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投桃報李
劉敢是由衷的想感謝糜貞。
他也問過糜貞有什麼心愿,答案卻令人意外。
「如果大王一定要報答什麼,那就把報答給我大哥吧。」
糜貞如是說道。
劉敢雖然有些意外,卻也能夠理解。
糜貞自小就是個什麼都不缺的大家閨秀,有什麼是求而不得的呢?
基本上沒有。
糜貞是個很知足的人,這一點劉敢也略有了解。
糜貞又是個很孝順的人。
因為孝順,所以她才會聽糜竺的話,大老遠的從徐州趕來廬江。
只為糜竺的一句長兄之命,便放下身段,主動接近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
當然了,也因為劉敢本身就有一種與眾不同的吸引力,糜貞乍然接觸之下,沒由來的就被吸引住。
這是糜貞之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她也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不是男女之情。
如果是,自然是再好不過。
如果不是,那也並無不妥,因為她骨子裡就是個孝順的人兒。
更何況,劉敢本來就不招人討厭,而且還有那麼一丟丟的招人喜歡。
只有一丟丟么?
哪怕糜貞心裡再不願意承認,在見識過劉敢灼灼桃花似的桃花運以後,她覺得這個男人應該是個還不錯的男人。
能招來這麼多桃花的男人,能博得這麼多佳人青睞的男人,能差嗎?
「貞兒方才去哪了,可叫本王一陣好等。」
劉敢站在糜貞面前,似笑非笑地問道。
劉敢的目光灼灼,糜貞低下頭不敢看他,細聲道:「大王能不問么?」
劉敢眯起眼睛道:「怎麼,有什麼不方便說的?嗯,讓本王猜猜看,貞兒身上有水滴,頭髮也濕噠噠,本王還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沒猜錯的話,貞兒方才可是在沐浴?」
「大王你好厲害!」糜錦忍不住脫口而出,一出口便被糜貞瞪了一眼,前者連忙捂嘴不語。
劉敢笑眯眯道:「看來本王歪打正著猜對了。」
糜貞俏臉微紅,說道:「大王觀察入微,有些事在心裡知曉便好,為何要說出來,多難為情啊!」
「如此倒是本王考慮不周了,本王在此給貞兒致歉。」劉敢話雖這麼說,臉上卻沒有一點歉意,反而笑的愈發玩味。
沒錯,劉敢就是故意要說出來,哪怕明知道糜貞聽了後會難為情。
也許是劉敢的惡趣味吧,他喜歡見到女孩子面露嬌羞的神情。
他覺得一個女孩子,尤其是一個美麗的女孩子,嬌羞起來的樣子是最動人最好看的。
不可否認,女孩子的嬉笑怒罵,梨花帶雨等種種神態都是很美的。
但是,嬌嗔羞澀的女孩在他眼中更加美好。
因為,這是劉敢喜歡的。
「大王第一次來府上,有什麼想參觀的嗎?府上有一間藏劍房,聽說有不少名劍,大王有興趣瞧瞧嗎?」
糜貞的嬌羞一閃而逝,小心翼翼地問道。
劉敢搖搖頭,說道:「這男人和男人之間討論刀劍倒是無所謂,若男人和女人討論刀劍,未免有點大煞風景!」
「那大王認為男人和女人該討論什麼呢?」糜貞隨口問道。
「兩個字。」
「兩個字?」
「風月。」劉敢說話間,深深地看了糜錦一眼,含笑道:「這風月一事,乃是男女之間最美妙的話題,對了,方才小錦還說,要帶本王去你的閨房瞧一瞧,本王拒絕之後又有點後悔了,要不貞兒帶本王去瞧一瞧?」
此言一出,糜貞頓時瞪了糜錦一眼。
糜錦一臉苦笑,沒敢說話。
見劉敢的目光望過來,糜貞一臉為難,欲言又止:「大王……」
劉敢微微一笑:「行了,逗你的,女兒家的閨房自然不能說進就進。」
糜貞暗暗鬆了一口氣,同時又有點小小的失落,很矛盾的心情,為什麼會這樣呢?
糜貞搞不懂。
隨後,糜貞帶著劉敢參觀了藏劍房,又在糜府上逛了許久,直到日落西山,天色漸晚。
劉敢依依不捨地離開了糜府。
隔天,劉敢表糜竺為少府,位列九卿之一。
隨著糜竺的地位拔高,糜氏在廬江的地位也隨之水漲船高,前來糜府攀附結交的官員望族也越來越多。
眾人如此趨之若鶩,皆因糜貞即將嫁入明王府。
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稍微有眼力見的人都明白,抱上了明王這棵蒼天大樹,糜氏今後的地位只會高不會低,至於能高到何種程度,沒人可以預料。
糜府,大堂。
春風得意的糜竺高坐主位,左右兩列是一干賓客,這些賓客之中有達官顯貴,也有名士望族。
他們無一例外,都是一些在廬江有頭有臉的人物。
糜竺的面子很大,連太傅張昭都被請了過來,在糜竺的主持下,眾人舉杯笑談,氣氛歡樂祥和。
此時,一位門客穿過大堂,來到糜竺耳邊嘀咕了幾句。
糜竺聞言后,臉上的笑容收斂住,然後朝糜芳道:「子方,替我好生招待諸位貴客,我去去就來!」
糜芳滿口應下,糜竺匆匆離席。
「大哥這是怎麼了,客人這麼多還要走開,莫非遇上了什麼大事?」
糜芳一臉迷惑,猶豫了一會兒,突然起身離席跟了上去。
糜芳一路跟著糜竺來到一間偏廳,在窗戶口找了個縫隙,將眼光投射進去。
只見糜竺畢恭畢敬地與一位錦衣男人站在一起,那男人背對著糜芳。
因為角度問題,糜芳無法看見錦衣男人的正面,卻能夠聽見裡間的談話。
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子仲,鯉魚躍龍門的感覺如何?」
糜芳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錦衣男人,因為裡間只有兩個人,糜竺是糜芳的親兄弟,他的聲音糜芳自然聽得出來。
糜竺道:「感覺很好,我得承認,您的眼光很准,劉無雙遠比劉玄德要出色,我有點後悔為什麼沒有早一點來廬江。」
「沒什麼好後悔的,如今也不算晚。我今日來此,一是為了賀喜你榮列九卿,二是為了一樁生意。」錦衣男子道。
「生意?」
「聽聞你在徐州有兩座鐵礦山,我有意買下它們。」
「您說笑了,說什麼買,太見外了不是,我的就是您的,您告訴我是哪兩座鐵礦山,我送您了!」
「不必多言,我就是要買,你按市場價轉給我就成!」
「這是為何,您真要買?」
「當然,此事重大,你切記保密。」
「好吧,既然您已經決定,我照辦便是。」
……
糜芳聽著他們的談話,心中暗暗吃驚。
一向心高氣傲的糜竺,竟然會對此人如此殷勤恭敬,這人究竟是誰?
「吱呀!」房門被推開。
糜芳趕緊找個暗處躲藏,眼見錦衣男人和糜竺一前一後地出來,錦衣男人在前,糜竺在後緊緊跟隨。
糜芳終於看到了錦衣男人的側面,那是年約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慈眉善目,鬢角泛白,舉手投足之間,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高貴氣質,似乎此人天生便覺得高人一等?
糜芳可以肯定,這個人他從來沒有見過。
只見糜竺一路恭送錦衣男人出門,待錦衣男人走遠后,這才轉頭快步往回走。
糜芳連忙轉身,想快步追上糜竺問個清楚。
「哥,你鬼鬼祟祟躲在這幹什麼呢?」
一道輕喚傳來,嚇得糜芳心中一慌。
不用看,糜芳也知道來人是誰,因為這個聲音太熟悉了,不是糜貞是誰!
糜芳佯作鎮定道:「胡說什麼,我哪有鬼鬼祟祟,我在自己家至於么?」
糜貞盯著他猛看,質問道:「不對吧,我看你很有問題,老實交代,你剛剛在偷看什麼?」
「我沒偷看!」糜芳冷哼著走了,沒走多遠,突然又折返了回來,對糜貞問道:「小妹,問你一個事,你認識一個四十歲左右,鬢角發白,笑起來很和藹的男人嗎?對了,大哥對他相當恭敬,比對陶謙還恭敬,我從沒見過大哥對一個人這麼恭敬!」
糜貞下意識道:「哥,你說的那人可是橋公?」
「橋公?」糜芳眉頭一挑,「哪個橋公?不會是……」
糜貞一開口就暗叫糟糕,突然想起糜芳還不知道橋氏和糜氏的關係。
「哥,我還有事,先不跟你多說了。」糜貞一溜煙地跑了。
糜芳盯著糜貞的背影,眉頭緊緊皺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