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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白玉簫正划著船,忽聽前方岸邊有火光和吶喊聲。


  白玉簫心驚,船離火光越來越近,他可以看到沿岸有數百支火把,更有數千個人影。


  白玉簫急忙將船划向河的另一邊,因為他在火光的映照下已看清幾千人都穿著兵甲,都是元兵。他們似乎在沿岸搜查什麼。


  元兵似乎也發現了河裡有一小舟,不停叫嚷,叫嚷聲雖然嘈雜,但白玉簫能聽出,那些元兵叫他靠岸,不然就放箭。


  白玉簫自然不傻,所以他不可能靠岸,元兵也非常守信,數百支箭襲向白玉簫的船。


  白玉簫急忙揮舞船槳,將落向船的箭枝一一擊落。


  射了幾波箭后,那些元兵便不再射箭,又自顧自在河岸邊走。


  白玉簫急忙拚命划船,但船一動,河對岸的元兵又向白玉簫射箭,射了幾波箭后又停下。


  白玉簫等元兵不再射箭便躺回船里。


  雲羅不禁問道:「他們為何一會兒又射箭,一會兒又不射?」


  白玉簫冷冷道:「也許他們知道你這個郡主在船里,所以便不再射了。」


  雲羅又問道:「那你為何躺下?莫不是你中箭了?」


  白玉簫道:「我雖沒中箭,但那些元兵卻以為我中箭了。」


  雲羅這才明白,笑道:「由於夜色暗,那些人看不清。剛才射了幾波箭以為把你射死了,所以便不再射。但發現船還動,所以又射了幾波箭,然後觀察船還動不動,而你躺下是向讓那些人誤認為船上的人已被射死,對不對?」


  白玉簫道:「沒錯。」


  過了一會兒,白玉簫悄悄起身,往船弦外看去,只見對岸黑漆漆一片,元兵似乎已經離去。


  白玉簫害怕元兵再復回,急忙划船,才劃開四五丈遠,忽聽水裡嘩啦一聲響,白玉簫停槳向水裡看去。


  河水黑如墨,白玉簫並未看到有何東西。


  他又要划船,槳才入水,便往水裡沉。白玉簫大驚,急忙拉起槳。


  槳一拉出水面,白玉簫便看到一個人,他雙手抱住了槳。


  白玉簫急忙出手抓住那人衣服,一把把他拎上船。


  那人全身濕漉漉,壓在雲羅身上,雲羅叫嚷道:「把他從我身上拿開。」


  這隻小舟很窄,此時三個人已把這小舟填滿,白玉簫把那人從雲羅身上拿開,放在船頭。


  在火把的映照下,白玉簫可以看出那人是個英俊少年,白玉簫看后的第一眼心裡不禁暗嘆:「難道又是一個馬蘭花?」


  這少年此時昏迷不醒,白玉簫急忙將他面朝下,在他身後拍了拍。那少年咳嗽幾聲,嘴裡吐出一口水。感情剛才這少年在水裡喝了不少水。


  白玉簫將少年躺在雲羅的身旁,雲羅似乎對英俊的男子不感興趣,惡狠狠瞪了白玉簫一眼,怒道:「把他從我身旁拿開。」


  白玉簫笑道:「看到你這麼生氣,我就偏不。」


  白玉簫開始划槳,船又開始移動,雲羅則用盡難聽的話,不停的罵白玉簫,白玉簫似乎感覺那是天下最好聽的聲音。


  罵了好一會兒,雲羅才消停,白玉簫也不知道劃了多遠,只知道河面正漸漸開闊。


  也許雲羅罵聲太吵,把那少年吵醒,只聽那少年咳嗽幾聲,睜開眼睛,便見雲羅正瞪大牛眼看著他。


  那少年不禁一聲慘叫,爬了起來。


  白玉簫笑道:「歡迎來到地府。」


  那少年看著四周黑漆漆一片,顫聲道:「你說這是地府?」


  白玉簫划著船,笑道:「沒錯,你落水死了。我們現在正划船在忘川河裡,很快就過奈何橋,過了奈何橋便喝一碗孟婆湯,消除在人間的回憶,之後到冥府排隊等投胎。」


  「那你二位是?」那少年聽得臉色一陣慘白,因為害怕,聲音顫抖得厲害。


  白玉簫做了個鬼臉笑道:「我是馬面,躺著的那位是牛頭。」


  那少年急道:「馬面大哥快停船,送我回陽間,我不能就這麼死去。」


  那雲羅似乎也感覺有趣,尖聲道:「你本不應該死,但你還有事情未向閻王交待清楚,交代清楚后就可以回陽間。」


  「不知閻王要交代什麼事,我告訴給二位,二位替我轉告閻王便是。」


  白玉簫知道雲羅的用意,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那些元兵為何要追殺你?」


  那少年猶豫了一會兒,道:「我叫文鶯鶯,剛才那些元兵追殺我,是因為我和一群江南武林義士把元軍在巢湖修好的百艘戰船都付之一炬,還燒死了不少元水軍。」


  雲羅聽后一聲驚呼,驚呼聲嚇了少年一跳。


  雲羅自然知道那上百條戰船被焚毀意味著什麼,元軍南下只怕又被延遲半年之久。


  文鶯鶯驚奇的看著躺著的雲羅,驚奇道:「牛頭馬面怎麼都是人的面孔?」


  白玉簫聽到元軍戰船被焚,心裡但覺痛快,此時聽文鶯鶯一問笑道:「我們雖叫牛頭馬面,頭不一定就是牛頭馬面。」


  文鶯鶯一聽,恍然大悟,又道:「那馬面大哥,我交代清楚了,現在是否可以送我回陽間?」


  白玉簫想了想道:「還不行,你還沒沒告訴我你的真實名字。」


  文鶯鶯道:「我真的叫文鶯鶯。」


  「我不信,你一個男子,怎麼可能取個女孩子的名字。」


  那少年低聲道:「其實我是個女子,只不過為了出門方便,就扮成了男兒妝。」


  白玉簫一聽,差點沒栽進河裡。


  雲羅也是大吃一驚。


  文鶯鶯道:「這下你們可以送我回陽間了吧。」


  白玉簫笑道:「還不行,你沒送禮物給我,我不會將你交代的事情轉告閻王的。」


  文鶯鶯見白玉簫仍不停划船,急道:「我給你銀子。」她從懷裡掏出幾粒碎銀。


  白玉簫接過碎銀道:「還不行,這不夠賄賂黑白無常呢!」


  文鶯鶯急道:「可我身上已經沒有值錢的東西。」


  白玉簫見文鶯鶯著急的樣子,心裡暗暗偷笑。雲羅亦是感到好笑。


  白玉簫道:「我和黑白無常還有些交情,你親我一口,我便叫黑白無常送你回陽間。」


  文鶯鶯聽后,臉色一變,一腳向白玉簫踹去。只聽撲通一聲,白玉簫竟未想到文鶯鶯會突然出腳,竟被她踢到河裡。


  雲羅這時已忍不住大笑起來。


  文鶯鶯這時才清醒,探出蔥白玉手,掐住雲羅脖子,怒道:「你們倆個敢騙我?」


  白玉簫從河裡爬上來,見文鶯鶯掐著雲羅的脖子,喝道:「住手。」


  文鶯鶯氣頭上,又怎會聽白玉簫的話。掐著雲羅的手不禁加重力道,飛出一腳踹向白玉簫。


  白玉簫見文鶯鶯腳法精巧,知她精熟武藝,不敢大意,出手一抓,把文鶯鶯踢來的一腳,抓個正著。


  文鶯鶯見腳被抓,一聲驚呼。


  白玉簫喝道:「你放開她,不然我擰斷你這條腿。」


  文鶯鶯一聽,心裡害怕,掐住雲羅的手力道小了些,但仍掐著雲羅的脖子。


  雲羅得到喘息,不住咳嗽。


  白玉簫這才鬆了口氣,對文鶯鶯道:「剛才不過是個玩笑,姑娘不必認真。」


  文鶯鶯冷冷道:「就算剛才是玩笑,但你兩知道我燒了元兵戰船,一樣不能讓你兩活著。」


  白玉簫道:「江南義士燒了元軍戰船,我倆自然也是感到痛快,莫不成姑娘以為我二人會出賣姑娘?」


  文鶯鶯道:「那也說不定。」


  白玉簫道:「其實我倆也參加了抗元保宋的義軍。」


  文鶯鶯一聽,面露疑色道:「有何證明?」


  白玉簫想了想道:「我是丐幫幫主孟鈺的兄弟。」


  文鶯鶯面露一絲喜色,但不過一閃之間。


  「難道你說是便是?」


  白玉簫急道:「你要如何才信?」


  文鶯鶯道:「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


  白玉簫道;「剛才你落水,是我把你從水裡撈出來。撈出來時元兵還在附近,我若想向元兵邀功,又何必等到這時。」


  文鶯鶯聽后,但覺有理,還是問道:「那你們是什麼人?為何深夜行船?」


  白玉簫道:「我乃中原義士,想南下抗元助宋,因怕白天有元兵巡查,是以想趁夜黑渡江。」


  文鶯鶯一聽,臉上一喜,道:「原來是自己人。」掐住雲羅的手也放開。


  白玉簫亦放開了抓住文鶯鶯的腳。


  文鶯鶯收回腳道:「不知兩位如何稱呼?」


  「白玉簫。」


  文鶯鶯看著不能動彈的雲羅道:「這位姑娘如何稱呼,為何她似乎不能動?」


  雲羅眼珠子一轉,泣聲道:我叫雲羅,是個富家小姐,而這男人今天跑到我家殺了我家幾十口。現在又打算把我擄到揚州,賣給煙花酒地之所,姑娘要小心。「


  文鶯鶯見雲羅手被繩子捆住,身子又不能動彈,就心生懷疑。此時再聽雲羅的話,不禁怒道:「原來你是個喪盡天良的壞人,看本小姐怎麼收拾你。」出掌便向白玉簫擊去。


  白玉簫聽到雲羅又胡說八道,心中大怒,便要發作。豈知文鶯鶯竟信以為真。再看她出手攻來,無不是要害,當下急忙出手擋拆。


  擋拆了十幾招之後,文鶯鶯心裡暗暗心驚:「這人武功遠勝於己,如長久下去,只怕要被制服。」再想想雲羅的下場,心裡暗暗害怕,劈出幾掌后,便身子躍起,向岸邊躍去。


  白玉簫見她離去,直至消失在岸邊樹林里,也不追趕。看著雲羅得意的笑容,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往前划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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