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孟鈺道:「正所謂良藥苦口利於病,這疼說明對你的失憶症越有效,所以得來一次,而且得比上一次下手更重些。」
白玉簫急道:「什麼?不但再棒擊一次,還要下手重些?我打死不同意。」
孟鈺道:「你不同意沒關係,二比一你反對無效。」
這是何道理?白玉簫冷哼一聲道:「你們同意與我何干,被棒敲的又不是你們。」
張三丰道:「我們這不是為你好嘛。」
白玉簫道:「反正不行。」身子一轉,向門外走去。
此時寺里僧人正在練武誦經,白玉簫看了一會兒便覺肚子餓極。
心想少林寺不能吃葷食,便躍出寺牆,來到少林後山,打些野味。折騰了半天才弄到了一隻野兔。
白玉簫洗剝乾淨,架起火堆,靠著野兔,嘴裡嘀咕道:「這少林寺的和尚都不吃肉,怎麼野味還那麼難打,莫非寺里和尚也偷吃不成?」
心裡這麼想著,只見兔子肉在火的炙烤下,開始泛黃,不停冒著油光,白玉簫饞得直流口水。
眼看兔子肉快要烤熟,忽覺背後有人盯著他看。
白玉簫急忙突然轉身,但身後除幾棵樹外,一個人的影子都沒有。
白玉簫冷笑道:「你以為躲在樹后,我就看不見你了嗎?」
他右掌擊出,只聽咔咔聲響,掌所擊的方向三丈外的三棵大樹應掌倒下。
第三棵樹倒下后,只見出現一個黑衣人。
白玉簫笑道:「看你往哪裡躲。」
那黑衣人二話不說,身子一動向密林躥去。
白玉簫笑道:「既然來了,幹嘛急著要走。」身子掠動向黑衣人逃遁的方向追去。
追了好一會兒,白玉簫並沒有看到黑衣人的影子,白玉簫皺眉道:「好厲害的高手,這都追不上你。」
白玉簫便要轉身返回,回身一看,只見黑衣人便出現在面前一尺之距。
白玉簫嚇得躍開丈許急問道:「你什麼人,光天化日便出來嚇人。」
那黑衣人道:「你藝高人膽大,我又如何能嚇得住你?」
白玉簫笑道:「算你有眼光,說吧,引我到這來有什麼事?」
那黑衣人道:「沒什麼,就是看你不順眼,想和你打一架。」
好蠻不講理的挑釁,白玉簫笑道:「好一個無恥之徒,你現在既然想自取其辱,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白玉簫疾步上前,右掌擊出,擊向黑衣人面門,但是掌出到一半,突然掌化爪勢,直取黑衣人面巾。
黑衣人也不出手相迎,身子躍離丈許道:「你若不使出降龍十八掌,只怕對我毫無用處。」
白玉簫冷哼一聲道:「我就不使降龍十八掌,就不信不能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拳掌使得更快,黑衣人似乎被白玉簫逼得太緊,不得不還手。
過手幾招,白玉簫一聲驚咦,從打鬥中脫離,驚奇道:「你怎麼會降龍十八掌的招式?」
那黑衣人道:「降龍十八掌的武功招式早已散落於江湖,我會一招半式又有何奇怪。」
白玉簫道:「真是這樣?」
那黑衣人道:「你信也罷,不信也罷,反正我便會降龍十八掌的武功招式。」
白玉簫道:「好吧,你知道不知道與我何干,反正是你找我打架,現在你怎麼也得透露一下大名罷。」
黑衣人道:「你就叫我孟鹿好了。」
孟鹿?白玉簫嘆氣道:「你也姓孟?」
孟鹿道:「姓孟又怎麼了,姓孟有什麼不對。」
白玉簫道:「姓孟自然沒什麼不對,只是有一個人姓孟的小子令我很是不爽,所以現在一聽到姓孟的,恨不得要打上幾拳。」
黑衣人道:「原來如此,不知那姓孟的如何招惹了你,令你如此恨他?」
白玉簫道:「那姓孟的也不算太討厭,只是他經常不洗澡,明明一付髒兮兮的乞丐模樣,卻老是在我面前自稱自己是江湖百年一見的帥哥,你說你我帥還是他帥?」
那黑衣人道:「當然是你比他帥多了。」
白玉簫驚疑一聲道:「你怎麼知道我比他帥,你難道認識我說的那個姓孟的?」
黑衣人身子一顫,急擺手道:「自然不識,我只不過看見閣下賽潘安的面容便知天下第一帥非你莫屬。」
白玉簫一聽大笑三聲道:「閣下實在是客氣,我們才見面便說這麼客氣的話。」
那黑衣人道:「我說的是實話,如有一字作假,不得好死。」
白玉簫笑道:「看來你說的是真心話,只是你若有一字作假,卻不知是誰不得好死。」
那黑衣人道:「自然是孟鹿不得好死。」
白玉簫道:「可你不是孟鹿怎麼辦?」
黑衣人道:「我不是孟鹿又會是何人?」
白玉簫道:「你自然便是孟鈺羅。「
那黑衣人一聽,哈哈大笑三聲道:「這是我聽到最好笑的笑話,我怎麼可能是天下第一帥的孟幫主呢,閣下只怕認錯人了。」
白玉簫道:「你真的不是孟鈺?」
黑衣人搖頭道:「孟鈺那麼帥,我怎麼可能是他。」
白玉簫道:「既然你不承認,那我只好摘下你的面具,看你如何抵賴。」
只見他身子飛掠向黑衣人,在距黑衣人三尺遠處雙掌擊出,擊向黑衣人胸口。
黑衣人兩手亦使出,便要抓向白玉簫雙手。但白玉簫的手使到一半,突然掌化爪,抓向黑衣人面巾。
黑衣人心驚,他竟未想到白玉簫會放棄胸口的漏洞,直取他的面巾。
難道白玉簫不怕死?不然他為何放棄護胸,出手直取他面巾。
果然黑衣人身子急退幾步,但還是慢上半步,只見黑巾摘下,露出一張英俊的面容。
白玉簫手抖著面巾,笑道:「孟大哥真會玩,竟然假扮黑衣人找我打架。」
孟鈺尷尬道:「你是怎麼看出我來的?」
白玉簫道:「你的武功招式,你的身上鹹魚臭味。」
孟鈺猛吸了幾口氣,奇道:「我身上有鹹魚味道嘛?我怎麼沒聞出來。」
白玉簫無奈道:「你是當局者迷,自然對身上的怪味習以為常。」
孟鈺點頭道:「原來如此。」
白玉簫道:「說吧,扮作黑衣人找我何事?」
孟鈺笑道:「自然是和你一樣。」
「和我一樣?」白玉簫不解。
孟鈺道:「你現在為何出現在這後山。」
白玉簫道:「我出現在後山打算打些野味來著。」
白玉簫說完這句話,心裡一驚,急道:「我的野兔。」
身子飛掠,往回跑去。
孟鈺露出得意的笑容,得意道:「只要張三丰動作麻利,機關應該很快便能布置完成。」
白玉簫飛掠回到火堆旁,只見兔子肉仍架在火架上,但架下的炭火卻已是熄滅,連火星子都沒看到。
白玉簫心奇,離開時火還燒得好好的,為何現在卻都熄滅了?
想是想不清楚,但兔子肉似乎烤得剛剛好,白玉簫也不多想,伸手便要去取火架上兔子肉,才將兔子肉取下,忽聽咻的一聲,一張大網從地里冒出,將白玉簫網住,兜在半空。
白玉簫急道:「何人設下的陷阱?」
話才說完,只聽呼呼聲傳來,白玉簫只覺腦子一沉,便什麼事也不知道。
看著在網裡昏迷的白玉簫,張三丰道:「你說我們這麼做是不是過分了些。」
孟鈺道:「有什麼過份,我們這是為了他好,我們在幫他恢復記憶,這種出奇不易的一擊,對他恢復記憶最有效。」
張三丰點頭道:「話雖如此,可是我們就不能等他吃完這隻兔子肉再說?」
孟鈺道:「讓他吃了我們吃什麼。」
他解開網,把白玉簫手裡的兔子肉取下,撕了只腿遞給張三丰道:「你吃不吃,大不了等他醒來,我們再加倍弄幾隻給他。」
張三丰無奈,接過兔子腿烤肉啃嚼起來。」
兩人忙碌了一陣,便將白玉簫帶回少林寺的廂房裡。
孟鈺道:「你剛才那一棍打得挺重的,不知這次他又要睡到猴年馬月。」
張三丰道:「可是你說的要下重手,要是他醒來找人算賬,你可得抗住。」
孟鈺道:「那是自然,只要他能恢復記憶,我任他打上幾拳又有何妨。」
張三丰道:「我怎麼有種不詳的預感。」
孟鈺問道:「什麼預感?」
張三丰道:「預感我把白玉簫打成傻了。」
孟鈺道:「你這說的什麼話,要是真的那樣的話,你得照顧他一輩子。」
一輩子!張三丰道:「我才不要。」
孟鈺道:「不想要就好,現在你就守著他,等他醒來。」
張三丰急道:「我守著他,你去哪?」
孟鈺道:「自然是到山下酒館喝兩杯再說。」
張三丰道:「憑什麼我守著,你卻逍遙自在的去喝酒?」
孟鈺笑道:「誰讓白玉簫是你打暈的,你不守著難道讓我守著?」
張三丰無奈道:「好吧,我守著,不過你別忘記給我弄上幾壇好酒,一隻烤鴨。」
孟鈺道:「放心好了,就算和尚不讓帶,我也會弄進來的。」
說完,大步走出門外。
張三丰看著床上昏睡著的的白玉簫嘆氣道:「白玉簫啊白玉簫,你可千萬別一睡不起。」
嵩山山腳下有個小鎮,鎮上有酒肆客店,香火店,專為上嵩山的香客營業。
孟鈺走到嵩山山腳下的小鎮時,已是下午時分。
他肚子里酒蟲鬧騰得厲害,所以一進門便喝聲道:「小二,好酒好菜快給爺送上來,快餓死你乞丐爺爺我了。」
話沒說完,已尋了個座位坐上。
店裡小二走近前來,看著孟鈺髒兮兮,和要飯的乞丐沒什麼區別,不禁嚷道:「想吃飯可以,請先交出錢來,若是沒有錢的話,便請離座,小店招待不起丐爺。」
孟鈺笑著從懷裡掏出一錠金子,這金子乃是從朴聖那裡所得,只見他手裡金子往桌子上一擺,笑道:「這錠金子如何?」
那店小二兩眼放光,喜道:「有銀子,那酒菜就好辦多了。」孟鈺道:「給我送上好酒好菜,再給我打包兩隻烤鴨,幾壇好酒。」
那店小二抓起金子,放嘴裡咬了幾遍,兩眼眯成一條線,笑道:「客官放心,我這就去辦。」
說完,跑去後房,不一會兒功夫便送上酒菜加幾壇好酒。
在少林寺那麼多天,孟鈺只能陪寺里和尚吃一青二白的青菜豆腐,米飯饅頭,而且沒有放油,嘴早已淡出鳥來。如今看著桌上的烤雞,烤鴨,蒸魚,炒牛肉,食慾大振,拿起筷子,便夾菜往嘴裡送,不時灌上幾杯好酒。
吃喝了一陣,肚子微鼓,孟鈺這才心滿意足的慢慢品酒。
他一面品著酒,一面看著店裡情況。
只見店裡有幾桌客人,身前桌上擺著刀劍,看模樣卻是江湖打扮。
只見臨桌有一對中年男女,正在交談,談話聲雖輕,但孟鈺卻是聽得清清楚楚,他本料想一對男女只不過聊些兒女情長罷,但當他聽到女子的話不禁好奇起來。
只聽那中年女子道:「師兄,你說江湖傳言的襄龍刀是真的嗎?」
那中年男子道:「自然是真的,這兩天已來,便有不少人目睹到襄龍刀,為此江湖上的人幾番捨命爭奪,倒死了不少江湖好手。」
那中年女子道:「卻不知現在那刀在何人手上?」
那中年男子道:「這我可就不知道,江湖傳言那神秘人是個武功高手,是以才能在眾武林高手中奪下襄龍寶刀。」
那中年女子道:「襄龍刀乃是天下神兵,為何那神秘人廣發武林帖,讓眾武林人士到華山一聚?」
那中年男子道:「據我所知,那持刀之人想在華山之巔舉行一場比武大會,只要能從比武大會上保持不敗者,便可得到襄龍刀。」
孟鈺聽得暗暗大吃一驚,襄龍刀豈非正在霍破元手中,為何會落到神秘人手裡?難道霍破元發生了什麼變故?
他正思縐間,忽聽不遠處桌子兩個大漢抓起桌前大刀,走向那對中年男女,其中一個大漢道:「你們兩個也打算參加華山之會?」
那中年男女心知這兩個大漢來勢不善,抓起身前寶劍起身,那中年男子道:「是又如何?」
那大漢道:「是就得死。」
只見兩個大漢揮刀砍向中年男女,那對中年男女身子一躍躍起丈許,越過兩個大漢,落在他們身後。
那兩個大漢出手劈空,面上驚愕,才要回過身來,但那對中年男女早已蹬出一腳,將兩個大漢踹飛丈許。
那兩個大漢摔在地上,慘叫連連,便要再爬起,但兩柄劍已搭在他倆的脖子上。
那中年男子道:「說,我夫婦二人與你二人素不相識,為何要出手殺我二人?」
其中一個大漢道:「二位饒命,我倆乃是淮幫幫眾,受幫主之命去搶奪襄龍刀。方才聽到兩位提到要上華山,心想殺死一對,到華山便少了對敵人,於是便萌生殺意對兩位動手。」
那中年男子道:「原來如此,想淮幫也是淮西第一大幫,想不到竟派兩個嘍羅來搶襄龍刀,實在可笑至極。」
那兩個大漢道:「可笑至極,兩位饒命。」
那中年女子道:「既敢對我夫婦二人出手,還想饒命,實在好笑,給我去死。」
便要揮劍刺去,那中年男子急道:「師妹不可。」
那中年女子道:「師兄為何不讓我殺了二人?」
那中年男子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放了他倆罷。」
那中年女子道:「好,我聽師兄的。」
兩人齊地收劍入鞘,那中年男子道:「現在你們便給我滾,別讓我在華山看到你們。」
那兩個大漢點頭哈腰道:「我倆知道,我倆知道。」
一面說著一面退出酒肆。
那兩個中年男女走到孟鈺桌前,中年男子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孟鈺此時正飲酒吃菜,聽那中年男子如此一問便笑道:「我是個不足道名姓的山村野夫罷了,不足道哉,不足道哉。」
那對中年男女一聽,相視一眼,那中年男子又對孟鈺道:「既是如此,那我二人便告辭了。」
才走兩步,孟鈺急叫道:「二位慢走。」
那對中年男女聽后,停住腳步,那中年男子道:「閣下有何話說?」
孟鈺道:「我看二位俠義非凡,想請二位喝幾杯酒,不知可否。」
那中年男子道:「既然閣下有此雅興,我二人自然卻之不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