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取血
進入了司馬府，我本打算先找到那老太爺的亡魂。
看看這鬼怪的智慧如何，能不能從它的嘴裏，問出那破屍水的下落。
結果，老太爺的亡魂我還沒見著，就先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是個道士，道行似乎很深，總之，比絕塵子可強多了。這一出場，那鋪天蓋地的正氣，便瞬間逼散了小院中的陰邪之氣，雖然還未動手，但就這個架勢，我覺得單打獨鬥，我未必是他對手。
而且，這人跟白蔓貌似之前見過，似乎他倆之間還有點小故事。
“哥，這人就是個瘋子，在魏縣殺了不少人呢！他，他可嚇人了！”
白蔓哆哆嗦嗦的藏在我背後。
她的話，卻給這大胡子道士氣壞了：“小丫頭片子，你這肉眼凡胎的，說話就是放屁！！我殺那是人？那是妖邪！你還藏著，你身邊這位雖然是人，但也是個妖人！今天是你運氣好，要不是遇見了你道爺爺我，回頭兒就得讓這小子禍害死！”
“我不信你的話！我和尚哥很厲害，我才不怕你……”
話雖如此，但我感受得到，背後那掐著我的小手，一鬆一緊的，貌似心裏也在打鼓，也在猶豫。
“嗬，蠢丫頭……”
大胡子道士搖頭一笑，接著，視線再度回到我的身上，一雙眼珠子很大，盯著我的時候，瞳孔裏麵仿佛鑽出了火：“妖人，今天遇見了道爺，算你倒黴了。不過這生死兩件事，也未必是絕對的好壞，這世上，有人活得難受，也有人死得痛快。你要是乖乖放了那丫頭，道爺，可以給你個痛快！”
“嗬……”
這道士的話，給我逗笑了。
不是笑他能不能做到，而是他這話聽著，不像是從一個道士嘴裏說出來的，倒像哪個山寨來的土匪、惡霸。
“你笑什麽，是不信道爺的話？”
他繼續向我走來。
“道長的話，我信。但我想道長對我，怕是有些誤會。我身上術法，雖有些不正，但我這人卻未必是壞人。司馬府請我來，也是為了超度老太爺亡魂。如果道長也接了這活兒，那我可以讓給道長。另外，這女孩兒對我來說，也沒什麽用處，我雖然是妖人，可我不吃人。道長喜歡的話，就送給道長了。”
我嘴上放出了軟話。
這道士對我敵意頗深，乍一出場就看出來了。
想用兩句軟話，跟他化敵為友，那是沒可能的。
但對方道行很深，硬拚，我應該不是他對手。所以必須提前做好準備。跟他多聊幾句，能方便我布置蠱降蟲。
我的第一個準備，就是逃命的。
先悄悄放了幾條蟲，到身後房屋的門內，那幾條衝帶著玉鑰匙，提前將玉鑰匙的門，安置在那房門的裏側。我現在的位置，距離那扇門，也就三五步。一旦這衝突，是我控製不住的，也能第一時間，逃到門內。
不過有點可惜了，這道士比我想象的機警，沒給我太多機會。他聽了我的話，馬上大笑道：“妖人，你這拖延時間的把戲，真當道爺看不出來？你說是來給老太爺超度的是吧？那你還真是熱心，為了吸引這司馬家人的注意，還專門用蟲，製了三隻屍偶！你這控屍的術法，還真是厲害！演了一出死而複生的好戲！
既然你這麽想見司馬家的老太爺，那道爺我就幫幫忙，讓你見上一見！”
話一說完，那大胡子道士鬆散的袖口一甩，袖中竟鑽出一股青藍色的霧氣，那霧氣盤旋在半空，下一刻，化作一團鬼影，撲向了我！
鬼影逼近我麵前，隻見那張鬼臉，竟與司馬府牆上的司馬老太爺掛畫一模一樣！
是司馬老太爺的亡魂？
已經被這道士收了嗎？
不僅收了亡魂，還被製成了魂偶之類的鬼仆……
這道士，身上雖有正氣，可這術法卻也有幾分邪異。
對這術法，我短暫驚訝了一陣，馬上裂開掌心嘴巴，噴出蠱降蟲，化為鬼鐵線！反手將逼近我的鬼仆老太爺鎖住！鬼鐵線迅速移動到那牽引老太爺亡魂的魂絲，將其啃食，咬斷！
“哎？？”
大胡子道士眼睛瞪大，貌似是沒想到，我的蟲，竟除了入侵肉身外，還能侵襲靈魂，稍微有些措手不及。
他想要挽回，可那些魂絲已經被我盡數斬斷！
剛剛放出來的老太爺，轉眼間，便被我掐在了手中。我順勢裂開掌心嘴巴，將瘋狂、憤怒的老太爺亡魂，吸入手掌之中。
“哎呀，你這妖人，邪術玩得倒是花哨。”
雖然這第一手，大胡子道士沒占到我什麽便宜，可他沒有絲毫惱怒，看那眼神兒，似乎是對我的興趣，比之前更濃了。
他沒急著對我來第二手，反而是對我問了句：“小子，那幫紅毛鬼，還追這丫頭呢？你是他們的人？還是，你自己也對這丫頭有興趣？”
這丫頭，指的應該就是白蔓了。
紅毛鬼？
雖然不知道說的是什麽，不過想來，應該與這兩人之前的故事有關。
“我聽不懂道長說的是什麽。不過，道長你對我，一定是有誤會的。你放心，我對這個小妹妹，從一開始，就沒半點加害的心思。不如咱倆收手吧，別再繼續做沒必要的爭鬥。”
我攤開雙手，一副講和的模樣。
與此同時，我的手輕輕搭在白蔓的肩膀上，那時我手心裂開，一滴毒血透過白蔓的衣服，流向她的手。
那毒血冰涼，白蔓是感覺得到的。
但她隻是回頭看我，沒有發問。
我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小丫頭，那道長不是壞人，他說之前救過你，應該是真的救過。不過，現在他不信任我，我想，你也不願意我們繼續打，傷了我，或者傷了他。你到他那邊去吧，這樣，道長也會放心，相信我講和的誠意。”
“和尚哥哥……”
白蔓開口。
“嗯？”我對她微笑。
“你不會丟下我吧……”
“不會。”
她點頭。
然後，奔著大胡子道士，一步步走過去。
一直到，她走到了大胡子的麵前。
她的手背在伸手，指甲是碧綠色的。
“你個小丫頭，天分是極好。可惜，眼下這雙眼睛還不靈，什麽人的鬼話都信。你先躲到我身後，等我殺了這妖人，送你離開這。”
說著，便將白蔓拉到身後。
白蔓不情願地挪著步子，等她挪到大胡子道士身子側麵的時候，那藏在背後哆哆嗦嗦的手，便悄悄抬起，趕上那道士一個眼神不注意，小丫頭的手爪，便向著道士的脖子，抓了過去！
啪！
可惜，小姑娘的速度太慢了。
手還沒完全抬起來，便被道士一把掐住了手腕。
但這一切似乎早就在道士的意料之中，稍有怒意，但火氣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大：“說你眼瞎，你還真瞎！臭丫頭，給你看看那妖人的真麵目！”
說罷，他袖子一揮，一道光從那袖子中閃了出來，但速度太快，也沒看清楚那人袖子裏到底是什麽。
當那道光落到我身上的時候，我整個人的身體，出現了一道重疊的虛影。
那虛影比我矮了一頭，身材幹瘦，半張骷髏臉……
那正是我原本左元的麵孔。
“丫頭，他雖然是人，但卻是個借屍重生的妖人！想必這身體原本的主人，也是被他所殺。之前你遇到的那些紅毛鬼，也是一樣，那不過是一群披著人皮，吸食人血的妖物！人家對你說些好話，給你些食物，你就當他們是好人？嗬，你這雙眼睛啊，哪怕不遇見鬼怪，在這世上，也活不了太久！你天分不錯，咱倆幾次相遇，也有緣分，你就做我徒弟吧，以後跟著為師，命也能長點！”
小丫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她輕輕搖頭，嘴裏嘟囔著：“不會的……和尚哥對我很好的，給我吃的，還救過我……你別想騙我！”
說罷，她對著道士的手腕，就是狠狠一口！
這一口，直接咬出了血來。
“臭丫頭！你是有多蠢？！你的和尚哥哥，不過是用你來暗算道爺，你……”
話說一半，大胡子道士抬頭看我：“臭小子，你給這丫頭下什麽藥了？怎麽見你真身，還不信我？？”
我攤攤手：“不知道，可能是我脫生身子，相貌還行？要麽，就是道長你長得粗獷過頭了？”
“呸！放屁！”
那道士tui了我一口，隨後，扯開被白蔓咬流血的手，把那丫頭向身後一拉。緊接著，腳跟又猛踩了地麵一下。
下一刻，石頭地板居然被一株枝芽頂破！枝芽眨眼間長成了手腕粗細的藤蔓，將白蔓牢牢捆住。
鎖住白蔓，道士專心看我，手掐道印，身邊飄出九張金底血字的靈符。
看著架勢，是要動真格的了。
白蔓雖然不懂術法，可也看得出來，她眼睛盯著我，表情緊張，哆哆嗦嗦的對我喊道：“和尚哥小心啊！”
說真的，這丫頭確實挺傻，那道士說的一點沒錯。
我剛在她的身上，一共下了三道蟲。
有一道，是在她的指甲上，也是明麵上的。
我知道道士看得出來，那一下，她一定抓不到。所以，那就是個掩護，重點都在後兩道蟲上。
其中一道，是傳音的。
就我跟劉紫然常用的那種。
我指揮她接下來做的事，幫我創造機會。
不過，我又有點擔心，擔心這丫頭萬一到了那道士的手裏，她慫了，她背叛我。又或者，就像道士那“照妖”的本事一樣，揭穿了我的真麵目，她不再相信我。
所以，第三道蟲是一顆炸彈。
那是無論如何，都能夠將我的蟲，送到道士身體，並且取得道士血液的。
可是那道蟲，會殺了白蔓。
“你為什麽還信我？”
我心裏問她：“我這半張骷髏臉，不嚇人嗎？”
“你說過不會拋下我的！我還是你未來的媳婦，就算是個妖怪，你也……不會騙我的吧？我可幫你咬到他了！你說的，隻要我咬到他，你就有辦法。和尚哥，你不會拋下我，白蔓也不會背叛親人的！”
她回應著。
“親人……小蠢嗶，你老老實實地等著，我殺了他，帶你離開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