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我在想要是我肚子里的那條金絲蛇也像桌子上這條一樣被酒淹死就好了。」
藍玉兒但覺好笑道:「你當金絲蛇是普通的蛇嘞,喝雄黃酒就能把它淹死。」
孟鈺若有所思道:「也許這金絲蛇也和其它蛇一樣,害怕雄黃酒也不一定。」
藍玉兒點了點頭,笑道:「也對,不妨試一試。」
「那你家裡現在可有熊黃酒?」
藍玉兒笑道:「不巧端午才過去沒多久,是以我家裡倒還剩有那麼一壇雄黃酒。」說著轉身便在屋子裡翻找。
但翻箱倒櫃,忙碌了一陣子,別說雄黃酒,就連酒罈子都沒有找到。
白玉簫見她忙碌了一陣子,一無所獲,不禁問道:「可需要我們兩個一起幫找?」
藍玉兒正找得手忙腳亂,聽白玉簫的話,笑道:「那自然最好不過了。」
孟鈺卻笑道:「你不用找了,酒也許已被喝光了。」
藍玉兒停下手,看著孟鈺道:「莫不是你已經把酒都喝光了?」
孟鈺笑道:「看你翻找了半天,就知道你定藏得隱蔽,我又怎麼可能找得到呢?」
「那倒也是,可你為何叫我不要再找?還說酒已被喝光。」
孟鈺踢了一下桌底的一個酒罈子,酒罈子便在地上滾了丈許遠。
「被大牛喝光了。」
藍玉兒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被大牛喝光了。」
白玉簫笑道:「如此說來,那這碗里盛的就是雄黃酒,雄黃酒能淹死金絲蛇。」
孟鈺笑道:「不錯。」
藍玉兒嘆道:「可惜雄黃酒沒有了。」
孟鈺笑道:「這桌子上不是有一碗沒動著嗎?」
白玉簫一聽,拿起桌上那碗酒,一飲而進。
酒才下肚,白玉簫但覺肚子里有一把火在燒。
「這酒真帶勁。」
可才說完話,他便覺肚子疼得厲害,連連慘叫,最後摔倒在地上不停打滾。
孟鈺和藍玉兒一驚,急忙上前按住白玉簫的手腳。
孟鈺笑道:「看來這雄黃酒很有用啊。」
藍玉兒白了他一眼道:「你兄弟還在受苦,你現在卻笑得出來。」
孟鈺一聽,見白玉簫不停掙扎,面容扭曲,嘴裡不停痛呼,臉上笑意頓失,嘴上卻說道:「如果雄黃酒真能解我兄弟身上的金絲蛇蠱,我自然該高興。」
白玉簫掙扎得越來越厲害,孟鈺幾乎和藍玉兒幾乎使盡全力,但仍感到白玉簫隨時會掙脫掉他們的手。
果然,只聽白玉簫一聲大喝,孟鈺和藍玉兒便覺耳朵嗡嗡作響,眼前一黑,接著不醒人事。
等孟鈺醒來時,他發現自己已在躺在床上,而旁邊躺著藍玉兒。
竟是不巧,藍玉兒也同時醒來,見身旁躺著孟鈺,尖叫一聲,飛出一腳,將孟鈺踢飛下床,嘴裡不忘怒罵一句:「色狼!」
孟鈺被藍玉兒一腳踢下床后,心裡一陣委屈,急忙爬起來辯解:「我可是什麼都沒有做呀。」
藍玉兒怒道:「都跑到我床上了,還說什麼都沒有做。」
「姐夫說得沒錯,他什麼都沒做,我在旁邊看著呢。」
這句話突然響起,嚇了藍玉兒和孟鈺一跳。
兩人扭頭向話聲傳來處看去,只見大牛正坐在茶桌旁,嘰嘰喳喳不停的啃瓜子,看著他兩。
「大牛!」
「沒錯是我。」
合著剛才他倆睡在一起,大牛就一直在旁邊看著。藍玉兒臉上不禁泛起一陣紅暈,就連孟鈺這大男人也感到不好意思。
兩人急忙起身,走向大牛。
「你確定我們沒發生什麼?」藍玉兒怒極問道。
大牛點了點頭,憨笑道:「沒錯。」
孟鈺打心底敬佩道:「大牛,虧你還敢承認,你的臉皮厚得我都無地自容。」
大牛也不客氣,笑道:「多謝姐夫誇獎。」
藍玉兒怒道:「我們怎麼會睡在一張床上?」
「今天我起床時,發現你們兩個暈倒在底下屋裡,於是我便把你們兩個都抱回了房裡。」
孟鈺和藍玉兒這才想起來怎麼回事,孟鈺冷冷道:「那你就把我倆放在同一張床上?」
大牛撓了撓頭,憨笑道:「沒錯,我照顧不來你們兩個,所以放在一起,方便照顧。」
藍玉兒皺眉道:「那你也不能把我兩放在一塊。」
「可房裡只有一張床,不放在一起怎麼辦?」
孟鈺笑道:「難道你不會把我放在床上,把你姐放在床下打個地鋪。「
藍玉兒冷冷道:「應該是我在床上,而你在床下打地鋪才對。」
孟鈺奇道:「為何不是我在床上,而你在床下打地鋪?」
「因為我是女的。」
「女的難道就不能打地鋪?」
「這裡還是我家,憑什麼我要打地鋪。」藍玉兒看著一身破爛的孟鈺笑道:「何況你全身破爛臟臭,睡在豬圈裡只怕豬都嫌你臟。」
孟鈺但覺要敗下陣來,便冷哼一聲道:「好男不跟女斗,我不想和你廢話。」
藍玉兒也冷哼一聲,不再說話,屋裡頓時沉寂下來,只能聽到大牛啃瓜子的聲音。
大牛見他二人沉默,語重心長道:「你們別這樣,你們兩個就快要結婚了,以後總是要睡在同一個房間,現在嘗試一下有何不可。」
藍玉兒和孟鈺一聽,臉都變紅。
藍玉兒冷冷道:「誰要嫁給一個叫花子?」
孟鈺笑道:「別小看我這叫花子,我可是天下數十萬叫花子的老大。」
「我才不稀罕呢。」
「你確定不嫁給我了?」
「確定!」
「你以前不是很想嫁給我來著?」
「以前歸以前,現在是現在。」
孟鈺大笑道:「那也好,我求之不得,反正我兄弟的蠱毒已解。卻不是你解的,我也不必遵守約定娶你。」
藍玉兒一聽,氣得柳眉倒豎。
「那最好不過。」
大牛坐在一旁,不禁插嘴道:「姐,你確定不嫁孟大哥了?」
「確定。」
「姐,何必那麼想不開,怎麼又不嫁了,你不嫁出去,我怎麼辦?」
藍玉兒何曾不想嫁給孟鈺,只是心裡傲極,死要面子。
當下聽到大牛的話,心裡氣急,揪著大牛的大耳朵道:「好啊,竟敢嫌你姐嫁不出去。」
大牛被揪得疼痛不已,嘴上直咧嘴求饒。
「姐夫快幫我攔住我姐。」
孟鈺坐在凳子上,拿起桌子上的瓜子啃起來,嘴上不時哼著小曲,裝作看不見。
「姐饒命,我不敢再嫌你嫁不出去了。」
藍玉兒這才鬆開手。
「這次便饒你一回,下次再敢嫌你姐嫁不出去,我便把你兩隻耳朵揪下來喂狗。」
孟鈺奇道:「大牛,白玉簫現在在哪?怎麼不見他?」
藍玉兒也覺奇怪。
大牛揉著被藍玉兒揪得生疼的耳朵,咧嘴道:「你問我,我問誰去,我下樓時,只見你倆在底下屋裡躺著。」
孟鈺這才想起暈倒前白玉簫痛苦的樣子,心裡暗道不好,嘴上問道:「你是說白玉簫不見了?」
大牛點了點投道:「我是這麼一個意思。」
孟鈺急得從地上跳起來道:「怎麼不早說?」
「現在我不是已經說了嗎?」
孟鈺無語,跑出房間往樓下奔去。
藍玉兒愁眉道:「我們也去找找。」
她和大牛也跑出房間,跟上孟鈺。
此時天色竟是已黑,等孟鈺跑出屋外后,他竟不知往哪去找,茫然站在地上。
這時藍玉兒和大牛也跑了出來。
此時夜色雖暗,但藍玉兒還是可以看到孟鈺臉上的憂愁與彷徨。
她輕輕一笑道:「你別擔心,我去問問左鄰右舍,看看是否有看到過白玉簫。」
孟鈺一聽,面露喜色。
「沒錯,應該總會有人看到過的。」
於是三人分開行動,挨家挨戶詢問。
此時還不算太晚,村寨里的人們並沒有入睡,所以他們半個時辰就問遍了整個村寨。
但許多人都沒有看到白玉簫。孟鈺,藍玉兒和大牛一陣泄氣。
但他們三人決定點上火把去找,村寨里的村民在白天時得到過白玉簫的幫助晾曬穀子,所以對那外來的小夥子甚有好感。眼下男女老幼也紛紛手舉火把走出家門,加入進去搜索隊伍中。
幾百支火把聚在一起,照亮了半個村寨,孟鈺透過火光,看著這些樸實的人,心中感動。
藍玉兒笑道:「謝謝大家幫忙。」
只聽人群中有人喊道:「玉兒的朋友便是大家的朋友,玉兒的朋友不見了,我們去找找也是應該的。」
又聽有人道:「沒錯,那小夥子今天幫我扛了十幾麻袋穀子,我還沒來得及請他喝頓酒哩,如今他在村寨里不見,我自然要幫忙找找。」
人群中不斷有人附和。
孟鈺深受感動。
藍玉兒道:「那就請大夥在村寨外四周幫忙找找。」
這時一個中年婦人抱著個小娃從群中走出來。
藍玉兒見后,輕輕一笑道:「三嬸,你有什麼事?「
「我家阿生說,今天放牛時他似乎見到過那小夥子。」
眾人一聽大喜,孟鈺看著三嬸懷裡的小孩,不到十歲。
藍玉兒笑問道:「阿生,告訴玉兒姐姐,你在哪裡看到過那個大哥哥。」
那叫阿生的小孩縮在她媽媽懷裡,眼睛瞄著眾人,怯生生道:「我是在河邊放牛時看到的,他當時從我頭上掠過,而且飛得很快,眨眼間便奔向了東邊山那頭去了。」
藍玉兒和孟鈺大喜,藍玉兒又問道:「你可看清他的模樣?」
阿生搖了搖頭。
「他飛得好快,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孟鈺急問道:「他是不是穿白衣服?」
那叫阿生的小孩點了點頭。
孟鈺激動道:「肯定是他沒錯。」
藍玉兒朗聲道:「既然阿生曾見過白玉簫往東邊山上飛去,那煩請大家一起去東面山上找找。」
說完藍玉兒,孟鈺和大牛手舉火把,當先向東面山上走去。其它人亦跟隨在後。
幾百支火把在狹窄的石板路上行進,就像是一條火龍騰躍在黑夜中,向東面緩緩掠去。
很快,眾人來到了東面山上,大家分散開找。火把頓時四散開來。
孟鈺手舉火把在前,照看每一寸土地,以及可能藏身的草叢山洞。
但是每次滿懷期待的探尋,都會帶來陣陣失望。
很快他們便找遍了十幾個山頭,但都沒有找到。
眾人不但喪氣,而且疲憊。
藍玉兒心想村寨里的人明天還要早起幹活,便將眾人聚在一起,朗聲笑道:「今晚有勞大家,但現在天色晚得很,大傢伙明天還要幹活,那就請先回去睡罷。」
找了那麼久,眾人也有些累了,聽藍玉兒的話,皆緩緩下山向村寨里走去。
而藍玉兒和孟鈺是習武之人,此時並不覺得太累,便想繼續尋找,大牛常上山打獵,是以早已習慣山裡環境,眼下腳雖有些酸疼,卻還是留了下來。
就在眾人走下山時沒幾步,只聽附近山頭傳來大喝聲。孟鈺和藍玉兒一聽大喜,向附近山頭奔去,眾人見狀,也不想急著回去,皆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