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與你何干
漢中,南鄭。
熙熙攘攘的鬧市人群中,一名白紗蒙面的女子穿梭在其中。
這名女子有一對好看的眸子,碧綠如玉,妖嬈似霧。
只見她不緊不慢地行走在人群中,時而左顧,時而右盼,似乎在找尋什麼。
突然。
她的身形頓了頓,再邁步的時候,已經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脫離人群,大步流星地鑽入最近的小巷子。
「不好,被她發現了!」
人群中,有人輕喚了一聲。
接著,有兩名頭戴斗笠的白衣男子,從兩個不同的方向起步,同時朝小巷子狂奔而去。
兩人幾乎同時抵達巷子口,進入小巷子之後,立刻奮起直追,一路狂奔良久,卻始終不見蒙面女子的身影。
「不見了?她不可能跑這麼快!」
兩人在一個岔路口停下,一名斗笠男子語氣吃驚,說話時,還在四處張望。
另一人說道:「她會不會躲起來了?」
斗笠男子道:「有這個可能,我們回頭找找看。」
「我覺得我們應該分頭行動!」
「也好,若你我都沒有找到,東城門會合!」
「行!」
隨後,兩人兵分兩路,猶如兩支利箭般,衝刺而動。
兩人離開不久,暗處走出一人,正是那位白紗蒙面的女子!
「哼,跟蹤我,你們還嫩了點!」
蒙面女子冷哼一聲,轉身便走,一步邁出,突然頓住身形。
目光所觸,只見前方過道處,一名頭戴斗笠的男子,不動如山地攔在路口。
蒙面女子眉頭一蹙,轉身欲走後路,卻見後方同樣有一位斗笠男子攔在那裡。
「你們如何知道我在此處?」
蒙面女子冷聲而問。
位於她正前方的男子一步踏前,一邊摘下斗笠,一邊說道:「雖然你隱藏的極好,可惜你身上的味道無法消除。」
蒙面女子見了他的模樣,冷哼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小師弟,什麼時候小師弟的鼻子,比狗鼻子還靈了?」
摘下斗笠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遠道而來的祝公道!
蒙面女子稱呼祝公道為小師弟,身份自然呼之而出,正是碧眼如玉的張玉蘭!
「廢話少說,她在哪?」
祝公道緊盯著她,冷冷問道。
張玉蘭淡淡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祝公道說:「師姐,叫你一聲師姐是尊重你,希望你不要逼我用武力解決問題!」
「你若有本事,大可上來一試!」張玉蘭一言不合拔劍而出,長劍遙指祝公道,「也讓你見識見識,我新領悟的劍招!」
祝公道平靜說道:「你沒有勝算。」
張玉蘭冷笑不語。
祝公道掏出雙劍,緩步逼近。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斗笠男子也摘掉斗笠,拔劍而出,往張玉蘭背後而來,慢慢逼近。
一前一後,兩相夾擊!
張玉蘭回頭一瞧,這才看清了另一人的樣貌,看見那似曾相識的面貌,心中頓時一涼!
此人竟然還活著!
張玉蘭深深的記得,當時抓小喬,天師道有十餘名高手圍殺此人,結果那天之後,所有高手無一返還,且音信全無。
張玉蘭猜測他們都死了,她以為被圍殺的人也死了,可是沒想到被圍殺的人竟然活著,還活得好好的!
也許祝公道說的對。
如果天師道的十餘名高手都是被此人所殺,那麼在此人和祝公道的聯手之下,她還真的沒有勝算。
祝公道明顯是有備而來,不能硬拼!
張玉蘭一念想通,果斷出手,罩著祝公道的腦袋,一劍刺出!
祝公道不閃不避,迎刃而上!
「叮!叮!叮!」
兵刃之間不斷碰撞,一陣叮噹作響的兵戈之音不斷傳來。
兩人纏鬥之際,一旁的趙雲一言不發地揮劍而上,他要制住張玉蘭!
張玉蘭餘光一瞥,趁著趙雲還沒攻上來的間隙,突然不要命地朝祝公道揮出一劍!
為什麼說不要命呢?
因為,揮出這一劍的張玉蘭捨棄了所有防守,狠狠地朝祝公道心口的要害之處刺去一劍!
這是以命換命的打法!
這一劍或許可以刺中祝公道,但是同樣的,張玉蘭也會付出極大的代價,甚至可能一招致死!
張玉蘭在賭,她賭祝公道不想換命,或者說,祝公道不想致她於死地。
有趣的是,她賭對了!
祝公道及時收招躲避,雖然驚險地躲過了張玉蘭的殺招,卻也不得已地讓開了身子。
張玉蘭急沖而起,頭也不回地往前狂奔,奪路而逃!
「哪裡走!」
趙雲一聲大喝之下,緊追不捨地狂奔追去。
祝公道暗罵張玉蘭狡猾,腳下生風地緊跟上去。
二追一,還是兩個男人追一個女人。
本以為會很輕鬆追上,卻沒想到張玉蘭猶如泥鰍一般,滑不溜丟地穿梭在大街小巷。
她利用川流不息的人群和熟悉地形的優勢,鑽來躥去,輕車熟路!
沒過久,張玉蘭成功消失在追擊者的視線之內,逃之夭夭了。
張玉蘭七拐八拐,刻意在城內兜了幾個圈子后,從東城門而出,一路向東急行,繞過崎嶇的山道,跨過綿長的溪流,最終來到一處香火旺盛的道觀。
道觀里人來人往,燒香求神的信徒比比皆是,不少人口中喊著:「老君保佑,老君保佑!」
張玉蘭置若罔聞地穿過人群,徑直走入一間偏殿之中。
殿內,一座太上老君的塑像坐鎮在殿中央。
那塑像大概有一丈來高,手持拂塵,眉開眼笑,整個塑像塗了奪目的色彩在上面,看上去鮮艷如活人。
若是一些個膽子小的孩童乍然見了,甚至還有被嚇哭的可能。
在塑像的左手邊,一位女子抱膝而坐,雙目緊閉,遠遠望去似是在閉目養神,湊近一瞧才知曉,她正在呼呼大睡。
「咳咳!」
張玉蘭走近,在女子身邊乾咳了兩聲,她以為可以驚醒女子,不料對方無動於衷。
張玉蘭冷聲道:「有人來找你了,你還睡得下去么?」
女子頓時睜開眼睛,一對明亮動人的眼眸呼之而出,那絕世傾城的容顏,清麗絕倫的氣質,不是小喬還會是誰!
「誰來找我,是我姐夫么?」
小喬眼眸一閃,脫口問道。
張玉蘭淡淡道:「看樣子你最記掛的人始終是他,可惜他並沒有來,你失望了吧?」
小喬面無表情道:「我失不失望,與你何干。」
張玉蘭道:「他是你朝思暮想的人,可你想過沒有,你想著他,他可能壓根就沒想過你,甚至可能在你想他的時候,他心裡正在想著別人。」
小喬道:「他想誰是他的事情,我想他是我的自由,你這種老處女又知道什麼?你有喜歡過一個人么?沒有吧,那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張玉蘭出奇沒有動怒,陷入了沉默之中。
正如小喬所言,張玉蘭的確沒有資格說這種話,她天生潔癖,極為討厭不幹凈的人或事。
尤其是男人,幾乎每一個男人在她眼中都是無比骯髒的存在,所以她從小到大不曾喜歡過一個人。
因為,所有男人都太髒了,臟到令她潛意識的抵觸喜歡,畢竟喜歡一個人實在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
她,沒有那個幸運體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