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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遊了一會兒,忽覺前方有亮光。


  張三丰心喜,急划水向前游去,很快,眼前越來越亮,張三丰可以看到兩邊凹凸不平的石壁,也可以看到前方不遠處有洞口,洞口外特別明亮。


  張三丰知道出口就在前方,又划水遊了數丈才游出洞口。


  能游出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張三丰自然很是高興,但是他此時卻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只見水流出洞並沒有停歇,而是繼續向遠方,不知盡頭的留著。


  河岸兩邊柳樹成茵,花草茂盛,張三丰此時雖沒有游水感到乏力,但這地下河水實是冰冷至極,使他不能不爬上岸去。


  一爬上岸,張三丰便趴在地上,運功祛寒。


  九陽功乃至陽奇功,張三丰運轉三遍便身子便暖和起來。


  張三丰站起身子,舒展身子,眼睛望著四周,只見四周到處都是桃樹。


  張三丰嘆氣道:「可惜來的不是時候,這時候不是桃子生長的季節。」


  此時肚子打起鼓來,張三丰想著試去河裡抓條魚吃,走到河邊發現河水雖清,但卻無魚。


  張三丰頓覺失望,但他眼睛還是被河裡一東西吸引住,他跳入河中,潛入水底,等他再浮起水面時,手裡多了一把刀。


  張三丰游上岸,只見刀身漆黑,但有些地方卻明亮光潔。張三丰道:「這豈不是昨天華山之巔黑衣人所持的假襄龍刀,后被孟鈺扔下山谷,沒想到竟落在河水中,只是這假襄龍刀刀身雖塗黑漆,但被河水浸泡,卻掉色不少。」


  手裡拿著把刀,張三丰手一抖,舞起刀來,舞了一會兒,收氣住步嘆氣道:「可惜是把假刀。」


  說著,手一推,刀便脫手而出,向桃樹林飛去。


  張三丰肚子仍熱鬧不減,不禁眼睛掃視四周,發現河邊有一斷了的樹枝,張三丰道:「莫非那便是孟鈺他們弄掉的野果樹,看來他們沒有騙我。」


  走過去,將樹枝拉回岸上,枝丫上倒也結有果子,張三丰摘下幾個裹腹。待肚子吃飽,便躺在地上看著眼前這座高聳入雲的山峰,而張三丰剛從絕無出路的華山之巔逃出,他此時正盤算著白玉簫他們該怎麼辦?

  如何告訴他們那石縫底下是個深水河,雖然充滿不確定性,但跳下來的能活命的幾率總是大過沒吃沒喝待在山頂。


  但想了很久,張三丰知道他不可能通知到孟鈺他們,因為他知道此時他離華山之巔有千丈之距,他縱然內力身後,但卻不會千里傳音之術。


  張三丰暗嘆道:「看來我得從那條被毀壞的山道去救她們才好。」


  如此一想,張三丰向四周看去,盤算著往哪裡走,看了一會兒他發現這些桃子樹種植規矩,整齊有序,行列之間的距離相等,張三丰笑道:「有人家就好辦,有人家我便可以問路該從哪裡去。」


  如此一想,朝桃林里走去,這桃林大得很,張三丰走了幾十丈距離還是沒有走出。


  眼睛四掃,忽看到有一棵桃樹倒下,張三丰走近一看,只見桃樹樹榦平整,竟是被利器所削,張三丰嘆道:「將這棵樹砍倒的利器定然是削鐵如泥的利器。「


  如此想著,忽覺有耀眼的光照映著他的眼睛。


  張三丰向光線傳來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丈遠處地上插著一把刀。


  只見那刀刀身漆黑,卻又有些光潔明亮的地方。


  張三丰心奇,那不是他方才在河裡見到的那把假襄龍刀,沒想到方才一扔,竟扔到了此處。


  再看刀與樹榦的傾斜角度,張三丰心奇,莫非這樹乃是被這假襄龍刀削斷所致?」


  如此一想,張三丰將假襄龍刀從地上拔起,然後試著向身旁一棵桃樹砍去,只聽喀嚓聲響,一棵桃樹被張三丰手裡的刀削斷。


  張三丰笑道:「好刀。」


  他方才揮刀砍樹時並沒有使力,是以張三丰知道這刀是一把足以削鐵如泥的好刀。


  張三丰嘆氣道:「刀是好刀,可惜我不喜歡用刀,要是這是一把劍就好了。」


  心裡這麼想,手卻不停撫摸著刀。


  忽覺背後有破風聲傳來,張三丰心驚,揮刀向身後砍去,只聽「當」的一聲兵器碰撞聲響,接著便有人道:「好刀,好身法。」


  張三丰看向眼前一個老者道:「為什麼先誇刀,才誇我的武功。」


  那老者道:「閣下武功雖好,但刀卻使得不甚完美,卻不知方才若不是刀將我的劍砍斷,你必定死在我的劍下。」


  張三丰想了想,覺得說的沒錯,道:「就算你說的對,卻不知前輩為何突然背後暗下殺手,欲置我於死地。」


  老者扔掉手裡斷劍道:「這片桃林是我花了幾十年親手所栽,雖種植了不少,卻不忍看到有人肆意砍伐毀掉。閣下連砍我兩棵桃樹,我豈能不生氣。」


  張三丰道:「想不到我命這麼不值錢,閣下為了兩棵桃樹便要置我於死地。」


  老者道:「非我輕視閣下性命,實是我在這片桃林花了半生的心血,不想看到有人將之毀掉。」


  張三丰看了眼桃林道:「別說前輩不答應,就算我也不答應誰將這片桃林毀去。」


  老者道:「你真的如此想?」


  張三丰道:「沒錯,不如這樣好了,前輩可育有桃樹苗,我替你在這兩棵被毀的桃樹位置補種兩棵。」


  老者呵呵笑道:「閣下有心既好,老夫自己便能種上。」


  張三丰道:「既然如此,晚輩還是深表歉意。」說完恭了恭手。


  老者道:「不必客氣。」


  張三丰道:「敢問前輩,這是什麼地方?」


  老者道:「這裡是華山的山谷。」


  張三丰道:「原來如此,不知如何走出去?」


  老者奇道:「閣下既然走到此,為何卻不知如何出去?」


  張三丰道:「實不相瞞,我是從華山之巔落入不遠處的河水中,從水裡爬上岸來,實是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老者道:「原來如此,閣下也是從華山之巔摔下來的。」


  張三丰奇道:「莫非還有其它人從山上落下來?」


  老者道:「是不是從華山落下來我不知道,我一個時辰前就從河水中撈起一個小姑娘,雖然昏迷不醒,最算還有氣,想必昏迷幾天便會醒來。」


  張三丰奇道:「小女孩?會是誰,莫非是冬梅姑娘,但我跳下石縫時,孟鈺不是說冬梅姑娘還在山上,莫非孟鈺他們騙我,冬梅姑娘也從石縫摔了下來?」


  如此一想,張三丰道:「前輩可否帶我去見見那個小姑娘。」


  那老者打量著張三丰道:「可以是可以,但我還不知道閣下是什麼人,所以還不能貿然帶你去見那小女孩。」


  張三丰恭手道:「我叫張三丰,乃武當派的掌門人。」


  老者「咦」的一聲道:「為何老夫從沒聽說過這個門派?武當山我只聽說過真武派」


  張三丰道:「武當派原本便是真武派,不過我當掌門后便將真武派改名武當派。」


  那老者點頭明白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我與真武派的了塵道長相識一場,知道真武派的掌門信物是一塊「武」字令牌,閣下若能拿得出來,我便相信閣下所言。」


  張三丰自然有「武」字令牌,當下從腰間取下,遞與老者。


  老者接過,仔細端詳,點頭道:「是真武派的掌門信物無錯。」他將令牌抵與張三丰道:「我與了塵道長五年不見,甚是掛懷,不知他如今身體如何?」


  張三丰嘆氣道:「了塵道長已亡故。」


  老者嘆道:「想不到了塵道長一直追求養生健身得道,如今五十歲卻病亡,令人嘆息。」


  張三丰道:「了塵道長並非病亡,而是被聖火教的人所殺。」


  老者驚道:「聖火教?」


  張三丰道:「沒錯,飛火神君重出江湖,聖火教已入主中原。」


  老者嘆道:「想不到老夫五年未出世,江湖竟然發生如此大的變故。」


  張三丰恭手道:「敢問前輩大名?」


  老者道:「大名不敢當,老夫名叫歐星子,想必江湖中人早已忘了我的名字。」


  張三丰一聽歐星子三個字,驚奇道:「你便是歐星子?」


  歐星子面露笑意道:「你小子聽說過我的名字?」


  張三丰道:「江湖傳言,歐星子便是鑄劍大師歐冶子的後人,但鑄劍的功夫卻不輸先人,襄龍刀和弒元劍便是閣下所鑄。」


  歐星子一聽笑道:「想不到江湖上的朋友還在給老夫吹噓,既然你是正派掌門,那我就帶你去見見那小姑娘,我正想替她找親人呢,你若是她的朋友,那就再好不過。」


  說完歐星子走在前,張三丰緊隨在後

  兩人走過一陣桃林,張三丰便看到桃林深處有一間茅草屋。


  歐星子道:「老夫的寒舍到了。」


  張三丰看著眼前的茅草屋道:「閣下住所簡單得很。」


  歐星子笑道:「老夫是打鐵匠,不是木匠,所以造不出漂亮的房子,只知道我建的這茅草屋既結實,又能遮風擋雨,這些便已足夠。」


  張三丰道:「不錯,反正比我住在山洞裡有意識多了。」


  歐星子奇道:「你住在山洞裡?」


  張三丰道:「我修行時一般都住在山洞裡。」


  歐星子道:「的確,山洞安靜,使人與世隔絕,不受清擾,是修行參道的好地方。」


  張三丰道:「那小女孩莫非現在便在茅屋?」


  歐星子道:「沒錯,我出門時她便在茅屋裡的床上躺著呢。」


  張三丰一聽,急踏步走進茅屋。


  茅屋擺設簡單,一張桌子,兩張椅子,再有一張床,可是床確實空著的。


  張三丰不禁問道:「前輩不是說那姑娘便在床上躺著,為何如今卻不見?」


  歐星子後腳跟上,也面露驚訝之色道:「我也奇怪,但老夫出門時,那小姑娘確實躺在床山昏迷不醒,不信你看看床下,還流著一壇水呢。」


  張三丰低頭一看,果然看到地上滴著一潭水,他又走近床邊摸了摸床,然後道:「床上還有點暖和,想必那姑娘才離開不久。」


  才說完話,便覺有水珠滴落在他頭上,張三丰猛地抬頭一看,只見一道掌風從上擊下,向他頭頂拍去。


  來勢快極,勁力十足,張三丰急忙出掌迎去,只聽「啪」的一聲,接著便聽到女子一聲輕呼。


  待一個女子落地,張三丰細看,只見她身子仍是濕漉漉,頭髮凌亂,但張三丰仍認得出是蘇冬梅,張三丰喜道:「真的是你,冬梅姑娘。」


  蘇冬梅亦驚聲道:「你是張道長?」


  張三丰笑道:「沒錯。」


  蘇冬梅道:「方才我從房樑上看便覺眼熟,但又不敢肯定是道長你,沒想到真的是你。」


  張三丰道:「幸好我早就預感到是你,是以出掌之時沒使出全力。」


  蘇冬梅尷尬笑道:「多有得罪,望道長見諒。」


  張三丰道:「一切好說,只是你為何躲到房樑上?」


  蘇冬梅道:「我從石縫落下時,便不醒人事,再醒來時發現自己全身濕透躺在床上,心中疑惑自己身在何處,是以小心了些,卻差點傷了道長。」


  傷了我?張三丰心裡暗自好笑。


  張三丰道:「原來如此。」


  蘇冬梅道:「道長為何出現在這裡?」


  張三丰道:「我肚子餓得很,便去看你們有沒有找到什麼好吃的,然後找到白玉簫和孟鈺,他兩人說他們將一棵野果樹弄丟下一石縫裡,要下去找回來,於是我便想先吃到野果,豈知爬到半道,便摔了下來。」


  蘇冬梅道:「原來如此,看來你是被我姐夫他們騙了。」


  張三丰奇道:「我被騙了?可是我在河邊確實有看到野果的斷枝。」


  蘇冬梅道:「那是我無意在石縫處發現了一棵野果樹,可惜當我爬到石縫裡去摘野果時,將野果樹踩斷,便摔了下去,後來便不醒人事,醒來時已發現在這茅房裡。」


  張三丰點頭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就奇怪白玉簫和孟鈺這兩個傢伙為何這麼積極,原來是想誘騙我進石縫找你。」


  蘇冬梅道:「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雖上了他們的當,卻逃離了華山之巔,而他們還得忍受饑渴的煎熬。」


  張三丰道:「那我們還是得去救他們才好。」


  蘇冬梅道:「救他們,如何救?」


  張三丰道:「當然上山修好棧道,去救他們。」


  蘇冬梅愁眉道:「我可不會修棧道。」


  張三丰一聽,垂下頭道:「我也不知道。」


  兩人正聊著天,忽聽有人道:「好酒啊。」


  蘇冬梅和張三丰聞聲看去,只見歐星子坐在桌旁,一手拿著一壇酒子,一手拿著一個碗,不停給自己灌酒。


  蘇冬梅奇道:「這位前輩是?」


  歐星子長嘆一聲道:「想不到我救人,人家卻不領情啊。「


  蘇冬梅對張三丰嘀咕道:「他什麼意思?」


  張三丰道:「他便是將你從河裡救起的老前輩,名叫歐星子。」


  蘇冬梅驚道:「你就是歐星子?」


  歐星子不說話,只顧喝酒。


  蘇冬梅湊到歐星子面前道:「喂,我和你說話呢。」


  歐星子道:「我不叫喂。」


  蘇冬梅道:「好,歐星子老前輩,我問你話呢。」


  歐星子道:「問吧。」


  蘇冬梅道:「可是你救了我?」


  歐星子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蘇冬梅道:「是的話,我會好好謝謝你。」


  歐星子笑道:「小娃子,你打算如何謝我?」


  蘇冬梅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歐星子笑道:「那你還說謝我。」


  蘇冬梅忽然笑道:「我想到了。」


  歐星子笑道:「真的?那我倒要聽聽你打算怎麼謝我?」


  蘇冬梅道:「陪你喝酒。」


  歐星子一聽,臉色一暗,搖頭道:「你這哪是感謝我,你這是要我老命啊,不行,絕對不行。」


  蘇冬梅道:「你這老爺子也忒的小氣,不就和你飲幾杯酒,瞧你一付好像被打劫了寶貝似的。」


  歐星子道:「你要喝我的酒,我當然心疼,你豈知我的桃花酒乃世上珍品。」


  桃花酒?站在一旁的張三丰早已聞到歐星子酒罈子里的酒香濃郁,並且聞到陣陣花香,心中早就奇怪,如今聽歐星子說他所飲的酒是桃花酒,不禁問道:「我喝過桂花酒,杏花酒,卻從沒喝過桃花酒,卻不知這種酒在哪裡有賣?」


  「賣?」歐星子大笑三聲道:「桃花酒是老夫用三月開的桃花製成的酒,世上就我能喝到這桃花酒。」


  蘇冬梅一聽皺眉道:「你這老頭,竟然那麼狠心摧花,我對你的感激之情,現在已化為烏有。」


  歐星子道:「花雖好看,卻是短暫,與其看著它凋零后再被碾作塵,不如我保留它的香氣,使我無時無刻都能感受到桃花香氣。」


  蘇冬梅道:「有點道理。」


  張三丰道:「看來前輩種的這百畝套林,不單單種來賞花,主要是待花開之際,採花制桃花酒。」


  歐星子道:「張掌門言之極對,我便是種桃樹來制桃花酒。」


  蘇冬梅道:「我第一次聽說桃花酒,前輩不知可不可以給我來一碗嘗嘗。「


  歐星子道:「不行。」


  蘇冬梅冷哼一聲道:「小氣包。」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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