放自己,順勢將溫歡摁向胸膛,一隻手抱著她的後腦勺,一隻手抱住她的肩膀,標準的護崽姿勢。


  明明已經一臉享受卻還是端出正經的模樣:“有我在,你別想紮她。”


  錢晁度:“齊照你等著,看我今年過年怎麽跟你爺爺告狀。”


  齊照在後麵喊:“恭送錢嬤嬤——”


  小護士急急忙忙追出去。


  別墅又隻剩齊照和溫歡兩個人。


  溫歡探出腦袋,小小的鵝蛋臉蹭著齊照手臂擦了擦,語氣內疚:“不……不好意思是我任性。”


  齊照:“生病的人有資格任性。”


  她軟軟一團,半截身子趴在他懷裏,齊照心都要化了,恨不得重新摟住她。


  溫歡揉揉鼻子,認真臉:“我……我會好好吃藥,爭取早日痊愈。”


  齊照點點她:“你自己說的,等會不要嫌藥苦。”


  溫歡急忙說:“不……不會,我從小喝苦藥喝慣了。”


  喝苦藥喝慣了?


  齊照愣住。


  想要問,不敢問。


  小結巴似乎不喜歡別人問她的過去。


  齊照站起來,“齊哥哥有辦法,讓你不喝苦藥。”


  溫歡好奇眨著眼。


  結果所謂的不喝苦藥,就是喂一勺退燒藥,喂一口糖。


  他在旁邊念咒一樣:“不苦,不苦……”


  溫歡差點笑出聲。


  大概他的咒語真有效。


  苦藥灌進去,跟喝蜜一樣。


  喂完藥,他又急急忙忙拿來漱口水,“清新口氣,苦味不殘留。”


  溫歡軟聲說:“又……又不是要接吻。”


  齊照呼吸急促,視線自她兩瓣漂亮的朱紅掠過。


  接吻啊。


  他還沒有接過吻。


  溫歡察覺到他奇怪的視線,回過神,怨自己燒糊塗了什麽話都往拋。


  急急忙忙轉換話題,問:“齊……齊哥哥你接下來去做什麽?”


  齊照挨著她坐下:“守著你。”


  溫歡移開目光,聲調綿軟無力:“我……我不用守,我困了,想睡覺。”


  齊照站起來張開懷抱:“來,我抱你上樓睡覺。”


  抱上樓睡覺。


  話說出來,字字曖昧。


  齊照咬舌頭,剛要改口,聽到她說:“我……我不要抱……”


  齊照失望地收回手臂。


  女孩子下一句——


  “你……你背我好嗎?”


  齊照眼睛賊亮,蹲下的速度快如閃電。


  到了樓上,溫歡一沾床就睡。


  家裏的電子產品都被齊照打包塞到行李箱準備帶到南極解悶,而行李箱現在在齊棟梁那裏。


  怕齊照無聊,臨睡前溫歡解開ipad密碼遞給他。


  齊照拿著ipad往樓下去,走到一半,手不小心劃開相冊。


  相冊和手機同步。


  一張女裝照映入眼簾。


  穿櫻桃小裙子,波浪大卷發,妝容精致。


  齊照嚇得差點摔掉ipad。


  反複揉三次眼睛,最終確認。


  沒錯,照片裏這個人,是他。


  齊照齊大佬。


  女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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