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品是個好東西
王聖哲覺得自己好委屈。
他真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先是因為金真初的一個三無產品而穿越到了二十一世紀初的首爾,還一來就被捲入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事件裡面。
他只是單純的聽到兩個人的談話,然後就被威脅了。那人口中的「貨」是什麼,王聖哲也完全沒有頭緒。
「這還是我頭一次相信人品這個東西。」王聖哲蹲在牆角,看起來頗為蕭瑟,「來到這世界,連睡覺的地方都沒嗎?沒被金真初坑死,反倒被凍死在牆角嗎……」
他穿越來的時機跟2137年也差不多相同,都為冬季。但首爾現在冬天驟降的溫度超乎他的想象,到了這個時候裸露在外面的肌膚都快冷得沒知覺了。
之前他所以為的「微風」隨著時間的流逝,竟然越發的變大起來。這也讓他親身印證那些科學家並沒有說假話,全球變暖的趨勢難以阻止。
又一陣風吹來,冷得他雞皮疙瘩起了一層。
「不行。」王聖哲站起身活動活動手腳,對手哈了一口氣摩擦生熱然後捂住自己的臉,「還是要找到一個地方避一下。」
他左右環顧了一下,憑著直覺選擇了一條看起來會有地方給他躲避的小道,往前走。這時候他也顧不得那個頹廢神秘人說的話了。規律是死的,人是活的,總不能被一句話給憋死吧?
王聖哲不知道現在時間如何,最好就是還有不久就可以天亮,但看這個天色,發生理想情況的幾率很小。
他縮著脖子走著,以一種學者的心態看著一切,跟腦海中的另一番場景做著對比,用以收集信息然後做出正確的行動來應對之後的生活。
其實王聖哲對回不回去沒太大的慾望,他在那邊就只牽挂媽媽。他爸爸在他很小的時候因為一出事故而離開了人世。而他出了這種事情,金真初那丫頭肯定會承受不少壓力,能夠就此蛻變最好,要是不能,母女兩相互也有個照應。
何況王聖哲現在也生起了好奇心。本來就是搞科研的,旺盛的好奇心時常會成為他工作的動力。到了這裡則成為他想留下來繼續觀察的理由。
他極有可能成為世界歷史上第一個穿越成功的人類,當然,前提是他得在這裡生存下去。
走下一個矮坡,王聖哲眼前出現一個燈火通明的商鋪。其實要不是那個神秘人說出來,王聖哲完全想象不出這個平靜祥和的地區會變成藏污納垢的一個地方。
他對這商鋪有點印象,以前讀書的時候他對韓國以前的歷史很有興趣,還特意找了一個記錄上世紀人生活的紀錄片。在其中有看到過關於這樣子半夜也不會關門的商店的介紹。
應該是叫便利店吧。王聖哲也記不太清楚了,他只是大概的知道一點東西。
這時候便利店裡面沒有顧客,王聖哲想要觀察當代人是怎麼做的,然後學習的打算也就落空。
屋漏偏逢連夜雨。當王聖哲還在糾結到底進不進去,又該如何進去,進去之後又該怎麼做的問題的時候,黑色的夜空洋洋洒洒的下起雪來。雖不是雨雪交加,但對於王聖哲來說也差不多是這種感覺了。
如果他要是有家,也不會產生這種凄涼的情感。然而前一句話只是一個假命題,王聖哲在這裡沒有家。
他皺起眉毛抬頭,感受到臉上更為冰涼的觸覺,心中也就不再猶豫,抬腳走入超市。
便利店並不大,三四排貨架,一旁放著立式的冷藏櫃,橫版的冰箱則放在角落裡。王聖哲走進后正對著收銀台,那後面坐著一個男人,或者用青春期末尾的大男孩形容更加準確。
他臉上略長了幾顆青春痘,嘴唇旁邊有青色的絨毛,皮膚略黑,頭髮幾乎遮住了眼睛。他抬頭看了王聖哲一眼,然後又對著鏡子開始擠自己的青春痘。
王聖哲表面功夫做得很好。他裝模作樣的繞著貨架看著商品,其實一直注視著透明玻璃外一直飄灑的細雪。他準備等雪停了之後就離開。
然而老天似乎故意捉弄他,雪非但沒有變小,反倒下得越發酣暢淋漓起來。
王聖哲決定,等今天以後,他要日行一善來改變自己那為負的人品值。
隨著時間的流逝,超市裡的氣氛明顯變得尷尬。他繞著貨架走了好幾圈,而櫃檯后的那人也不去擠青春痘了,就把他看著。
王聖哲望望窗外的雪,最終還是無法厚起臉皮留在這裡,心下思索著逛完這一圈他就離開。
然而當他走到一半的時候,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人,打著傘。傘收起來后,讓人得以看清楚來人的面貌。
是個面容跟櫃檯后的那大男孩有幾分相似的少女,五官卻又明顯更為分明精緻一些。雖然她皮膚有些黑,但小巧的臉簇在紅色的圍巾裡面卻也讓人覺得可愛。儘管渾身穿著厚重的冬季服裝,身形依舊纖瘦高挑。
她無視了王聖哲,直接走到櫃檯前,把一直拿在手上的另一把傘放到櫃檯上打了一個哈切說:「媽媽讓我給你帶的傘。哥真是的,明明今天天氣預報就說過會有大雪,還不管不顧的不帶傘就過來上班,害得別人跑一趟!」
雖然是被罵了,但是大男孩臉上依舊帶著笑容,抬手揉了揉少女的頭髮:「真是辛苦我們家俞利了。今天練習怎麼樣?練習量還是很大嗎?」
說到這個方面,少女臉上不忿的表情變得柔和起來,對他說:「就那個樣子吧。只不過又有幾個前輩退出了,唉,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出道。」
「放心,我權善宇的妹妹肯定能夠出道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權善宇毫不客氣的說了這句話。
權俞利彎起嘴角,沖權善宇笑笑:「那可不是。記得早點回來,我先走了。」
「好。」
權善宇一直望著雪中權俞利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視線之中。
而王聖哲此時在想的卻是這女孩的家人還是真夠神經粗大的。就這麼放一個水靈靈的女孩走夜路也不擔心,而且還是在這種地區。要是金真初走夜路,他肯定會陪著一起。
「我妹妹漂亮吧。」突然,權善宇沖王聖哲說話。
「啊?嗯,很漂亮。」王聖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她還是s.m公司的練習生呢,以後肯定能夠當上大明星。」
「那還真是恭喜了。」
s.m公司王聖哲聽起來有點耳熟,大概是某個很出名的企業吧。
「對了,我看你一直在這晃晃悠悠的,有事?」權善宇這話題轉的有點快,王聖哲有點跟不上他的腦迴路,不過很快點點頭說:「這雪太大,我走不了。」
「哦,你可以坐在那裡。」權善宇指著一旁的板凳說,「反正這種情況下也沒有客人,只要到了早上你不打擾別人就行了。」
之後王聖哲才了解到,這就是為了讓客人能夠現買現吃東西的服務區。這時候的王聖哲很是錯愕,難道這是上帝聆聽到他的祈求,人品觸底大反彈?
「哦,那真是非常感謝你了。」王聖哲說著,走到那邊坐下。說完這幾句之後權善宇就不說話了,他繼續跟自己臉上的痘痘作鬥爭。
「對了,現在什麼時間?」輪到王聖哲反問了。
「十一點半。」權善宇回答。
「我是說——日期,年月日那種。」
權善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聳聳肩說:「2004年12月19日。」
「唉。」王聖哲嘆了一口氣,作出望天狀。
沒想到金真初事事不靠譜,反倒是在這件事情上做的極為靠譜。說好的2005年前後,還真是相差不大。
王聖哲坐得端正想事情,然後他用手撐住下巴,最後實在忍不住困意就睡了過去。